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要單獨離開,本來是方素真等人巴不得的事情,但將級乃至是侯級陰魔的存在,讓他們心裏蒙上了一層陰影,讓他們有點不願意讓陳禹離開隊伍。
方才的出手雖然短暫,但陳禹的火烈鳥靈魄的強大,讓他們覺得震撼。
在古戰場,其他任何靈魄都沒有火係靈魄來得好用,更何況陳禹的火烈鳥靈魄還是天階!
“陳師弟,現在是深夜,古戰場陰氣深重,陰魔猖獗,你就算要走,也須等到天明再走才是!”梁振開口勸道。
“不瞞梁師兄,小弟本來是想和師兄一路抵達陰魔沼澤再分手的!”陳禹看了一眼方素真,淡淡道:“但是隊伍裏不少師兄弟對小弟有意見,小弟我還是識趣一點的好!”
梁振不由苦笑不已。
方素真以及隊伍中其他幾個人對陳禹的態度,梁振自然是看在眼裏的,也沒有嚴厲製止……這很正常,對這支隊伍來說,陳禹終歸是外人,同為禦靈宗弟子,陳禹出自星極峰,其他人出自主峰,親疏遠近再明顯不過。
再則,這支隊伍雖以梁振為首,但梁振也終歸隻是所有人的師兄,不便擺出過於嚴厲的姿態。
“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一個蘊靈境七層的男子麵色不愉,冷哼著開口。
“秦師弟!”梁振看了一眼那人,神色陡然變得冷厲,斥道:“你不要開口!”
那秦師弟訕訕不語。
“告辭了,梁師兄!”陳禹笑笑,說道。
“陳師弟,你再考慮一下,先前我們多有怠慢,如果陳師弟覺得不愉快,梁某在這裏道歉,望陳師弟海涵!”梁振躬身一禮,道:“如陳師弟所說,剛才那侯級陰魔如果是在暗中窺探我們的話,我們分開會給它各個擊破的機會。陳師弟給為梁某一個麵子,天明再走不遲!”
“天色一亮,陰消陽長,陰魔的威脅便要小許多!”頓了頓
,梁振又說道。
看梁振又是行禮,又說得誠懇,陳禹不由覺得有些難以拒絕,畢竟這一路上,陳禹從梁振這裏了解了不少關於古戰場的信息,那些信息對他這種剛入古戰場的武者很重要。
隻是,隊伍中某些人的態度實在讓陳禹有些不爽。
看陳禹態度有所鬆動,梁振朝方素真看去,道:“方師妹,方才我們誤會陳師弟,須得給陳師弟道歉!”
方素真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方師妹,若非陳禹師弟殺出去查看,我們還不知道有強大陰魔暗中窺視我們,而我們反倒以為陳師弟臨陣脫逃,理當致歉!”梁振道。
神色變幻幾下之後,方素真終於開口,道:“陳禹,方才之事,抱歉了!”
夜色沉沉,陰魔唿嘯,再加上剛才那一撥攻擊,方素真也是底氣不足,終是屈服。
“既然如此,那天明再說吧!”方素真一路上對陳禹十分不滿,迫於形勢服軟,陳禹覺得有點好笑,但也沒什麼特別的快意感,說道。
“多謝陳師弟!”梁振大喜,拉著陳禹坐下。
接下來幾個時辰,卻是沒有再遇到什麼麻煩,連影魔的攻擊都沒有再出現。
第二日天明,梁振和眾人討論行止,他想帶著眾人往迴走,去古戰場邊緣,但方素真以及大多數人,甚至那劉西平都不同意。
梁振認為這一次進古戰場太過兇險,覺得沒有保護好眾師弟師妹的把握,因此打了退堂鼓。但其他人卻心有不甘,甚至昨夜極狼狽的劉西平事後覺得當時太過丟臉,想要再證明自己,也不同意離開。
梁振最後隻得繼續帶眾人前去陰魔沼澤那邊。
既是順路,陳禹也不急著離開,依然和梁振他們同行。
兩個時辰後,一行人終於抵達陰魔沼澤。
即便是白日,陰魔沼澤仍籠罩著化不開的陰霧,視線難以及遠,最多看到十丈之外。
水沼連綿,在一些露出水麵的土包上,有著青草碧綠,綠的妖異。
霧氣之中,嗚咽聲不絕,不知有多少影魔存在,而在更為高遠的虛空中,又隱隱有雷聲傳來,那是籠罩著沼澤的陰雷。
陰雷為陰氣變化而生,和外界虛空中的雷不同,陰雷專門針對神魂神意,據說宗門曾有玄幽境強者飛上沼澤上方虛空,被萬千陰雷殛體墜落,肉身完好無損,神魂卻被陰雷給生生轟滅。
“陰魔沼澤看似平靜,但路徑難尋,兼之水中卻藏有一些比煞魔更強大的陰魔!”梁振朝陳禹道:“要過沼澤並不容易!”
“梁師兄打算怎麼過去?”陳禹問道。
“必須找到一條相對安全的路徑!”梁振道:“一些隊伍的強者,比如裴傲來師兄,姚瑤師姐他們進入沼澤時,會留下標記,找到標記就行!”
