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金鐵交擊聲中,司徒嵐手中繃直的轉(zhuǎn)流劍猛地蕩向一邊,雀火劍疾落。
司徒嵐身軀一顫,臉色慘白,盡是恐懼之色,猛地閉上了眼睛。
雀火劍卻倏地停住,銳利的劍鋒懸在了司徒嵐的脖頸上。
“住手!”
“姓陳的惡賊,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敢傷害司徒師姐,你罪該萬死……”
“住手啊,師姐,嗚嗚……”
一道道喧囂謾罵的嘈雜聲音中,隨著陳禹雀火劍架在司徒嵐雪白脖頸上,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許是沒感覺到疼痛,卻感覺到脖子上來自雀火劍的熾烈氣息,司徒嵐緩緩睜開了眼,一偏頭,正對上陳禹的雙眸,她緊咬著牙,身軀嬌顫了起來。
“司徒師姐,得罪了!”陳禹咧嘴一笑,神色淡然到仿佛剛才並未經(jīng)曆過生死大劫一樣,他空著的手抓住司徒嵐手中的劍,一把奪過了這把水係靈劍。
以司徒嵐的修為,即使受傷不輕,本來沒有這麼容易被陳禹生擒,但一切都偏偏這麼輕易地達(dá)成了!
不過,陳禹並未覺得奇怪。因為,他知道,不是所有人在生死邊際走一遭,都能做到迅速鎮(zhèn)定的,司徒嵐,就做不到這一點!
武者之路,遍地荊棘,生死無常,司徒嵐出身不凡,自出生起就比絕大多數(shù)人的起點更高。而這,也恰恰說明她沒有經(jīng)曆過什麼挫折,遇到生死之劫,應(yīng)對難免失措!
被陳禹奪過‘轉(zhuǎn)流劍’,司徒嵐看了陳禹一眼,嘴唇顫了一下後,蒼白的神色變得麻木,沒有反抗。
“放開司徒師姐!”
“該死,竟敢奪走的司徒師姐的靈器,這個混蛋!”
“姓陳的惡賊,我和你拚了!”
“把劍拿開!”
“……”
這個時候,所有分宗弟子群情激奮,關(guān)引等天罡境七層的強(qiáng)者已撲到陳禹麵前,他們本來是要出手的,但在看到陳禹用劍架在司徒嵐脖子
上之後,一個個又停止了動作,怒視著陳禹,恨不得將陳禹千刀萬剮。
陳禹笑笑,並沒有理會關(guān)引等人,倒持著轉(zhuǎn)流劍的左手朝司徒嵐腰間一探。
司徒嵐本能地縮了一下身子,然而她自是不可能避得開陳禹的出手,她腰間一輕,懸在她腰間的儲物袋已是落入陳禹手中。
隨手把這個儲物袋掛到自己腰間,陳禹這才朝關(guān)引等人看去。
關(guān)引身上帶傷,那被陳禹差點一刀斬殺的傷口仍顯得觸目驚心,他神色扭曲,憤怒到極點。
“司徒師姐不要怕,我們絕不會允許這惡賊傷害你!”咬牙切齒地關(guān)引不忘安慰司徒嵐一聲,才朝陳禹道:“放開司徒師姐,把師姐的儲物袋交出來!”
“關(guān)引,你是我的手下敗將,滾一邊去,換個會說人話的過來!”陳禹斜睨著關(guān)引,笑嘻嘻說道。
“你……”關(guān)引將手中寬厚金劍一舉,就控製不住暴怒的情緒要出手。
陳禹隻是動了動手中的雀火劍,鋒利的劍鋒便割裂了司徒嵐的肌膚,在那如白玉雕就的脖頸上留下一道血痕。
司徒嵐嬌軀一顫,朝關(guān)引以及其他幾個天罡境七層武者投去求助的目光。
關(guān)引露出一抹心疼之色,恨意滔天,卻不得不停止動作,無可奈何。
“咳……”一個身材頎長的天罡境武者將關(guān)引一拉,邁出一步,擋住了關(guān)引,說道:“姓……陳禹,有話好說,不要傷害司徒師姐!”
“終於來了個說人話的了!”陳禹笑著點頭,露出滿意之色。
關(guān)引氣得直欲吐血。
那頎長男子臉上露過恰到好處的頹唐與認(rèn)命的神色,說道:“隻要你放了司徒師姐,什麼都好說,我們絕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是嗎?”陳禹淡淡道:“你能代表風(fēng)玄和陳道臨?”
頎長男子神色一窒,而後說道:“司徒師姐不僅是我們分宗罕見的天才,身份也
是不凡。想來風(fēng)玄師兄和陳道臨師兄為了司徒師姐的安危,也可以放棄對你的追殺!”
“把話說得模棱兩可,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叫什麼?”陳禹冷笑一聲,對這話壓根半點也不信,不過他沒有追究,隨口問道。
“鄙人石濤!”頎長男子神色微窒,說道:“陳……陳公子,這樣對你並沒有好處。不如你先把劍放下,咱們慢慢談如何?”
陳禹笑道:“這件事不急。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了司徒嵐,畢竟,我還要進(jìn)禦靈宗不是?”
