一道強大的罡氣直衝雲際,分開人群,卻是一個看起來五十餘歲,麵色鐵青的老者,到得近前後,他一把推開正在救治蘇烈的醫師,抓住蘇烈的手腕,探查起來。
陳禹看到這一幕,眼睛瞇了瞇,足尖一挑,巨乾劍翻滾而起,落入他的手中,他屈指一彈,劍鳴聲響起,猶如龍吟。
中品真器,品質甚至極度接近上品中器。
“放下巨乾劍!”
“姓陳的鄉巴佬,這把劍豈是你能染指的?”
“該死的家夥,太囂張了,我們蘇家這麼多大人物在,你是找死!”
“……”
陳禹對這些聲音仿若未聞,看向身邊的洪雷道:“洪老師,鳳雛榜戰的規矩,不存在挾持報複這一條吧?”
洪雷露出無語的神色,道:“你下狠手把蘇烈廢掉的時候不擔心蘇家報複,現在倒說這個了?”
陳禹撇撇嘴,道:“這可怪不得我,以洪老師你的見識,應該知道一些武學施展出來根本就不能半途止住,否則必反噬自身!”
洪雷冷笑一聲,說道:“你當我老眼昏花,看不出你是故意要廢掉蘇烈?不過……你放心,鳳雛榜戰規矩不可廢,你不用擔心什麼,蘇家若是要硬來,自有陸老出麵……”
“啊啊……小賊,你敢廢烈兒的經脈,我要殺了你!”洪雷話音甫落,一聲狂暴地怒吼聲響起,那個麵色鐵青的老者將蘇烈交給一個蘇家的武者,氣勢暴漲到極點,一躍而起,掠上鬥鳳臺,朝陳禹撲來。
臺下一片嘩然,無數人露出驚駭之色。
“蘇烈的經脈被廢?”
“這……怎麼可能?凝氣境的武者再怎麼強,又如何能廢掉天罡境武者的經脈?”
“如果是這樣,太狠了!”
“……”
塔樓上,看著撲出的老者,大長老語氣低沉,道:“我要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陸淵問道。
“接下來一年時間,全力教導蘇觀!”大長老說道
:“蘇觀的資質才情你清楚,雖未必強過蘇烈,但不會遜色太多。你一直以培養後輩為己任,蘇觀若能成為禦靈宗弟子,也是你所樂見的!”
“我不收蘇家的人為徒!”陸淵冷冷說道。
“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大長老說道:“何不放下?”
“放下?”陸淵眉頭一挑,眼裏閃過一絲怒色,道:“潛兒何等資質,視蘇清源為摯友,卻反為其所害,我曾立誓絕不收蘇家子弟為徒!”
“所以,蘇觀不會成為你的徒弟!”大長老說道:“隻要你全力指點他一年而已!
陸淵冷笑不語。
大長老卻並不擔心,朝鬥鳳臺一指,語氣篤定地說道:“此子已是麻煩纏身,蘇青峰和蘇玉蓮必欲殺之而後快,現在又加上蘇烈以及其背後的蘇景文,我若再插一手,哪怕你拚出老命去保,此子也無有幸存之理!”
陸淵眉頭一挑,眼底浮現一絲驚意。
“全力教導蘇觀一年,不要藏私!”大長老顯然吃定了陸淵,語氣慢悠悠地說道:“適當的時候,我會幫你保下此子。他若不死,你借他之手去替子複仇的目標還有可能實現,否則,你此生再無機會!”
頓了頓,大長老又道:“你已經等了十五年,你這一生,還有多少個十五年?”
陸淵聞言沉默不語。
鬥鳳臺上,在那老者撲到陳禹身前時,洪雷恰到好處地一個邁步,攔在陳禹麵前,將那磅礴肆意的威壓給擋住。
“洪雷,你敢攔我?”那老者厲聲說著,身周罡氣浮動,猶如天際的火燒雲,恣意汪洋,隨風浮動,氣勢覆蓋整個學宮廣場,壓迫得很多人喘不過氣,不由自主地想要屈膝跪下。
天罡境的武者還好一點,氣勢雖強,卻在他們忍受範圍之內。凝氣境的學員麵對老者這樣的氣勢,卻是完全承受不住。
好在能到學宮來學習修煉的都是聰明人,在這個威壓下,他們第
一時間往後退避,或者彼此聚集在一起,共同承受著那老者強大的威壓。
陳禹在洪雷身後卻完全沒有這些壓力,他好整以暇地打量著手中的巨乾劍。
這把劍的重量超過五十斤,普通凝氣境武者拎著都有些累贅,更別提拿來戰鬥了。
“蘇靖深,學宮有學宮的規矩,鳳雛榜戰也有鳳雛榜戰的規矩!”洪雷並未受老者氣勢與威壓的影響,沉聲說道:“蘇家,也得遵守這些規矩!”
“哼,武道學宮都是蘇家所設,別拿這些狗屁規矩來壓我!”蘇靖深冷冷道:“鳳雛榜戰難道就能下這般重手,廢人經脈……小畜生,有種你給我出來!”
“老匹夫,你還要不要臉?”陳禹安安穩穩待在洪雷的身後,探出頭說道:“你七老八十,修煉一輩子的人了,居然和我這十幾歲的人叫陣,以大欺小到這般地步,還叫囂得理直氣壯?有種你等老子也活到你這樣的年紀再來,老子一根手指碾死你了……噢,差點忘了,等我活到你那個年紀,你的骨頭早就爛在土裏了,你根本活不了這麼久,甚至未必能夠活個三五年!”
