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如何?”陳禹走下馬車時,公孫順便迎了上來。
陳禹道:“夫人所說之事,二爺都知道?”
公孫順點頭,道:“無論孟公子答應與否,飛雲商會都感激公子出手相助之情!”
言罷,公孫順摘下身上一個儲物袋,遞給陳禹,道:“公子救我一命,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這就不必了吧?”陳禹微怔,說道。
“怎麼不必?”公孫順故意惱怒道:“難道我的性命,在孟公子看來這麼不值錢?”
陳禹無語,接過儲物袋,道:“二爺還是直接喊我名字的好!”
公孫順這才笑道:“孟陽,不管你是否答應夫人的請求,都須離開商隊!”
陳禹點頭。
公孫順拍拍陳禹的肩,道:“如果我這一把老骨頭還能活著迴到王都,記得去飛雲商會總部找我!”
說完,公孫順轉身離開,開始催促商隊盡快啟程上路。
陳禹卻是苦笑一聲,打開公孫順交給自己的儲物袋。
儲物袋內的東西並不多,一堆紫晶,大概有上萬之數,三瓶丹藥,一堆金屬器具,以及一張地圖。
沒有理會那些紫晶,陳禹先取出三瓶丹藥查看,兩瓶木靈屬性的生玄丹,一瓶療傷所用的生機造化丹,全都是四品丹。
而後陳禹取出那堆器具,發現卻是一套完整的戰甲,包括了頭盔,胸甲,護肩護臂護腕,指套,脛甲護腿,戰靴,甚至還有著披風!
這套戰甲極為完備不說,每一片都有著百緞紋理,通體黝黑暗沉,帶著厚重感,內部嵌有木屬性靈晶,以靈晶為中心有玄奧的符文禁製存在,透著堅不可破之意。
這套戰甲,每一個單獨的部分都算是中品靈器,而整體配合在一起,絕對算得上極品靈器。
最後那張地圖則是秦國全境的地圖,由獸皮製成,上邊標記有幾條路線,正是從洛霞關前去王都的路線。
公孫順準備這
些東西不止是價值非凡,而且費了很多的心思!
陳禹收起所有東西,轉身走到淩雨軒的馬車外,沉聲喝道:“夫人?”
“公子可是考慮好了?請入內說話!”淩雨軒的聲音響起。
陳禹躍上馬車,鑽進車廂內,道:“夫人所說之事,在下答應了,但此行數萬裏迢迢,一路兇險難測,在下不敢說一定能做到,唯有盡全力!”
“好!”淩雨軒眼裏閃過喜色,道:“公子一諾千金,有此語,妾身大可放心!”
說著,淩雨軒將碧天元璽交給陳禹。
陳禹隨手將碧天元璽收入儲物袋之中,又拿起血王弓負在背上。
淩雨軒又將一個丹瓶和一枚玉墜交給陳禹,丹瓶裏頭正是一枚五品的赤龍蒼血丹,陳禹當場打開看了一眼,拔開瓶塞時,隻覺體內氣血有所感應,自發流轉。
這赤龍蒼血丹和血王弓算是一種配合,可見淩雨軒對陳禹氣血強大的特點洞悉無比。
“這是梵幽靈玉所製玉墜,為妾身貼身之物,妾身在裏邊存了一道玄幽神意,神意中包含了關於飛雲商會的一些信息,公子在路上可以查看!”淩雨軒在陳禹看過赤龍蒼血丹之後,朝那玉墜一指,臉頰忽而微紅,說道:“此物也是信物,到了飛雲商會總部,公子一定要找公孫芷薇,將碧天元璽和玉墜給她,不要交給別人!”
陳禹點頭,道:“在下記住了!”
“公子若還有什麼需要?”淩雨軒輕撫了一下鬢角發絲,說道。
“我需要一些靈箭,稍後找二爺要,其他,沒什麼了!”陳禹說道。
“好!”淩雨軒道:“那妾身祝公子一路順風,妾身腿腳不大方便,就不起身送公子了!”
陳禹聞言神色一震,看下淩雨軒盤坐著的下身,後者從頭到尾都沒有起身過,陳禹以為是她懶得起身,不曾想竟是這麼一迴事。
長吐一口氣,陳禹拱手道:“我
會竭盡全力,以不負所托!”
說完,陳禹轉身離開。
下車後,陳禹又找到公孫順要了足足十袋箭矢,金木水火土五係箭矢各要了兩袋。
而後,陳禹在公孫順的注視下躍上一輛馬車,眼裏血焰閃動,極目遠望。
官道東北,十數裏外的一座低矮山丘上,隱約有人影閃動。
陳禹朝公孫順道:“二爺,告辭!”
公孫順俯身揖拜,道:“拜托公子!”
