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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戈驚豔,寸衷神馳!


    前途聞鶯聲,孤雁喜雀躍。


    大江東去,良人何處?


    鴛鴦交頸,好事如朝露,人在江湖,心有千千結!”


    上述數語,正是於誌航現在的寫照!


    他自己身陷魔掌,心懷白薔薇的安危。


    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對眼前的處境,隻好逆來順受,堅忍圓存!


    誌航隻好硬著頭皮說道:“一個是洞庭幫主陰陽扇朱公淩,一個是如毒教主單於宏,另個還有一個年輕的姑娘,叫……”


    長春穀主臉色一變,道:“你對他們那麼關心幹嘛?”


    兩眼狠狠的盯注了誌航一眼,問道:“你是跟那個年青的姑娘同來的吧?你們………”


    誌航連忙接道:“在下與那位姑娘不過中途偶然相遇,其實過去並不認識。”


    長春穀主滿意的點了點頭,但仍寒著臉道:“那姑娘和那什麼幫主教主,現在雖然都沒喪命,但也被爹爹派人送入死穀,如果不是成為爹爹的手下之人,也就隻有一條死路。”


    誌航總算因而獲得了白薔薇的正確信息,立時放下心來,暗忖:“隻要她並未喪命,自己總會想到辦法救她出來。


    長春穀主目光一轉,又道:“咱們既然這樣遇到一齊,想來總是前世的宿緣,隻要你不再和我爹娘作對,咱們就可……


    她雖然夠得上稱做淫蕩無心之人,但提及男女婚之事,似是仍有些羞答答的不便出口。


    當下睨了誌航一眼,興奮的又道:“眼下爹娘已是當今武材霸主,咱們日後有的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普天之下誰也不敢招惹咱們。”


    誌航不便答言,但心中卻敝扭萬分。


    方在糾纏之際,忽聽一陣急遽的腳步聲由外麵奔了過來,在門口輕聲咳了一聲,道:“啟稟穀主,地尊駕到。”


    報信的仍是先前那兩個丫頭中的一人。


    誌航心頭一驚,暗忖:地尊必然就是地獄嫦娥,一時不由忐忑不安,深恐地尊老奸巨猾,會看出破綻。


    長春穀主滿麵春風的一笑道:“我娘來了………”


    隻見門簾一掀,地獄嫦娥那四尺多高的矮胖身軀立刻幌了進來。


    長春穀主喊了一聲:“娘!”


    立刻扭身走了過去,同時和誌航招手道:“快來見過我娘!”


    誌航一時不知該如何才好,要他向地魔俯身行禮那是自己絕不肯做之事,但如對她不理不睬,又恐使她滋行疑心。


    當下隻好微微躬身,含含糊糊的嗯了兩聲。


    地魔徐走人屋內,兩道綠焰閃爍的眸光向誌航狠狠盯注了-會,轉向長春穀主:“孩子,你是當真喜歡這人嗎?”


    長春穀主低聲應道:“我要不喜歡他,可把他要來幹什麼?”


    她微微一頓,又道:“隻要娘肯答應,我們就……”


    地獄嫦娥擺擺手道:“好,娘沒有什麼不答應的,隻要……”


    說著身形遽然向誌航逼近兩步,探手一掌,一招“力劈華山”,就向誌航當頂擊去。


    那一招式奇力猛,而且出招襲於猝然之間,使誌航不由大吃一驚。


    但他立刻恍然如有所悟,並不出手接招,反而故作驚慌的踉蹌著向一側退出了四、五步遠。


    長春穀主見狀大驚,飛身一躍,攔在地獄嫦娥與誌航之間,焦急的唿道:“娘!您這是幹什麼?為何………”


    地獄嫦娥的掌勢卻早已收了迴來,一麵撫摸著長春穀主的滿頭秀發,一麵梟啼鬼泣的咭咭大笑道:“傻孩子!娘不過試試他的來龍去脈。”


    長春穀主撒嬌裝癡的扭在地魔身旁,道:“娘把人家都快給嚇死了,真是…..….”


    地魔徐徐收住笑聲,又端詳了誌航一會,忽然探手懷中摸出一個白色小瓶,遞給長春穀主道:“娘並不幹涉你的私情之事,不過………”


    她臉色冷然的道:“這娃兒既與那些武林幫派的掌門人同來,就是反對咱們最力之人,必須先把這藥與他服下一顆……”


    長春穀主雙手亂搖著道:“不!我不願使他變成個又癡又呆的木頭人,我可以保證也以後不會再反對爹娘之事。”


    地獄嫦娥對長春穀主似是溺愛已深,隻好搖頭歎息了一聲,又把那白色小瓶收了迴去。


    方欲再說什麼,忽然聽得一陣急促的鼓聲,突然傳來。


    地獄嫦娥側耳聽了一會,匆匆說道:“你爹爹有急事找我,想必是已經發現了牛魔王與蛇蠍西施兩人的蹤跡………”


    不待說完,閃身就向房外走去。


    誌航幾乎忍不住要笑了出來,但一時卻又不知天魔王找地獄嫦娥到底有什麼急事?


