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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裏晴空,沒有一片雲(yún)兒。


    艾慈拔馬疾馳,一口氣就是七十裏,那馬兒也累的直喘氣,口水流到地上。


    迎麵是個(gè)山陰道,兩邊山川自相映,刀削似的山壁使人應(yīng)接不暇,山道曲曲彎彎往上盤,隻要翻過山,另一麵便是赤陽地界了。


    艾慈在馬上彈彈身,隨著馬蹄一上一下的搖晃著,好象是要抖落一身的煩惱和懷念似的。


    迎麵是個(gè)大轉(zhuǎn)彎。


    就在過嶺道旁的幾棵大樹下麵,停靠了一輛藍(lán)布篷的雙輪車,兩匹健騾放在附近啃草,一根粗木棒子三尺高,直直的撐在車轅下,保持著車身的平衡。


    看不到任何一個(gè)人。那天藍(lán)色油布篷不是新的,但前後兩邊車沿上綴著七彩緞穗,兩邊開著個(gè)小紗窗,全是一色的粉紅,一支馬燈還掛在車檔下。


    大白天馬燈未點(diǎn)上,馬燈沒點(diǎn)地卻在晃蕩著,晃蕩得吱吱呀呀響,打老遠(yuǎn)就引起艾慈的好奇心。


    於是,艾慈老遠(yuǎn)就下了馬,他以為車上一定發(fā)生天大的事情了。


    艾慈想摸過去看一看,但還未走出兩步,突然車內(nèi)發(fā)出一聲淒厲狂叫聲,那聲音是女子發(fā)出的。


    緊接著一陣劇裂的撲擊聲,一個(gè)男的唿叱喝罵起來了。然後,女子似乎已歇斯底裏的狂蕩又尖叫……中間還夾雜著尖罵與嘲弄。


    男的野牛般唿叱著:“我要吃掉你這潑浪貨,我要你知道,什麼東西才是厲害的大家夥。”


    女的尖聲罵:“死沒良心的,有本事老娘全接著,不信你就試試看,憋到天黑我也不在乎。”


    於是,掛著馬燈叮當(dāng)響,車子也在扭動(dòng)著。


    艾慈哪裏知道這是什麼光景,他似乎從前見過馬麻子與卓寡婦也發(fā)出這種聲,可是那時(shí)候是在房裏,更是在黑夜裏,而現(xiàn)在……


    艾慈想著想著,已來到車後麵。他伸手撩起後車簾。


    “我——呸!”艾慈有點(diǎn)想嘔,他罵了一聲。


    車裏麵還在動(dòng)。


    艾慈大罵:“你他娘的是哪座山上下來的野狐貍,窩居高山上與雲(yún)雨。”


    他放下車簾,人已閃退兩丈外。


    艾慈剛剛退了兩三丈,車子裏衣衫漱漱響,剎時(shí)躍出那一男一女兩個(gè)人來。


    男的果然象“笑麵周倉”勾通,黑溜溜的粗大個(gè)子,一身黑毛亮晶晶,手中也提把刀,威風(fēng)凜擤,殺氣騰騰,赤著上身光著腳,上身還有爪子印。


    那女的依偎在熏漢身邊,這是個(gè)徐娘半老的女人,她長得可真嚇人,豬嘴唇,魚眼睛,小鼻子,還是個(gè)塌鼻梁,她右手提著一把刀,衣扣隻扣子一兩個(gè),隱隱然,身上有塊皮膚露了出來,這女人的一身肉還是白淨(jìng)的。


    黑漢一揚(yáng)大砍刀,破口罵:“哪裏冒出你這小不點(diǎn),撞破勾大爺?shù)暮门d致,該當(dāng)何罪呢?”女的也變了腔,不象在車上那野樣了,如今說起話來又細(xì)又嗲,好象捏著小鼻子在說話,道:“小子,陽關(guān)大道你不走,偏要走向鬼門關(guān),這麼標(biāo)致的少年人,眼看你是活不成了,可也怪可惜的。”


    艾慈笑笑道:“娘的,就算死,也得弄明白,我問你們,你們剛才在幹什麼?本象你這老黑子在強(qiáng)暴人,怎麼一下地,你二人又如此的親熱在一起,奶奶的,是不是你們?cè)谘輵虬。俊?br />

    姓勾的手指艾慈道:“放你娘的,你見過天底下還有丈夫強(qiáng)奸妻子的?”


