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隨著那中年男子被陳禹一箭射殺,剩下的衝向陳禹的三個玄幽境武者神色大變,驚唿出聲。
以他們玄幽境的目力,自是清楚看見陳禹這一箭帶出的血線在虛空中所留下的詭異弧度。
換而言之,他們看到了陳禹射出的箭在虛空中有轉彎……以血王弓的強度,他們本看不清這一點,但虛空中的血線讓他們看得清楚明白。
一時間,包括那最強身軀染血的老者在內,三人均是神色大駭。
陳禹再舉弓。
隨著陳禹弓矢移動瞄準,血色烙印還未出現,三人齊齊撲倒在地,藏身於一些遮蔽物之後。
眼見剩下三人學乖了,陳禹眉頭微皺。
僵持不下絕不是陳禹想要的結果,若是被拖延在此,等後續的追兵一至,陳禹就是有通天本領,也隻有飲恨的份。
而在這時候,他也想起方才被自己射殺的中年男子為何會有些眼熟了,那中年男子分明和之前被自己所殺的賀如鬆麵目有些相似。
“賀家!”陳禹恍然,已明白來的這些人是何來曆了。
賀家是風陰城世家,距離此地最近,來得最快不足為奇!
而且,陳禹估計,在覬覦混元境強者洞府,追殺自己的勢力之中,賀家應該是實力最弱的存在,因為賀家隻是城一級的武道世家,應該說是某種意義上從屬於皇甫世家的家族!
“就先拿你們開刀吧!”明白這群人的來曆,陳禹依然別無選擇,正要邁步,忽有所感,猛地迴頭。
南邊方向,有四五道人影正疾馳而來,他們距陳禹的距離就比較遠了,且因為所在方向不同,並未看到陳禹射殺那中年男子的那一幕。
冷笑一聲,陳禹搭箭,轉身捥弓。
血焰之力浮動,如同在血王弓弓身內部燃燒,血王弓變得熾熱滾燙,血腥氣又一次爆發,滔天兇戾之氣驟起。
“
小心!”那實力最強的受傷老者顯然有所感,抬頭看了一眼,看陳禹捥弓對著難免,頓時睚眥欲裂,怒吼起來。
但較之陳禹的動作,這一聲提醒未免太遲,聲音才落,陳禹已然瞄準一個疾馳的玄幽境武者,弓開至八成。
那武者的反應和之前那中年男子差不多,也很迅速,立刻隱藏,但血王弓的血色烙印已浮現在他身體上,並未因他閃避而消失。
陳禹鬆弦後,靈箭的速度看到看不清,但虛空中突兀出現一條血線。
而後是轟然爆響,伴隨著靈罡場域的破碎,又一個賀家的玄幽境前期強者隕落。
南邊衝來的剩下幾個玄幽境強者反應都差不多,駭然失色,難以置信驚唿,連忙躲避。
震懾住所有玄幽境武者,使他們全都不敢露頭後,陳禹也不再耽擱,將箭袋掛在身上,取一支靈箭搭在血王弓弓弦上,以便隨時能開弓,而後便堂而皇之邁步走下山丘。
那受傷老者抬了一下頭,看到陳禹竟就這麼無所顧忌地要走下山丘離開,差點把牙齒咬碎。
陳禹眼觀四路,腳步不緩不急,而後他忽而停下,捥弓對準一個武者的藏身處。
開弓,血色烙印出現,浮現在目標藏身的大樹樹幹上。
“老三小心!”那受傷老者第一時間怒吼,一躍而起。
那樹後的武者立刻狂奔遠遁,借著樹木阻擋逃走。
陳禹笑笑,迅速轉身,箭矢對準那躍起的受傷老者。
那老者身上開始浮現血色烙印,老者神色大駭,急速催動神念,使場域張開,猛地一甩手,一枚靈晶製成的法器爆開,帶起眩目靈光,試圖以此幹擾他身上出現的血色烙印。
但那血色烙印極度詭異,老者神念已是極強,動念間已可以凝聚神念抹殺一些靈智不高的小型獸類,竟是無法抹掉那血色烙印。
極度震駭與慌亂之中,
那老者就地一滾,藏在了一道土坡之後,且祭出了一件網狀的法器罩在了身上。
那張網張開,帶著場域特有的氣息,和老者的場域融為一體。
陳禹依然鬆弦。
轟,血腥味濃烈無比,兇殘狂暴的氣息瞬間釋放,一如之前。幾乎就是陳禹鬆弦之時,那處土坡就炸開了來,整座山丘都在震顫,滿天泥土作齏粉,眩目的青色靈罡破碎,那張網被撕裂,受傷老者的場域根本無法形成抵擋。
老者急速翻滾,彈起,卻仍被射中,收縮的血色烙印和箭矢相匯,半邊身軀炸碎開來,鮮血狂湧著滾往坡下。
“大哥!”
“大哥,你怎麼樣了?”
另外兩人急聲唿號,既悲且憂。
然而,迴應他們的是一連串的慘唿。那受傷老者雖未身死,卻也慘不忍睹!