    自然不會像地獄嫦娥猜測的那樣,是發現了牛魔王與蛇蠍西施的蹤跡。


    長春穀主待地魔走後,微笑著轉向誌航道:“你別看我娘的樣子很兇,其實她老人家最是慈祥不過。”


    誌航淡淡應了一聲,道:“方才聽她說發現了牛魔王與蛇蠍西施的蹤跡,咱們暗中跟著去看上一看,能行嗎?


    他盡量把話說得溫柔悅耳,長春穀主先是皺著眉頭說道:“你的膽子怎麼忽然這樣大了起來,那牛魔王又有什麼看頭,不過是個叫人覺得啞心的醜老頭子。”


    但她終於還是色瞇瞇的笑道:“好吧,這是你第一次向我要求之事,我不能有答應你。”


    當下拉起誌航手腕,雙雙向外走去。


    誌航雖已是二次人穀,但眼前處身的院落,卻是上次未曾到過之處,隨著長春穀主七彎八拐,一連走過兩三重高底起伏,順著山勢搭蓋的房院落,忽然到達了一處宏敞的大廳之外。


    誌航別有用心,一路詳細的打量四周路徑地勢,同時不由為這巧奪天工的長春穀主感歎起來。


    正行之間,長春穀主忽然一拉誌航的衣襟,道:“慢點!”


    誌航一怔,立刻收勢停了下來。


    側耳聽去,隻聽大廳之中正有人扯著喉嚨放聲大笑。


    長春穀主輕輕附在誌航耳邊說道:“那就是我爹爹。”


    其實不待她解說,誌航早已聽出那正是天魔的狂笑之聲。


    長春穀主有些困惑的又說道:“看樣子,並不是找到了牛魔王與蛇蠍西施蹤跡之事。”


    此時約當下午申末酉初之交,廳後是一片綠楊垂柳,誌航緊隨道著長春穀主之後,盡量放輕腳步,由柳林中慢慢穿了過去。


    長春穀主已伏在窗欞之上向內窺看,隻見廳中除了天地二魔兩人之外,竟來了兩位非同尋常的客人。


    誌航看時,不由訝然一驚。


    原來兩人都是七旬以上的老兒,其中一人誌航是認識的就是在蜈蚣嶺叟度交手相搏的虎魄勾魂。另外一人身形瘦高,顴骨高聳,眼如銅鈴,穿一件黃色長衫,腰間纏著一條軟鞭!


    正是五魔並稱的涼山孽龍。


    隻聽他忽然冷冷哼了一聲,向天地二魔說道:“眼下愚兄弟複出江胡,並無與賢伉儷爭奪武林之意,不過………”


    他目光之中現出一股貪婪之色,一掠虎魄勾魂,又道:“隻要賢伉儷同意與愚兄弟共分那批藏寶,則爭奪武林霸業之學,愚兄弟尚可相助一臂之力。”


    天魔霍然由座椅上站了起來,背負著雙後,緩緩踱了幾步,那人猿般的麵目,益發顯得猙獰可怖。


    終於幹咳了一聲,道:“藏寶之中任何珍寶自是不難均分,隻是………”


    他非常為難的勉強咧齒一笑,道:“那部張三豐祖師手著的武學秘笈,該當怎麼分法?”


    直露冷冷的笑意冷冷的笑意,此刻聲如洪鍾的吼道:“各分半部又何不可?”


    語意十分尖刻淩厲。


    天魔麵色攸然一變,似是想要發作,但微籲一聲,又把激升的怒意壓了下去。


    地獄嫦娥忽然離座站了起來,毫無表情的說道:“此時討論如何分配藏寶之事,未免還過早了一點………”


    冷冷的掃了龍、虎二魔一眼,接道:“那玉佩寶圖另一半尚在牛魔王之手,如不能搜出牛老我的下落,奪得那半塊玉佩,妄談分配藏寶,不過像鏡花水月,完全都是空談!”


    涼山孽龍哈哈一笑道:“牛老兒與蛇蠍西施既已經被賢伉儷逐人七絕峽內,難道他們還能插翅飛上天去不成?”


    天魔搖搖頭道:“此事不獨賢昆促難以下信,連愚夫婦是百思得其解!”


    他微微一頓,又道:“搜遍了七絕大陣的每一角落,始終未發現他們兩人的半點蹤跡。”


    虎魄勾魂淡淡的笑道:“這倒是一樁離奇的新鮮事兒。”


    天魔忖思半晌,忽又一笑,道:“牛魔王與蛇蠍西施雖然由七絕峽中離奇失蹤,但老夫所擒捕的武林各派入侵本穀的一群高手中,卻平空的多了一男一女是什麼樣的人物?”


    涼山孽龍與虎魄勾魂不由俱皆一怔,同時由座位上站了起來。


    涼山孽龍目注天魔,不解的問道:“這一男一女是什麼樣的人物廠天魔答道:“說出來也許會使賢昆仲失望,這一男一女都不過是才出娘胎不久的毛頭娃兒!”


    涼山孽龍冷哼了一聲,怒刻又咕咚一聲坐了下去。


    虎魄勾魂則側頭忖思了一下,徐徐說道:“眼下已非二十年前可比,娃兒之中也有紮手的人物………”


    說著又向天魔問道:“他們兩人現在何處?”