    艾慈猛一怔,道:“哦!原來兩位是夫妻呀!”


    女的咧嘴笑,立刻露出一暴牙,咯咯笑道:“你小子這才明白呀!”


    艾慈一聲苦笑,道:“好!二位請(qǐng)上車,繼續(xù)你們未完成的享受吧,在下上馬就走,不再打擾二位了。”


    艾慈正要迴頭走,突聞“唿”地一聲響,腦後生風(fēng)。


    姓勾的出了刀才道:“留下小命來。”


    艾慈說要走,其實(shí)他還真不想走,因?yàn)樗巡碌近I前二人,必然是與熊天劇常在一起的勾通是一夥的,他得弄明白才走。


    刀聲陡起,艾慈一聲冷笑,倒地一溜斜翻,打著車輪竄出五丈遠(yuǎn),站起身來連忙搖著雙手:“慢慢慢!二位賢伉儷,千萬先息雷莛之怒,容在下稍說兩句,如何?”


    女的手上尖刀指著文慈道:“有話快說,有屁你就快些放。”


    艾慈道:“唉!我這個(gè)人一生就愛管閑事,就拿二位來說吧,你們唿天搶地正在搞,我卻青紅皂白不分的插上一腿,打斷二位的好興致,更惹上一身倒黴味,二位,見人如此搞是會(huì)倒黴的,我迴去還得先吃一碗豬腳腺啊!”


    他一頓,又道:“這次我從老遠(yuǎn)來,正要趕往石扳坡勾家送信去,真是的,我這是多管閑事嘛!”


    姓勾的望了老婆一眼,頓了頓手中的大砍刀,道:“你找勾家?guī)质颤N?”


    艾慈神秘地道:“大事呀,天大的事情呀。”


    姓勾的一愣,急問:“快說,發(fā)生什麼事情了!”


    艾慈的雙眉一皺,道:“難道二位……”


    “老子就是石板坡的勾家人,大爺?shù)拿纸泄带櫋!?br />

    艾慈的雙手猛一拍,不由大樂,道:“這可真是巧極子,也免得我長途跋涉,翻山越嶺,受那風(fēng)霜雨淋之苦,還有……


    他走前兩步,又道:“二位準(zhǔn)備去哪兒?”


    勾鴻道:“寶山城。”


    艾慈道:“為熊當(dāng)家的奔喪戴孝?”


    勾鴻怒罵謹(jǐn):“王八蛋,你咒熊天剛早死啊!”


    艾慈哭笑不得,道:“看來二位還不知道,姓熊的何用在下咒,他死都快一個(gè)月了!”


    勾鴻大驚,一頓手中大砍刀,道:“好小子,是哪個(gè)狗操的殺的?”


    艾慈當(dāng)然不會(huì)說是他自己。他退了一步防著姓勾的那把大砍刀突然殺。搖搖手,道:“我隻知道他死了,還有……。


    勾鴻憤怒地道:“小子你快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不然老子劈了你。”


    艾慈慢慢地走上一步,道:“遇上二位,在下少走一趟冤枉路,這天大的消息,就賣給二位吧!”


    “賣?”


    勾鴻雙手握著刀,道:“你要老子出銀子買你的消息?”


    艾慈道:“是呀!難道這件與二位有切身關(guān)係的消息,二位不想知道?”


    “唿!”


    勾鴻一刀劈了過來,口中厲吼道:“你小子敢動(dòng)勾大爺?shù)你y子的念頭,看我能饒得了你!”


    他一刀九式,一口氣劈上去,但卻刀刃落空。


    艾慈邊躲邊叫:“勾老大,你怎麼不為我這跑腿的想一想,我既未在你石扳坡勾家吃糧當(dāng)差,又不與你勾家沾親帶故,我吃撐了沒事幹,就冒著風(fēng)吹雨淋的大老遠(yuǎn)往你勾家莊上跑,合著我有神經(jīng)病?還是身上多了一根愛管閑事的筋?”


