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看到紫衣女子的同時,她也看到了陳禹,她瞪大了眼,露出惡狠狠的神色。但這種神色在狂風的吹拂下壓根沒有任何威懾力。
蓬……狂風厲嘯之中,好巧不巧的,因為鎖鏈拋起的軌跡,兩人在半空中狠狠撞在了一起。
沒有任何香豔,有的,隻是疼痛,尤其是紫衣女子,更是整張臉都扭曲了。
陳禹其實倒沒有太大感覺,他體魄強大,這樣的撞擊在他承受範圍之內。紫衣女子就可憐了,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在這種被甩在空中的颶風之下,她的護體罡氣無法起到作用。
撞擊之後,兩人因為撞擊之力各自反方向拋飛。
陳禹深吸一口氣,再次抬頭看向上方。
這次陳禹看得清楚,四根鎖鏈仍橫在虛空中,其中三根鎖鏈上有人雙手抓著鎖鏈,正在試著橫渡過去。
因為狂風的緣故,那橫渡的三人速度都很慢,上千米的距離,估計要花上至少半個時辰的時間。
陳禹計算著自己被狂風卷著拋到那四根鎖鏈上方的可能性,計算半晌後,他發現這完全得靠運氣。
運氣好,風力足夠大的時候,像風箏一樣來迴飄蕩的一眾武者有可能被大風送上去,而後抓住機會,倒未必不能返迴到那四根鎖鏈中的一根上去。
但這純粹靠運氣說話,幾率仍然不夠大。
唿……一陣狂風颶風拂過,陳禹的身形再一次朝著島嶼下邊的石柱蕩去。
“咦?”隨著石柱在眼中放大,陳禹目光忽而一凝。
凝神看去,陳禹隻見在巨大石柱正麵向自己的這邊,居然有一處凹進去的表麵極規則的洞口,在那洞口中黑黝黝一片,看不到裏邊有什麼。
計算著自己蕩過去的速度以及角度,陳禹發現自己所抓的這根鐵鏈在力盡的時候,離那石柱上的小洞的距離應該不會超過
五米。
這個距離有一定的風險,但值得一試。
問題在於,那個洞口內部有什麼。如果隻是一個藏身之處的話,那對陳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如果那個洞通向島嶼上邊呢……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畢竟,正是這根古老滄桑的巨碩石柱支撐著上邊那座放有火焰靈魄的島嶼。
隨著身軀被狂風卷著朝石柱迅速接近,陳禹一咬牙,已是有了決斷。
一如陳禹所計算的那般,在被狂風吹著距石柱還剩五米的時候,陳禹猛地鬆開了鎖鏈,借著如秋千般飄蕩過去的力量,身軀在虛空中劃過一個弧度,朝石柱落去。
五米,四米,三米……到了距離那洞口還有三米時,陳禹感覺到自己身軀往下開始沉墜。
雙足猛地一踢,陳禹施展出化風一轉。
化風一轉一施展開來,陳禹生生拔高了一點,同時繼續往石洞衝去。
平時施展起來很輕鬆的身法,在這颶風飛揚的深淵中卻顯得異常艱難,陳禹拔高之勢隻提升了不足半米,身形又開始墜落。
化風二轉。
生生扭動身形,陳禹再次往洞口撲去。
唿……正在這時,一道從左側而來的狂風猛地飆射過來,陳禹隻覺自己的身軀像是紙片一樣就要被吹得向虛空中拋去。
陳禹一顆心都猛地停止了跳動,匆促下連忙用力將手探出。
啪……險而又險的,陳禹的手指扣住了洞口邊緣,手指直接刺入了洞口邊緣處的石頭之中。
伴隨著狂風的厲嘯,陳禹一隻手搭在洞口邊緣,身軀卻被強大的風力吹得極度傾斜,他的手指不住往外的滑動起來,雖然他手指上的力量足夠強,但架不住石柱的外圍地帶經受不知多長歲月的侵蝕,已是開始風華。
“這下多半要完了!”眼看著手指已到了石洞最邊緣處,想著自
己被狂風卷走,在深淵中沉浮不定,最後轟然墜落到深淵最深處的下場,陳禹隻能苦笑,墜落下去就算不死,想離開這處位於山腹中的深淵,也絕非易事。
正在這時,陳禹忽而感到自己的身軀再度傾斜,像是秋千蕩到最高處後開始迴落。
“風減弱了!”陳禹立刻明白過來,心中大喜,立刻伸出左手在石壁上一刺,借力往上一竄,竄進了石洞之中。
到了石洞內後,陳禹一下坐倒在地,大口喘息了幾下以平複死裏逃生的心情波動。
而後,陳禹打量起這個石洞來,隻見這石洞並不大,丈許空間而已,且空間是封閉的狀態,除了洞口外,並沒有其他出口。
陳禹神色頓時微微垮了下來,冒了這麼大的風險,結果就是找到一個風小一點的可以休息一下的避風港嗎?
