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蕭橫跌落武鬥臺,千丈坪內外一片寂靜,很多人尤張大了嘴合不攏。
要知道,上一刻他們還在震撼於蕭橫的劍道神通之強,而下一刻,莫名的星光突然出現,籠罩武鬥臺,然後蕭橫就被掃落武鬥臺,因此落敗,這其中的轉折太快也太匪夷所思,讓他們一時間接受不能。
尤其是,幾乎所有人都沒能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哪怕是楚天舒這種絕巔高手,也隻是看到一枚虛幻飄渺的散發著星光的球體飛起,他們的視線並不能穿透星光,至於神念,更是來不及釋放,就算釋放也會被阻絕在外。
他們隻能猜測陳禹可能放出了靈魄一類的手段,具體什麼手段,則並不是很清楚。
一時間,無數人驚疑不定。
便是寧冰語那淡然清冷的麵容上也閃過愕然之色,美眸轉動著,苦苦思索卻不得而果。
就在這時,星光倏爾收斂,那劍門搖動著朝跌落臺下的蕭橫而去。
至於黑色斷劍,則早已將劍氣斬滅,繼星魄之後迴歸陳禹的身體之中。
“勝出者星極峰陳禹,晉級最終輪!”坐鎮長老感知被星光屏蔽,哪怕距離如此之近,也沒看明白陳禹到底出動了什麼手段,他的神念掃過臺下的蕭橫,確定蕭橫並無大礙後,甚至沒有召喚丹鼎閣的長老前來,直接宣布了這一戰的結果。
隨著坐鎮長老的聲音散布全場,一片寂靜的千丈坪才騷然轟動起來。
“這怎麼可能?”
“怎麼又是星極峰陳禹獲勝,他怎麼可能連蕭橫都能擊敗?”
“明明是他擋不住蕭橫師兄的劍氣,怎麼忽然翻盤,這家夥不會是使了什麼妖法吧?”
“星極峰陳禹,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
不可置信的聲音遍布千丈坪。
陳禹這一路闖過來,不斷擊敗各峰脈的天
才,可謂說震驚到讓無數人感到麻木,但是,當蕭橫也被擊敗時,震驚卻沒有稍減,反而越發令人難以接受。
千劍峰觀武臺上,數道人影騰空而起,直接掠過虛空朝武鬥臺而來,卻是千劍峰的那些長老們終於從震驚中醒悟,想起去武鬥臺下查看蕭橫的傷勢。
蕭橫這樣的天才,自不許有半點差池……雖說,再這麼說已經晚了。
火雲峰觀武臺上,蘇青源坐在靠中心的位置上,遙遙看著武鬥臺,眼中的陰霾已經濃鬱到了極點。
“師兄!”身材曼妙,麵帶愛慕之色的女子在蘇青源身邊說道:“星極峰陳禹晉級大比前二未必就是壞事,他身上的秘密不少,現在一一暴露出來!”
蘇青源卻隻是哼了一聲,“此子絕不能留!”
女子點頭,道:“夜長夢多,確實須盡早殺了他!”
蘇青源轉頭看了一眼對他情根深種的師妹,心知她也就是這麼一說,並不是真的知道陳禹有多麼妖孽多麼恐怖,於是他搖了搖頭,不再多做解釋。
隻有同出自明瀾城那種窮鄉僻壤的地方的蘇青源,才知道想憑著明瀾城的微寒出身崛起於禦靈宗,是多麼艱難與多麼可怕!
千劍峰的長老已到武鬥臺下,第一時間查看蕭橫的傷勢,確定蕭橫隻是胸骨破碎,並無性命之憂也不會影響日後修煉之後,這些長老都長舒了一口氣。
幾名長老之中,一個麵容清臒,不怒而威,雙目如海的老者問了蕭橫幾句後,忽而轉頭看向主峰觀武臺,朗聲開口:“宗門大比,力求公平,宗主,沈堂主,諸位長老,白某懷疑星極峰陳禹施展了來曆不明,與邪魔外道有關的手段,求審其來曆本末,證其功法是否為正道!”
聲音浩大充滿威嚴,傳遍全場。
“是千劍峰白雲生白長老,千劍峰真人
林抱陽之下第一人!”
“他質疑星極峰陳禹的來曆,仔細一想,這質疑確實有道理!”
“剛才陳禹明明就要落敗,卻忽然逆轉,興許真的用了什麼血魔外道的神通手段也不一定!”
“……”
千丈坪上,無數目光看向武鬥臺上的陳禹,帶著懷疑的意味。
畢竟,陳禹以未晉級蘊靈境的修為境界連續獲得不可思議的戰績,委實過於驚世駭俗,質疑一起,這質疑的念頭便不可遏製。
越一兩個小境界擊敗對手是天才,越四五個小境界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似陳禹這般,越過足足八個小境界,就是妖孽了。
“白長老!”主峰觀武臺上,齊正南和楚天舒低語一聲,長身而起,邁步虛空,走下觀武臺,同樣朗聲說道:“參加宗門大比,藏有手段和秘術神通再正常不過,星極峰陳禹身家來曆清白無礙,這一點宗門已經調查過,F在大比進行之中,中斷大比訊問有望奪得大比第一的弟子未免不妥!”