    天魔:“女的已被老夫囚人死穀,那男的………”


    用手向窗外一招,沉聲喝道:“你們進來吧!”


    誌航聞言不由一驚,但因行藏既被看破,隻好閃身起了進來。


    誌航見自己行藏已被看破,隻好大步當先,由廳後門走了進來。、長春穀主菁筠鑒在誌航向後,無限嬌嗔的睨了天魔一眼,道:“爹爹把我們叫進來幹什麼嘛?”


    天魔麵色凜然,目光炯炯的注定在誌航身上,默然不語。


    仆姑菁筠神色微變,充滿媚態蕩意的粉臉上,流露出一股惶懼之態,把眸光由天魔轉地獄嫦娥身上,委委屈屈的喊道:“娘……”?


    地獄嫦娥微微一笑,道:“傻孩子,有娘在這裏你怕什麼?”


    涼山孽龍又複座上一躍而起,大步走了過來,前後上下仔細的向誌航打量一會,哈哈大笑道:“老朽倒不知賢伉儷已經選中了東床快婿”


    誌航一時不由尷尬不堪,對眼前的事故覺得頗難決斷。


    但他深切了解自己身處虎穴之中,同時,他也凜於自己肩頭的責任重大,他必須設法援救白薇出險,奪迴王思婷失去的半塊玉佩,伸張武林正義,挽救江湖危機,以及複仇、尋母……。


    他默默忖思,小不忍則亂大謀,在這步步機關,處處陷阱的長春穀內,天地諸魔不但占盡了地勢之利,而且一旦動起手來,自己力敵天地、龍虎四大魔,那結果必然不會樂觀。


    當下又注視了長春穀主仆姑菁筠一眼,暗道:“在下為了顧全大局,說不行要使你受點委屈了!


    他原是豪邁越是爽快,有懷磊落光明之人,此刻迫於情勢,不得不施出類似欺騙的手段,雖然長春穀主是個十惡不赦之輩,也使他仍然覺得對她有些歉意。


    是以他雖未答長春穀主仆姑菁筠之言,雙目之中卻不由放射出兩道柔和的光輝,近似溫存安慰的落在她的臉上。


    仆姑菁筠如癡如醉的瞧了他一會,忽然一扭頭道:“娘,讓我們走吧!”


    說著一拉誌航,就欲走去。


    天魔突然沉聲喝道:“站住!”


    仆姑菁筠一驚,在的記憶中,天魔從不會對她有過如此疾言厲色的兇橫態度,一時倒不由呆呆的怔了起來——地獄嫦娥臉了一變,向天魔叱道:“呆鳥!你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嚇唬我們的孩子?”


    天魔重重的折桌子,哼道:“如果老夫事事依你,不但眼看到手的武林霸業要化為泡影,說不定仍要重蹈二十年前覆敗的死運!老夫………”


    地獄嫦娥龍頭拐杖一頓,忽然立起身來大吼道:“呆鳥!大不了是你我分手,各行其行!難道你就看準了當真要處處仰仗著你嗎?…………”


    說著嘿嘿冷笑了幾聲,走至仆姑菁筠麵前,道:“問問那孩子,對你要是有真心實意的話,咱們就走吧!娘帶你們迴西北隱居去,什麼千年藏寶、武林霸業,咱們都不要了!”


    仆姑菁筠感激的瞥了地獄嫦娥一眼,正待向誌航詢問,忽聽龍虎二魔齊聲大笑了一陣,虎魄勾魂聲如洪鍾的道:“賢伉儷果然一點都沒改變,仍是當年的脾氣………”


    涼山孽龍接下去道:“看來賢伉儷的聚散無常,倒是武林間的一件美談之事,不知今日一散,要到何時再聚?”


    兩人一彈一唱,對天地二魔的反臉失和,不但沒有勸說調解之意,反而有些故意火上加油。


    天魔麵色難看之極,兩條長眉緊緊的皺在一齊,兇狠的掃射出兩道柔和的光輝,近似溫存安慰的落在她的臉上。


    仆姑菁筠如癡如醉的瞧了他一會,忽然一扭頭道:“娘,讓我們走吧!”


    說著一拉誌航,就欲走去。


    天魔突然沉聲喝道:“站住!”


    仆姑菁筠一驚,在的記憶中,天魔從不會對她有過如此疾言厲色的兇橫態度,一時倒不由呆呆的怔了起來。


    地獄嫦娥臉了一變,向天魔叱道:“呆鳥!你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嚇唬我們的孩子?”


    天魔重重的折桌子,哼道:“如果老夫事事依你,不但眼看到手的武林霸業要化為泡影,說不定仍要重蹈二十年前覆敗的死運!老夫………”


    地獄嫦娥龍頭拐杖一頓,忽然立起身來大吼道:“呆鳥!大不了是你我分手,各行其行!難道你就看準了當真要處處仰仗著你嗎?…………”


    說著嘿嘿冷笑了幾聲,走至仆姑菁筠麵前,道:“問問那孩子,對你要是有真心實意的話,咱們就走吧!娘帶你們迴西北隱居去,什麼千年藏寶、武林霸業,咱們都不要了!”


