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仁祖雖是質問,但語氣卻談不上多麼淩厲,逼問的意思並不明顯。
“大長老!”陳禹灑然一笑,朗聲道:“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是公孫芷薇的男人,我的女人被軟禁在這裏,我豈能無動於衷?”
這話一出,謝仁祖眼裏閃過一絲恍然之色,似乎不覺意外,但旋又將眉頭皺得更厲害。
而陳禹這番話一說出,劉宣等三王子的門客先是目瞪口呆,而後駭然失色。
至於謝仁宗魏多等人,反應和劉宣等人差不多,神色難以置信。
“孟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一道窈窕且風姿完美的人影疾掠而至,還未到近處,已是聽到陳禹的話,發出怒聲清叱。
眾人聞聲看去,來的正是淩雨軒。
此刻的淩雨軒臉上帶著盛怒。
看到淩雨軒含怒而至,陳禹正待開口,忽有所感,低頭朝屋簷下一角看去,隻見小院之中,公孫芷薇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那裏,正自抬頭朝自己看來。
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裏帶著複雜難明之色,公孫芷薇就那麼靜靜著,注視著陳禹,既沒有羞澀慚愧之色,亦沒有駁斥陳禹的話。
相比兩個月前,公孫芷薇似乎瘦削了一些,帶著英氣的麵上顯得有點憔悴。
陳禹也就暫時懶得理會淩雨軒,朝公孫芷薇含笑點頭。
公孫芷薇靜靜注視著陳禹,複雜的眼光微微閃動,似在考慮著什麼。
“孟陽,你先給我下來!”淩雨軒見陳禹竟不理會自己,蹙眉怒叱,聲音冷厲,蘊著強大威勢。
陳禹這才收迴看著公孫芷薇的目光,看向淩雨軒,朗聲道:“夫人,我可不敢下來,這麼多高手在呢。一下來我沒有安全感!”
淩雨軒咬牙切齒,道:“孟陽,你可知道你在幹什麼?”
“我很清楚!”陳禹神色
從容鎮定,淡淡迴應。
陳禹和淩雨軒已經對話了好幾句,劉宣等人這時才從無比震駭的情緒中恢複,他們五個三王子門客彼此對視著,沒有半字交流,卻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了一種隱隱的恐懼。
而議論聲也是在這時響起,來自飛雲商會的執事管事們。
“這孟陽……和大小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完了,這是要惹出潑天大禍啊,三王子如何能忍?”
“怎麼會弄出這種事?大小姐還不澄清?”
“……”
很多議論聲都帶著一種既興奮又恐懼顫抖的複雜情緒。
興奮的是……陳禹給三王子戴綠帽子,讓三王子頭頂一片綠油油,這事情太大了,太讓人震驚,隻要一傳出去,必是轟動整個王城的大消息!
凡人皆有看熱鬧的心理,陡然得聞這等消息,很多人本能地覺得興奮,興奮到顫抖。
至於恐懼情緒,也再正常不過。三王子可是王位繼承人之一,實力強絕,權勢極大,其報複的怒火絕對不是那麼容易承受。隻怕整個飛雲商會都要倒大黴,在場的飛雲商會中高層,無一可以置身事外!
看著陳禹淡淡的神色,淩雨軒怒火再按捺不住,嬌軀輕顫,一躍而起,無視陳禹手中血王弓的威脅,撲了起來。
“夫人且慢動手!”一聲低沉喝聲響起,謝仁祖氣勢驟然爆發,一揮手,場域陡然出現,籠罩住一方虛空,動念間將整座小院內外全都封鎖。
在場所有人感覺到被強橫的威壓籠罩,唿吸都為之一滯。
入神境強者的場域,已不能再被稱為場域,而是應該被稱為‘領域’。
領域之中,入神境武者就像是無所不能的神。
劉宣等人神色驟變,似乎這才想起謝仁祖也是入神境的高手!
已至半空的淩雨軒陡然感覺到一股無形卻堅
固的阻擋攔住了她,迫得她不由自主地落地。
“謝仁祖,你什麼意思?”淩雨軒怒喝。
“此事非同小可,夫人且慢動怒!”謝仁祖目光閃動,沉聲說道:“待我等商議過再決定如何處置孟長老也不遲!”
此刻的陳禹也是心中震撼。
入神境的強者,實力太強了,不是血王弓十成十的威力可以射殺。
“謝仁祖,你竟庇護這姓孟的?”劉宣終於迴過神來,語氣森然,目光陰冷無比。
“何來庇護之說?”謝仁祖輕描淡寫道:“此事須從長計議,各位先請迴吧,我們會給三王子一個交代!”
“交代?你們交代得起嗎?你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嗎?”那老嫗厲聲喝問,語氣急促尖厲:“一對奸夫淫婦,敢欺到三王子頭上。謝仁祖,你們現在將這對奸夫淫婦拿下送去三王子府上,或可饒你們飛雲商會。否則,你們飛雲商會等著被滅吧!”
謝仁祖皺眉,道:“章婆婆,你這是威脅老夫嗎?”