頓了頓,齊正南又道:“千劍峰一脈,若仍存疑,大比之後再行提出。不過,宗主和老夫一直有注意星極峰陳禹,並未覺得星極峰陳禹和邪魔外道有關!”
白雲生聞言心裏惱怒,但萬眾矚目下風度還是要的,而且齊正南地位不凡,在加上大比是主峰負責的,確實也不適中斷,於是他頷首道:“既如此,那便大比之後再論其他,不過對星極峰陳禹是否與邪魔外道有關,千劍峰一脈持審慎態度!”
說著,白雲生拱拱手,轉頭看向武鬥臺上的陳禹,在轉頭的一瞬間,目光如利劍,銳利非凡。
陳禹陡覺心悸,有強烈的如芒在背之感。
“千劍峰隻有一位白長老,就是白上飛的叔祖父!”陳禹心念一轉,已是知道白雲生對自己態度不善的由來。
白雲生
收起目光,轉身離開武鬥臺下。
齊正南身軀一縱,躍上武鬥臺,朝坐鎮長老頷首示意後,高聲宣布:“宗門大比剩下最後一場,星極峰陳禹,主峰寧冰語一決勝負,現在,寧冰語上臺,比武開始!”
說完,齊正南走到武鬥臺一側的臺階上,目光不離陳禹。
被齊正南帶著審視的目光注視著,陳禹心下微凜。
齊正南陳禹並不認識,但此刻隻覺這垂暮老者實力之強,不比楚天舒遜色,如一汪不見底的深淵,無法揣測其深淺。
且齊正南的目光裏透著一種閱曆豐富到極致後生出的睿智,在他的注視下,陳禹幾覺自己沒有什麼秘密可以隱藏。
陳禹估計齊正南親自來坐鎮最後一場大比,除了擔心坐鎮長老無法應付上一場那般的突發情況,還有一窺自己究竟的用意。
寧冰語於這時緩步上臺,高蹈出塵,風姿淩世。
先向齊正南躬身拱手之後,寧冰語在了陳禹三丈外,注視著陳禹,如水的明眸裏有一絲複雜之色閃過。
“星極峰陳禹見過寧師姐!”陳禹想起四年前前自己要下山迴家,在落雲臺和宗慶賭鬥的那一次。在那個時候,陳禹看到了外出歸來的寧冰語的絕世風姿。
四年時間過去,陳禹卻是和寧冰語爭奪大比第一的位置!
寧冰語的眼神也有那麼一瞬的恍惚,顯然,她也想起了四年前那一幕。
本來,對當初那一幕寧冰語是沒有什麼深刻記憶的,但當陳禹在大比最後這一輪每每創造出不可思議的戰績時,覺得陳禹有點眼熟的她終歸還是迴憶起四年前的那一幕來。
寧冰語沒想到,不過是四年時間,當初那個隻能和宗慶那種實力武者爭鋒的薪金弟子,竟會和自己角逐大比第一的歸屬。
四年時間,寧冰語也不過從蘊靈境六層巔峰晉級
到蘊靈境七層巔峰,實力固然更強,但強的有限,而陳禹這實力的變化,卻未免過於駭人。
“寧師姐請!”
寧冰語頷首,道:“陳師弟請!”
陳禹不再客套,手中定風刀一刀斬出,識海映照刀斬浪刀勢,一刀淩厲之極,幹預現實的刀意不可抵擋。
寧冰語對陳禹的強大刀意自是早有準備,身形似柳絮般飄飛,一掌拍出。
水係靈罡湧動,化作一隻並不大的手掌,迎向陳禹這一刀。
罡氣手掌一出現,虛空中無數單薄水汽蜂擁而至,匯向這一掌,而後被陳禹的刀斬破。
手掌一破,點點水珠爆裂濺射開來,帶著一種吸收牽扯之力,將陳禹的刀氣帶走,使得陳禹這一刀徒勞無功。
隻不過,陳禹凝實的刀意化作無形的空間之刃,依然勢不可擋。
寧冰語再探手一抓,五指律動,帶著水珠墜落般的節奏。
完美無暇的指掌間多了一種無形的牽引之力,陳禹的刀意赫然出現偏移,劃過一個軌跡後斬空,從寧冰語一側掠過。
就用這般簡單卻又玄異的手段,寧冰語輕鬆破解了陳禹憑之擊敗趙千乘的顯化現實的刀意。
身形如柳絮隨風,寧冰語繞向陳禹一側,曲直一彈。
一縷純粹的水係靈罡出現,須臾間凝聚成一支水箭,朝陳禹激射而至。
陳禹一刀斬出,將水箭斬碎,然而,他陡覺破碎的水箭中蘊含著一種百轉千迴的柔力,這力量不算強,但在他霸道剛猛的力量下,竟帶得定風刀刀勢一偏。
這種力量絲毫小看不得,高手相爭之中,這一點偏差足以定生死勝負。
不過,寧冰語顯然沒有近身搏殺的意思,隻是揮手間屈指連彈,一道道水箭不住出現,如雨般朝陳禹射去。
這般手段還奈何不了陳禹,但足以使陳禹如陷泥淖,騰不出手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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