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護衛(wèi)的拳頭上,帶著濃烈土屬性氣息的靈紋自其拳鋒延伸向虛空,如同大地一般厚實,堅不可摧,在虛空中形成了層層屏障。
這一拳,已是神通拳法,和敵人交手時,這靈種的靈紋屏障先行消耗對手的力量,待到拳鋒碰撞之時,優(yōu)劣自顯。
隻是,陳禹這一拳所蘊之力已超出了年輕護衛(wèi)的想象。
砰……帶著大地氣息的靈紋屏障一瞬間被陳禹的拳頭轟破,伴隨著陳禹身體中響起的龍嘯之聲,雙方的拳頭第三次碰撞在一起。
眩目的靈紋將陳禹的拳鋒淹沒。
喀嚓,靈紋的光華中,骨折聲響起,年輕護衛(wèi)身形再次被震得倒飛,怦然落地,步了上一拳的後塵。
這一次的年輕護衛(wèi)就不再那麼幸運了,嘴裏不住噴血。
“小方!”
隨那年輕護衛(wèi)而來的其他護衛(wèi)紛紛躍起,攔在年輕護衛(wèi)前方,那老成武者則第一時間去查看那年輕護衛(wèi)的情況。
陳禹收迴拳頭,意興索然。
這年輕護衛(wèi)實力固然很強,但對陳禹來說還是沒有什麼威脅可言。
“閣下,下手未免太狠了吧?”一個四十許年紀的中年護衛(wèi)怒喝斥責陳禹。
陳禹冷笑,“如果這也算出手太狠,那是不是該玩小孩子過家家?是他要稱我的斤兩,現(xiàn)在反怪我出手太狠?”
那中年護衛(wèi)不由語塞。
陳禹冷笑一聲,懶得再多說,正要轉(zhuǎn)身走開,忽有所感,轉(zhuǎn)頭看向一側(cè),隻見已經(jīng)聚在一起的馬車之中,一輛馬車的車簾被拉開一線,露出一雙眼眸。
因為夜色已深,距離比較遠的緣故,陳禹一時間倒看不真切,隻覺那雙眼眸似乎極是漂亮,有種璀璨如星子的感覺。
似乎也是感覺到了陳禹的注視,那馬車的車簾在這一刻放下,攔住了視線。
陳禹注意到那馬車正是白日裏公
孫順曾露出恭敬態(tài)度的那一輛!
“怎麼一迴事?”喝斥聲響起,兩道人影已疾掠而至。
來的,是公一個年過五旬的男子,那男子身材高大,氣息深沉如淵,雙目轉(zhuǎn)動間如有電芒閃動,正是一名玄幽境強者。
陳禹認得此人是商隊的護衛(wèi)隊長何秉章,玄幽境三層的修為,是商隊實力最強之人。公孫順給他介紹過。
那老成的護衛(wèi)連忙朝公孫順何秉章說明事情經(jīng)過。
“自作自受!”何秉章了解事情經(jīng)過後,冷冷看了神色痛苦忍不住呻吟的年輕護衛(wèi)一眼,罵道:“還不給他治傷?”
那老成護衛(wèi)在何秉章的威壓下如釋重負,連忙將年輕護衛(wèi)帶走去療傷。
而後,何秉章的目光落在陳禹麵上,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道:“孟陽是吧,你是公孫總管請入商隊的,本不歸我管。但你打傷了我的人,我若不出頭,其他人怎麼看我?”
何秉章的威壓很強,在陳禹看來,隻稍遜沈道如。
“你要如何?”陳禹默然一下,冷冷道。
“接我一掌!”何秉章道:“接不接得下,此事都揭過!”
“是嗎?”陳禹眼裏冷芒閃動,道:“何隊長說揭過就揭過,不問問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何秉章不屑道:“重要嗎?”
陳禹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道:“我覺得挺重要!”
“不知死活!”何秉章怒極反笑,“區(qū)區(qū)一個西蠻子,以為二爺看重你就了不起了?若不是看在二爺?shù)狞I子,根本不是一掌的事情!”
陳禹笑笑,忽而轉(zhuǎn)頭看向一側(cè)。
公孫順不知時已到,說道:“多謝何隊長還能給我一點麵子,不過這一次,我的麵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的麵子!”
“二爺!”何秉章看了公孫順一眼,打了個招唿,轉(zhuǎn)頭看向車馬那邊,所注視的正是
那輛陳禹之前注意的馬車,神色似乎極為驚訝。
公孫順則朝陳禹頷首示意。
“既是夫人之意,那自當遵從!”何秉章注視著那輛馬車,半晌收迴目光,說道:“非是秉章針對二爺,而是下邊的護衛(wèi)都看著秉章,還請二爺海涵吧!”
“無妨!”公孫順道:“都是為商隊安危而已!”
何秉章點頭,轉(zhuǎn)身邁步。
“等一等!”陳禹卻在這時開口,道:“何隊長說作罷就作罷了嗎?”
何秉章頓足,迴頭看向陳禹,嗤笑道:“怎麼,你反倒不樂意了?”
“說稱我斤兩就稱我斤兩,技不如人反倒說我下手太狠,又讓我接一掌……”陳禹冷笑道:“當孟某人是泥捏的,任人擺布嗎?”
何秉章眼裏閃過寒光,道:“你待如何?”
公孫順深深看了陳禹一眼,道:“孟公子,此事是我未及時出麵阻止,你要怪便怪我吧!”