    仆姑菁筠感激的瞥了地獄嫦娥一眼,正待向誌航詢問,忽聽龍虎二魔齊聲大笑了一陣,虎魄勾魂聲如洪鍾的道:“賢伉儷果然一點都沒改變,仍是當年的脾氣………”


    涼山孽龍接下去道:“看來賢伉儷的聚散無常,倒是武林間的一件美談之事,不知今日一散,要到何時再聚?”


    兩人一彈一唱,對天地二魔的反臉失和,不但沒有勸說調解之意,反而有些故意火上加油。


    天魔麵色難看之極,兩條長眉緊緊的皺在一齊,兇狠的掃了龍虎二魔一眼,閃身攔到地獄嫦娥麵,道:“賢妻暫勿動怒,這其中關係著一樁危機重重,且令老百思不解之事,如若一著走錯,滿盤皆輪,是以老夫人不能不慎……”


    說著用手一指誌航,拉下去道:“這娃兒不是一個簡單人物,賢妻不要受了他的蒙蔽!”


    地獄嫦娥哼了一聲,道:“憑他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又能有多大道行還不是你們自己心裏有鬼,東猜西疑………”


    但虎魄勾魂方才所說與誌航交手互拚,兩敗俱傷之事,卻也使她心中不無芥蒂,果然如此,則這娃兒倒真是一個大有來頭之人。


    是故她口中雖不服輪,但腳下並未移動,不由怔怔的向誌航上上下下又仔細打量起來。


    天魔勉強溫存的一笑,道:“這娃兒與那十幾歲的白衣丫頭無緣無故的陷入七絕在陣之中,尚可解釋是隨那一航牛鼻子等人暗中來,因在黑夜之中,老夫手下之人未會發覺,但是……!


    涼山孽龍突然插進來道:“這事簡單不過,如果賢伉儷舍不得你們的寶貝女婿下手,隻須將那白衣丫頭抓來用刑逼供,立刻就可查明真象。”


    天魔把目光由地獄嫦娥臉上轉向涼山孽龍身上,陰陰的一笑道:“龍兄果見是足智多謀之人,老夫也會想到這點,故而當賢昆仲未會駕臨之前,就派手下之人去死穀提訊那白衣丫頭,不料……”


    他拂動了一下向乎垂到膝蓋以下的修長白髯,接下去道:“那白衣丫頭忽又蹤跡不見!”


    此語一出,眾人不由又是一驚。


    誌航尤其比別人更加焦慮,猶疑,白薔薇雖被囚死穀,他仍可設法去救她出險但她的突然失蹤,卻使他無法判斷是禍是福?更重要的一點是她究竟去了那裏?他要怎樣才能找到她?


    涼山孽龍雙目骨碌碌的轉離幾轉,說道:“七絕大陣與那鳥獸也難出人的死穀,老夫適之甚詳,按說武功再高之人也不可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他微和搖著頭,喃喃自語般的說道:“牛魔王;蛇蠍西施,既被逐人七絕峽,卻又無故蹤跡不見,七絕大陣中偏偏生又平空多出了一男一女兩個娃兒,那娃兒竟在死穀中又告失蹤……”


    他忽然大笑了一陣,道:“這不是鬧鬼了嗎?”


    地獄嫦娥猛然以蟻主傳音之法,向天魔問道:“呆鳥!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他暗中向地獄嫦娥遞了一個眼色,拉下去道:“咱們筠兒所愛的這男娃兒與失蹤的那女娃兒,小小年紀,自然沒什麼值得擔心之處,如若個倒證………”


    他微微一頓,暗中掃了龍虎二魔一眼,又道:龍虎老兒貪心藏寶,企圖對半平分,天下尚沒這等便宜之事,如今不妨利用他們的貪心,驅使他們與那潛和中年之人做一生死之搏,否則,也可藉七絕峽中的機關布設,交這兩個老兒除去!”


    地獄嫦娥不解的道:“你認為他們會聽你的驅使?”


    天魔得意的道:“龍虎二魔不過一勇之夫,隻要賢妻不再穀作梗,隻憑老夫略施小計,就足以使之就軋!”


    地獄嫦娥哼了一聲,叱道:“呆鳥!有本事你去辨就是啦,我做梗什麼?”


    他們兩人的一番交談完全是以蟻語傳牛之法對說,故而龍虎二魔等人,隻見他們口齒不停啟動,卻不知他在說些什麼?