陳禹聞言不由訝然,道:“每一次的路徑不是固定的?”
“嗯,每一次陰氣潮爆發時,陰魔沼澤會出現一些變化,原來的路徑被淹沒,新的路徑生成。如果仍按照原來路徑走,多半會被困在沼澤之中!”梁振點頭。
沿著沼澤的邊緣地帶前行,十幾分鍾後,在前方的沼澤邊緣,立著一塊石頭,石頭上,一個劍刻的‘裴’字極是醒目。
眾人看向石塊後邊,離沼澤岸邊七八米處有突出水麵的浮島,浮島延綿向沼澤深處。
“梁師兄!”眾人看向梁振,有人問道:“這莫非是裴師兄所留?”
“確實是裴師兄留下的標記!”梁振露出笑容,道:“我們運氣不錯,裴師兄實力高強,他先一步通過這條路徑的話,定然已將沼澤中沿路的陰魔清理一空,我們要安全很多!”
陳禹注視著那石頭,隻見石塊乃是一塊質地堅硬的青石,有半米的高度,上邊那個裴字刻得很深,整個字的模樣飄逸灑脫,殘存的劍意也如白
雲出岫,有著飄渺出塵氣。
“大家準備進入沼澤,我再提醒你們,靈魄一定凝形,隨時準備外放抵禦陰魔攻擊。路徑被水麵遮沒的部分,大家一定看準落腳點,隨時注意水底下是不是有陰魔藏著!”梁振再次強調須注意的問題,說道:“還有,在沼澤中隊伍會拉長,如果是身前身後的師兄弟如果遇險,不要還亂,及時出手相救就行……”
“梁師兄,你和裴師兄很熟悉嗎?”待梁振交代完,已經準備進入沼澤,陳禹一把拉住梁振,沉聲問道。
其他人神色已是躍躍欲試,有些迫不及待要通過沼澤,看到陳禹忽然拉住梁振,一個個都朝陳禹看來。
“打過幾次交道,怎麼了?”梁振問道。
“這個字,你看是裴師兄所寫嗎?”陳禹朝那青石上的‘裴’字一指,問道。
“我沒見過裴師兄的筆跡!”梁振道:“有什麼不妥?”
“我覺得這不像是裴師兄的風格!”陳禹沉吟著,說道:“我和裴師兄雖隻有一麵之交,但裴師兄的性格應該是寡言沉穩的那種,以劍書字,寫不出這種灑脫出塵的字來!”
梁振沒想到陳禹會這麼說,不由得呆了呆。
“梁師兄想過沒有,如果是有人冒著裴師兄之名留下一個錯誤的標記,會是什麼後果?”陳禹說道。
方素真等人也都圍攏過來,聽到陳禹這麼說,一個個愕然。他們完全沒想過標記也能有假。
“不大可能吧!”梁振道:“從這個方向進入古戰場深處的,隻有我們禦靈宗弟子,古戰場存在多少年了,從未聽聞有假標記之事!”
“梁師兄你昨晚都說這次古戰場不大正常,那自然一切都有可能發生!”陳禹眉頭一挑,指著青石上的字跡道:“通過陰魔沼澤的路徑不止一條,我們多費點時間再找一處標記看看也無妨!”
“會不會是裴師兄旁
邊的人留下的標記?”有人開口道:“裴師兄可不是一個人進的古戰場,還有段師兄和徐師兄,他們兩人實力也非常強大!”
“是啊,陳禹師弟,你完全是想多了,我們都被你嚇了一跳!”其他人本來揪著一顆心,聽到開口的那人這麼說,一個個露出認同之色。
梁振看著陳禹,也說道:“陳師弟,看來你確實想多了,故意留下錯標記這種事就沒有發生過,我們不能杯弓蛇影,自己嚇自己!”
這種質疑很有道理,但陳禹卻完全無法認同,他說道:“且不說標記這種東西,一般都不會假手於他人。就算是是這樣,你們覺得,這塊大石頭出現在這裏合理嗎?”
梁振眉頭一挑,道:“此話怎講?”
“這樣材質的青石,一般取自山中,在古戰場外圍這種平原地帶不應該出現!”陳禹說道:“這裏常年被陰氣籠罩,這種石頭放置的時間稍久一點,就會被陰氣侵蝕破碎,成為碎小的石礫。梁師兄,你還記得以前你見過的標記是什麼樣的嗎?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沒有這樣的石頭標記吧!”
梁振愕然,道:“還真的沒有,在以前,標記都是直接以不用的兵器作為標記。不過,這一路過來,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石頭嗎?”
“也許是從外間帶進來的呢?”方素真開口,質疑道:“區區一塊石頭而已,陳禹能猜測這麼多,還真是荒謬,這裏就你聰明嗎?你要是不敢走這條路,自己去尋另外一條路就是了,不必跟著我們!”
“是!”有人附和道:“太耽誤時間了!”
梁振沉吟道:“陳師弟,你說的確實不無道理,但終歸隻是猜測而已,繼續去尋下一個標記,距離不知多遠。以古戰場的寬廣程度,花上兩三日的時間都是可能的!我們這一路上謹慎一點便是。師弟若是要離開,請隨意就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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