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宗的弟子們對消息這兩個字十分敏感的,對於他們而言,消息代表著情報,代表著機緣,代表著該怎麼生活,很長一段時間內,陸揚都是消息中最核心的一個詞,他也成功的影響到了很多人的生活。但是時至今日,陸揚已經讓眾人徹底失去了興趣,他仿佛成為了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一夜之間就失去了所有的寵愛,之前人們對他的羨慕,嫉妒,轉眼之間就消失無蹤,轉變成了歎息,嘲諷。因為此時有一個更加重磅的消息席卷了整個宗門,無人不知,無人不談。至於陸揚?嗬,他在眾弟子的口中,隻會有這樣一種話才會提道:“那個倒黴蛋。”
一個平凡的下午,一個落月坡發生了異象,隨後淩雲宗最美麗的花朵,那棵雪山上無比清純聖潔的蓮花—沐清影就因為練功出了岔子,一夜之間毀容了!
在之前很長一段時光裏,沐清影是淩雲宗所有人的關注對象,男修自然想的是怎麼追求美人,一近芳澤。女修也關注沐清影,這女人這麼美,膚色那麼好,到底是修煉的什麼功法?
因此和沐清影扯上了一絲關係的陸揚,毫無疑問成為了眾矢之的。在陸揚神秘的在門派裏消失的幾天,許多消息在門派裏傳播,兩人共同住在落月坡啦,傳說之中的冰山女神和新人小子在山野間有說有笑啦;還有月光灑灑,水波紋紋,屎殼郎牽著玫瑰花的手在月光下漫步……
有人說陸揚根本沒有消失,是在和沐清影修煉雙修之道,要不然怎麼能住所都在一個地方呢?
於是乎,許多人對被控告謀殺同門的張恆瑜也充滿了同情感,自己追了那麼多年的女神,大家都追不上才是正好的,怎麼能有
個小子出來,信手一掐,就把大家渴望不可及多少年的花朵給摘下來了?這是萬萬不能容忍的。張恆瑜隻是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想法,幹了大多數人想幹而沒敢幹的事情,端的是一條好漢子!
而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門派內部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被控告襲擊同門的張恆瑜隻是被木心島的長老叫過去訓了一段話,說了一頓維持門派團結啊,你這樣做是不對啊,你這樣是目中無人沒有紀律,是不配做一個內門弟子的雲雲,但是翻來覆去,竟然沒有提到一句懲罰的措施,就放迴了張恆瑜迴自己的山門。這件原本往高了說是受刑,往低了說也要關禁閉的事情,居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過去了。
這似乎傳遞出來一個信號,門派要放棄那個陸揚?那個什麼勞什子真龍血脈,是假的?
陸揚的形象從此一落千丈,從還好運氣的小子,變成了走了狗屎運的混蛋。
就在此時,當沐清影的事情傳出來的時候,陸揚的稱唿第三次升級,瞬間就變成了愚蠢的傻瓜!
沐清影居然練功走火入魔!容貌毀於一旦!
那一天,沐清影所在的落月坡突然火光衝天,一道血氣衝天而起,化作一朵血蓮炸開,似乎其中有無數的鬼影從血蓮之中逃離!
當門內的長老感到落月坡的時候,卻是驚呆了。
落月坡原本在門內是一處有名的風景,不光是因為其中居住了一個絕世的美人,與本身的風景秀美也有很大的關係,這裏山勢不高,卻又山形靈俊,宛如一輪半月落在地上,又有竹園相伴,還有夕月河從此淳淳流過,形成一個小小的瀑布,水光與山色相應一處,正是一道絕美的風景線。
可是長老們
再也看不到落月坡的美景了,似乎有妖獸在這裏肆虐過,鬱鬱蔥蔥的竹林隻剩了光禿禿的主桿,土壤翻騰,泥龍湧起,大塊大塊的巖石裸露出來,沐清影居住的小竹舍徹底成了一攤廢墟,不過這還沒有什麼,當長老們從裏麵搶救出來沐清影的時候,他們才真正的驚呆了。
沐清影已經昏迷了過去,她氣息混亂,渾身都是血,經脈裏連同一點靈氣都已經感應不到,似乎是受到了什麼重傷。而最為關鍵的是,她秀美絕倫的臉龐上,橫七豎八的出現了無數的黑色傷疤。
那傷痕黑漆漆的,像是指甲抓撓的痕跡。
經過一夜的救治,最終動用了門內珍藏的雪花煉粹丹,才讓沐清影醒了過來,隻是她的丹田卻已經受損,修為也退化到了武境第九階。並且她臉上黑色的傷疤怎麼也消退不了,據門派長老判斷,這是道韻破碎之後,人體內的經脈損傷在體表的映射!
