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陳禹在沼澤中遊走著,根據記憶的方位,試著找到離開沼澤的路。
但陰魔沼澤實在太大了,放眼望去,盡是茫茫水域,頭頂又陰雲遮沒天空,沒有日月星辰作為參照,要找準方位實在不容易。
這兩天裏,陳禹也遇到一些小麻煩,大多來自沼澤之中潛伏的陰魔,他們在陳禹突然經過時會暴起,朝陳禹撲來……當然,無一例外的,這些陰魔都被陳禹用火烈鳥給焚了個幹淨。
好在,沒有出現特別強大的將級以上的陰魔。
接下來幾天,陳禹也不知重複了多少冤枉路,在這一日,正自前行間,忽而看到陰霧籠罩的遠方,出現了隱隱約約的山嶽的輪廓。
山嶽的陰影輪廓也帶著陰森之意,如同伏在遠方的巨獸,要將進入其中的人全都吞噬。
陳禹卻是精神振奮起來。
在沼澤中兜兜轉轉這麼長的時間,一個人也沒有遇到,以陳禹心性之堅,也難免有些孤寂和茫然。
陳禹加快了速度,一個時辰後,他終於踏足了沼澤邊緣的陸地。
這時候看向遠處群山,隻見山嶽居然透著蒼綠,並不是想象的那般是寸草不生的灰色。
陰霧濃鬱,使得群山如同被遮上一層薄紗。
四野茫茫,仍不見人蹤,陳禹不知是因為古戰場太過廣袤,以至於一路上都沒見到人,還是說王劍方背後勢力的大力獵殺導致不見人蹤。如果是後一種,那就有些恐怖了。
疾行一陣之後,陳禹忽而駐足,隻見一株晶瑩剔透的陰魂草就夾雜在雜草之中。
這一株陰魂草的葉片極多,粗略一看,多達十六七片葉子,白色的葉片如同白玉,而根莖則不再是灰色,而是墨綠之色,也是透著晶瑩之意,整株陰魂草,卻是帶著瑰麗美感,不遜於怒放的鮮花
。
在這株陰魂草之中,陳禹感到收斂的深沉陰氣。
“這是上品,或者是極品?”陳禹暗自感慨難怪那麼多人想要進古戰場深處,單是這樣一株極品的陰魂草已是價值不菲,陳禹估計兌換個一兩千貢獻點絕不是問題。
但陰魂草之側,大多伴有陰魔出沒,陳禹觀察著四周,卻不見有陰魂暗藏,心裏不由得有些納罕。
將陰魂草連根拔起,收入陰玉匣中,陳禹繼續前行。
行出不過百丈,陳禹又看到了一株極品陰魂草,他又順路采摘下來。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陳禹才在的極品陰魂草竟是多達十一株,這對他來說,算是一比小財。
正自前行,距一座山嶽已是不遠,陳禹看到了前方山嶽的山麓下,有著一些建築的輪廓,他微微一怔,“這裏竟有一座陰墟?”
陳禹對於陰墟的了解,來自於梁振。
陰墟並非確切的某一處地方,而是位於古戰場中央地帶的一些廢墟,這樣的廢墟據說很多,乃是古老時代留下的建築被毀之後留下的殘垣斷壁。
禦靈宗弟子進入古戰場核心地帶,目標就是陰魂草和陰墟,陰魂草不必多說,在古戰場中央生長的最差也是上品,價值不菲。而陰墟,因為是前人遺跡,偶爾會有一些古老時代留下的寶物。
古戰場固然是陰氣極重,但前人留下的寶物頗有不凡的,未必就會被陰氣摧毀。
當然,古戰場早年被三大宗門的強者探索過,一座座殷墟中即便有寶物留下,也是少得可憐就是,但偶爾遺漏,對三大宗派弟子來說都是巨大的機緣。
在十幾年前,曾經有人在殷墟中得過寶物,但近年已是沒有這樣的傳聞。
既然來了,陳禹自然也進入這座殷墟看一看,他展開身法疾奔過去。
很快抵達這座殷
墟邊緣地帶,放眼望去,盡是殘垣,滿目蕭條,正是一處的已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的廢墟。
這廢墟方圓得有七八裏,非常廣闊。
陳禹走在廢墟之間,想試試看是不是會有意外收獲,卻很快放棄了打算,這裏連一間半完好的屋子都沒有,除非費力去地去掘地三尺,否則不可能有任何收獲。
這座殷墟比較靠近陰魔沼澤,肯定已被人探索過了,再花功夫隻是浪費時間而已。
準備從殷墟的另一頭離開的陳禹才走到殷墟正中,忽而心有所感,猛地轉頭看去。
隻見一片廢墟邊上,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抱劍坐在那裏,正在朝自己看來。
男子身著染血的白衣,身材修長,麵部輪廓如刀斧削就,顯得剛毅,但他似乎經曆過一些什麼,多少顯得有些疲憊。
四目相接,陳禹在這男子的眼裏看到了一種審視意味。
這人的麵容屬於那種讓人印象深刻的,但陳禹卻肯定自己之前沒見過此人。
心念轉動著,陳禹再審視四周,確定再無其他人之後,他徐徐走了過去。
“滾開!”看著陳禹靠近,那男子卻露出厭煩之色,厲喝出聲。
沒想到這人是這樣的態度,陳禹不由皺眉,而後他腳步未停,依然朝男子走去。
男子冷冷看著陳禹接近,眼裏閃過殺機,那種倨傲與居高臨下之意十分地明顯。
十丈,五丈,三丈,陳禹手持定風刀定,道:“你能如何?”