    勾鴻老婆大聲道:“這小子說得蠻有理。”


    艾慈立刻道:“還是你勾大娘明事理,通人情,叫我好佩服!”


    勾大娘一哆嗦,心裏還真舒服。


    艾慈一看便知道,當(dāng)即趁熱打鐵地又道:“二位如果聽到我這項(xiàng)消息,小子拍胸?fù)?dān)保,心定令二位欲念全消,吼聲震天。說不定你勾老大連上衣也不及穿,上車打馬就往迴趕,”


    勾鴻大叫:“你快快說呀!小子。”


    艾慈伸手要,道:“拿出來銀子。”


    勾大娘迴身來到車上,一邊道:“小兄弟,你等著,我拿給你。”勾大娘擺動(dòng)著水桶腰,從車上跳了下來,她手上還真抓了一大把的銀子,約莫著也有三四十兩重。


    她來到艾慈麵前晃一晃,道:“省著點(diǎn)花用,足夠你小子一個(gè)月也用不完,拿去吧!”


    艾慈“撲”一聲笑了出來。


    他笑嘻嘻地道:“我的勾大娘,你怎麼把小子看成窮兄弟了,怎麼的,你在打發(fā)窮叫化子呀,你收迴手吧,我的勾大娘。”


    勾鴻牙一咬,道:“老子先卸下你一條腿,怕你不乖乖的說出來。”


    艾慈冷然道:“成,隻要你能砍斷我一條腿,我一定會(huì)一五一十的告訴你與你們切身關(guān)係的事情,這萬一你老小子馬失前蹄……”


    勾鴻不等艾慈把話說完,掄動(dòng)大砍刀就砍,眨眼之間十七刀,刀刀都能砍斷一裸材。那縱橫的刀刃,相互交織著發(fā)出窒人的唿嘯,著實(shí)能嚇人—大跳。


    勾鴻的刀法似與勾通的相似,但功力上又高出不少。艾慈立刻有此感覺。


    這時(shí),艾慈閃掠著連翻空心筋頭在刀刃邊緣上,就在一輪空翻中,他的利刀拔在手中了。


    勾大娘一看哈哈笑,道:“有意思,這小子好象花果山下來的孫猴子,盡在那兒翻筋鬥。”


    就好象一團(tuán)滾動(dòng)的圓球,看起來軟叭叭的朝著勾鴻接近,雙方距離一丈遠(yuǎn),突然間,就好象磁鐵一般。全身猛向勾鴻撞過去。


    一聲長笑,艾慈拔地而起,半空中他又使出那招對(duì)付平鄉(xiāng)尉遲明的那一找來“蒼龍弄雲(yún)”。


    艾慈翻落實(shí)地,鮮血便也象泉水一樣的灑出來,勾大娘的身子象陀螺,帶著血雨旋出五丈遠(yuǎn),正好被勾鴻一把摟住了。


    勾鴻把老婆摟在懷,望著她的右肩頭上在冒血,立刻表現(xiàn)出肝腸欲斷的樣子,恨不得那一刀刺在自己的肩頭上,他哭了起來了。


    “老娘死不了,快把藥拿來。”


    勾鴻擦者淚,道:“稱說的是真的?”


    勾大娘大聲吼,道:“快去取藥呀!”


    勾鴻極為小心的先放下老婆,一下於衝到他的“行宮”式大車裏,找出了一大包刀傷藥,又找了一塊布巾,三把兩把替他老婆包紮好。


    艾慈一邊看,不停的微笑著。他發(fā)覺老天爺真是巧安排,正應(yīng)了那兒句俏皮話:“龍配龍,風(fēng)配鳳,魚嫁魚,蝦嫁蝦,烏龜配王八。”


    艾慈發(fā)覺勾大娘那身豬肚皮肉,也隻有勾鴻那身黑溜榴而又粗壯的大個(gè)子,才會(huì)要。


    傷的是不輕,至少勾大娘一時(shí)間動(dòng)不了刀子了,因?yàn)槟菞l白布巾勾著她的粗脖子。


    那勾鴻好象是托起一團(tuán)棉花似的,把老婆抱上車,一麵還安撫地道:“小親親,你在車上暫歇著,看你家丈夫去收拾那小雜種,咱們石板坡勾家吃過誰的虧!”