何秉章在內的商會護衛們看著陳禹,神色頗顯複雜。商隊自有商隊的規矩,他們看到陳禹進入淩雨軒的馬車,而後背負一張大弓要離開,也不敢多問,隻是心中猜測不已。
陳禹長笑一聲,躍下馬車,借助車隊阻擋,伏低身軀疾馳而去。
悄然疾馳出數裏距離後,陳禹來到一處不算大的樹林間,他藏在樹後遙望過的那座山丘,沒見到有什麼動靜,而後又以血焰眸術四下遙望,沒看到有人出現,才心頭微鬆。
而後,陳禹不急著趕路,先摘下了血王弓打量起來。
血王弓的兇戾之氣深沉,如一尊雌伏的荒古兇獸,要擇人而噬。
感受著體內血焰的蠢蠢欲動,陳禹催動一朵血焰到手上,透過指尖落在弓身上。
立時間,血焰隱沒在了弓身之內,化作弓身雕琢符文上的一縷血色印跡,如同血玉一般。
陳禹左手持弓,右手手指朝弓弦輕輕一彈。
弓弦繃緊到了極致,陳禹這一彈,竟是紋絲不動,緊致程度比陳禹想的要更強。
手指抓住弓弦正中,陳禹徐徐發力,先用了約莫一成的力量。
弓弦開始被拉出弧度,但隻拉開數寸,便又停下。
一股強大的氣機開始出現,在弓弦上匯聚。
陳禹繼續發力,將力量提高到三成,弓弦再拉開,形如新月。
那氣機變得狂暴,兇戾,如同強大的兇獸蘇醒了過來。
與此同時,血腥味變得深重,噬血王蟒的骨骼所
製的弓身上,一道道符文開始流轉,狂暴的力量湧向弓弦,整張弓的周圍都開始被兇戾狂暴之意籠罩,要形成一個場域。
陳禹暗自心驚,這張血王弓果然不愧是頂級玄器,這才隻拉開了不到一半,便已到了如此地步,全部拉開會如何?
長吐一口氣,陳禹再度發力,這一次,他要直接將弓拉滿。
隨著陳禹的驟然用力,繃緊的弓弦依然穩定,沒有半分顫動,血腥氣直飆而起,狂暴的力量匯聚,陳禹隻覺自己兩根手指拈著的不再是一根弦,而像是一條龍,這條龍要掙脫他的束縛,將手指都絞碎。
如果不是陳禹體魄強大,此刻已然把持不住這血王弓了。
而尤令陳禹驚駭的是,他發現他依然未曾將弓拉滿,隻拉到了八成左右,他想繼續,卻發現已然很十分之艱難。
當然,陳禹一定要將弓拉滿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那樣的話,就無法再留有餘地。
而且,此刻的陳禹心底升起一種明悟,忽然就明白若真正拉滿此弓,怕是要引起驚世駭俗的異象。
心念轉動著,陳禹猛地鬆弦。
轟……弓弦彈起,發出轟鳴,有如龍吟,虛空被彈起的弓弦直接震碎虛空。
而後,陳禹看到,縈繞在弓弦上的帶著血色的兇戾氣機彈了出去,狂暴之意也隨之爆發。
砰,陳禹前方十米外的一顆碗口大的小樹樹幹直接爆碎,化作了齏粉,樹冠朝著血王弓所指的方向倒下。
陳禹臉上肌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這可是空弦,並未有箭矢射出!
雖是頂階玄器,陳禹估計這血王弓較之神器已不遜色多少。
“淩雨軒連這樣的重器都舍得給我,這女人的魄力著實不小。這一路的危險,隻怕也要超乎想象!”震驚於血王弓的威力之後,陳禹低語出聲。
搖搖頭,陳禹將血王弓放在一邊,看了一眼商隊那邊,眼見商隊還沒有
啟程,他也不急著離開,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了淩雨軒給的那枚梵幽靈墜,釋放自己的神念,細細感應起來。
很快,梵幽靈墜綻放靈光,靈光之中,淩雨軒的身影突然出現,浮現在陳禹麵前。
陳禹稍覺意外,又複釋然。以淩雨軒的實力,神念留影自是輕而易舉。要知道,當初陳禹在城戰選拔之中,尚且看到了司徒嵐的母親司徒長老以神念留影,差點將他的神魂直接抹殺。
“沒想到孟公子這麼快就查看妾身留下的神念!”那虛影浮在半空,審視著陳禹,幽幽開口道:“妾身先得先向公子告罪。公子此行之兇險,遠超公子的想象,還請公子恕罪!”
這番話的語氣,就像是淩雨軒就在麵前一樣,這讓陳禹有些詫異。
但轉念一想,陳禹又明白了過來,明白這裏距淩雨軒很近,自己一感應淩雨軒留在玉墜中的神念,淩雨軒已然知道,此刻正是她在控製著這道留在玉墜中的神念。
淩雨軒畢竟沒有堪破入神境,即使依靠神通秘術,也做不到讓分出的一道神念擁有有自主意識。
“林家有玄幽境武者五十餘人,雖已被妾身擊殺十數人,但仍非公子所能應付……”
“妾身估計公子能有三日左右的時間全力趕路,三日之後,妾身應該已被林家擒獲,到時公子攜碧天元璽之事就會暴露,林家對公子的追殺會全麵開始。甚至可能不隻是林家,還有西南諸郡的郡級世家參與進來……”
“飛雲商會目前的情況頗為複雜,自先夫身殞之後,商會諸長老為自己利益勾心鬥角,妾身和公孫一氏難與之周旋。妾身其實早已求援於商會總部,但援兵遲遲未至,妾身唯有想了這麼一個破釜沉舟的法子,將希望全部寄托在公子身上……”
陳禹越聽神色越是凝重,心裏越涼,幾乎忍不住起身迴去商隊那邊,去直接撂挑子不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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