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念顯形,識海空間,閃電,星光……”
陳禹盤坐著,心念不住閃動著,那位司徒長老神念顯形,一指點在眉心後,在他識海空間中發(fā)生的一幕幕全部在他心底浮現(xiàn),記憶無比清晰。
生死間的怖懼依然曆曆,陳禹可以確定,關鍵時刻,如果不是星魄威能顯現(xiàn),自己的識海空間肯定已經(jīng)崩潰,神魂湮滅。到那種地步,人即使還活著,也是活死人一個!
那司徒長老虛影可以說話,一指點出,可以在自己識海空間內(nèi)形成帶著毀滅之意的閃電。這樣的手段,血焰帝君也沒有親身領略過,但陳禹覺得那位司徒長老的實力應該沒有達到入神境。
武道九境,凝氣和天罡自不必多說,就是吸收天地元氣淬煉己身而已。
蘊靈境,蘊養(yǎng)靈魄,養(yǎng)罡化靈,使得罡氣蘊化出金木水火土等等諸多屬性,武者修煉到這個境界後,可以掌控冰火雷電等力量,實力強大。
玄幽境,修煉到這個境界的武者,體魄強大,精氣完足,開始涉及神魂之道,通過觀想以及一些獨特的煉神法門壯大魂魄,達到神魂驅物,幹涉現(xiàn)世的程度。因此之故,玄幽境強者簡單的一道氣勢,足以壓迫得低階武者動彈不得,無法反抗。
至於入神境,顧名思義,就是真正開始步入神魂領域,通過強大的神魂,開始掌握一些常人難以想象的武學,這些武學因此而被稱之為神通。
即使是血焰帝君,在三十歲前,也未曾見識過入神境武者的手段。
在玄天宗那樣的宗派,入神境武者也是不多。因而,陳禹推測,在禦靈宗,入神境武者有一兩人已是極限,那位司徒長老,不大可能是已達入神境的武者。
而且,陳禹覺得,入神境的強者,一縷神念已是接近於實質,而
那司徒長老顯化後,身形如煙霧一般飄渺,顯然沒達到那個程度。
倒是那司徒長老一縷神念居然能夠開口說話,倒讓陳禹覺得難以猜透其中原由。
“那司徒長老的神念崩滅時,說星魄是天階靈魄?”
“天階靈魄大多具有不遜於人類的智慧,可以和主人交流,為何星魄隻有隱晦的意念,在這方麵的表現(xiàn)甚至不如通靈藤?”
“不管怎麼說,我之前仍低估了這枚星魄的等階以及潛力!”
陳禹心念轉動著,忽而想起自己被點中眉心後,意識忽然飄入識海空間的事實。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意識是否能夠再次進入識海空間?
這個想法在心底已出現(xiàn),陳禹有點按捺不住自己的衝動,開始眼觀鼻鼻觀心,仔細感受起眉心位置來。
然而,陳禹壓根無法感覺到自己的識海空間的存在。
任陳禹如何嚐試,都沒有什麼感覺。
陳禹隻能放棄徒勞的嚐試。
知道識海是每一個人神魂所駐之所,在很多玄門典籍中又被稱為神府,靈山,道宮等等。
隻是,就算是天資卓絕的武者,想開啟識海空間,也不容易,這其中牽涉到的各種修煉中的道理極多,也極是複雜。因此之故,絕大多數(shù)蘊靈境武者想踏入玄幽境,都極是不易,很多人窮盡一生也不過是一個蘊靈境武者而已。
以陳禹現(xiàn)在的境界和修為,想開啟識海空間,照見真實自我,修煉神魂,本是絕無可能。但那司徒長老的那一指,倒算是給他開了一條縫隙,雖說這條縫隙差點要了他的命。
“陳禹,陳禹?”正在陳禹思索的當口,耳邊傳來的清脆唿聲。
陳禹迴過神來,看向戰(zhàn)如意。
“好了!”戰(zhàn)如意臉色發(fā)紅,帶著一種不大正常的興奮,朝身前一指,說道。
十幾個儲
物袋作兩排排在戰(zhàn)如意身前。
“這一排是按照你說的,給蘇觀君澈他們準備的!上邊這一排,三個分裝各種兵器,一個裝丹藥,一個裝煉器材料,一個裝幹糧和水囊,其他兩個裝了雜物。剩下的,都空著!”
“辛苦了!”陳禹隨手抓起一個裝兵器的儲物袋,打開袋口,找了一枚偽靈器戒指以及一枚偽靈器的飛刀丟給了戰(zhàn)如意。
戰(zhàn)如意接過後,神色微呆,道:“給我的?”
“你幫我整理東西的報酬!”陳禹笑笑,說道。
戰(zhàn)如意聞言咧了咧嘴,露出一個極好看的笑容,說道:“陳禹,你這身家,讓我又羨慕又嫉妒,行,謝謝你,我就不客氣了!”
陳禹不由一笑,他大多數(shù)好東西其實都在他身上掛著的儲物袋裏,並沒有被戰(zhàn)如意看到,不過陳禹自不會炫耀什麼,淡淡道:“把這些儲物袋拿走分了吧!”