男子咧咧嘴,不屑之意很明顯,如射出的箭矢一樣彈起,一劍橫空,劍光如瀑斬落。
男子從拔劍到出劍,在人彈起的時候就已經完成……這速度快到讓人心驚,且一劍橫空,犀利無儔,蘊含著一種深沉堂皇的劍意。
一劍破空,霸道狠厲,蘊沛然莫禦之力。
陳禹一刀斜斬
,擋住這一劍。
叮……巨大的力量爆發開來,陳禹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而白衣男子被陳禹這一刀彈飛,迴到了原處。
陳禹暗自心驚,這白衣男子的力量之強,幾不輸自己多少。
被陳禹擋住這一刀,白衣男子麵露訝色,神色覺得有些意外。
旋即,男子咧嘴一笑,身軀一閃,朝陳禹撲出,又是一劍斬來。
這一劍斬出之時,劍尖一點無形波動出現,當先撕裂虛空,朝陳禹斬落。
顯化的劍意。
陳禹眉頭一挑,斬浪刀訣斬出,識海映照著刀勢,刀意顯化,將那劍意斬破之後,定風刀又和白衣男子的劍刃碰撞在一起。
這一次,白衣男子不再那麼輕鬆,在陳禹刀上的力量傾瀉之後,他被陳禹這一刀連人帶劍劈飛,身軀眼看要撞在廢墟上,他一擰身,堪堪雙足踏在了廢墟的一塊巨石上,將那巨石踏碎才穩住了身形。
在劈砍的力量上,劍器遠不如刀器,再加上陳禹這一刀力量幾無保留,白衣男子卻是擋不住陳禹這一刀的力量。
陳禹冷笑一聲,持刀躍起。
“等一等!”白衣男子開口,說道:“這位兄臺,我為剛才的無禮道歉!”
“嗯?”陳禹微怔。
白衣男子聳聳肩,道:“瑯琊劍宗內門弟子莫然見過兄弟,不知兄臺怎麼稱唿,是哪一派弟子?”
“瑯琊劍宗弟子?”陳禹又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別派弟子。
“兄臺應該是禦靈宗弟子吧?”白衣男子說道。
既然對方已經道歉,陳禹也沒有繼續打下去的想法,事實上,他知道剛才那兩劍,這莫然都沒有出全力,兩劍的劍罡都不顯,劍氣也不算強烈。
陳禹說道:“在下禦靈宗陳禹,不知莫師兄進入這座陰墟多久了?”
“也就一個多時辰而已
!”莫然說道:“在這裏歇息一會,沒想到遇到陳師弟。嗯,實不相瞞,我看從陳師弟你修為不高,也就蘊靈境二三層,所以輕慢了一點,師弟莫怪!”
陳禹笑笑,道:“我修為境界確實低了點,莫師兄做此想也是正常。不知莫師兄出沼澤多久了?”
整體上來看,陰魔沼澤是一個巨大的圓環行狀,將整個古戰場分割為中心和外圍兩個部分,不管是從哪個方向,想進入古戰場中央,都必須通過沼澤。
“兩天了!”莫然道。
陳禹聞言目光微凝,看著衣衫染血,隱帶疲倦之色的莫然,疑惑道:“莫師兄莫非遭遇了什麼事?”
“看來師弟你是今日才出了沼澤吧?”莫然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道:“最近的古戰場極不正常,在中心地帶,在夜晚時格外難熬。嗯,現在距天黑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了,到了晚上陳師弟自會明白是怎麼一迴事了!”
“陰魔?”陳禹目光閃動,道。
“嗯!”莫然點頭,“昨晚我以為自己活不到天明!”
陳禹微微動容,莫然的修為應是蘊靈境八層,且已能將劍意顯化,這樣的實力,竟仍以為活不到天明,可見夜裏有多麼兇險。
同時,陳禹也明白莫然為何會態度轉變如此之快了,這莫然顯然是在見識到自己的實力之後,存了合作的心思。
果然,莫然開口道:“古戰場的夜晚極兇險,最好是能有人結伴,陳師弟可是獨自一人?”
陳禹道:“我確實是獨自一人,莫師兄你呢?這片區域應該是靠近禦靈宗的方向,你為何孤身一人到了這裏!”
陳禹這也是比較謹慎的態度,畢竟在知道陸衍王劍方這等禦靈宗精英翹楚弟子都可能被幕後黑手所控之後,誰又知道眼前這莫然不是和陸衍王劍方一路的人?
(本章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