“威脅你又如何?”章婆婆冷冷道,“你們飛雲商會自身難保,還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是自尋死路!”
啪,下一刻,一道巴掌聲響起,也不見謝仁祖如何動作,身軀微閃間,章婆婆身軀倒飛了出去,嘴裏吐血飛出兩顆老牙。
在謝仁祖的領域之中,壓根沒人看清謝仁祖怎麼出手的。
劉宣等人神色一變,但無人敢出手。莫說在領域之中,謝仁祖就是像是無所不能的神,就算沒有領域,他們加在一起也不夠謝仁祖殺的。
“還不走嗎?”謝仁祖盯著劉宣,語氣裏透著一分陰冷,道:“劉宣,莫非要老夫將你們統統留在這裏?”
“走!”劉宣神色幾度變幻,說道:“謝仁祖,淩雨軒,你們會付出代價的!”
說完,劉宣又看向屋簷上的
陳禹,眼神冰冷如刀,帶著無盡殺意。而後,他才轉身邁步,朝大門方向而去。
那章婆婆一臉怨毒,環顧眾人,才在那矮胖老者的目光催促下離去。
劉宣等人離開後,剩下的隻是飛雲商會的中高層。
“謝仁祖,你是瘋了嗎?”淩雨軒高聲質問道:“商會處境本就困難,現在鬧成這樣,你想商會萬劫不複嗎?”
“夫人,難道就真的鎖拿大小姐送去三王子府上,任其處置?”謝仁祖眼睛一瞇,收起了領域,道:“你下得了這個狠心?”
淩雨軒頓時無言以對,她轉頭瞪了陳禹一眼,眼裏的怒火幾乎恨不得將陳禹生吞活剝。
“十大執事以下,全都離開!”謝仁祖環顧在場之人,沉聲開口,“明日辰時,總部大樓三層的議事大廳議事,公布此事的處置結果!”
仍處在震驚與不安中的商會中層麵麵相覷,懾於謝仁祖威嚴,紛紛離去。
“孟長老,可以下來了!”待大多數人都已離去,謝仁祖又吩咐謝仁宗調來總部護衛戒嚴此地,才朝仍在屋簷上的陳禹開口。
陳禹深深看了謝仁祖一眼,暗自感慨謝仁祖的強勢與果斷,收起血王弓,一躍而下。
破碎的小院內,隻剩下十大執事中的七人,謝仁祖秦基明魏多三位長老,以及淩雨軒陳禹和公孫芷薇十三人。
“孟長老啊孟長老,你方才說事後讓老夫出麵,沒想到卻是這種大麻煩的事。你這是要把老夫給害死嗎?”陳禹一跳下屋簷,謝仁祖冷冷開口,聲音裏帶著惱怒。
陳禹露出一個訕笑表情,道:“大長老息怒,對大長老來說,這隻是小事一樁!”
“小事一樁?”淩雨軒冷冷道:“這是小事,孟陽,你是不將飛雲商會害得被滅掉決不罷休嗎?”
陳禹看了淩雨軒一眼,眉頭
一皺,對淩雨軒有種說不出的失望。
秦基明也說道:“商會本就處在風雨飄搖之中,現在和三王子反目,恐怕商會會被人連根拔起!”
魏多也是苦笑,說道:“孟長老,飛雲商會待你不薄,你卻如此害商會,你心底可層有愧疚之心?”
謝仁宗等執事也各自開口,都是對局麵的深深擔憂。
一個年過半百的執事甚至說道:“如今之計,唯有照著那劉宣所言,否則,我等恐怕都有不測之禍!”
“是啊,唯有如此才能免禍!”還有一個執事附合出聲。
“恐怕也是無用!”謝仁宗擔憂之餘,卻出人意料地駁斥道:“三王子此人,外寬內忌。怕我等就算將大小姐送去,也熄不了他的怒火。而出賣大小姐這種事,你們做得出來?”
從始至終,公孫芷薇都沒有開口,甚至仍在比較遠的地方,仿佛事不關己,隻有目光始終停留在陳禹身上。
聽著這些人的議論,陳禹真切感覺到了飛雲商會的虛弱。
“好了!”謝仁祖再度開口,道:“先迴到事情本身吧,大小姐,方才孟長老所言,可否屬實?”
公孫芷薇閉上眼,徐徐開口,道:“屬實!”
得到確認,眾商會的高層一個個神色複雜。
淩雨軒依然咬牙切齒地盯著陳禹,恨不得將陳禹給撕碎。
“既是事實,此事怕是已無轉圜餘地!”謝仁祖亦是默然一下,才說道:“大執事說的對,三王子此人,外寬內忌,表麵上禮賢下士,虛懷若穀。實則為心狠手辣之輩,絕不會善罷甘休!”
“不管三王子是否會如何,此事是我們理虧!”二長老秦基明道:“莫如擒下孟陽送過去給三王子處置,賠上厚禮,看是否能求得三王子諒解!”
“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頓了頓,秦基明又補充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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