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玄幽境盜匪的死隻是一個開始,在他被絞碎之後,第二個光繭也緊隨著破碎。破碎的光繭中,一個老者麵帶恐懼與絕望,瘋狂地掙紮,但仍被那鏈接著巨大符文靈種的符文鎖鏈紮入身體之中,將身體撕碎。
緊接著,第三個赤色如火的光繭也宣告破碎,內裏一個玄幽境的盜匪身軀燃起火焰,試圖將那些鎖鏈焚滅,但依然徒勞。
陳禹目眩神馳,心中震撼已無法言語。
但就在這時,場域最接近外圍的一個光繭忽而急速旋轉起來,一道刀光爆起,漆黑如墨,就像是無盡的黑暗在擴張,邪異瘋狂,在一瞬間將纏縛的鎖鏈給斬斷,而後那光繭將金色場域生生撞出一條通道,唿嘯著衝出了金色場域範圍,朝遠處掠去。
那光繭之中,正是身材魁梧的風大當家,他一麵疾馳,一麵狂唿:“風緊扯唿,全部退走!”
隨著風大當家的遁走,巨大的金色場域之中,鎖鏈纏縛著的最後一個光繭如風中之燭,其中一顴骨高聳的冷厲老者竭力掙紮,卻一臉絕望。
轟,一隻大手在那金色場域中出現,伴隨著舞動的萬千靈符鎖鏈,一把抓住了那最後一個光繭。
光繭轟然破碎,內裏那個老者發出不甘的慘唿,身軀破碎,化作血雨紛落。
急速逃離的風大當家半空中看到這一幕,身形微滯,怒吼起來,蘊含著滔天的怨恨:“淩雨軒,你個賤婦,竟設局陰我,黑風盜和飛雲商會從此不共戴天!”
馬車中寂然無聲,沒有迴應,似乎是極為不屑。
而那風大當家雖然放出狠話,卻不敢停留,又身化流光迅速遠去。
那磨盤大的符文靈種沉入馬車之中,場域收縮,消失不見。
圍攻商隊的黑風盜匪早在那金色場域騰起的時候就驚慌失措,紛紛開始逃竄,此刻更是不敢有半分停留,奪路奔逃
。
殘存的商隊護衛追殺一陣後便在公孫順的喝令下罷手,開始收拾戰場。
占據落幕,隻剩下滿地的血腥以及斷臂殘肢。
陳禹也不再急著離開,他也開始搜檢起戰利品,搜檢了幾具盜匪的屍體,所獲卻不多。大多數盜匪身上並沒有儲物袋,隻在懷裏藏了有限的靈晶。
商隊身殞的護衛以及雜役的屍體被放在了一輛馬車上,陳禹遠遠看了一眼,隻見商隊折損的人手多達四十餘人之多。這對加上雜役也不過百餘人的商隊來說,損失可謂慘重。
很多護衛露出悲傷哀痛之色,氣氛沉重,沒有多少大戰得勝之後的喜悅。
“孟公子!”一道聲音在身側響起。
陳禹轉頭看去,正是那麵相老成的護衛。他受傷也是不輕,身上裹滿了傷布,但整體上還算完好。
陳禹朝那護衛點了點頭。
“多謝孟公子出手,要是沒有孟公子您出手,商隊的兄弟怕死傷更多!”老成躬身一禮道:“昨夜之事,是我們太無禮,還請孟公子勿怪!”
“無妨!”陳禹淡淡道:“我拿了錢,出手亦是理所應當!”
那護衛道:“公子大度,令我們汗顏。迴頭我們請你喝酒,當是賠罪!”
“好!”陳禹也沒有拒絕,點頭道。
正自說著,腳步聲響起,又有幾個護衛走了過來,其中便有被陳禹射殺魁梧盜匪時救下的那個護衛。
“孟公子,我叫胡奎!”那個被陳禹救了一命的護衛同樣身上裹滿傷布,來到陳禹麵前之後,卻是直接跪下,踉踉蹌蹌就要磕頭,道:“多謝公子救命大恩!”
陳禹倒沒想到這胡奎直接磕頭拜謝,連忙上前將其挽起來,道:“不必多禮,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胡奎起身,仍是一臉感激。
其他一些護衛也紛紛道謝,簇著陳禹,談論著剛才那一戰的兇險。
他們對陳禹的態
度,卻是和這場大戰前的態度已截然不同。一則因為陳禹救了他們中一些人,二則自然是陳禹表現出的強大實力。
忽而,陳禹心有所感,轉頭看向一側,隻見何秉章在稍遠處正望著自己。
何秉章也受了點傷,但傷勢不嚴重,他神色變幻,顯得極複雜。陳禹一看過去,何秉章悄然移開了目光,不願和陳禹目光接觸。
陳禹笑了笑。
“二爺來了!”
“孟公子,你立下大功,商隊必有重賞!”一個護衛朝陳禹笑著說道。
“是啊,孟公子,你那箭術,真是神了。一箭射殺玄幽境強者,嘖嘖,二爺肯定要招攬你!”那老成護衛道:“如果孟公子願意,加入商隊算是不錯的選擇,以公子的實力必獲重用,得到”
陳禹笑笑。
“孟陽!”公孫順臉色也顯得蒼白,到了近前後,道:“你隨我來!”