早知如此,繼續吊在鎖鏈上,也許還能等到自己被狂風吹到上邊那四根完好鎖鏈上去的機會。
苦笑著,陳禹有點喪氣,但他忽而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仔細感受著,陳禹心裏猛地一動,露出恍然神色。
風的流動不對,外邊的風吹進這個石洞後,壓根沒有風的迴旋,就像是突兀地消失不見了一樣。
陳禹開始在這個不大的石洞內仔細搜尋起來。
血焰眸術運轉,來迴搜尋每一寸空間,終於,陳禹看到了一道石縫,他將手伸在石縫外感受了一下,確定從深淵中吹進來的風確實是從這石縫中溜進去了。
而且,風鑽進石縫的強度十分猛烈,就像是裏邊有什麼東西在吸收著吹進來的風流。
這條石縫呈長條形狀,像是藏著某種東西的暗格。
陳禹沒什麼猶豫就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把刀,將石縫撬動,很快,將長條形的一塊石板取了下來。
石板拿開後,露出裏邊一個長約五尺
的條形空間,空間中,一把樣式古拙的長刀插在裏頭。
長約四尺,刀式古拙黯淡,上邊流水般的緞紋密集到層層疊疊,數之不盡,且每一道緞紋卻都渾然天成,如流雲揮灑,自有一種玄妙之意。
石板被拿開後,從外間吹來的風無阻擋地吹入這小小的條形空間內,但見那長刀閃著微弱的光華,風吹到刀身上之後,猝然消失。
這把刀,透著一種古怪感。
陳禹倒沒想到這裏竟還藏著一把刀,而且,還故弄玄虛,用石板遮掩它的存在。
“是禦靈宗放在此地的寶貝嗎?放在這種參加選拔的武者壓根難以觸及的地方,又故意隱藏,難道是靈器?”
陳禹抓起了刀柄,將刀拔出。
刀身並不是很大的長刀入手卻是極沉,怕不下於百斤之重,在陳禹儲物袋中所有的刀中都無有其匹。
陳禹眼睛亮了一下,以他現在的力量而論,這把刀這樣的重量卻很適合他。
刀沒有刀鍔,柄手也是厚重鐵質,刀鋒卻極為銳利,吹毛斷發。
風吹在刀,全都消弭湮滅不見。
“真的是靈器?”陳禹即便有著血焰帝君的經驗,也無從確定這把刀的品級,他輕輕揮動一下刀鋒後,將罡氣輸入刀中。
刀鋒卻沒有亮起刀芒,所揮動之處,吹拂進來的狂風係數湮滅。
陳禹眼睛猛地一亮,露出了一絲激動與欣喜的神色,因為他感覺隨著自己罡氣的輸入,以刀鋒為中心,三尺之內形成了一種古怪的無形力量,風吹到這個範圍內,全部湮滅於無形。
雖然沒感覺到特別的靈屬性,但陳禹依然清楚地認識到這把刀絕非普通靈器可以衡量。
這三尺範圍內的無形力量更像是一種力場,可以影響這範圍內的一切力量乃至靈屬性。
心念一動,陳禹引動體內星魄到刀身內,立刻
之間,刀鋒上出現一縷淡淡星光,使得這把刀更添玄妙之意。與此同時,那種無形的力場猛地擴大到了一丈範圍,凡是進入這一丈範圍的狂風全都詭異的消散。
“如果以之對敵,對敵人斬來的刀芒劍芒會否也是一樣的效果?”陳禹想到一個可能性,一顆心都不由得戰栗了一下。
如果真有這樣的效果,那陳禹覺得自己憑著這把刀和天罡境後期的武者抗衡也沒有多大問題。
撫摸著冰冷卻厚重的刀身,陳禹在刀身靠柄位置看到了兩個古拙的文字:定風。
“定風刀。我正好沒了砥鋒刀,這定風刀的出現,完全是為我量身定做!”陳禹咧嘴一笑,心情頓時大好。
而且,這把刀的出現,也讓陳禹看到了解開困局的可能性。
一手持刀,陳禹來到洞口,往外望去。
一道道人影仍然吊在了一根根鎖鏈上,像風箏一樣狂舞飄蕩著。
但陳禹抬頭望向那四根完好的鎖鏈時,隻見兩道人影掛在最右側一根鎖鏈上,正在交手。
交手的兩人,一男一女,男的陳禹沒有什麼印象,也看不清麵容,但那女的,青色衣衫,身形窈窕,雖然看不清麵容,但應該是那青衣女子無疑。
陳禹不由張大了嘴,露出驚訝之色來。
沒想到那青衣女子竟真的又上去了,這得是多麼好的運氣啊?
因為罡氣在狂風中無法及遠的緣故,那激鬥的兩人都是一隻手掛在鎖鏈上,一隻手戰鬥,所以倒談不上激烈。
陳禹正在看著,忽見一道白色人影朝這邊蕩了過來。
“就是現在了!”陳禹心念轉動,將體內罡氣分作兩股,一股湧向掌心的定風刀,一股則湧向腳下。
計算著那吊著白衣人影的鎖鏈會在十米外掠過後,陳禹靜靜等待數秒後,足尖在石洞邊一點,平空縱向深淵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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