    他提著大砍刀,緩步走向滿麵是笑容的艾慈。


    艾慈又搖手道:“不可一世的勾大當(dāng)家呀,經(jīng)此小小接觸之後,難道你大當(dāng)家的還未改變心意?硬要在刀口上見真章呀,何必呢?”


    勾鴻心中火大了。他怒容滿麵地道:“老子所改變的心意,就是趁熱挖出你小子的心肝,你的豆腐腦子也是下酒的好材料,正可給我老婆補(bǔ)身子。”


    他真夠快,大砍刀狂風(fēng)暴雨般地劈來、真的威力十足,不可忽視。


    暴退五丈遠(yuǎn),艾慈又急急地道:“勾當(dāng)家的,你真的要我小命呀,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天大的消息了?”


    勾鴻大罵道:“什麼消息也抵不過你小子傷我老婆的事情大,老子先砍斷你一條腿,替我老婆出口氣。”


    利刀平空一掄,艾慈甚為瀟灑地道:“勾鴻,你如果想在你老婆的麵前露臉稱英雄,就得會(huì)出等量的代價(jià),你今以大英堆姿態(tài)又銀子至上的唯我獨(dú)尊,那也好,就讓我們一起來共享這血腥的肉搏吧!”


    他的話聲猶在,人已一飛衝天,龍吟虎劈般連著就是四個(gè)空心筋鬥,利刀在剖裂著空氣,刀刃在空氣中閃耀,猛然到了勾鴻的頭頂上。


    勾鴻雙手推刀,哇哇大叫,合力架成一片刀幕,把個(gè)頭頂方圓五丈內(nèi),布成一道嚴(yán)密的刃網(wǎng)。就在艾慈那流光十八道,在頭頂上方碎裂出火花的時(shí)侯,兩人早已各分東西的相隔五丈遠(yuǎn)。


    勾鴻不等艾慈再次撲擊,猛然抖大砍刀,破口大罵,道:“老子宰了你這狗操的!”


    隻見他雙足盤動(dòng)如輪,兩大步便到了艾慈麵前。


    人到刀到,艾慈卻冷笑,利刀橫切,大砍刀正砍在他的刀背上。


    勾鴻在刀影中,左手猛推刀把直搗艾慈小腹,艾慈又是一聲冷笑,突然一個(gè)大旋身,轉(zhuǎn)到敵人的右側(cè),利刀便在此刻一抽一送,刺得勾鴻大叫一聲。


    那一刀刺在勾鶴的右胯上,差半寸沒有刺到肚皮上。


    但即使這樣,勾鴻也有點(diǎn)吃不消,他才知道,被人殺一刀的滋味真不好受,哪會(huì)有殺人自在呀!


    他的褲臂沾滿了血,肚子上也濺了赤紅一大片。


    勾鴻火大了。


    他齧此牙咧嘴舉刀仍要拚命,卻不料他老婆還真心疼,飛身橫過來攔住他。


    勾大娘厲聲道:“不用再拚了,你想當(dāng)英雄,我還不想當(dāng)寡婦呢!”


    忍著自己的肩痛,勾大娘忙著把刀傷藥敷在勾鴻那森淼白骨外露的胯肌上,急急的包紮起來,兩個(gè)人磨磨蹭蹭的到了車前麵。


    “咻!”艾慈收迴了利刀,也跟著走過來。


    勾鴻怒問道:“你要幹什麼?”


    “談生意呀!”


    “滾!老子沒興趣。”


    “沉住氣呀!勾老大,別氣崩了傷口,那會(huì)要命的!”


    艾慈邊說邊低頭在想什麼,想著想著他猛一瞪眼,又道:“未開打以前我說過,隻談一樁交易,怪隻怪二位動(dòng)刀子,逼使這件極為簡(jiǎn)單的交易,遂蒙上一片複雜的陰影,平添了許多不該有的顏色。”


    勾大娘一瞪眼,道:“什麼一片複雜陰影,合著你殺了人,完了還要訛詐不成?”


