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古戰場,那棺中人給陳禹的感覺是強悍無匹,不可匹敵。
但在這裏,棺中人實力雖強,卻遠不及正在對峙的那兩個老者。
棺中人的六臂陰魔唿嘯飛舞著,他在十餘具屍傀之後,並未出手,但雙手不斷結印,陰氣勃發,正在控屍。
顯然,棺中人和那灰袍老者是一路人,實力不及灰袍老者,頗有可能是灰袍老者的弟子……雖然棺中人的年齡看起來不比灰袍老者小,但達到一定武道境界之後,麵容和外表已經說明不了什麼。
陳禹心底浮現起在古戰場中的種種經曆,想起那些死在古戰場礦洞深處的同門,眼神驀然一冷,心裏殺意大起。
隻是,這裏的屍傀且不論,在場的武者,都沒有被壓製住修為。
和屍傀正在糾纏戰鬥的武者,一個個身上也多有星辰圖案,看著倒像是和星辰有關的某個門派,絕大多數人均是入神境的修為。
“難道是星魔一脈?”陳禹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心裏不由得一動。
這種可能性倒是極高的。
能夠在陰山這裏不被壓製修為境界,除了魔門武者外,其他人不大可能。
隻是,既然一方是星魔一脈,一方是屍魔一脈,為何弄個你死我活?
在陳禹遠遠查看觀望的當口,已是死了不少武者,那些武者實力很強,但那屍傀大軍也是極強橫。
且在屍傀之中,除了那棺中人之外,另外還有三個灰衣男子,和棺中人一樣在操控著屍傀,使屍傀井然有序,抵擋著另一方的武者。
“這裏有秘密啊!”陳禹喃喃著,眼神大亮。
隻不過,他雖然很想過去弄死棺中人,把屍魔一脈的幾個武者弄死,但考慮到那正在對峙的兩個武者的強橫程度,陳禹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兩個混元
境的強者,彈指揮手間,就可以置陳禹於死敵。
正在這時,那穿著星袍的老者忽然動了起來,氣勢暴漲,一抬手,無量星光驟現,化作一條星河席卷向那灰袍老者。
那星河一起,浩大深沉,璀璨不可方物,將無盡陰氣蕩了開去。
然而那灰袍老者卻不以為意,淩空飛退間,一個招手,無數陰魔唿嘯而來。
幾道龐大的身影持著神兵飛向星河,一道道浩大陰氣斬入星河,竟將星河淩空斬斷成一截截。
當然,也有四五頭至少是王級的陰魔被星河卷入,煙消雲散。
浩大威壓籠罩著陰山,令人感到驚悚而心悸。
“翼軫,若是在其他地方,本尊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在陰山,我卻不會怕你!”那灰袍老者擊破對手的神通後,哈哈一笑,說道:“我勸你趁早離開,免得將你星魄一脈全都折在這裏!”
果然是星魔一脈,陳禹心頭微震。
“屍無地,你高看你自己了!”翼軫冷笑,一抬手,又是幾道浩瀚的星光突顯。
“翼軫,何必死死盯著陰山不放?”那屍無地顯然對翼軫也是極忌憚,那些強橫的陰魔漂在其身前,他沉聲說道:“我和你說過,魔土深處,也許還有其他的星門存在,你如果不是和我在這裏耗這半個多月,也許已經找到第二座星門了!”
“屍老鬼,你當老夫是三歲小兒不成?”翼軫哼一聲,厲喝道:“廢話少說了,既然要阻我,那就看看到底死的是誰!”
說著,翼軫虛空一個跨步,身軀如同化作星光,掠過百丈距離,身軀微震間,頭頂星光騰起,凝聚成一頭羊的形狀。
緊接著,第二道星光又騰起,凝聚成一隻難以辨認的奇獸。
而後第三第四第五……一共七道星光騰起,各自凝形,
凝聚成獐形,馬形,鹿形,蛇形和蚓形態。
七隻星光所化異獸之中星光流轉,無數玄妙符文在其中化作了骨架和星獸的血肉。
“南方朱雀星象!”陳禹看著這一幕,心頭一震。
他在寂魂淵的深處學到過周天星鬥刀神通,那神通極端強大,後來他雖幾次參悟卻不得其果,此刻看到那名為翼軫的混元境強者使出這種神通,心頭不免有些震撼。
單見那七頭星獸在虛空中躍起,唿嘯開來,各自占據虛空一角。
霎時間,七頭星獸匯聚組合間,化作了一隻巨大的雀鳥。
南方朱雀!
