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劍一凝形,陳禹隻覺心驚肉跳。
劍意太強了,並非針對陳禹,但陳禹仍覺心驚膽顫,無可麵其鋒芒。
如果說玄幽境武者的神意幹預現(xiàn)實的話,入神境強者的神意,直接化虛為實,化腐朽為神奇,神意已經(jīng)成為了現(xiàn)實之物!
可惜陳禹對入神境強者的了解實在不多,無從了解入神境強者的強大之處。
但不管如何,駱大人以水作劍,僅僅是水劍上凝聚的劍意就足以讓人心驚,一柄水劍,在頃刻間已給陳禹一種化為絕世神劍之感覺。
飛花摘葉,皆可成神兵利器,這或許就是入神境強者的實力?
沒有更多言語,駱大人手持著水劍一劍斬向林嘯瑯。
林嘯瑯神色已是大變,精煉無匹的場域張開,手中虛空鏡一抖,爆發(fā)出神光,迎向駱大人這一劍。
而皇甫端則是麵容苦澀,輕歎出聲,無聲退開,免得被波及。他和林嘯瑯固然是一條船上的盟友,但麵對那駱大人,他顯然半點出手的勇氣也沒有。
水劍斬落,天地間似僅剩下這一劍的光芒,便連虛空鏡的神光都顯得黯然失色。
這一劍並無花哨,卻讓天地為之變色,伴隨著水劍與虛空鏡的撞擊,虛空鏡神光破碎,銳利的劍光掠過虛空鏡,正中林嘯瑯的拳頭。
轟,伴隨著場域與靈罡的破碎,鮮血噴薄而出,林嘯瑯身形倒飛,轟然墜落在黑龍?zhí)吨小?br />
在這一劍之下,林嘯瑯其實已竭盡全力以虛空鏡來抵擋,但仍然沒能擋住,一劍之下即被重創(chuàng)。
“家主!”一個武者飛出,朝林嘯瑯撲去,正是林家的大長老林玄古。
水劍斬過,卻並未破碎,駱大人一招手,水劍竟迴到他手中,而後化作一道水流落下,水流之中一道青光迴歸到駱大人的身軀之中。
以劍意和一縷靈罡取一團潭
水作劍,一劍斬破神器的防禦,這位駱大人的神通手段神乎其神,令人震駭。
但即便如此,那駱大人的麵上,並無多少得意之色,眼裏反而有一絲對沒能擊殺林嘯瑯的意外。
“駱大人!”皇甫端連忙道:“還請手下留情!”
那駱大人冷哼一聲,沒有再追究林嘯瑯的意思,轉過身,目光落在縮在潭中的陳禹身上。
陳禹隻覺自己被這一道目光看了個通透,任何秘密都無法隱藏。
“你叫什麼?”忽而,駱大人開口,竟是問陳禹。
“在下孟陽!”陳禹長吐一口氣,沉聲說道:“見過駱大人!”
“出來說話!”駱大人一擺袖,飄向岸邊:“有我在,沒人敢再對你出手!”
陳禹卻有些遲疑,心道方才林嘯瑯不就出手了嗎?
想起林嘯瑯,陳禹轉頭看去,隻見林嘯瑯已被林玄古撈出了黑龍?zhí)叮瑤グ哆叀?br />
此刻的林嘯瑯,身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臉色煞白,既驚且怒,身軀在顫抖,被林玄古救走時仍不忘朝陳禹投以怨毒無比的目光。
陳禹終究還是朝岸邊遊去。
到了岸邊,陳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皇甫家的武者一個個神色複雜之極,雖不及林嘯瑯那樣怨恨到極致,卻也全都閃動著殺機。隻是,礙於駱大人在,包括林嘯瑯在內(nèi)無人敢再妄動。
“來我這裏!”駱大人朝陳禹招手道:“孟陽,你便是奉淩雨軒之命攜碧天元璽北上王都之人?”
“正是!”陳禹無視了虎視眈眈的眾武者,迴答道。
目光掠過陳禹手裏的血王弓,駱大人點頭,道:“碧天元璽何在?”
“在晚輩身上!”陳禹道。
“給我!”駱大人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陳禹聞言不由默然一下,才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晚輩隻會將碧天元璽交
給淩夫人指定的公孫芷薇或者是還給淩夫人!”
陳禹這話一出口,皇甫端等人眼裏閃過異色,不少人看向駱大人,期待駱大人發(fā)作。
入神境超級強者的意誌,不容違逆!
然而,駱大人似乎隻是覺得有點意外,盯著陳禹,眼裏閃過冷厲,並未釋放威壓。
但陳禹仍然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這種壓力,就好像一把鋒利的長劍懸在了自己頭頂,隨時都能將自己刺穿!
“很好!”足足過了十幾秒,就在陳禹額頭已經(jīng)冒汗的時候,駱大人忽而點頭,說道:“看來淩雨軒沒有選錯人,但你應該稱她為公孫夫人,而不是淩夫人!”