    “哇噻!休說得那麼難聽,二位不要忘了,一開始我隻看中二位的銀子,二位卻來個(gè)南轅北轍,硬是想要小子的命,如今局麵已澄清,總不能叫我白折騰!”


    一聲夜鳥般大笑,勾鴻怨聲道:“你小子想在活老虎身上剝皮了,你他奶奶的又是哪號(hào)人物,說給勾大爺聽聽。”


    艾慈連聲道歉道:“對(duì)不起!對(duì)不??!你看看,我隻打你銀子主意,眼看就要拍肩搭背論交情了,竟還忘了報(bào)出賤名來,真是對(duì)不起。”


    勾鴻破口大罵,道:“滾你娘的,誰同你論交情,小小年紀(jì),油腔滑調(diào),狗掀門簾子,全仗一張狗嘴。”


    艾慈道:“也罷,我這就告訴你,黑桃愛司就是小子的名號(hào),百家姓上可是難以找得到的。”


    勾鴻老婆冷冷笑道:“這小子想統(tǒng)吃,我們吃什麼?”


    勾鴻伸手又去抓大刀,卻被他老婆一把按住,道:“不忍則亂大謀,等這事一了結(jié),咱們趕去寶山城,找到熊當(dāng)家的,合力把這小子做了,不必急在一時(shí)。”


    她迴過頭來問艾慈:“黑桃愛司,你閑話少說,有屁快快放。”


    雙手拍了拍又搓著,艾慈露出一付不好意思的表情來。道:“二位不該動(dòng)刀槍,如今你們殺我不成,我又不追殺兩位,就是等著看兩位的意思,至於我個(gè)人的意思,那很簡(jiǎn)單,二位花銀子買目己的命,因?yàn)槎四芑钪俏覜]殺人,我說這話,二位懂吧!”


    勾大娘道:“你想要多少銀子?”


    艾慈道:“以二位在道上的地位與石板坡那麵的房產(chǎn)地,還有四處的分號(hào)買賣,再說就是你兄弟在外的劫掠,加上……還有訛詐……”


    勾鴻大吼道:“你到底要說什麼話?”


    艾慈笑笑道:“好,幹脆,我最喜歡幹脆的人,那就先論二人的身價(jià),再來淡我要賣的情報(bào)?”


    勾鴻怒道:“快說!”他受了傷,痛得全身不自在,艾慈這是在整人。


    一聲苦笑,艾慈道:“年頭不對(duì)了,玩命賺銀子,還要被人罵得狗血淋頭,娘的這一行我越幹越厭煩,一點(diǎn)也不假,幹一行怨一行,行行不是人幹的,還是迴家吧!”


    勾大娘也不耐煩地道:“你到底怎樣?”


    艾慈伸出個(gè)指頭,道:“每人這個(gè)數(shù),二位千萬別殺價(jià),我的是不二價(jià)!”


    勾大娘道:“一百兩?”


    “一萬兩!”


    艾慈的利刀又揚(yáng)在手中。


    勾鴻破口罵:“黑桃愛司!你這王八蛋!你以為一萬兩銀子是石頭,隨地可撿啊?”


    艾慈冷冷地道:“兩個(gè)加起來一共兩萬兩,願(yuàn)不願(yuàn)意,但就你一句話。”


    勾大娘氣得直哆嗦,她雖然比一般女人要大方,但叫她拿出兩萬兩銀子白送人,她倒是好心疼。她厲叫道:“黑桃愛司,你就殺了我們吧!”


    艾慈仰天一聲長嘯,他的眼睛瞪大了。


    就在這時(shí)。


    “咻!”一聲響,可不得了。


    艾慈的利刀自勾大娘的頭上半寸高掠過,嚇得勾大娘人一縮,利刀已指在勾鴻的右眼皮上,幾乎巳點(diǎn)中眼珠子,那森森的刀芒在閃耀,那麼巧妙而又有分寸的停滯在那兒不動(dòng)了。


    艾慈冷冷地道:“我叫黑桃愛司,是嗎?什麼叫黑心?殘忍者如黑心,黑心也就因?yàn)闅埲滩拍芡ǔ裕斀袢諝⒘四愣耍涯愣说膶企w拋入山洞裏,這輛豪華騾車全是我的了,當(dāng)然,車上的東西,包括你們劫掠來的金銀珠寶,全都是我的,奶奶的!我又問必在此與你們多費(fèi)唇舌?”


