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按照所說的,手指點在第二層的銅盤上,將第二層開始推動。
這一推,陳禹赫然發現這銅盤看著不大,卻嚴絲合縫,如山嶽般沉重,任陳禹如何用力都紋絲不動。
好在這時,阮燕捏了個印訣,手指朝著第一二層圓盤點了一下。
伴隨著一道碧綠色的靈光的閃動,第二層圓盤在陳禹的巨力下緩緩移動。
直至圓盤第二層上標記著‘歸未’的位置對上了第一層的‘景’字。
兩者一契合,阮燕又說道:“第三層位置的‘鬼酉’對準第二層的‘歸未’!”
陳禹依言照做,但這一次,推動起來竟更加費力。
以陳禹現在的體魄和力量尚且如此,可見阮燕要單獨操控這陣盤,殊非易事。
接下來,阮燕繼續讓陳禹推動陣盤。
九層的陣盤環環轉動,轉到第五環時,阮燕暫時讓陳禹停止動作,她盤膝坐著,身體內忽而騰起一株蒼翠欲滴的古柳虛影。
隨著阮燕結印,一種精純純粹到極致的木係靈罡在傾瀉。
與此同時,一枚枚印契符文自阮燕身上沒入到銅盤中。
銅盤上的文字光華璀璨。
陳禹看了一小會,看不明白,隻知阮燕是在控製碧天元宮的陣法禁製運轉。
轉頭看向牆上那一枚枚銅鏡,陳禹忽而看到,其中一麵鏡中的一座殿宇中忽然騰起靈光,靈光流轉著,一種恐怖的殺意出現。
哪怕是隔著銅鏡,陳禹也能感覺到那種殺意的恐怖。
那座殿宇中的禁製開始開啟到極致,會使擅闖的人麵臨巨大的兇險。
略略偏頭,陳禹隻見其他殿宇也紛紛騰起靈光,禁製全麵運轉。
在一麵銅鏡中,陳禹看到一襲白衣猛然從一座殿宇中衝出,身上衣衫支離破碎,顯得極是狼狽。
那人,正是上官家的上
官淩雲。
看著狼狽的上官淩雲,陳禹心裏有點快意,有點幸災樂禍。
其他的銅鏡中,陳禹又看到其他一些武者要麼狼狽衝出殿宇,要麼在廣場空地上看著殺機遍布的殿宇露出驚容。
與此同時,一座座殿宇的頂部,一道道靈光騰起,在碧天元宮上空交織著,化作一朵朵青蓮,帶著一種封鎖鎮壓之意,要將整個碧天元宮都罩在其中。
陳禹心中驚歎於碧天元宮中的禁製與陣法的威力。
阮燕這時睜開眼,長吐一口氣,有著疲色,說道:“陳公子,麻煩您先替我護法,我需要恢複一二!”
“小阮,現在的碧天元宮是被封住了嗎?”陳禹問道。
阮燕點頭,“算是初步封住,但如果是入神境的強者,應該還能找到薄弱點進出!”
陳禹掃視一圈銅鏡,除了雷萬春以及的宣華夫人之外,其他人的死活他不關心,於是他點頭道:“你放心恢複!”
“若是有人朝這邊過來,記得叫我!”阮燕說道。
“好!”
阮燕的右手在左手食指上輕輕一抹,一枚儲物戒指閃過一絲淡淡空間波動,一個丹瓶落在她手中。
她取出一枚碧綠色的丹藥服下後,將丹瓶放到一邊,開始閉目修煉。
這種修煉,更多的是神魂場域上的。
陳禹感受著阮燕身周的神念波動,眉頭微挑。
比起普通的玄幽境後期武者來,阮燕的神念顯得弱出不少。
顯然,阮燕固然得到了碧天元君的傳承,獲得了巨大的好處,但她終歸是借助著外力才達到這個境界的,根基並不牢固。
碧天元君留下的後手固然神奇無比,但終歸不能替阮燕夯實根基。
單這玄幽境九層的境界上,陳禹估計阮燕就得停留十年以上的時間……即便她是碧天元君的傳
人,絕不會缺任何資源。
當然,以阮燕的年紀,十年時間也不算長就是。畢竟,絕大多數的玄幽境武者,窮其一生也沒有突破入神的可能!