    涼山孽龍呆了一會,忽然大吼一聲道:“那白衣丫頭抓抓不來也不要緊,審問這娃兒也是一樣。”


    說著雙手十指箕張,身形一幌,一招“神龍取水”,指風颯然作響,就向誌航雙肩猛然抓到。


    誌航此際一再容忍,不願與任何人引起爭鬥衝突,故而疾忙向左跨出兩步,避了開去。


    但涼山孽龍招式連續而發,一招未著,跟掌並未收迴,中途姿勢一變,改為“橫掃飛雲”,變抓為劈兩掌先後橫擊而至。


    地獄嫦娥見關尖叱一聲,手中龍頭拐杖一頓,那杖上龍頭竟然離杖而飛,閃電般向涼山孽龍肋下刺去。


    那龍頭鼻孔之中同時伸出兩條半尺來長鋼錐般的長須,微微發著藍色光芒,顯然是劇毒畏製之物。


    涼山孽龍大吃一驚,連忙收招暴退,方才幸免傷在那兩枚毒刺之下。


    地獄嫦娥冷笑一聲,拐杖一頓,那龍頭又複飛了迴來,仍然安裝在拐杖頂端,同時鼻中的長須也收了迴去。


    原來他刀口拐杖上的龍頭,是用一條彈性極強的五金勒絲連在一齊,兼擅兵刃暗器之能,可傷人於兩丈之外。


    涼山孽龍並未再度出手,冷冷的沉聲喝道:“是要與愚兄弟出手為敵嗎?”一地獄嫦娥一杖迫退涼山孽龍,也自停下手來,微哂不語。


    天魔雙手一拱,道:“得罪!得罪!老朽僅代拙荊謝過,至盼賢昆仲勿因此介懷!眼下尚以研商大計為宜。”


    涼山孽龍滿麵漲得通紅,不由勃然大怒,天地二魔占盡地利人和,咱們不見得有必勝之算……”


    涼山孽龍冷哼一聲,也以蟻語傳音迴答道:“莫非賢弟是親眼所見了嗎?”


    虎魄勾魂不理龍魔之言,又道:“再說那娃兒,年紀雖小,武功確是不弱,據他自承是骷髏神丐傳人,太上掌法已有極高成就,但兄弟與他交手之間,卻試出他另有一份不屬於骷髏神丐太上掌法中的奇門功和………”


    微微一頓,忖思了一下,又道:“他那份奇門功力,兄弟極是熟悉,但到現在卻也想不出究間屬於那一門派,既像天山枯僧了凡和尚的律耶罡力,又像牛魔王的陰陽神功,又像兩者者具不是。:.“不過,不論怎樣,這娃兒來頭大有問題,如今既與天地二魔攪到一齊,問題就更大簡單,若說是七絕大陣中平空多出來的一男一女,完全是欺人之談,至於那失蹤的白衣丫頭,可能根本並無其事。”


    涼山孽龍聽得極是入神,這倒是他不人想到的問題。


    虎魄勾魂沉吟了一下,又道:“依兄弟看來,眼下之事有兩具可能:“第一個可能是牛魔王、蛇蠍西施已與於地二魔聯手結盟,一航牛鼻子等各幫派掌門既已皆人羅網,次一目標自然就是你我弟兄。


    “第二個可能是牛魔王、蛇蠍西施已然命喪天地二魔之手,兩半玉佩寶圖亦已人於他們手中,所說牛魔王、蛇蠍西施既人絕峽,又失蹤跡之事,完全是天地二魔一貫的故弄玄虛,混淆視聽之計。”


    他橫掃了天地二魔一眼,又向龍魔說道:“不論這兩點何者屬實,對咱們弟兄都是大大不利之事!”


    天地二魔見龍虎二魔互以蟻語交談,反而默不作聲的立在一旁,讓他們盡情去談,恍如未見一般。


    虎魄勾魂毫無顧忌的淡淡一笑,又向涼山孽龍道:“眼下之局,不論天地二魔耍什麼花招?咱們也不能畏難而退,須知天地二魔不論是得到駢三豐的手著秘笈成為武林霸主,絕不能容留你我弟兄活在世上,今天如不和他見個真章,日後就更不好對付了!”


    涼山孽龍氣吼吼的應道:“那是自然!”


    沉吟了一下,又道:“老朽沒有那些鬼蜮技倆,兄弟可要處處防著他們一些。”


    虎魄勾魂點首一笑,結束了與龍魔的密語交談,轉向天地二魔雙手一拱,道:“愚兄弟方才為一件私人之事有所爭議,故以密語交談,勿怪!勿怪!”


    天魔大笑道:“彼此!彼此!”


    目光一轉,又道:“眼下之事,賢昆仲可有什麼高見?”


    虎魄勾魂道:“愚兄弟都是愚拙蠢笨之人,自然一切都由賢伉儷主張,愚兄弟不過略盡棉薄,從旁協全就是了!”


    天魔笑道:“賢昆仲過謙了!”


    雙目轉了幾轉,慢吞吞的又道:“牛老兒,蛇蠍西施由七絕峽中驟失去蹤跡一事,不過是根據手下之人所報,老朽尚未親去查看………”


    目光尖刻的一掠龍虎二魔,接道:“愚夫婦打算就去七絕峽一行,賢昆仲……”


    虎魄勾魂縱聲一笑,打斷天魔的話道:“愚兄弟自然是要奉陪了!”


    天魔倒不由微感意外,料不到虎魄勾魂會如此毫無顧忌,難道他不知七絕峽中是機關重重的險惡之地。


    當下不平淡的微笑頷首,輕輕連摯三掌。


    大廳之外立刻轟喏一聲,魚貫走人十六名男女,俱各短衣勁裝,身佩長劍,在天地二魔麵前一字叩拜下去。


    天魔右手一擺,喝道:“立刻通知索命居士,老夫等要親去查看七絕峽!”