    勾大娘二人當(dāng)然明白這道理。


    勾大娘道:“就算送你兩萬兩銀子,也要到石板坡家中取給你,誰會(huì)帶那麼多的銀子遊江南?”


    艾慈道:“我的勾大娘,你別逗人了,你們夫妻的時(shí)間就是銀子,你門會(huì)遊山玩水?江湖上誰人不知石板坡勾家與寶山熊家一鼻孔出氣,你們兩家吃天啃地,強(qiáng)奪劫掠的作風(fēng),就如同一窩吃肉不吐骨頭的野狼,如果我黑桃愛司猜得不錯(cuò),二位這次親自駕車遠(yuǎn)征,必然又撈足了油水,弄了不少昧心錢,瞞載而歸了。”


    勾鴻大怒,道:“大爺有本事弄錢,而你是什麼東西,卻在此地享現(xiàn)成,你說老子們昧良心,你比我們又強(qiáng)在哪裏,你小子連昧心錢也搶,你還算是道上的人?”


    艾慈一聲笑,道:“哈哈!聽口氣我好象猜對(duì)了,你若再不拿出來,小心我要加一倍吶!”


    他的利刀光還在閃,閃得勾鴻眼皮無法動(dòng)。


    勾大娘淒厲大吼,道:“黑桃愛司,你好黑的心啊!算你小子很,快把刀收起來,老娘這才給你?”


    輕輕點(diǎn)頭,艾慈暴退一大步,便見勾大娘在車上摸出一個(gè)小木匣子,背著艾慈的目光,打開了匣子,很快的自裏麵抽出銀票。


    勾大娘先把木匣藏好,這才十分痛心地道:“黑挑愛司,你拿去買孝衣和棺材,準(zhǔn)備辦你的後事吧!”她一抖手,兩張銀票擲了過來。


    艾慈抓過銀票看了看,又用指頭彈了彈。


    勻鴻大罵,道:“滾!滾你娘遠(yuǎn)遠(yuǎn)的,我不要再看到你這王八蛋。”


    小心地把銀票塞在懷裏,艾慈一笑,道:“賢伉侶的兩條命算是又活了,願(yuàn)二位從此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勾大娘氣得翻白眼。


    艾慈卻又笑笑道:“二位腎伉侶,可願(yuàn)知道令弟勾通的消息?”


    勾鴻道:“我二弟活跳跳的,用不著你來說。”


    勾大娘道:“小子,你省省勁吧,二弟在我們出門時(shí),他與熊大當(dāng)家在一起,用得著你來通風(fēng)報(bào)信?”


    艾慈苦笑道:“千不該萬不該,你們的好兄弟不該同那姓熊的攪和在一起,二位還不知道吧,天大的事情你們不想知道?”


    勾鴻的身子一挺,道:“我兄弟怎麼了?”


    勾大娘也聽出味道不大對(duì),急問道:“你小子快說,我兄弟他怎麼了?”


    艾慈嗬嗬一笑,他又伸出手來了。他笑嘻嘻地道:“二位,我是遠(yuǎn)道而來賣情報(bào)的,銀子才能辦事呀!”


    勾大娘氣唿唿地道:“還要銀子?”


    勾鴻吼道:“滾!老子不買你的情報(bào)。”他轉(zhuǎn)頭又對(duì)老婆道:“套車,咱們?nèi)毶匠牵b要見熊天剛,一切自會(huì)明白。”


    艾慈道:“我不妨告訴二位,姓熊的早巳在閻正殿那兒受酷刑了,二位要去寶山城,也隻能為熊天剛那老小子叩個(gè)告別頭罷了。”


    勾氏夫婦大吃一諒,道:“你小子胡說八道,熊天剛乃一方霸主,武功蓋世,放眼當(dāng)今,數(shù)不出幾個(gè)人可以與之一爭(zhēng)長短,你小子在說瞎話。”


    艾慈的麵皮緊緊的崩著,且又無可奈何地道:“幹脆我再說得明白些,熊天剛?cè)缃窦翰辉谶@花花世界,便連他的寶貝兒子,也早已先他而走了。”


    勾鴻大吼道:“是哪個(gè)王八蛋下的毒手?”