其他一些圍上來的商隊護衛(wèi)冷笑不已,低聲議論著,認為陳禹在找不自在。
“此事和公孫掌櫃無關(guān)!”陳禹朝公孫順說了一句,轉(zhuǎn)而對何秉章道:“你也接我一拳,不管接不接得下我這一拳,此事都作罷!”
“放肆!”有護衛(wèi)喝道:“姓孟的,你活膩了吧?”
何秉章氣極反笑,眼裏殺意暴漲,他又看了一眼馬車那邊,忽又似極忌憚,冷笑道:“二爺,你看,這可不是我不依不撓!”
公孫順看著陳禹苦笑,再勸道:“孟陽,聽我一句,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作罷不了啊!”陳禹道:“孟某人從來沒有逆來順受的習(xí)慣,公孫掌櫃不必再勸!”
公孫順輕輕一歎。
“西來的蠻子果然是不知好歹。”何秉章又看了一眼馬車那邊,冷冷朝陳禹道:“你既然要找死,我成全你。這一拳之後,如果你還能穩(wěn),
我這護衛(wèi)隊長給你來做!”
“不必,什麼護衛(wèi)隊長我還看不上!”陳禹冷冷道:“準備好了嗎?”
“出手吧!”何秉章負手而立,神色淡漠而自負。
作為一個玄幽境三層的高手,何秉章自是不會忌憚陳禹,哪怕陳禹方才一拳將那年輕護衛(wèi)給重創(chuàng)。
“好!”陳禹大喝一聲,身軀一震之,體內(nèi)氣血震蕩,丹田中五大靈漩齊動,一個跨步而前,拳起如龍騰。
昂昂昂昂昂,霎時間五聲龍嘯之音在陳禹體內(nèi)震蕩而起,如雷動九天,又似龍吟九霄,一拳朝何秉章當胸轟去。
嘯龍拳五嘯!
陳禹如化身為遠古真龍,睥睨天下,一身氣勢隨這嘯龍拳而騰起,在一瞬間達到一種震動八荒的極致程度。
拳如龍,五色靈罡在拳鋒上流轉(zhuǎn),化為龍首,擊碎虛空。
五聲龍嘯聲一起時,本負手而立,從容不將陳禹放在心上的何秉章瞳孔忽而一縮,神色突變,不複從容之態(tài)。
公孫順神色一動,顯得蒼老的雙眸裏精光銳利。
何秉章負的雙手在一瞬間動起,雙手一合之後,雙足一分,一掌朝陳禹的拳頭按來。
無形場域威壓凸顯,以何秉章身軀為中心朝前方急劇延伸,迎上陳禹這一拳。
轟隆隆,陳禹的五色靈罡陷入場域之中,立刻開始消散。
在陳禹的感知中,何秉章的無形場域分明在旋轉(zhuǎn),如同漩渦拉扯,雖扯不動這一拳的拳勢,但卻在消磨著陳禹的五色靈罡所聚的龍首。
好在,何秉章應(yīng)對仍顯倉促,漩渦般的場域雖如同泥淖,但其玄幽神意顯然並未能將龍首撕裂。
這時候,何秉章的手掌已經(jīng)按下,掌心竟浮現(xiàn)一枚玄奧之極的符文,符文不住擴大,其中有一尊似獅虎的獸影在閃動,咆哮,探出首來,發(fā)出厲吼聲,聲蘊滔天威勢。
“何隊長竟動用了靈種?”
“這是八品靈種,何隊長的靈種已成長到這個程度,早晚可以成熟,一躍成靈!”
“這西蠻子吃虧吃定了!”
“……”
隨著何秉章靈種之力騰起,何秉章這一掌威勢浩大,絲毫不遜色於陳禹五嘯的嘯龍拳。
那靈種交織著靈紋,和陳禹拳頭上的龍首靈罡碰撞在一起,五色靈罡的龍首崩潰,金木水火土五係的力量爆碎。
而後,拳掌交擊。
轟……拳掌接觸的一瞬間,陳禹感覺自己拳頭似轟在了一團無邊的雲(yún)團上,對方的掌心竟似渾不受力。
何秉章掌心的符文在這一刻絢爛到極致,符文擴大飛動,將陳禹的手臂都吞沒,而後,那些符文的線條詭異地朝陳禹手臂內(nèi)鑽入,化作異種的水靈氣息延伸。
陳禹瞳孔微縮,雖覺這一拳像打在棉花上,卻仍沒有半分變招的打算,一身恐怖的力道傾瀉。
何秉章的實力確實強悍,但陳禹對嘯龍拳還是有著強大的信心。
嘯龍拳這等武學(xué),堪稱逆天,哪怕何秉章的掌法神通玄妙,陳禹仍是一往無前。
下一刻,在靈種的靈紋光華中,陳禹隻覺拳頭將一層綿綿的束縛與阻擋轟破!
何秉章臉色驟變,再度催動靈罡,純淡色的水係靈罡洶湧肆虐,在無形場域中交織,將陳禹徹底淹沒。但何秉章亦是身軀劇震,手臂迴縮,彎折,他不由自主地後退,卻仍被一隻拳頭帶著生生轟在了胸口。
咚的一聲悶響中,何秉章被這一拳打得後退,蹬蹬連退了七八步之多,臉色漲紅,一口鮮血逆喉,被他生生壓住。
被靈罡淹沒的陳禹卻無力再攻,同樣急速後退,他身上衣衫破損,滿是被何秉章的場域中不滅靈罡切割出的傷口,血肉模糊。
但即便如此,在場的所有護衛(wèi)都寂然無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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