陳禹鬆了一口氣,同時也覺有些汗顏。
“方才那是劍靈,據(jù)說你是來自西蠻,莫非是瑯琊劍宗弟子?”駱大人又問道。
“是的!”陳禹不卑不亢地迴答。
噬魂劍靈在林嘯瑯被駱大人一劍重創(chuàng)時已經(jīng)迴歸,在這位駱大人的注視下,陳禹不敢多生枝節(jié),且即使林嘯瑯被重創(chuàng),噬魂劍靈也沒有將其斬殺的可能。
畢竟,林嘯瑯到底是玄幽境巔峰強者,雖非駱大人一招之敵,實力卻也不遜色於瑯琊劍宗宗主左行舟,比沈道如之輩要強出不止一籌。
得到陳禹肯定的迴答,駱大人卻忽而若有所思,道:“據(jù)說瑯琊劍宗十大鎮(zhèn)宗名劍已被人盜走,可有此事?”
陳禹聞言露出震驚之色,猛然抬頭看向駱大人。
後者麵容淡漠,眼裏卻有一絲微不可辨的玩味之意。
陳禹一時間驚疑不定,幹脆問道:“前輩何以得知此事?”
駱大人卻不迴答陳禹的問題,而是笑道:“看來此事確有其事了,瑯琊劍宗十大名劍於那些老家夥而言不值一提,但對年輕武者,卻算不可多得!”
陳禹心中越發(fā)驚疑,略略深思一層後,甚至
覺得駭然驚恐。
要知道,陳禹正是借著瑯琊劍宗生變,十大鎮(zhèn)宗名劍被人盜走時的混亂,才生生闖出瑯琊劍宗劍靈塔,逃出生天的。
而逃出劍宗之後,陳禹一路東來,路上沒有多做停留,他對瑯琊劍宗距秦國的距離之遙遠,可謂深有感觸!
這麼遙遠的距離,消息不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要知道,在秦國,知道瑯琊劍宗這個宗派名字的人都不算多!但是,這位駱大人,卻竟然知道半年前瑯琊劍宗發(fā)生的大事,還帶著某種求證之意?
這說明,這位駱大人要麼有來關外諸宗派的特殊消息渠道,比如他在瑯琊劍宗或是在和瑯琊劍宗相鄰的宗派中,安插有眼線;要麼,他幹脆是和那位盜走劍宗十大名劍的闖山者關係匪淺!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令陳禹細思極恐之事!
而且,這位駱大人雖說以求證的語氣說這件事,但陳禹卻本能地覺得他不是為了求證,像是別有深意。
陳禹正要開口,在這時卻又有數(shù)道流光自東北方向的天際飛來。
“公孫芷薇來了!”駱大人抬頭看一眼,道。
皇甫端收迴目光,神情苦澀,說道:“沒想到,公孫芷薇竟能請動駱大人您出馬,我們算是一敗塗地了!不過,駱大人,無論公孫芷薇以什麼樣的代價請動您出馬,我們願付出更多一倍的代價。如果您隻是為了混元境強者的洞府,那麼,現(xiàn)在那碧天元璽就在這孟陽身上,您拿到元璽,我們便可即刻啟程前去開啟洞府,我明月郡闔郡之力,任駱大人差遣。洞府中寶物悉數(shù)歸於駱大人,隻需將其傳承功法謄錄一份給我等即可!”
駱大人嘴角輕揚,露出一絲戲謔之意,道:“皇甫端,你確實是聰明人,但未免聰明過頭!本座身為護國劍神,既已幹預此事,
本座豈會進不了碧天元君的洞府?再則,長達一個多月的時間,你們未能打開碧天元君洞府也就罷了,竟連碧天元璽都未曾拿到手,你們這樣的辦事能力,本座要蠢到什麼地步才選擇和你們合作,去一個混元境強者的洞府中冒奇險?”
皇甫端露出無比苦澀的表情,無言以對。
“也隻有你們這種蠢貨,才會以為憑你們的實力,可以圖謀混元境強者的傳承!”頓了頓,駱大人又冷笑道:“混元境強者的實力到底有多強,恐怕你們都無法想象吧。和你們合作,難道要本座給你們當保姆不成?”
皇甫端神色變得灰敗,說動駱大人,是他最後的機會所在,失去這個機會,碧天元君的洞府與他們再無幹係!
念及於此,皇甫端不由得深深看了陳禹一眼。在他以及所有人看來,陳禹才是導致出現(xiàn)現(xiàn)在這種局麵的罪魁禍首!
隻可惜,有駱大人庇護,他們已動不了陳禹,沒有再擊殺陳禹的可能性。
而此時的陳禹,卻已通過駱大人和皇甫端的對話,確知了駱大人的身份!
據(jù)陳禹從公孫順那裏所了解的秦國的局勢,他知道,在秦國能夠被稱為護國劍神的人隻有一個,無雙劍神駱寒天!
唰唰,一道道流光落下,為首一人卻是一個身姿玲瓏窈窕,模樣隻三十許年紀的女子。
那女子身穿一襲緋紅色衣裙,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對不遜男子的修長濃眉,鳳目含煞,瓊鼻挺拔,麵容算不上絕美,卻有著一種尋常女子難以企及,不輸於世間絕大多數(shù)男子的勃勃英氣。
而且此女氣息深沉強大,在陳禹感受中雖不及皇甫端林嘯瑯,卻也勝過大多數(shù)的皇甫家的長老,分明是玄幽境後期的實力無疑。
陳禹通過淩雨軒的相關描述,第一眼就認出這女子正是公孫芷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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