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陰魔來得突兀,但在這樣的環境裏,陳禹不可能毫無戒備,不待陰魔的爪子拍落,他已一刀斬出。
定風刀挾淩厲刀意正中陰魔之爪,將其撕裂。但這陰魔確實強大,被斬斷的爪子在脫離其本體後,依然朝陳禹飛來,抓在了陳禹身上。
唰唰……一道道水係靈罡激射而出,將那陰魔洞穿纏縛,那陰魔本就被星光鎮壓,此時再無法逃脫,頓被姚瑤的千機引神通束縛,身形迅速虛化,被磨滅,最後化作一枚陰魂珠墜落。
姚瑤一把抓住陰魂珠,朝陳禹看來,道:“沒事吧,陳師弟?”
陳禹搖頭,道:“沒事!”
陰魔的爪子抓在身上,陰氣蝕骨,第一時間就刺入了陳禹的身體之中,換了別的武者,肯定會陷入之前的姚瑤曾陷入的困境之中,但對有著血焰傍身的陳禹來說,卻隻是幾個唿吸的時間就將侵入體內的致命陰冷氣息煉化祛除了。
“沒事就好!”姚瑤也知陳禹的靈魄以及特殊的氣血之力都能克製陰氣,因而也沒有太擔心,她說道:“得將你的靈魄放得更遠一點!”
“嗯!”陳禹點頭,依言照做。
星魄疾飛著,所過之處,厚厚的陰氣全都蕩開,為之一清,有嗚嗚魔嘯聲響起,迅速遠離,卻是有陰魔被星光的照到立刻就逃走,不敢接近。
借助著灑落的星光,陳禹施展血焰眸術看向遠處,這一看之下他陡然一呆,感覺頭皮發麻。
隻見星光照耀之下,幾具石棺安在十幾米外,而在更遠處,因陰氣遮掩的緣故,一尊尊石棺黑黝黝的,如同一隻隻怪獸雌伏。
姚瑤目力自是不及施展血焰眸術的陳禹,她看到陳禹表情不對,急聲問道:“怎麼了?”
“很多石棺!”陳禹說著,邁步朝最近的石棺走去。
姚瑤聞言也是一驚,跟著陳禹靠近最近的石棺。
那
石棺石質極是厚重,在陰氣森森的空間內,給人詭異恐怖之感。
“這裏怎麼會有石棺?”姚瑤神色驚疑,道。
陳禹搖頭,連姚瑤都不知道答案,他自無從得知,他說道:“不是說三大宗門曾爭奪古戰場歸屬權嗎?怎麼師姐你不知道這裏有這麼多石棺?”
姚瑤搖頭,道:“我對古戰場也算了解,還專門去藏經閣查閱過相關典籍,確實不知古戰場深處礦洞會有石棺,不應該啊,難道是後來被人安置在這裏的?”
陳禹聞言心頭一凜,他仔細打量著石棺,隻見石棺表麵竟是布滿了符文。
陳禹心裏一動,陡然收起了星魄。
星魄一收,粘稠的陰氣又浩蕩而來,姚瑤道:“陳禹,你幹什麼?”
“師姐小心,我觀察一下!”陳禹道。
陰氣湧來之後,接觸到石棺表麵,借助著螢石的光芒,陳禹看到絲絲縷縷的陰氣開始沒入石棺表麵的符文,竟是隨符文流轉著,湧向石棺底部。
姚瑤也注意到這些,兩人對視一眼,神色都是為之一變。
沒了星魄的震懾,森森陰氣之中,又有強大陰魔逼近而來。
陳禹現在無意去獵殺陰魔,他立刻又放出星魄。
那些靠近的陰魔立刻又逃離。
陳禹抓住石棺一角,猛地發力。
棺蓋沉重異常,不下數千斤,但在陳禹的巨力下還是很輕鬆被打開。
姚瑤神色戒備,手指尖已有靈罡氣機引動,三尾青狐亦是飛起,懸在石棺之上。
石棺才移開一角,一股如狼煙般的陰氣便自棺內直衝而出,陰氣如此之強,已達到凝成了實質的地步,便是星魄發出的星光照在上邊,也無法將其穿透,反被它遮住了星光。
正在移動棺蓋的陳禹雖然很小心,手臂仍被這股陰氣沾上,霎時間隻覺帶著腐朽黑暗的陰冷氣息直侵入骨,哪怕他縮手得快,也見整個手
腕處一片烏青,烏青處的血肉在一瞬間變得麻木,失去了感知。
而且這具備著侵蝕一切之力的陰氣在蔓延。
“陳禹!”姚瑤大驚。
陳禹心頭駭然,體內血焰齊齊而動,湧向手腕處,將那恐怖的陰氣焚煉。
即便如此,待陰氣被祛除之後,陳禹手腕處的皮肉已經麵目全非,成了死去的皮肉,可見白骨。
好在骨骼還不至受到影響。
姚瑤神色已有一絲驚恐。
陳禹催動通靈藤纏住手腕,生機釋放,陳禹又運轉血焰霸煉訣,才堪堪使傷處開始恢複。
“我沒事!”陳禹說道:“師姐你到我身後來,小心一點!”
“也許我們該離開這裏,這個地方太詭異了!”姚瑤道:“也不知那葉昭去了什麼地方,這人絕對有問題!”
“隻怕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陳禹注視著開了一線的石棺,手中定風刀已是輕揚,說道:“如果這裏的一切都是人為安排的話,我們能夠活著走到這裏,怕也是安排中之事!”