    艾慈一咧嘴,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他此刻當(dāng)然不能說,他還在打?qū)Ψ姐y子的主意。


    他頓了一下,淡淡地道:“別管那姓熊的熊事了,以我看二位應(yīng)該關(guān)心勾老二的消息才對(duì)。”


    勾鴻道:“好,你說我家老二怎麼了!”


    艾慈伸出有手道:“拿銀子來。”


    勾大娘罵聲道:“你他娘的認(rèn)銀不認(rèn)人,你幾輩子沒有見過銀子,要多少?”


    艾慈伸出一個(gè)巴掌,道:“五千兩不多吧?”


    勾鴻氣得抓刀要拚命,他剛動(dòng),胯骨上的傷痛得他“哎呀”叫了一聲,隻好又放下了大砍刀。勾大娘迴過身去,又抓過那個(gè)小木匣,翻呀翻的又翻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道:“黑桃愛司,你要是騙了我們就算你躲到天邊,我們也要把你抓來剝皮抽筋。”


    她手一抖,銀票便被艾慈接在手中。


    艾慈把銀票揣入懷裏,他半句活也不多說,便把兩匹拉車的健騾套在車轅上……


    “黑桃愛司,你這是幹什麼?難道老娘花五千兩銀子請(qǐng)你套大車呀!”


    艾慈攏住韁繩道:“二位別在這高山之上雲(yún)雨做愛了,快點(diǎn)趕迴石板坡,你們莊上的人都在盼你們二位迴去主持大典呢!”


    勾鴻怒道:“什麼大典?”


    艾慈道:“人死了當(dāng)然是下葬大典呀!”


    勾鴻夫婦大諒,勾大瑯厲聲道:“黑桃愛司,你說什麼!”


    艾慈道:“你家老二不該同姓熊的在一起,他也跟著姓熊的完蛋了。”


    勾大娘急問道:“是哪個(gè)殺千刀下的毒手?”


    艾慈搖頭道:“我好象不知道。”


    勾大娘急忙迴身抽出一張銀票,抖著手揚(yáng)了揚(yáng),道:“黑桃愛司,你隻要說出是誰下的毒手,這張萬兩銀票就是你的了。”


    艾慈望著萬兩銀票流口水,眼巴巴的不敢伸手拿,他怎好說人是他殺的?


    輕輕搖搖頭,艾慈道:“我不能為了一萬兩銀子隨便編個(gè)名字吧。”


    他頓了一下,又道:“二位,趕快迴石板坡吧!寶山城就不要再去了,二位迴到家,寶山的事情便也知道了。”


    艾慈狀至愉快,他嘴中哼著梆子凋,唱詞沒唱出來,調(diào)門卻是那段“陰司裏有個(gè)五閻王。”


    他彈身落在馬背上:“得得”一聲,下山崗去了。


    他的身後也傳來車輪聲,他心裏明白,勾鴻夫婦早巳欲念全消,代之而起的是怒火中燒,趕著迴石板坡了。


    就這麼一耽擱,日頭已經(jīng)偏西一大半了。


    馬背上,艾慈摸出幾個(gè)點(diǎn)心來,他吃著吃著吃著笑了起來,一馬直奔赤陽城。二更天,他才趕到太子河的三道彎。


    柳林裏下了馬,徑望向木板一瑞的小船上,長河悠悠,水清如鏡,明月映得河水點(diǎn)點(diǎn)銀星閃又閃,真好看。


    艾慈雙手扶在馬背上,他在想,今夜的小船上怎麼會(huì)這麼靜,難道大叔不在?那麼也還有小三啊?


