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半晌才迴過神。
情義已絕,再聽聞葉婉容這個名字,卻無法再亂陳禹之心,他又開口問道:“他們的修為都是什麼境界?”
“蘇靖戎天罡境五層,君明毅,戰如意,燕子風天罡境四層。其他人多是天罡境三層,除了葉婉容,她是天罡境二層!”
陳禹倒有些意外,他離開明瀾城時,蘇靖戎不過天罡境三層,正在衝擊天罡境四層,沒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時間,竟是突破天罡境五層。而君明毅戰如意等人,也突破至天罡境四層。
不過,若論修為進步最快最驚人的,還是葉婉容,當時的藏劍峰上,葉婉容僅是凝氣八層的實力。而在更早之前,在葉婉容還未前往明瀾城時,更是和當初的陳禹一樣,僅是凝氣四層的實力!
不到兩年時間,葉婉容連跨七層小境界,修為的突飛猛進程度和剛剛突破天罡境三層的陳禹有得一比。
除了葉婉容,蘇觀在一年多一點的時間從凝氣巔峰突破至天罡境三層,這進步速度也十分驚人。相較而言,君澈從天罡境一層突破至天罡境三層,反倒不那麼惹眼了。
隻是,比起其他諸城以及禦靈分宗參加城戰選拔的武者,明瀾城這些武者實力仍處在末流就是。
“他們現在在哪?”陳禹問道。
蘇照動作一頓,看了一眼陳禹後,又低下頭,說道:“我們傳送過來的位置離雪山不遠。蘇烈在一進入選拔秘境就獨自離開了,剩下的我們九人一路往雪山而來,路上接連遇到幾次麻煩,都受了點傷,蘇靖戎燕子風幾乎身死,不得已,我們抵達雪山後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不過,在一個月前,禦靈分宗弟子忽而大舉來到雪山地帶,和原本在雪山搜尋靈魄的武者發生了大規模的衝突。我們無法繼續藏身,隻能逃離,但接
連遇到麻煩後,我們被衝散!”
陳禹聞言神色不由得有些古怪,一個月之前,可不正是他從石林逃離的時候麼?
“我和君明毅,君澈還有蘇觀少爺是一撥,半個多月的時間裏,輾轉逃亡,途中又遇到別的武者趁火打劫,蘇觀少爺和君明毅又被重傷。我們窮途末路時,被幾個分宗弟子追上,我們邊打邊逃,最後卻被包圍了。觀少爺讓我逃,君明毅要我帶上君澈,君澈卻死活不願離開君明毅,我隻好一個人突圍。他們三人,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蘇照默然了半晌,聲音低沉失落。
陳禹聞言神色不由一變。
君明毅陳禹沒見過,也不是很關心,但蘇觀和君澈卻是他的朋友,在明瀾城的時候,兩人都給過他幫助,他算是欠過兩人的人情!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距離現在幾天了?”深吸一口氣,陳禹保持著冷靜,問道。
“十五天!”蘇照低低說道:“我依靠身法突圍後,等了半天,迴到了原地,沒有發現他們三個的屍體。我沒有別的辦法,隻能試著去找靖戎少爺他們,雪山茫茫,卻不知去哪找他們。最後遇到一支十多人的武者隊伍,被他們拉進隊伍裏,三天前卻被暗羽箭鷹盯上追殺!”
看著蘇照臉帶愧疚以及無奈,陳禹歎了口氣。
這種事,還真怪不了蘇照什麼。
遇上分宗弟子,別說是明瀾城的隊伍,便是七十二城排在前列的隊伍怕是也討不了好。蘇照拋下了蘇觀君澈他們獨自求生,也是完全有理由的。
隻是,陳禹心底深處還是很惱火。
“那些分宗弟子是誰的人?”陳禹半晌才平複心情,問道:“陳道臨,風玄,還是司徒嵐?”
蘇照搖頭,道:“我當時不知道,後來才聽說在那之前,陳道臨和風玄已經帶人離開
雪山。想來應該是司徒嵐的人!”
“司徒嵐沒有離開小雪峰?”陳禹微微一怔,說道。
“據說她是水屬性體質,修煉的是水係功法,對雪山這裏藏著的靈魄很在意!”蘇照滿臉苦澀和複雜地說道,“他們追殺的陳禹就是你吧?聽到這個名字時,我們壓根不相信,以為是重名,沒想到竟真的是你!”
“把鷹羽給我!”陳禹伸出手道。
蘇照一愣,將剛剛收集的鷹羽交給陳禹。
陳禹隨手接過,收入儲物袋,說道:“蘇照,你好自為之吧!”