姚瑤聳然而驚,她發現這可能性竟是極大。她如果礦洞兩次,每次都是淺嚐則止,即便如此也險死還生,而這一次她和陳禹結伴,固然實力大大提高,但這一路走來,仍嫌過於輕鬆了一些。
如果真是這樣,這時候選擇退走,怕是非但退不出去,反而會死得更快。
“師姐也不用太擔心,也許一切隻是我的猜測!”陳禹苦笑著開口,目光仍盯著那開了一線的棺槨,隻見棺槨中騰起的陰氣已變得稀薄。
棺槨內的陰氣再如何可怖,其量也也是終歸有限的。
陳禹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把帶鞘長刀,走過去以鞘尖頂住棺蓋,陡然發力,又將棺蓋挪開。
姚瑤也收斂心神,小心戒備。
石棺中的陰氣已經不再那麼重,但陳禹仍不敢大意,心念轉動著,使星魄飛到了石棺正上方
。
星光照耀著打開的石棺。
“一具狼屍?”從星魄傳迴的信息讓陳禹詫異和疑惑。
“嗷嗚……”然而,就在這時,一聲低沉沙啞的狼叫聲響起,一隻幹枯烏黑狼爪忽而探出石棺,搭在了石棺邊緣。
姚瑤驚唿出聲,立刻就出手,靈罡傾斜,打在了那狼爪上。
蓬……銳利的靈罡爆開,那狼爪完好無損。
借助著星魄的感知,陳禹腦海裏已浮現了石棺之中的狼屍形態:其身軀枯瘦幹癟,僅剩皮包骨,獠牙也是青黑,形如死物,模樣猙獰而詭異。
“屍獸?這石棺中的竟是屍獸?”一些得自血焰帝君的記憶浮現腦海,陳禹心頭凜然,一刀斬出。
!愑磉@一刀刀罡犀利,斬在狼爪上,如撞金鐵,在石棺上留下深刻刀痕,卻未能將狼爪斬斷。
拋開這狼爪的銳利爪尖不論,狼爪上方一點的骨頭竟是堅硬不輸玄器,和頂尖靈獸的骨骼強度相當。
“嗷……”狼嘯聲帶著憤怒情緒,狼爪彎曲用力,將石棺邊緣處都按碎,石棺之中一道黑影生起,出現在陳禹二人的視線之中。
猙獰幹枯的狼首上,獠牙烏黑,帶著令人心悸的屍毒,塌陷的雙眼內似有紫火閃動,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這狼如同鬼物,帶著濃濃的死氣與陰氣,它扭動著腦袋,發出低吼,似乎十分不適。
姚瑤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了。
陳禹持刀而立刻,神色已是凝重之極。剛才那一刀已印證過這頭屍狼的身體強度,想要斬殺這頭屍狼,顯然不那麼容易,而且,他知道屍獸沒有痛感,麵對起來極其兇險。
“嗷!”屍狼呲牙,一躍而起。
“退!”陳禹知道姚瑤屬於那種極不擅長近身搏殺的武者,眼見屍狼撲起,他連忙疾唿。
同時,陳禹也是後退了幾步。
然而,屍狼躍起之後卻不是撲向陳禹二人,而是
直接躍起五六米高,撲向懸在石棺上方的星魄。
陳禹不由楞了一下。
星魄是靈體,介於虛實之間,屍狼這一撲自是注定落空,它的身軀從星魄中穿過,而後落在地上,整個地麵都似顫動了一下。
這時候,陳禹才看清這屍狼在星光的照耀下,身體內不住有陰氣和死氣逸出,在星光下化作煙氣被淨化。
顯然,星魄克製著屍狼的陰氣死氣,讓它極度厭惡,以至於它出得石棺後第一攻擊的不是攻擊它的陳禹和姚瑤,而是星魄。
看得出這屍狼的靈智不高,一撲落空之後竟仍沒有醒悟,居然再度撲起,又一次撲向星魄。
“這到底是什麼鬼玩意?”姚瑤喃喃說道。
“是屍獸!”陳禹說道:“簡單來說,就是靈獸中以陰氣死氣培育出的怪獸,實力卻比同等階靈獸更加強大,刀劍難傷。師姐你要小心,不要被它接近,它的爪牙都蘊含屍毒,觸之即死!”
“那怎麼對付它?”姚瑤臉色蒼白。
“我試試!”陳禹說道。
連續撲空之後,屍狼靈智雖低,卻也知無法攻擊星魄,它轉頭看向陳禹二人,眼裏紫火閃動,發出嗚嗚叫聲,朝陳禹衝來。
陳禹一抬手,火烈鳥已是飛出,張開雙翅,直接撞上了屍狼。
轟……火烈鳥被撞得虛化,靈焰雖不住灑落在屍狼身上,將屍狼本就幹癟漆黑的身軀燒出一個個孔洞,後者卻速度不減,在陳禹三米外躍起,烏黑狼爪按落。
陳禹長吐一口氣,沉肩擰腰,一刀劈出,刀勢如雷,刀鋒上幾乎沒有什麼刀罡。這一刀,陳禹單憑著肉身力量,幾乎沒怎麼動用靈氣。
砰……
這一刀劈在狼爪上,如中鐵棍,狼爪忽然飛起,刀勢不停,又劈中了屍狼的腦袋,後者應聲倒飛。
陳禹的全部力量都融入這一刀,使得這一刀終是將屍狼的一隻前爪給劈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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