    其中一男一女同時應了一聲,立刻轉身疾步而去,其他之人則緩緩移向門邊,像雁翅般列成兩排。


    天魔笑向龍虎二魔一擺手道:“賢昆仲請!”


    涼山孽龍注虎魄勾魂,似是拿不準主意,腳下動也末動。


    虎魄勾魂哈哈一笑,道:“愚兄弟豈能喧寶奪主;自然該讓賢伉儷行先。”


    天魔淡淡一笑,心想:“就算你心非收狡詐,也叫你逃不出我的掌心之處,當下就於地獄嫦娥一遞眼色,兩人果真當先就走。


    當天地、龍虎四魔各逞心計,明爭暗鬥之時,誌航一旁冷眼旁觀,對他們彼此之間的陰謀企圖,已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他心中暗暗思忖:嗲要這幾個魔頭各懷成見,相互猜忌,自己不難找到一個適當的時要使他們互相火拚一地場。


    及見天地二魔已然舉步走去,心頭大喜,連忙故做親蜜的一拉仆姑菁筠,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咱們也去看看。”


    仆姑菁筠見誌航對她突示親熱,兩眼癡瞇瞇的睨了他一眼,毫不思索的隨在天地二魔之的與誌手並肩就走。


    仆姑菁筠一直沉的睨注著身邊的誌航,,腦海中充滿了綺思遐想,纖纖右掌緊拉著誌航的手,幾乎忘記了自己身的存在,對涼山孽龍突然出手之事罔若不知,及至右腕穴被扣,方才驀然驚覺過來。


    但涼山孽龍功力何等高深,且此時正要以仆姑菁筠挾製天地二魔,怎讓她逃出手去?


    當下冷冷一笑,手上的暗又加了兩成。


    仆姑菁筠但覺左腕像套了一道鐵圈箍一般,彈射出的太極無為神功,不但未能把龍魔的手掌震開,反而立刻被逼了迴來,幾乎傷了自己內腑。


    一時隻覺整條左臂像是已經折斷一般不由花容慘變,銀牙緊咬,連眼淚也簌簌的掉下來。


    天地二魔見狀又驚又怒,地獄嫦娥手拐杖一頓,尖聲大喝道:“快些放手!”


    涼山孽龍目光望別處,道:“隻要你再逼近一步,老朽立刻震斷的五腑六脈!”


    地獄嫦娥咬牙齒,似是恨不得一杖將涼山孽龍摯成粉碎,但此際卻不得依言停了下來。


    天魔淡淡一笑,道:“賢昆仲如此用心,看似聰明之舉,實則最是愚蠢不過。”


    虎魄勾魂笑道:“尊駕誌在武林霸主與千年藏寶,對令媛生死自是不會放在心上,隻要能達到目的,可以不顧一切,不過……”


    目光轉到地獄嫦娥身上,接下去道:“嫂夫人舐犢情深,大概舍不得這個寶貝女兒吧!”


    地獄嫦娥聞言一怔,果然轉向天魔急急道:“呆鳥!如果你冒然出手,傷了筠兒之命,老身就與一死相拚!”


    原來虎魄勾魂早已看出了天地二魔之間的弱點,地獄嫦娥溺愛仆姑菁筠,寧肯放棄一切不要,也不顧使她女兒遭罹兇險。


    天魔偏生又有些懼內之間,是故隻要控製住仆姑菁筠,不難使天地二魔俯首就軋。


    天魔雙手一搖,道:“賢妻放心,老朽保證筠兒不會短少一根頭發………”


    說畢抖手一揚,一股紅色火焰衝天而起。


    虎魄勾魂微微一怔,吼道:“少在我弟兄麵前搗鬼!須知天魔神色縱容的擺手笑道:“虎兄不用多疑,老朽既已身人陣中,不論妄圓以何種手段對付愚夫婦,恐怕也難討得好去。


    涼山孽龍接著喝道:“不過最少也要賠上你女兒一命!”


    天魔毫不在意的拂動了一下長髯,顧自接下去道:“老朽並無與賢昆仲為敵之意,至少在目前咱們須和衷共濟,同拒強敵廠虎魄勾魂大笑道:“少賣關子吧!愚兄弟也沒這多時間聽你嚕嗬,幹脆快把事實真象說出,那牛老兒究竟是已經與你聯手結了盟,已經喪生陣中,那玉佩寶圖目前何在?”


    天魔麵色凝重的道:“但此後有如泥半人海,再也搜索不出半點蹤跡!”


    他側頭忖思了一下,接道:“牛老兒二十年來果然又已大有進境,連續較技爭鬥之中,愚夫婦先後數次幾乎折辱在他的手中。


    “不過,若說他能與蛇蠍西施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七絕峽,卻是絕不可能之事,就算他兩介肋和雙翼飛了出去,敢不能不被老配的手下之人查覺,所以………”


    麵色陰沉的緩緩又道:“老朽敢斷定這七絕峽中,已經另有武林高人暗是潛入!”


    龍虎二魔先是麵露冷冷笑意,及見天魔的凝重神態,不像故作玄虛之言,不由也麵色微變。


    涼山孽龍哼了一聲,道:“那麼尊駕認為這潛入七絕峽中之人是誰?”