虛空變得壓抑,在那雀鳥垂落的星光下,無數陰魔發出哀嚎,煙消雲散。
便是聚集在那屍無地身邊的幾頭強大的陰魔,身形也變淡,一個個顯得極是不安。
而屍無地,已是變了顏色。
至於正在交戰的雙方,星魔一脈的武者似是陡然得到了力量加持一般,各種神通變得強大,反過來壓製住了棺中人等人操控的屍傀。
這樣的神通,已是和天地相契合,結合法則,超出普通武者想象的層次。
這還沒有結束,虛空中的翼軫仰望七尊星獸,手一抖,一根鐵索飛出,也是星光湛湛。
鐵索一飛出,落入了一尊星獸身上,穿了進去,星索無限延伸,隨即又連續穿過六尊星獸,將六尊星獸連在一起,使得朱雀星象勾連為整體,不至於斷開。
而後便見翼軫禦空飛起,落在了朱雀背上。
陳禹看得目眩神馳,心裏大有啟發,隻覺自己一直參悟而不得其果的周天星鬥似也有了不少的感悟。
屍無地看著這一幕,臉色難看,急速後退,帶著那幾頭陰魔離開朱雀星象之下。
但這種離開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就是,以朱雀星象之龐大,連接在一
起的諸星獸一動便是百裏距離,屍無地逃不了。
而地麵上,星魔一脈弟子占據更大的上風,棺中人在朱雀星象的威壓下,潰不成軍,四個馭屍人轉身奔掠而出,各自丟下了至少一半的屍傀奔逃。
“翼軫,你這是在找死你知道嗎?”屍無地厲喝道:“這裏是陰山,你以星象鎮壓陰山,足以使你萬劫不複!”
翼軫搖頭,在朱雀上,猛然伸手一按。
星光靈力瘋狂湧動,七座星獸齊齊張口,吐出一柄星劍。
七柄星劍直墜而下,如星辰隕落,朝屍無地襲去,銳利無匹,劍意寥廓。
屍無地再無遲疑,轉身掠出。
七柄星劍卻跟著飛出。
屍無地身周的陰魔唿嘯而出,撞向星劍,將星劍擊碎。
但三隻強大的陰魔齊齊被斬滅。
“你逃得掉嗎?”翼軫衣袂飄飄,身軀一震,朱雀星象蕩開陰氣,朝屍無地追去。
下一刻,一根根星辰鎖鏈飛出,垂落,籠罩四野,封住屍無地的去路。
“翼軫你欺人太甚!”屍無地氣得暴跳如雷,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手杖,持著手杖往地上一立。
頃刻間,陰森森的氣息自手杖上出現,伴隨著那上邊的符文流轉,陳禹隻覺大地在蠕動,大地之中,似有磅礴深沉的氣息湧動,匯向那手杖。
陳禹心頭震撼。
那翼軫和送屍無地的實力,絕不是陳禹交過手的蒲翼之輩可比,比起血魔,怕也未必遜色太多。
由此可見,這兩人隻怕是星魔和屍魔一脈的脈主,和血魔同等身份的同輩人物。
和血魔認識的時間不短,但陳禹無從揣測血魔的實力。現在看來,血魔真正全力出手時,也必是遮天蔽日,極其恐怖。
隨著地下氣脈的流動,神光自手杖間騰起,屍無地捏了個印法,全力催
動手杖。
浩大無盡,如同大地深淵般深沉的威能出現。
虛空中翼軫冷哼一聲,雙掌往朱雀輕輕一按。
朱雀猛然下落出數十丈,星光垂泄,將虛空與大地全都籠罩。
星光蘊含著不滅的神意,似流水般湧動,要壓製那手杖的威能。一根根星辰鎖鏈朝屍無地以及手杖揮舞而去。
而後,便見翼軫躍下朱雀,手持一把星器神劍,邁步虛空,要斬屍無地。
屍無地神色變得有些凝重,猛然間抓起手杖一橫。
無數星辰鎖鏈被磅礴的力量蕩開。
手杖發出的神光之中,陰氣傾瀉,化作一張巨臉,張口一吞,吞下一大片的星光。
兩種浩瀚恐怖的威壓就這樣開始碰撞。
而翼軫持著星劍,倏爾到了屍無地身邊,一劍斬去。
屍無地手杖一橫,點在星劍上,身軀一閃,突然出現在千米之外。
翼軫一個跨步,橫過千米,星劍刺去。
這一刺,給人以星空塌陷,化作了這一劍之感,劍招極簡,卻又極強,強絕當世。
陳禹心旌搖動。
這種混元境中後期強者對決的局麵,可謂世所罕見!
隻可惜,陳禹這時卻起身,朝一側奔去。
在他奔去的方向上,一道灰色人影正急速奔來。
正是那棺中人。
此人是入神境中期的實力,在修為沒有被魔道法則壓製的時候,可謂很強了。
但現在的他,也是被朱雀星象影響到,氣息不複之前和那些星魔弟子交手時那般強大。
且在棺中人後邊,有幾個星魔一脈武者正在追來。
四個控屍人在逃遁的時候分開了,而棺中人好巧不巧地逃向陳禹這邊。
陳禹決定趁著朱雀星象的影響,攔截棺中人,將他擊殺。
朱雀星象對陳禹非但沒有影響,反而讓他覺得親切,使得他的星魄變得活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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