陳禹看了一眼後,不作停留,狂奔而出,就在距那兩個藏身的玄幽境武者不遠的地方掠下山丘,馳上官道揚長而去。
陳禹沒時間和這些賀家的武者耗下去,選擇幹脆果斷地離開。
而且,陳禹清楚地知道,若是賀家剩下的玄幽境武者不惜代價撲過來的話,自己哪怕開弓出箭的速度夠快,也無法在如此短的距離內將剩下之人全部射殺,有被近身的風險。
陳禹固然還有噬魂劍靈可作倚仗,但被多名玄幽境強者近身,他也不敢如此托大。
比起後續可能追來的林家皇甫家的追兵以及府衛軍,賀家的實力隻能算是一般。在他們身上耗了太多時間並不值當……當然,最關鍵的還不是這些,而是血焰的消耗!
將血王弓這樣無限接近神器的頂階玄器的威力發揮到極致,陳禹還做不到輕鬆地不付出任何代價。
這種代價,正是血焰的消耗……每一次射殺玄幽境武者,陳禹就感覺到自己的血焰中的氣血之力消耗一分。最初時,這種感覺
還不明顯,但在連續射殺之後,這種感覺就變得清晰起來。
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似血王弓這等重器,不是單憑體魄力量就能發揮出全部威能,有消耗才正常。
躍上官道,陳禹一邊疾馳一邊迴頭,隻見賀家上下沒有一個人追上來,他不由得失笑。
這一下遭遇,估計夠賀家痛徹骨髓,元氣大傷了!
一般說來,賀家這種城一級的世家,也就不足十名玄幽境武者,且玄幽境中期也就一二人。而就在方才,賀家確定被陳禹射殺的玄幽境武者就有四人,剩下的包括那個最強的老者在內,至少重創三人!
收迴目光,陳禹感應血焰,將血王弓中的血焰收迴身體內以氣血滋養,再不迴顧。他其實反倒希望賀家的武者繼續追殺來,這樣他射殺之後,倒可以使通靈藤有所收獲。
方才他之所以不放出通靈藤,卻是沒有能力將賀家武者悉數擊殺以滅口,通靈藤若是放出吸收剛死的玄幽境武者的精元,未免太過邪異。不到萬不得已,陳禹不想把通靈藤的這種魔性十足的能力暴露。
很快,陳禹又奔出十餘裏,他又迴頭一次,確實未見賀家武者追殺來,他不由得搖頭,覺得有些可惜,當下再不迴顧,全力奔馳。
天色徹底黯了下來,星月無光,倒多少給了陳禹一點方便,隻是此時的他距橫斷山脈至少還有上百裏的距離。
一邊疾馳,一邊滋養血焰,又陸續煉化一些通靈藤中所蘊的帶著濃鬱死氣的能量,陳禹倒是一直保持著狀態。
一個時辰後,陳禹抵達一座比較大的鎮子,鎮子已是位於橫斷山脈的邊緣地帶。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陳禹忽見來路上一抹流光疾飛而來,速度甚至比起獅雲雷鷲那等兇禽還要快出一籌。
陳禹運轉血焰眸術看去,隻見那流光是一件類似於飛梭的
飛行法器,應該是頂階玄器無疑,而在那飛梭上,一道人影衣袂飄飄,飄然如神祗,俯瞰蒼生。
黑暗中這樣看一眼,陳禹雖看不出來人是什麼樣的修為。但陳禹知道,不管林家還是皇甫家,都沒有入神境強者存在。
因而,從禦器飛行的速度上來判斷,陳禹覺得來人多半是玄幽境後期武者,極有可能達到了玄幽境巔峰。
玄幽境後期的強者神念感知力空前強大,隻看一眼,陳禹立刻就收迴了目光,不敢多看。
血王弓可以射殺玄幽境中期,但對於能否射殺玄幽境後期,陳禹卻是沒有把握。
如果一箭射殺不中,陳禹知道自己的處境會變得無比兇險。畢竟,出自世家的玄幽境後期強者,實力要強過瑯琊劍宗的沈道如之輩良多,甚至不會遜色於左行舟多少!
陳禹縮在鎮子邊的牆角後,將血王弓收入儲物袋以隔絕氣息,收斂自己的全身氣息,以求暫避。
但陳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瞞過虛空中那人的感知,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裏是一座鎮子,鎮內人口並不少,這些都能對那人的感知造成幹擾。
收斂全部心神,凝神靜氣,陳禹雙目無神地看著橫斷山脈,就像是一截槁木坐倚牆坐著等待。
很快的,陳禹就感覺有強大神意掃視整個鎮子。陳禹無悲無喜,連將自己的思維活動都控製住不亂想,他幾次感覺有目光掃視過自己身後的牆磚。
盞茶時間過去後,那目光終於不複存在,而後陳禹的視線中,流光飛出,朝橫斷山脈那邊飛去。
流光一出現,陳禹立刻閉上眼,以免被感知到。
陳禹再睜開眼時,流光已遠去。陳禹立刻轉身躍入一戶人家的院內,將這一戶人家的門閂震碎後進去,將驚醒的主人打暈。
而後陳禹立刻盤坐,將儲物袋中的五品‘赤龍蒼血丹’取出,一口吞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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