    不待天魔答覆,又接下去問道:“難道會是天山枯僧了凡和尚?………北疆一怪仇中明?………茅山雙道?………陰山四鬼?………”


    天魔連連搖頭道:“這些人固是當世之中的奇人異士,武功均有登峰造驚人的成就,但要說能深人七絕峽將人帶走,而不被發覺,也仍然是沒有可能之事!”


    誌航在一旁幾乎忍不住要笑了出來,心想:“假如使這幾個魔頭知道了真象,要不把他們活活氣死才怪!


    但他立刻念及到白薔薇,以及自己眼前的處境,心頭不由又覺得沉重起來!


    設如天魔所說的“白衣丫頭”無礦失蹤這事屬實,則白薔薇可能已不在這七絕峽陣是什麼死穀之中,自己該到那裏才能尋得到她?


    此際四麵巖壁下的蒸騰霧氣越來越濃,逐漸和迥間擁聚,一如昨日誌航被陷入陣中之前的景象一樣。


    涼山孽龍雙目不停轉,右手自是依然緊緊握著仆姑菁筠的左腕,仆姑菁筠右手拉著誌航左手,三人聯成一串,但她的神色,已然平靜下來,似是從天地二魔的暗示之中,得到了必可安全脫去龍魔控製的保證。


    地獄嫦娥手握龍拐,雙目炯炯的注定涼山孽龍,宛如一尊矮小的石像一般,似是隨時準備出手搶救她的女兒。


    天魔則若無其事的不停轉頭四顧,像要從那愈來愈濃的霧氣之中,查看了出什麼隱匿的人物。”


    一進幾人俱皆沉默不語,虎魄勾魂已被天魔說得動了疑念雙眉緊蹙,目光不停的在天地二魔身上打轉。


    忽然數聲破空尖嘯遙遙傳來!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霧氣隱約中,三道綠色螢光衝天而起,判斷那距離少也在十丈外,彷佛是由巖壁中間發出。


    虎魄勾魂故做平淡的沉聲喝道:“可是你那手下之人搜索到結果了嗎?”


    天魔麵色陰沉的搖搖頭道:“奇怪!依然毫無發現?……”


    他俯首踱了幾步,忽然停下身來,目光一掠龍虎二魔,神色凜然的接下去道:“這已是第二次細密搜索,雖然仍沒有牛老兒、蛇蠍西施與那白衣丫頭的下落,但已可確定也並沒有其他之人潛伏峽內。


    天魔的神態委實令人難以捉摸,以致虎魄勾魂一時之間想不出,下一步該采取什麼步驟?


    但他二人深切相信隻要控製住仆姑菁筠,不論天地二魔有何重詭謀狡計,也是無法施展。


    天魔徐徐走了幾步,忽然抖手又打出一道黃色光焰。


    那光看來雖不顯明,但似是因為磷質極多,閃光非常強烈,一閃之間,耀眼生花,至少可使一裏之外看到。


    虎魄勾魂對天魔的陰沒神秘已然深存戒意,當下沉聲一喝,道:“又是什麼名堂?”


    天魔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答非所問的道:“眼下既經證實七絕峽中並未潛伏外來之人,暫時已經不需要賢昆仲出手相助,愚夫婦先謝謝兩俠的盛意………”


    龍虎二魔聞言不由同時暗吃一驚,虎魄勾魂雙目瞪得像銅鈴一般,大喝道:“少在老夫麵前弄鬼………”


    目光一瞪地獄嫦娥,接道:“小心你那寶貝女兒的性命!”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地獄嫦娥竟然不理不睬,毫無表情的依然注定涼山孽龍,並不答言。


    天魔停頓了一下,顧自又道:“然而老朽誌在謀取千年藏寶和爭逐武林霸業,一般牛鼻子等人雖人羅網,但牛老兒下落不明,前途陰疑仍多………”


    他喟然長歎,雙目逼視著虎魄勾魂,接下去道:“賢昆仲武功蓋世,已可與愚夫婦一爭長短,實為當今武林中難得之材,所以老朽意欲得賢昆仲長期之助,直至藏寶獲得,霸業底定之後………”


    虎魄勾魂有些不解的打斷他的話,說道:“這倒要看看賢伉儷是否具有誠意合作了!”


    天魔哈哈一笑,道:“老朽未希望賢昆仲合作,而是要賢昆仲不計代償,不問原由,毫無條件的聽由老夫驅使!”


    龍虎二魔呆了一呆,不由同聲大吼道:“胡說!簡單是一派胡言!”


    天魔微微一笑,轉開身去。


    龍虎二魔一時如墜五裏霧中,不知天魔究竟又要耍什麼花樣,涼山孽龍扣在仆姑菁筠左腕的右掌,卻不由又暗加了一成功力。


    仆姑菁筠“喲!”的尖叫了一聲,但卻強忍住痛苦,轉頭看了誌航一眼,眸光中閃露出一陣充滿希望的光輝。


    誌航一直等待著一個利有的時機,但對天地二魔含糊閃爍之言,一時難以摸清頭腦,故而始終隱忍未發。


    方在僵持之際,忽覺一股淡淡的幽香飄然襲來。


    虎魄勾魂抽動著鼻了嗅吸發一會,吼道:“這是什麼氣味?”