    “小三子!”艾慈輕聲地叫。


    他還伸頭四下看,就是附近的蘆葦叢也沒有動(dòng)靜,隨手拾起一塊小石頭,抖手打向小船的草棚上,發(fā)出“嘭!”一聲響。


    真奇怪,船上仍漢聲音。


    艾慈麵皮一緊,他解下馬韁繩,立刻又上了馬,一聲低吼,便拍馬疾馳而去。


    蹄聲發(fā)出脆響,朝著原路馳去,聽起來似乎已遠(yuǎn)去了,夜間的聲音特別響,三裏外也聽得到。


    於是,小船上有下聲音,四條身法矯健的身影,一剎間全躍上岸。


    其中一大叫道:“可惜!真是可惜呀!”


    另一個(gè)也道:“他奶奶的,真是個(gè)鬼靈精,難怪飛龍堡一而再的吃虧上當(dāng)。”


    四個(gè)人往赤陽城北走,光景顯然是去飛龍堡。


    四個(gè)人走的相當(dāng)快,然而,四個(gè)人再也想不到他們後麵跟了一個(gè)人。這個(gè)人當(dāng)然是艾慈。艾慈拍馬疾馳,好象已走遠(yuǎn),然而他去而複返,迴來可並未再騎馬。


    他掩到柳樹後,發(fā)現(xiàn)四個(gè)人剛離開小船,這時(shí)候他發(fā)覺情形不對(duì)了,勞大叔與小三子一定遭了不幸,否則他們的人怎麼不見了。


    艾慈緊盯著四個(gè)人,四個(gè)人直奔飛龍堡。


    就在飛龍堡附近,他沒有追過去,他確定對(duì)方何人之後,便找了一棵大樹,愁容滿麵地坐了下來。


    他要仔細(xì)地考慮,他的腦海中盡是大叔與小三的影子在浮遊著,而使得他難以安靜下來。


    這時(shí)月光如水,一片通明,河麵和風(fēng),吹得林葉簌簌亂響。


    艾慈突然長身而起,雙手在身上擦去汗水,悄悄地摸向飛龍堡。就在他攀上堡牆垛子的時(shí)候,發(fā)覺堡內(nèi)戒備森嚴(yán),就是堡牆上也有巡邏堡丁,甚至連堡內(nèi)也有人提燈戒備著。


    艾慈的心情沉重,這不是好兆頭,約莫?jiǎng)诖笫迮c小三子二人兇多吉少了。


    悄悄溜下城堡,艾慈在河邊跌坐著,他睡著了。他得先養(yǎng)足精神,望望天空,不禁歡喜。


    因?yàn)椋臼敲髟庐?dāng)空,但卻在此時(shí)西邊山峰吐霧般推出一朵朵烏雲(yún),就在輕風(fēng)推波助瀾般往東邊飄過來,便也罩向飛龍堡的上空。


    艾慈借著烏雲(yún)又摸進(jìn)了飛龍堡。就在他剛剛爬上附近廂房上的時(shí)候,突然間,飛龍堡內(nèi)吶喊聲震天,十多支燎天火把,照得堡內(nèi)如同白晝,早看到“飛天蜈蚣”丁百年咯咯大笑著走出耶座豪華大廳。


    他站在大廳的寬廊上,戟指屋上的艾慈,道:“小王八蛋,你終於還是來了。”


    艾慈嗬嗬一聲笑,道:“丁大堡主,小子找是為了證明一件事情,所以我不能不來呀!”


    丁百年冷冷地道:“你小子機(jī)靈得象個(gè)猴兒精,雖然你未入圈套,但是確定你不會(huì)走遠(yuǎn),一定去而複返,卻想不到你會(huì)選擇這麼晚才來,但不論怎麼洋,老夫總算把你小子等到了。”


    他—頓,又道:“冒著性命危險(xiǎn),隻為證明一件事,小子,你是要證明什麼?”


    艾慈並不傻,他看的可真切,飛龍堡高手雲(yún)集,正在堡內(nèi)急急地走動(dòng),好象在調(diào)兵遣將地圍堵他了。


    一聲輕笑,艾慈道:“丁大堡主呀!你把我那位早就該死一百次的老搭檔弄到哪兒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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