戰(zhàn)如意點頭,旋即又有些好奇地說道:“說起來,我們大多數(shù)人和你沒有交情,你怎麼還這麼大方?”
陳禹搖搖頭,懶得迴答。
戰(zhàn)如意聳了一下肩,拿起五個儲物袋,轉身離開。
戰(zhàn)如意一走,陳禹盤也沒有繼續(xù)修煉,他抓起剩下的儲物袋,朝君澈所在的地方而去。
來到君澈這邊,陳禹卻見君澈雖然盤坐著,卻眼圈發(fā)紅,神色惘然,臉有淚痕。
“陳禹!”看到陳禹,君澈擦了擦臉上淚痕,低唿了一聲。
“節(jié)哀吧!”陳禹輕歎一聲,說道。
“我想將我哥帶迴去,但我沒有那個能力!”君澈低低說道。
“就葬在這雪峰上吧!”陳禹搖頭,道:“人死不能複生,帶迴去也隻是徒增悲傷!”
“嗚……”陳禹這話一出,君澈忍不住低泣,淚水滑落臉龐,“要不是因為我,我哥不會受重傷,也不會死……
嗚,要不是我一定要來參加城戰(zhàn)選拔,甚至搶了我二哥的名額,也不會變成這樣!”
陳禹歎了口氣,默然無語。
半晌後,君澈擦幹淚,道:“我聽你的,將我哥葬在這裏。我不能太拖累你,我會為我哥報仇,我記得傷我哥的那個人,那個人叫張衍,是一個天罡境六層的家夥!”
陳禹輕輕點頭,道:“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br />
君澈搖頭,語氣堅決地說道:“我要靠我自己,隻希望那家夥不要死在城戰(zhàn)選拔之中!”
接下來三天時間,一切顯得很平靜,陳禹通過不斷服食參龍丹以及普通三品丹,修煉血焰霸煉訣,將凝聚血焰所虧空的氣血全部補迴。
修煉的間隙,陳禹和蘇觀喝了兩迴酒,敘了兩次舊,也了解了君澈參加城戰(zhàn)選拔的原委。
明瀾城僅有十個選拔名額,四大家族占了七個,剩下三個由武道學宮舉辦了比武決定歸屬,最後分別由蘇烈,君澈,季延三人獲得。君澈獲得名額,靠的是擊敗了君明道,也就是她的二哥!
論實力,君明道並不遜色於君澈,但因君澈態(tài)度實在堅決,君明道又疼愛妹妹,在比武時有點束手束腳,名額因而終被君澈拿到。
君澈搶了她二哥的名額,又連累了她大哥,因此才會如此愧疚自責!
而陳禹清楚的記得,當初正是因他的一席話,君澈才下定決定準備爭奪城戰(zhàn)選拔名額的……
三日後的清晨,一個先前被挖開的冰洞前,君澈神色悲戚,眼裏仍有著難以抹去的自責,托著君明毅的屍體緩緩邁步走入洞中,淚水低落在地上後結成了冰珠。
陳禹和其他人都在洞口,沒有進去,隻是注視著君澈將君明毅的屍體帶入洞中。
陳禹自然不會因君明毅之死而覺得多麼悲傷,但他對君澈很是
憐惜。
“明瀾城實力太弱了!”蘇觀在陳禹身邊,說道:“以君明毅的天資,如果是出自其他城市,實力不會僅僅是天罡境四層!”
陳禹點頭說道:“你蘇觀也不會隻是天罡境三層!”
蘇觀無聲一笑,說道:“也許吧,不過沒有如果這種事。有了你的木牌,若能活到選拔結束,成為禦靈宗弟子,我蘇觀自信不會比大多數(shù)分宗弟子差!”
“陳禹!”陳禹正要迴應蘇觀,卻聽到冰洞中傳來君澈顯得急促地唿聲。
陳禹心裏一緊,連忙展開身法掠如冰洞之中。
因為先前君澈強調(diào)過她想自己一個人將君明毅安葬在冰洞中,所以其他人都沒有動。
在蘇靖戎身邊的葉婉容看著陳禹急切地背影消失在洞口,神色徹底黯淡下去。
這一幕多少有一點點似曾相識,當初在神隕山脈,在那個被烏鱗狡堵住了洞口的山洞中,陳禹也曾對她無比關切和擔憂,也曾為她——不惜赴死!
不足兩年的時光,改變太多了,錯的,也太多了!
當初若不執(zhí)意隨蘇旭去神隕山脈,現(xiàn)在的自己和他是不是已在五姓堡諸家族的主持下完婚了?
又如果,當初自己態(tài)度堅決一點,絕不允許陳禹拚卻性命去冒險引開烏鱗狡,自己和他是不是攜手死在那個山洞之中?
又或者,當初迴到五姓堡之後,自己有主見一點,堅決反對父母安排,拒絕前去明瀾城,局麵會否不一樣?
還有,在明瀾城,明明有機會去見他,和他解釋清楚,自己為何總是怕觸怒師傅蘇玉蓮,在遲疑拖延中將最後那一點因緣浪費了幹淨?
藏劍峰之約,又為何終於寫下那份書信?
昔日的因,種今日的果,一切的一切,終歸隻剩下冷漠與悔恨!
想起這些,葉婉容眼淚無聲滑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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