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悔改,罪有應得,理當重懲……”那個執事氣急敗壞,怒斥道:“這種害群之馬,就該被鎮壓在刑塔第七層。馮師叔,此子絕不可輕饒!”
孟暄朝陳禹眨眨眼,表情顯得有些幸災樂禍,不過他這種幸災樂禍的情緒裏倒沒有太多惡意。
“好了,洪執事,如何執法自有章程!”馮休嶽對那執事弟子的話不以為意,說道:“陳禹雖出手在先,卻也是因對手先挑釁,按章程關入當刑塔第五層受刑七日。陳禹,你對此可有異議?”
“我有異議有用嗎?”陳禹聳聳肩道。
“沒用!”馮休嶽聽到陳禹的話,啞然失笑,眼裏閃過一絲饒有意味之色,說道。
“那不就結了?”陳禹翻了個白眼,道。
“馮長老您看,這小子這態度太過惡劣了點!”那位執事怒道:“若不重懲,如何震懾五千外門弟子?”
馮休嶽搖搖頭,道:“執行吧!”
“弟子領命!”孟暄應了一聲,朝陳禹道:“請吧,陳師弟!”
陳禹淡淡道:“我不知道刑塔在哪,孟師兄還是前邊帶路吧!”
孟暄露出一絲無奈之色,朝陳禹挑了挑拇指,走在了前邊。陳禹邁步跟上之後,幾個執法弟子在後邊亦步亦趨地押送,防止陳禹逃跑。
“出來了!”才一走出執法堂,陳禹便聽到了一聲喊,抬頭看去,陳禹赫然看到執法堂外不遠處,已是圍了很多的外門弟子。
看到陳禹出來,這些外門弟子紛紛議論起來,很多人帶著一種滿懷期待的深深惡意。
“這位師兄,敢問這陳禹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一人越眾而出,朝孟暄恭敬拱手說道。
這人正是林深,這一屆入外門的分宗弟子中的佼佼者,他和死於陳禹手中的韓躍是至
交好友,對陳禹也是深惡痛絕。
“刑塔第五層七天!”孟暄麵無表情地說道。
林深聞言一怔後,看向陳禹,既是快慰又是帶一絲難以說清的憐憫,這種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將死之人。
孟暄沒有多做停留,繼續邁步。陳禹卻朝林深笑笑,神色淡定的從林深身側走過。
“看來你的人緣確實不怎麼樣!”走出一段距離,孟暄笑著說道。
“不是不怎麼樣,而是差到了極點!”陳禹淡淡道。
“哈哈!”孟暄大笑,說道:“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不過,你就確認自己能夠活著出來嗎?刑塔第五層及以下被稱為火獄!”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出來,但是,總要試過才知道吧!”陳禹聳聳肩,說道,“孟師兄覺得呢?”
“說實話,我挺佩服你的!”孟暄說道:“你這樣的人不多,大部分都過早的隕落了。沒有你這樣的人,外門這邊挺無趣的。我是希望你別死在刑塔之中,隻可惜我決定不了結果!”
陳禹笑了笑,迴頭看了一眼,隻見林深等人不遠不近地跟著過來了,看樣子是要親眼看著自己被關入刑塔。
如果說陳禹對自己被關入刑塔完全不擔心,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刑塔被所有外門弟子視為禁忌之地,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在裏邊撐過七天的。
不過陳禹還是有一定的倚仗的,他有火焰靈魄在體,比起一般外門弟子要有很大的優勢。
孟暄並未展開身法,所以速度不快,從執法堂到地火洞用了足足半個多時辰。
抵達地火洞洞口後,和把手洞口的幾個執法弟子寒暄一二後,孟暄看了後邊跟來的林深等外門弟子一眼,目光又迴到陳禹身上,說道:“有遺言嗎?”
陳禹聳聳肩,
道:“用不著!”
“真不用?”孟暄咧嘴笑道,“或者說想要再見誰一麵?看在你讓我看的還算順眼的份上,我給你安排一下。”
陳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還說看我順眼,我怎麼覺得你巴不得我死?”
“隻是做萬一的防備而已!”孟暄說道:“你這是將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這樣,進去吧!”
地火洞洞口就在前方,裏邊隱隱有一絲熾熱氣息透出。
“且慢!”陳禹正要邁步,聽到一聲朗聲清喝。
陳禹迴頭看去,隻見葉青和公孫皓聯袂而至。
“幾位師兄,且容我們和陳禹說幾句話!”葉青朝孟暄等人拱手一禮,說道。
“快點!”孟暄隨意地揮手說道。
“多謝孟師兄成全!”葉青已是認出了孟暄,再次道謝。
孟暄幹脆走到了一邊等待起來。
林深等人遠遠看著,倒也沒人敢過來質疑什麼。
“怎麼弄成這樣?”葉青苦笑著說道:“陳禹,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那就什麼也不用說!”陳禹聳聳肩道,“如果我沒出來,葉兄,公孫,還請對我的人照顧一二。當然,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葉青點頭,忽而摘下一個儲物袋遞了過來,低聲說道:“裏邊是一件火靈衣,可以吸收火焰之氣,如果撐不住的時候就用它!”