一眾護衛連忙讓開。
陳禹以為公孫順要和自己說什麼,走向公孫順。
“孟陽,夫人要見你!”公孫順在前邊低聲道。
陳禹聞言不由一怔,道:“剛才就是夫人出手吧?夫人的實力是?”
公孫順低笑一聲,道:“這些夫人自會和你說明,你且先見過夫人再說!”
陳禹對那夫人也是好奇萬分,於是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很快來到那輛馬車前,馬車的車門從裏邊打開了來,公孫順道:“請!”
陳禹輕吐一口氣,抬腿上了馬車,鑽進了車內。
馬車內的空間一點也不顯逼仄,反而顯得寬敞,地上鋪著雲錦般的華貴地毯,地毯正中是一張檀木茶桌,矮桌邊上幾個蒲團,正對著車門那邊的蒲團上,坐著一個黑衣女子。
那女子看不出具體的年紀,盤坐在那,青絲高挽,雲鬢堆烏,綴以瓔珞玉釵,帶著雍容深沉氣度。
仔細看她麵容,眉目細長,肌膚如雪,眸如深海。美豔
動人的同時,帶著一種洞悉與精明智慧。
在黑衣女子的一側,還坐著一個小女孩,隻有十三四歲的年紀,但眉目靈動,也是一個美人胚子。
黑衣女子的修為陳禹根本看不出半分端倪,倒是那小女孩,小小年紀,竟已是天罡境中期的修為了。
“孟公子請坐!”黑衣女子目光落在陳禹麵上,淺淺一笑,令人如沐春風,朝矮桌前一指,道:“方才公子一箭射殺玄幽境三層的強者,表現可謂驚豔!”
“孟某見過夫人!”陳禹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在黑衣女子對麵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馬車內就兩個人,剛才出手抹殺四個玄幽境強者的,自然不可能是那個才天罡境的小女孩,隻能是這位黑衣女子。
想到這女子方才的出手,陳禹心頭就覺凜然。
“孟公子無須多禮!”黑衣女子道:“妾身名為淩雨軒,是飛雲商會的主事者之一!”
陳禹聞言微怔。
“請公子前來,一則為表感謝!”淩雨軒不愧是商會主事,是做生意的,並無半點玄幽境強者的威壓流露不說,反倒帶著和煦笑容,給陳禹心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親近感來,“二則,是有事相托!”
“有事相托?”陳禹訝然道:“夫人手段通神,在下有何可為夫人效勞之處?”
“孟公子繆讚了!妾身的實力不過玄幽境九層,算不上多麼高明!”淩雨軒笑道:“公子年紀輕輕便已能射殺玄幽境三層武者,假以時日,成就隻能讓妾身這樣的武者仰望!”
陳禹聞言一笑,這種話雖說恭維的意思居多,但淩雨軒聲音悅耳,語氣誠懇,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頓了頓,淩雨軒又道:“先說感謝之事,公子此番出手解我商隊之厄,立下大功,我這商隊的主事不能不酬謝!”
陳禹道:“在下已經領過報酬,再則,解商隊之
厄的是夫人您,可不是在下!”
“方才若不是孟公子引得風不二按捺不住,妾身卻是不好出手呢!”淩雨軒眉頭輕蹙,語帶愁意道:“不瞞公子,妾身實有傷在身,若要一一追殺那些盜匪中的高手,難免暴露了虛實!”
陳禹眉頭微挑,卻沒有接話。
淩雨軒卻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張長弓來,遞向陳禹,道:“孟公子箭術精絕,尤難得的是氣血強大,臂力驚人。妾身思來想去,要答謝公子的話,這張玄器長弓卻是最合適不過!”
那長弓一遞來,陳禹隱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低頭一看,隻見弓身為赤黑之色,遍布繁複符文,粗獷的長弓就像是天生為殺戮而生,透著一股強烈的霸道兇戾氣息。
“此弓名為血王弓,乃是一種頂階靈獸‘噬血王蟒’的骨骼和大筋煉製而成!”淩雨軒介紹道:“其品階,已是玄器巔峰,強度要遠遠強過方才你用的那張弓,便是妾身,也隻能將其拉開到半滿!”
陳禹目光閃動著,接過了長弓,隻覺入手極沉重,而兇戾之意直透識海。
與此同時,陳禹隻覺自己血脈中的血焰竟是自發盛放起來,和這血王弓隱約相唿應,這讓他唿吸都微微一滯。
“這張弓,隻怕價值連城吧?”陳禹問道。
“價值自然不低!”淩雨軒道:“但此等弓器,卻也需要合適的主人才體現其強大,否則也隻是明珠投暗!”
陳禹笑笑,道:“夫人,這件東西,怕是太貴重了。孟某幫到商隊的地方有限,卻接受如此貴重的報酬,並不合理!”
“孟公子應該相信妾身,妾身作為飛雲商會的主事,從不做虧本的生意!”淩雨軒笑吟吟道:“單是你救了二叔一命,於妾身而言,便勝過價值連城之寶物!”
陳禹搖頭,不作迴應,道:“夫人且說在下能幫夫人做什麼事情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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