失去了力量,失去了容貌,對於一個女弟子而言,幾乎等於已經死了,更何況沐清影失去的,還有希望。
木心島的長老經過了反複的研究,最終選擇了告訴沐清影這樣一件事情,她因為經脈受損過於嚴重,永遠都會停留在武境九階,並且臉上的傷疤也消退不了,將會永遠的陪伴著她!
除非她能夠修煉到玄境第四階,獲得脫胎換骨的機會,才能重新恢複容貌,可是已經經脈受損的她,還有那個機會嗎?道韻破碎,對於習武之人而言,毫不亞於經脈盡毀!
這本來是長老對沐清影私下給出的通知,但是不知為何,沐清影人還沒離開木心島,這個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淩雲宗。原本讓人渴望不可及多少年的女神,一下子
打落凡間,劇烈的反差讓所有人都想去瞧瞧,昔日女神現在的模樣。
還有,小白臉陸揚在哪?真的失蹤了?
難道那個小子看到美人毀容,就棄之不顧了?沐清影的走火入魔,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淩雲宗羅天峰。
先賢祠永遠都是一個很閑的地方,畢竟隻有新入門的弟子接受英靈們檢驗時需要來此,別是時候羅天峰和門內弟子的生活沒有半點的關係。大家都忙於修煉,誰有空整日來祭拜先祖們?
一個肥頭大耳的光頭正躺在先賢祠前麵的草坪上唿唿大睡,他光著膀子,隻穿了一條髒兮兮的褲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他的身邊扔著一個酒壺和半個燒雞,看樣子像是一個宿醉的酒鬼。
不過酒鬼這個稱唿已經很多年沒人敢叫了,畢竟現在敢喊他名字的人都不多,大多數人喊得是風掌門,風尊主。
沒錯,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甚至還有些粗魯的胖子,就是整個淩雲宗的主人—風淩雲。
風淩雲年幼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否則也不會被選擇去做敲鍾這件很有前途的事情。他後來修煉有得,雖然早就有了脫胎換骨的機會,讓自己變為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但是他毫不猶豫的放棄了。用他的話說:“老子就是一個撞鍾的,裝什麼讀書的?”
然而就算他這樣說,也從來沒有人敢嘲笑他,畢竟傳言他的修為已經到了“那個”境界,離仙人也不過半步之遙。
畢竟他五十年前的那一次出手,輕而易舉的就把那頭侵入門派,境界已經接近天妖獸的赤虎給碾成了碎片。現在的他,誰知道是不是因為還在貪戀凡間的酒肉,才不肯踏入哪一步的呢?
夜色漸濃。胖子仍然
躺在地上唿唿大睡,鼾聲大作,看樣子睡得十分香甜。突然之間,一個‘人’推開先賢祠的大門,走到了風淩雲的麵前,狠狠地踢了他的肚子一腳,胖子叫喊一聲,頓時痛的坐了起來,張口就想要罵人,卻看見了淩九哥那張黑的幾乎如同鍋底蓋的臉,隻能悻悻的憋了迴去:“你都已經死了,我不跟你計較,想當年誰敢踹老子,老子非要剁下他的腳來才行。”
“你倒是剁啊!”淩九歌一聽更來氣,勃然大怒,胡須根根豎起。“我們都已經成了英靈,棺材埋了一半了,就指望你把門派打理起來,誰讓你整天在這裏吃酒喝肉的?你看看淩雲宗亂成什麼樣子了!”
“哪亂了?”風淩雲冷笑一聲,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亂吧亂吧,大不了推倒重來,你也知道,隻要有我在,淩雲宗就亡不了。”
“真的已經是病入膏肓?”淩九歌也歎息了一聲,宗門這些年的變化他雖然沒有幹涉,但是一些細微的變化他還是能夠感受的到的。“你要下修羅手段?”
“膏盲!沒錯,通天宗那些小人,真的把天下的宗派當成了自己的後花園?隨意安插進人,難道真的當我們是傻子?你看看我們宗門都被禍害成什麼樣了?不好好修煉,為了一個女娃娃就整天吵吵鬧鬧,成什麼體統!哼!”風淩雲說著說著勃然大怒起來,夜空之上那些烏雲似乎都承受不住他的怒火,紛紛的躲避開來露出了明月,月光如洗,普照大地,風淩雲油光錚亮的腦殼後出現了一個隱約的人影,那人影和風淩雲長得一模一樣,卻是渾身銀色……
“真靈化身!號令萬千!”淩九歌大喜:“掌教,你終於要跨出那一步了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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