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繼續在萬象流罡陣內小心翼翼地前行,隨著前行,他路上所遇寶物越來越少,看得出來他所處的這片區域已經被人捷足先登過了。
當然,偶爾在一兩條小徑上也會有一些寶物遺留,不過這些都是普通的真器,並不值得陳禹帶在身上。
而隨著身上法衣失去了靈紋作支撐,陳禹前行也變得艱難起來,每次通過一條小徑之後,他休息恢複的時間增加不少。
陳禹敲詐得來的那些還真丹以快到讓陳禹心驚的速度消耗著,所剩已經不多。
好在,在這種消耗之中,陳禹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每次恢複到巔峰狀態後,真氣變得越發精純渾厚。
這種反複消耗的過程,本身也是自我的一種淬煉和突破,在這種淬煉下,真氣運轉速度有明顯的提升,陳禹在短短數日時間內卻是已在了凝氣九層巔峰的境界,同時,他也感覺自己的體魄也增強了幾分。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這裏的環境不適合閉關修行,陳禹會立即閉關,開始打磨真氣,將丹田內的真氣凝練成罡,有血焰帝君的經驗和見識在,陳禹自覺突破天罡境已是水到渠成,不會有太大波折!
兩天後,在一處小徑中,陳禹看到了一具枯骨。
枯骨倒在小徑上,骨骼斷碎,上邊還有罡氣切割的痕跡殘留,在旁邊,還有一柄真器長劍以及一件徹底破碎的軟甲。
這估計是東武城前幾次探索秘境,而後死在萬象流罡陣中的武者。
並未耽擱,陳禹繼續扛著罡氣潮前行。
第三日,陳禹又看到了一具屍體,這具屍體卻是剛死不久,是一個二十七八歲年輕武者,身軀被罡氣絞碎,髒腑破碎,倒斃在路邊。
在屍體邊上,還有著一個包袱。
陳禹不客氣地拎走了包袱,在安全空地內打開,發現了幾瓶丹藥,兩件真器軟甲,一本武學秘籍,以及一些幹糧和清水。
陳禹便將這個包袱據為己有,他的
幹糧所剩已經不多,得到這個包袱後,算是得到了補充。
第四日,伴隨滾滾如怒潮的罡氣洪流,陳禹搶在這條小徑的第四波罡氣絞殺前衝了出去。
然而,才一衝進安全空地,陳禹心有所感,猛地朝著空地中間看去。
一個白衣女子正盤膝坐在空地中間,身周有銳利的罡氣波動,氣息銳利而精純。
應該是感覺到了動靜,她猛地睜開眼朝陳禹看來,露出戒備神色,第一時間抓起了身邊放著的長劍。
陳禹頓住身形,保持著距離,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女子。
這是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女子,一身白色武士服滿是破損,顯得風塵仆仆,在破損的豁口處,則露出裏邊一件金色軟甲的輪廓。
雖然盤坐在地,但陳禹仍能看出這女子身材不錯,傲視同儕女流。同時,她眉如遠山,眸如秋水,唇紅齒白,白皙滑嫩的臉頰上有幾道細微的傷痕。
天罡境四層!打量間,陳禹憑著過人的感知,確定了這女子的修為,心裏不由一緊。
以白衣女子這樣的年紀和修為,放在明瀾城,便是蘇靖戎和君明毅那般的天才,也是有所不及。
麵對這個實力層次的武者,陳禹雖無應付的十足把握,倒也不至於太過忌憚。
因陳禹突然闖出來,女子眉頭皺起,抓起長劍後,她鬆開了盤坐的腿,但並未起身,應該是看出陳禹的實力境界,並沒有太過忌憚。
四目交集後,陳禹沒有感覺到明顯的惡意,心神微鬆,而後走到一邊坐下,從包袱裏取出了還真丹服下,準備休息和恢複。
隨著陳禹的動作,女子目光落在陳禹的包袱上,眼裏猛地閃過一絲厲色,忽而開口道:“你這個包袱,從哪來的?”
陳禹聞言不由神色微怔。
確定女子沒有惡意後,陳禹沒想和這女子再有什麼交集,沒想到女子忽而問了這麼個問題。
陳禹目光掠過手上的包袱,這個包袱,正是他昨
日從那死去沒多久的屍體旁邊拾取的。
和陳禹原先帶著進來的那個包袱不同,這個包袱乃是妖獸皮革所製,容量不小也足夠堅實,所以陳禹丟棄了自己原來那個已有破損的包袱,把東西都用這個包袱裝著了。
沒想到倒因這個包袱引起了女子的注意。
“萬象流罡陣內,一具屍體旁邊拿到的!”沒什麼好隱瞞的,陳禹迴答道。
“那屍體長什麼樣子?”女子眉宇間露出一絲悲戚之色,說道。
陳禹隨口說了那屍體的長相。
“是子陽哥!”女子喃喃一聲,眼裏悲哀之色更甚。
說起包袱,陳禹忽而留意到女子身上並未帶包袱,隻在腰間掛著一個古拙的袋子……發現這一點後,陳禹不由露出一絲訝異之色。
進入這個秘境,不可能不帶幹糧和清水,否則餓也活活餓死了,那唯一的解釋是,女子腰間的布囊是一個儲物袋!