蘇靖深被陳禹這話氣的直哆嗦,身軀一閃就要繞過洪雷殺來。
洪雷臉上肌肉一陣抽搐,陳禹這番話固然罵的是蘇靖深,但聽在他耳裏那個不舒服啊,要知道,他的年紀也不比蘇靖深小多少。
即便如此,洪雷卻不得不出手,一個跨步,一掌打出。
轟……罡氣肆意衝刷如潮水,整個鬥鳳臺在劇烈震動。
比起陳禹和蘇烈的交手來,洪雷和蘇靖深的交手聲勢要大出太多了,哪怕洪雷隻是簡單的攔阻。
這一下交手之後,洪雷身軀一頓,後退了一小步,而蘇靖深卻蹬蹬連退了五六步之多。
“蘇家來的老狗,你實力太差勁了!”陳禹將這一番交手看在眼裏,毫不留情地大聲譏諷,“就你這點三歲小孩也不如的實力
,也想破壞武道學宮的規矩?”
蘇靖深沒想到陳禹嘴巴這麼毒,氣得直要吐血,大喊道:“小畜生,我必殺你!”
陳禹哈哈一笑,“我好怕噢,你除了吹牛還會點別的嗎?”
臺下,已是出現巨大的騷動。
“看蘇靖深長老的表現,蘇烈看樣子真的被廢了經脈,陳禹那家夥是怎麼做到的?”
“必須殺了這個家夥,否則我們蘇家的顏麵往哪裏擱?”
“太妖孽了。我以為陳禹能擊敗蘇烈已經了不得了,沒想到竟能直接廢掉蘇烈,陳禹最後施展的那種掌法到底是什麼武學?”
“……”
蘇家子弟義憤填膺,對鬥鳳臺上藏在洪雷身後的陳禹怒目而視,恨不得把陳禹碎屍萬段。
蘇家之外的其他學員和看熱鬧的人,就輕鬆多了,他們對這樣的場麵喜聞樂見,雖然震驚於陳禹的妖孽般的表現,卻樂得見蘇家吃癟。
“陳禹最後那幾掌,應該是類似於疊浪掌那樣的武學!”廣場一角,蘇青桓正在給蘇棠解釋,說道:“隻不過疊浪掌最多疊加三重勁道,陳禹卻能疊加到六重,估計這還不是極限。這一類的武學每多疊加一重,到最後一疊時,威力就越強大一分,他這門武學若是能疊加到九重……”
說到這裏,蘇青桓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住口不言。
“五叔,疊加到九重又怎樣?”蘇棠忍不住問道。
“神通!”蘇青桓道:“那就是一種神通級的武學,隻不過,九掌連發需要一定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多存在被對手打斷的風險。所以,這算是準神通級武學!”
塔樓頂端,注視著鬥鳳臺上的衝突,陸淵神色不住變幻。
“蘇家今日在這裏的人可不少!”大長老負手而立,神色篤定,說道:“雖然懾於學宮規矩,現在還沒鬧起來,但若是你一直不出麵的話,後果可是難料得很!”
陸淵深吸一口氣,道:“你贏了,蘇
景玄,你可以讓蘇觀住到學宮來!”
“好!”蘇景玄露出滿意的笑容,一張老臉變得如橘子皮一般,說道:“作為迴報,關鍵時刻,我會出麵護住那小子!”
陸淵冷笑一聲,“你以為可以故伎重施嗎?”
蘇景玄搖頭,道:“蘇青源平步青雲,扶搖直上的事隻是特例,不可能再重複。而且,說實話,是你兒子太蠢,有眼無珠才將蘇青源那陰狠的小子當作至交好友。這姓陳的小子賊精著,可不是那麼好糊弄!”
“你……”聽到蘇景玄肆無忌憚地評論自己已逝的兒子,陸淵麵現怒色。
蘇景玄卻隻是笑笑,徐徐邁步離開塔樓。
陸淵直接從高高的塔樓上一躍而起,朝著鬥鳳臺那邊而去。
“蓬……”又是深沉浩大的罡氣如狂風湧動,蘇靖深身形倒飛而出。
“哈哈,蘇家的老狗,你一大把年紀還隻是天罡境六層的修為,果然是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陳禹哈哈大笑,說道。
“蘇家的人都死絕了嗎?”再次被洪雷擊退,蘇靖深知道自己在洪雷麵前討不到好處,怨毒無比地看了陳禹一眼,猛地朝臺下怒喝。
“靖深長老莫急,我來助你一臂之力!”一道人影應聲而出,朝鬥鳳臺上掠來,氣息深沉不遜於蘇靖深。
“殺了那小賊,洗刷蘇家恥辱!”又有人掠出,卻是一個蘇家的年輕武者。
“給蘇烈報仇!”又有人大喊著,朝鬥鳳臺跑來。
人群出現潮水般的波動,上百蘇家武者朝一號鬥鳳臺衝了過來。
洪雷神色變得難看起來,高唿道:“學宮老師何在?還不速速維持秩序?”
有幾道身影聞聲而動,但比起迅速衝來的蘇家武者來說,這幾道身影顯得過於形單影隻了一點。
“你娘的,蘇家這是徹底不要臉了!”陳禹臉色微變,環顧四周,低聲罵咧咧道:“陸淵這家夥死哪去了,不會拿了我的劍譜不幹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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