說著,陳禹施展化風身法,縱身而起,朝小雪峰方向狂掠而去。
蘇照愣了愣,看著陳禹急速遠去,神色變得複雜異常。
半晌後,他一咬牙,也展開身法,朝著小雪峰方向而去。
……
陳禹一路上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在兩天後,他已至雪山群峰之下。
一座座山尖覆蓋著皚皚白雪,連綿向遠處,不知有多遠。
到了這裏,空氣中溫度驟降,哈氣成霜。
陳禹登上了一座不算高的雪嶺的山脊,極目遠望,隻見一座座覆蓋著白雪的山巒並不算高,卻又極多,山脊與山脊相連,起伏逶迤,長達數百裏。
一座座雪峰間,溝壑縱橫,林木森森。
這裏的地勢很複雜,陳禹一時間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才能找到蘇觀和君澈。
“司徒嵐,希望你沒有把蘇觀和君澈怎麼樣,否則你必死無疑!”無從確定方向,暫時也沒有看到人影,陳禹幹脆選擇沿著東西走向的山脊疾馳。
天色黯淡下來時,陳禹憑著血焰眸術繼續在陡峭山脊上趕路,他身法了得,倒不懼從雪嶺上跌落下去。
然而,整日整夜,陳禹都沒有遇到武者,這讓他心中不由陣陣狐疑。
“難道司徒嵐也已經離開小雪峰?這也不對,就算分宗弟子
都已離開,那些世俗武者也不可能一個也看不到!”
“難道是分宗弟子又清場,將所有世俗武者趕盡殺絕,而後分宗弟子離開此地,於是此地再無人跡?”陳禹忽而想到一種可能,心裏猛地一緊。
揣著這些狐疑情緒,陳禹又行了一日,終於在第二日上午聽到了一些嘈雜的聲音傳來。
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前方的山脊之後,因視線被遮擋,陳禹倒看不到那邊的情形,不過在他登上前方的山脊後,就一目了然了。
數裏之外的一座雪嶺上,人影簇簇,分作一撥撥聚集在那座山嶺上半截區域,似在忙碌,初初看去,人影不下三四十之數,且三三兩兩的,分布比較均勻。
仔細看去時,隻見十幾裏外的那座雪峰上竟有著一個個雪洞,雪洞極深,在白雪皚皚的雪峰上,這些雪洞如同一道道創痕,十分醒目,且數量極多,竟遍布整座雪峰。
看了幾分鍾,陳禹就確定,那些三三兩兩的人影聚集之處,是正在挖掘的雪洞。除了那些三三兩兩的人影持著刀劍守在雪洞外,不時會有一些武者則進進出出,拿著儲物袋,往洞外傾倒堅冰和凍土。
“這是?”眼前這一幕景象實在有些出乎陳禹預料,他一時間不大明白到底是怎麼一迴事。
不過,陳禹倒是知道為什麼一路上沒遇到人了,那些傾倒堅冰冰塊的武者,每每有動作慢的,會被訓斥,甚至有些還被那些守著雪洞的武者拳腳相向。
陳禹可以肯定,那些從洞裏出來傾倒堅冰的,應該是出自七十二城的世俗武者,而守在洞口的三三兩兩的武者是負責監督,多半是分宗弟子無疑。
陳禹唯一能夠聯想到的,是這些雪洞或許和靈魄有關,司徒嵐帶著這些分宗弟子在想方設法謀奪靈魄。隻是,陳禹不明
白的是,雪峰連綿,司徒嵐如何確定這座雪峰中一定藏有靈魄?
“看來蘇觀和君澈有很大可能還活著,也許就在某一個雪洞之中!”看到眼前這個景象,陳禹懸著的心還是稍稍放下了一些。
又看了幾分鍾,陳禹不再停留,縱下腳下山脊,朝著那雪峰而去。
離那雪峰已經不遠時,陳禹發現寒氣漸重,到得離前方那雪峰不過數百米時,竟是感覺冰冷刺骨。而且,越往前,溫度仍在降低。
“冰屬性靈魄就在這座雪峰之中!”感受著這座雪峰溫度明顯要比其他雪峰更低,陳禹明白了司徒嵐為何篤定靈魄就藏在這座雪峰之內了!
莫說司徒嵐修煉的是水屬性功法,和冰屬性是相關聯的,就算沒有,通過這溫度差別也能確定。
因為山脊相連之故,雪峰上居高臨下,視野開闊,陳禹才一靠近便被發現,幾個正在挖著的雪洞邊上,一些分宗弟子喊了幾句什麼後,出動四五人朝著陳禹這邊奔來。
“什麼人?”很快,那下來的幾人就到了陳禹前方,遠遠的,有人厲喝出聲。
陳禹壓根不予理會,腳步不停。
“嘿,哪來的不知死活的家夥!”
“難道是個傻子?”眼見陳禹頭也不抬,這些分宗弟子也沒有什麼緊張神色,戲謔著開口,語帶嘲弄。
陳禹撇撇嘴,忽而抬頭。
“咦……這家夥似乎有點麵熟?”一個手持長劍,實力為天罡境五層的武者訝然低唿一聲。
“嗯?”
被那武者一提醒,其他人仔細打量起陳禹,而後,一個個神色驟變。
“是陳禹那惡賊,該死,示警,快快後退!”為首的那個武者厲喝出聲。
陳禹麵無表情,繼續邁步往前走去。
那四五個武者轉身狂奔,一個個施展出翼翔之術,那倉皇模樣,像是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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