能夠隨身帶著一個儲物袋的年輕武者,身份顯然非同小可,如果她是來自東武城三大家族的話,那她的身份絕對是三家中極重要的嫡係人物。
“你不認識我嗎?你是林家的還是袁家的?”女子沒有繼續包袱的話題,也沒有要求陳禹交出包袱,而是開口問道。
顯然,她並沒有懷疑她的族人是死於陳禹之手。
“抱歉,我不認識你!”陳禹淡淡說道。
女子聞言眉頭一蹙,似對這一點不大滿意,不過隨即眉頭又舒展開來,不無傲氣地說道:“我是墨姝!”
“噢!”陳禹點頭示意了一下。
墨姝看陳禹這樣的反應,不由一怔,隨即眉頭擰在了一起。
在東武城,墨姝不敢說自己無人不識,但三大家族中稍有點身份地位的人,沒有不知道她的。
作為墨家的大小姐,墨家的天之驕女,魔姝以為自己報出名字之後,陳禹必然會露出驚訝之色,沒想到陳禹的反應如此淡然。
單是如此也就罷了,墨姝沒想到陳禹在自
己報上名字後,居然不說出自己的名字作交換,顯得很是無禮,這讓她心中不由有些惱怒。
墨姝不是沒想過陳禹是來自鎮海城喬家的可能,但她看出了陳禹隻有凝氣境的修為,她不覺得鎮海城喬家會張狂到派出凝氣境的武者進入這個秘境。
如果不是在這萬象流罡陣內,而是在東武城,陳禹這麼無禮,她已經發作了。
但在這裏,因為某些原因,她陷入困境。
強忍著怒氣,墨姝說道:“你把你的在這裏走過的路線圖畫下來給我看。你放心,隻要出了這裏,少不了你的好處!”
陳禹聞言不由深感意外。
交換路線圖當然是增加對這萬象流罡陣了解的最簡單有效的方式,如果是林則望那種林家的不是很重要的子弟要求這麼做,陳禹不會有半分意外。但這墨姝乃是墨家的重要人物居然也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確定她自己在萬象流罡陣的位置?
不是說東武城這批進來的武者中,有精英弟子持有可以辨別方位的特殊法器麼?
這個墨姝雖然實力不算特別強,但她既是墨家的重要人物,豈會不配備那種法器?
難道是出於謹慎的考慮?
從墨姝的一雙眼波流轉的好看雙眸裏,陳禹分明看到了一絲緊張與期待之色,陳禹沉吟一下後,說道:“出了這裏的好處就不必了,誰知道你能不能活著出去?你就把你走過的路線畫下來,我們彼此交換自己在這座陣法裏走過的路線圖就好了!”
“這……”本以為再簡單不過的交易,墨姝卻麵色一僵,露出了遲疑神色。
“怎麼,有問題?”陳禹訝然問道。
“我記不大清楚我過來的路線了!”墨姝一張堪稱絕色的臉色上流露出一絲尷尬,說道。
陳禹不由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這算什麼事?在這迷宮一樣的萬象流罡陣內居然不記住自己走過的路線,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這不是找死嗎?
而且,從
這句話裏,陳禹可以肯定這墨姝確實沒有攜帶林則望所說的那種能確定方向的法器。
單看這墨姝的模樣,像是挺聰明的女人,沒想到居然這麼蠢。
“我……”墨姝臉紅了紅,說道:“我一路跟著族人的標記過來的,三天前我失去了他們的標記!”
標記?陳禹露出恍然之色,看著墨姝眼裏閃過的迷惘之色,他心念轉動後說道:“那你多少還記得大概的路線吧,盡量根據記憶畫一下地圖吧!”
“好!”墨姝如釋重負地說道。
雖然人笨了一點,但陳禹覺得這個墨姝心地倒不算壞。
陳禹覺得,如果換了自己易地而處,在這裏迷失了方向和路線之後,如果遇到一個實力遠低於自己的凝氣境武者,第一個念頭肯定是擒下逼問!
很快,陳禹用短刀在地上畫了路線圖……這個路線圖卻不是指向他進來的那個傳送陣,而是從這裏指向他和林則望相遇的那個安全空地,而後加上林則望所畫的路線。
對於自己過來的那個傳送陣所處的具體位置,陳禹覺得還是盡量保密為好。
那邊的墨姝也已經畫好。
“我從左邊繞過去,你從右邊繞過來!”陳禹淡淡說道。
“好!”墨姝沒想到陳禹戒心這麼重,點了點頭後,兩人各自繞了個半圓,交換了位置。
墨姝畫的地圖很多地方都含糊不清,代表著安全空地的圓圈間的距離都顯得參差不齊,路線歪歪斜斜,有些地方更是直接一團改得亂七八糟的亂麻一樣的直線,顯示出墨姝她自己也記不清具體的路線。
這樣的地圖,如果照著往迴走的話,陳禹可以肯定百分百迴不到東武城的那個傳送陣所在的位置,隻會徹底迷失在這個迷宮也似的萬象流罡陣之中。
好在,根據自己所知的全部路線的印證,陳禹可以肯定自己的大方向並沒有錯,他覺得自己離萬象流罡陣正中間的核心地帶已經不是很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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