阮燕進入了修煉的狀態,陳禹繼續觀察著遍布牆麵的銅鏡。
好奇之下,陳禹翻起銅鏡的背麵一陣打量。
這些銅鏡背麵,雕刻著繁複的陣紋,正中還有突起,嵌入了牆上的陣法禁製之中。
且近百麵銅鏡其實彼此關聯,形成了一個整體的陣法禁製。
這種手段可謂神乎其神,超出了陳禹的理解。
陳禹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開始學一學禁製陣法之術,否則終歸在這方麵會吃虧。
停止打量這些,陳禹注意力放在了鏡中的畫麵上。
在一麵銅鏡上,陳禹看到範白衣在一座殿內,手持刀兵不斷衝向門口,但殿中靈光不住匯聚,伴隨著冰冷殘酷的殺機,幻化成一件件刀兵,居然極其強大,迫得範白衣屢屢退避。
範白衣居然是被生生困在了殿中。
另一麵銅鏡中,朱明焰在一座大殿外,神色滿是不甘,一拳轟向大殿門口,兇戾狂暴的拳罡還未進入大門範圍,就不斷削弱,而後猛然爆開,化作狂風散去。
在一處庭院中,無數劍影飛舞著,朝庭院中一人不住襲去,那人一身實力極強大,卻也隻能連連閃避,被困在其中。
陳禹看得清楚分明,那人正是薑家的薑景峰。
除了這幾人,其他人雖然沒有被困在某個地方,卻也被擋在一座座殿宇之外,這些人中,還有玄幽境武者,贏勝贏逄以及贏如玉赫然在其中。
陳禹認識的,還有洛長卿以及範青程。
陳禹摸著下巴,考慮著這些人接下來的動作,忍不住轉頭看了阮燕一眼。
阮燕年紀很小,還不到十五歲,卻要
主持碧天元宮這樣世人覬覦之地,絕不會輕鬆。
這些入神境強者接下來的反應其實不難揣測,他們多半會聯手。
到時候,阮燕麵臨的壓力會更大,若真被這些人突入到這裏,發現她的存在,恐怕不會放過她。
不過,阮燕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向自己求助!
時間流逝,大概過去了半個時辰左右,在那些銅鏡中顯示的情況表明,沒有被困住的那些人,已經有人走到了一起,開始聯手。
這些人分成了四五波,又開始試著聯手轟破那些內放有寶物的殿宇的禁製。
暫時還沒有成功,但禁製還能承受多久,尚不可知。
就在這時,阮燕赫然睜開眼,說道:“陳公子,謝謝您!”
“和我客氣什麼?”陳禹笑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目光一掃牆上的那些銅鏡中的景象,阮燕眼裏閃過一絲遲疑,隨即變得冷酷,說道:“陳公子,我要殺人!”
“嗯?”陳禹一怔,道:“能做到嗎?”
阮燕點頭,“還請陳公子再助我一臂之力!”
“好!”陳禹說道:“該怎麼做?”
阮燕一指銅盤第六層,示意陳禹轉動。
陳禹這一次更感吃力,不過還是按照阮燕所說的,將第六層銅盤轉動,對準了位置。
阮燕端坐,手捏一個印訣,整個人多了一種肅殺之氣。
一道道靈符騰起,落在銅盤中,銅盤上的文字閃動靈光,此起彼伏。
而後,剛剛對準的第六層上的‘甲戌’二字連在一起,神光眩目。
盤坐的阮燕閉上眼,眉頭卻緊蹙著,似在感應和控製著什麼。
陳禹看向銅鏡,隻見照著範白衣的銅鏡中,忽有霧氣出現。
霧氣中,一尊傀儡守衛忽然動了起來,居然拔出了腰間掛著的長劍。
範白
衣第一時間警覺,他擋住撲向他的刀兵虛影,後退拉開距離,觀察著那一尊傀儡守衛。
但傀儡守衛速度奇快,不似死物,反倒和真實的活人一般無異,忽而持劍刺出,一劍銳利無方。
陳禹看向阮燕,後者身上出現一抹劍意。
想到阮燕借傀儡守衛和自己說話的事實,陳禹知道阮燕多半在操控著那一具傀儡守衛對範白衣出手。
一劍快準狠,但範白衣絕非庸手,身軀旋動避開一劍,一掌拍在了傀儡守衛肩上。
傀儡守衛飛了出去,卻沒有碎,它身上那一身鎧甲閃著湛湛神光,擋住了那一掌。
傀儡守衛身上密不透風,沒有半點縫隙留出的鎧甲顯然是神器,否則擋不住範白衣全力一掌。
範白衣一個箭步,在傀儡守衛還沒起身之前,又將傀儡守衛踢飛。
但就在這時,遍布著殿中的禁製中,一道虛影突然出現,威勢駭人,一劍斬落。
範白衣領域應該已經張開,卻也猝不及防,隻能催動靈魄。
那是一頭奇獸,威勢同樣驚人,甫一飛出,就擋住那一擊。
但與此同時,又一道人影飛出,如天外流星,速度奇快,一劍正中範白衣的肩頭。
範白衣的肩頭出現一道血痕,而後他凝聚領域,將那虛影給擊碎。
被擊碎虛影化作靈罡散去,卻又歸入禁製陣法中。
陳禹看得悚然動容,這禁製陣法一經阮燕具體操控,威力強到可怖。
那傀儡守衛又展開了攻擊,未能給範白衣造成傷害,但那些禁製陣法中突然飛出的人形虛影,卻讓範白衣防不勝防。
範白衣身上的劍痕漸漸多了起來,一身白衣染血。
這成了一場消耗戰,範白衣手持神器,總能將任何一道虛影都輕鬆擊碎,但那些虛影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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