石濤一怔,而後輕舒了一口氣。
“現(xiàn)在,把我的刀還給我吧,嗯,我的刀在誰手上呢?”陳禹笑著說道。
所有分宗弟子齊齊看向另一個天罡境七層的武者,那武者身材微胖,就在距石濤不遠(yuǎn)的地方。聽到陳禹這話之後,他神色一凝,露出一絲不甘之色。
定風(fēng)刀可是玄器,雖然似乎沒有特殊的靈屬性威能,卻也足夠強(qiáng)大,陳禹正是憑著定風(fēng)刀之利,一刀就擊敗了關(guān)引。
“段師弟!”石濤喊了一聲。
雖然極其不甘,那段師弟還是一拍儲物袋,取出了定風(fēng)刀,交給了石濤。
石濤接過刀,目光閃動幾下後,有些遲疑於是否抓住這個機(jī)會放手一搏。
陳禹似笑非笑地看著石濤,也不催促。
石濤一仰首,和陳禹那帶著嘲弄目光的眼神一接觸,頓時額頭冒汗,他連忙改為用雙手托著刀身,遞到陳禹麵前。
簡單的動作,卻讓石濤如臨大敵,兢兢戰(zhàn)戰(zhàn),他也是冒著陳禹抓住刀柄後朝他當(dāng)頭一刀斬落的巨大風(fēng)險。
陳禹抓起定風(fēng)刀,隨手收入儲物袋中。
石濤才長舒一口氣,退開了去。其他很多分宗弟子,看到石濤如此老實,暗暗皺眉。
陳禹似笑非笑,道:“石濤,你很聰明,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現(xiàn)在,我要找?guī)讉出自明瀾城的武者,他們應(yīng)該
就在被你們逼著挖洞的武者之中,把他們帶過來給我,我就可以放人了!”
石濤再度一怔,露出一絲驚異之色,道:“你果真是出自明瀾城?”
“不該問的,最好別問!”陳禹淡淡道。
“好!”石濤點頭,立刻安排一個天罡境七層的武者帶人去找。
“提醒你們一句,如果他們有半根毛發(fā)的損傷,我不介意十倍加諸在你們的司徒師姐身上!”看到那武者帶人離開,陳禹提醒了一句,頓時使得氣氛更加緊張。
等那些武者離開去找人,陳禹心底才算鬆了一口氣。
“趁著還有點時間,我們再聊一聊!”陳禹瞥了臉色蒼白麻木的司徒嵐一眼,又朝石濤說道:“據(jù)我所知,你們的司徒師姐的父親,應(yīng)該是禦靈宗青陽峰峰主極元真人。但是,剛才那個突然顯形的女人是什麼人?”
石濤神色一驚,顯然沒想到陳禹竟知司徒嵐的身份……既然知道司徒嵐的身份,還敢如此膽大妄為,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那是司徒師姐的母親,雲(yún)秀峰的司徒長老!”震驚之後,石濤說道。
“什麼修為?”陳禹心中一凜。
一個極元真人已經(jīng)讓陳禹感到自己捅破天了,再加上一位長老,陳禹實在無法想象自己進(jìn)入禦靈宗後會是什麼樣的場麵!
石濤搖頭,幹脆地說道:“非我等所能知!”
陳禹心底不由苦笑,能將一縷分魂寄托在司徒嵐掛著的脖墜上,在關(guān)鍵時候救下司徒嵐的性命,其修為絕不會低於玄幽境後期。
不過,陳禹表麵上依然很平靜,看不出半點神色波動。
“現(xiàn)在才想到問這個,晚了!”關(guān)引冷笑著說道:“姓陳的,就算你活到城戰(zhàn)選拔結(jié)束,你也沒法在禦靈宗活多久!”
“是嗎?”陳禹一笑,也不惱,譏誚道:“這就是你們分宗弟子的風(fēng)格啊,一個人打不過就一群人打,一群
人打不過就拿著宗門裏的長輩來壓人。如果還壓不住,那也不要緊,反正有他們替你們報仇,你們也死得不冤!”
關(guān)引聞言臉色一黑,罵道:“胡說八道!”
石濤臉色也變得難看,其他分宗弟子很多惱羞成怒,低聲罵咧咧起來,卻不敢大聲反駁,怕激怒陳禹。
以陳禹連殺白上飛王振韓躍等人的表現(xiàn)來看,一眾分宗弟子顯然不敢賭陳禹真的顧忌司徒嵐身份而不敢下狠手。
陳禹冷笑:“你們分宗弟子本就占了出身的便宜,各方麵都強(qiáng)過世俗武者不少。卻還要恬不知恥地搬出背後靠山,讓世俗武者不敢招惹你們,你們還爭什麼名額,直接讓禦靈宗改規(guī)矩,讓所有名額給你們不就得了?”
關(guān)引咬牙道:“反正你死定了!”
“關(guān)引,我要?dú)⒛阋兹绶凑疲 标愑砝淅湔f道:“不知你背後的靠山又是禦靈宗哪一位長老,或者幹脆是哪一峰的峰主?”
“哼,我憑什麼告訴你?”關(guān)引說道。
“告訴我我才不好下狠手殺你,不然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你給宰了,你背後靠山又得找我報仇!”陳禹戲謔道:“萬一來一個玄幽境的超級高手,我豈不是死定了?”
“你……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關(guān)引臉色越發(fā)黑了起來,他臉皮再厚,也無法腆著臉承認(rèn)陳禹說的是事實。
這世上的事,就是這麼不公平,分宗弟子大多有著靠山,陳禹擊殺這麼多分宗弟子,其中不乏天罡境七層,靠山深厚的天才,他進(jìn)入禦靈宗之後的出境可想而知。
不過,陳禹現(xiàn)在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癢,也不在乎這些了。想必禦靈宗既定下城戰(zhàn)選拔這樣的規(guī)矩,還不至於徹底的不要臉。
僵持間,數(shù)道人影朝著這邊而來。
陳禹轉(zhuǎn)頭看去,待看清那最前邊兩個神色忐忑,一臉緊張的兩人的麵若後,他神色間不由多了一絲怔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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