陳禹不由得一怔,心念轉動間,接過了儲物袋,“葉兄厚意,在下感激不盡!”
“陳禹,活著出來!”公孫皓倒是神色輕鬆,說道:“我覺得你這樣的人,不會那麼容易死。迴頭告訴我這火獄之刑是什麼滋味!”
“想知道是什麼滋味,自己進去試試不就知道了?”陳禹咧嘴一笑,說道。
“我可不想進去!”公孫皓笑罵道。
多
說無益,陳禹道了個別後,邁步走入地火洞口。
隨著陳禹走入地火洞,那些圍觀的外門弟子發出劇烈的歡唿。
“防禦地火的靈器嗎?”孟暄送著陳禹走進洞內,隨口問道。
“是的!”陳禹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反問道:“這不違規吧?”
“不違規!”孟暄說道:“進入刑塔,沒有不允許帶東西進去。隻不過,靈器隻能管用一時,撐不了七天那麼久!”
火洞洞口很寬敞,往裏走出數十米後才漸趨於收窄,但仍可以容四五個人並行。
而越往裏走,溫度漸高,氣溫越發幹燥。
小半個時辰後,甬道盡頭出現了一個極度開闊的空間。
空間內,一座黑黝黝的巨塔如同一尊怪獸,匍匐於黑暗的地下空間中。
巨大周圍是虛空,數千丈的虛空之外,是各種赤黑交織的巖洞,有頗為猛烈的罡風在這個地下空間內唿嘯著,帶著熾烈的氣息。
但這種熾烈溫度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這就是刑塔?”陳禹打量注視著黑黝黝的刑塔,以他的心性和見識,也不由得露出一絲震撼之色來。
血焰眸術運轉,陳禹清楚地看到刑塔通體由黑色巖石構築而成,在黑色巨巖上,似刻有古老而神秘的痕跡。
這些痕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陳禹仍覺得它們並不簡單。
“這座刑塔,最早是宗門內實力超卓的前輩引地火煉器之地!”孟暄說道:“我第一次見到它時,也是無比地震撼!”
陳禹點頭,目光旋動著,很快,他看到了有鐵索橋橫空,連接著塔身與西側的巖壁下方的一個平臺。
“走吧!”孟暄說道。
陳禹深吸一口氣,隻覺吸入的氣息都帶著炎熱難受的意味,空氣進入肺髒時,隱隱帶來刺痛
感。
在這裏呆久了之後,會對肺髒造成損傷。
看來這第五層確實不好呆。
跟在孟暄身後,陳禹朝著走向那座鐵索橋。
“孟師兄!”
“孟師兄!”
兩個盤坐在鐵索橋橋端的白衣武者長身而起,朝孟暄行禮。這裏也隻有他們二人,並無其他執法弟子把手。
孟暄笑道:“蕭燁,陳光,你們倒是愜意得很!”
“托諸位師兄的福!”那兩個武者笑嘻嘻迴應著,顯是和孟暄關係不錯,打過招唿之後,他們二人目光落在陳禹身上,說道:“又有犯事的了,第幾層?”
“第五層!”孟暄說道:“帶他進去吧!”
“第五層?”兩個負責駐守此地的執法弟子露出難以理解的神色,說道:“區區天罡境三層,居然要被關進第五層,他犯了什麼事?”
孟暄撇撇嘴,道:“問他自己!”
“殺了人而已!”陳禹淡淡道。
“你是新來的外門弟子吧?什麼時候,外門弟子的水準變得這麼低了?”那蕭燁說道。
“少廢話了,送進去,這裏讓我不舒服,快點完事!”孟暄笑罵著催促道。
陳禹不等蕭燁和陳光二人催促,自覺得踏上了鐵索橋。
蕭燁看著陳禹,麵露古怪之色,說道:“倒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自覺的,以往那些犯事的弟子要麼癱作一團,要麼死活不肯進去。要是都這麼省心就好了!”
“嘿!”孟暄嘿然一聲,說道:“人家可是在城戰選拔中殺了個血流成河的人,要是在這裏就腳軟了,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恨他入骨了!”
蕭燁二人也不敢和孟暄多聊,邁步追上了陳禹。
罡風唿嘯,鐵索搖蕩著,陳禹穩如磐石,很快接近巨大石塔的塔身。
這時候,陳禹可以看清塔身遍布的那些斑駁痕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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