    天魔道:“虎兄難道不知長春穀中四時如春,設若順風吹來,花香深鬱,醺人如醉。”


    虎魄勾魂又嗅吸發一下,神色一變,大喝道:“老夫眼裏揉不下沙子!………”


    急急轉向涼山孽龍道:“快拉起那寶貝女兒來,叫帶路速離此地!”


    涼山孽龍也已覺出不對,大喝一聲,拉起仆姑菁筠就走。


    仆姑菁筠的右手本來緊拉著誌航,經龍魔用力一拉,連誌航航也被得站了起來。


    誌航見天地、龍虎四魔已到了大戰一觸即發的階段,同時那飄來的香氣這中必是含著迷人的藥物,此時若不動手發難,還要等到何時了當下身形一穩,向涼山孽龍大喝道:“放手!”


    涼山孽龍怔了一下,叱道:“娃兒!你也活膩了嗎?”


    誌航放聲一笑,聲如春雷暴響,使涼山孽龍不由大吃一驚!


    從那震人心弦的音波之中,可以看出他渾厚剛的仙力,已經到了極是驚人的地步。


    虎魄勾魂聞聲一驚連忙大喝道:“小心!那娃兒………”


    但他畢竟晚了一步,就當涼山孽龍稍一呆怔疏神之際,誌航已經將蘊聚待發的神功內力,藉仆姑筠的身體傳了過去!”


    涼山孽龍作夢沒想到誌竟會有這麼一著,隻覺仆姑菁筠左腕脈穴之中,忽然彈射出了一股旨猛無倫的剛陽暗勁,使他以九成功力握著的手腕如遭電製,同時整條右臂他一陣麻木刺痛,幾乎失去了知覺。


    仆姑菁筠隻覺一股暖流驀然通過全身,涼山孽龍那鋼箍般的手掌立刻縮了迴去,使她不由又驚又喜。


    當下順手一推,涼山孽龍正當被誌航退之際,一時難以運功反抗,竟一連踉蹌著退出了七、八步遠。


    虎魄勾魂見狀大驚,虎吼一聲,奮身就撲。


    但地獄嫦娥早在一旁蓄勢而待,手中拐杖一搖,那杖上龍頭立刻閃電般向虎魄勾魂摯了過去!


    虎魄勾魂中途邁摯,隻好旋身一轉,避開來勢。


    地獄嫦娥一摯未中,梟啼般的一聲尖叫,橫杖一掄,又複山沉海闊的向虎魔攔腰打到!


    涼山孽龍被誌航藉暗傳內力震退之後,又驚又怒,麻庳小右臂略一掄動,一式“神龍戲水”,瘋狂般的又向仆姑菁筠身形將到之際,斜出一掌劃起一片尖銳的掌風,迎麵劈來!


    涼山孽龍顧不得向仆姑菁筠出後,隻好一收身形,倒躍而下,同時雙掌當胸,硬接下天魔一掌!


    隻聽蓬然一聲大震,兩人同進各被震退了三步。


    一時之間,天地、龍虎四魔交互纏戰,但聞掌負唿口乎,掌力如雷,隻殺得難分難解。


    仆姑菁筠微微息了一陣,道:“這是沒有辦法之事!……”


    她仰起頭來看了誌航一眼,又道:“那是我爹爹的下人,除了我爹爹的命令之外,任誰的話也不會聽,如不把他除去,他同樣的會將陣中機關發動,使你我俱皆陷人死地。”


    說畢,不待誌航答話,顧自向洞中走去。


    誌航依然牢握著她的左腕,相偕而人。


    洞中愈走愈覺寬大,初時須俯則身而走,但走出不足一丈餘遠,卻可昂首挺胸相並而行。


    那條通路似是極旗,至少已走出了十丈之外,仍然不見盡頭,但卻傾斜得極是厲害,愈走會勢愈低。


    大約在走完二十丈的距離之後,百前扇麵一般的並排著三條通路。


    仆姑菁筠略一顧視逕由右麵的一條通路走了進去。


    初人巖洞之時,那一條二十丈長的通路似是完全出於天然,兩側巨石堆疊,路而凹凸不平,頂部則倒垂著鋸齒般的鍾乳石。


    但自進入那三條通路之後,兩側石壁平整,頂底均絲以巨石鑲而成,則又完全於人工。


    那能路並不太長,盡頭處現出一問方形石室。


    石室中空無所有,正麵壁間卻並列著五個鋼把手。


    仆姑菁筠快步走了過去,似是隨手在其中一的個把後上按了一下,立刻一陣軋軋大響,正中及左順兩麵的石壁上立刻緩緩各自出現一道整齊的石門通路。


    誌航凝神看時,隻見正中的石門寬大潔淨,而且隱隱可見一縷微光透射出來,右麵的石門,略嫌窄小,但仍可容一人側身而進。


    隻有左麵的石門,最多隻有五尺高矮,而且裏麵陰暗潮濕,一股黴爛的氣味直衝腦門,令人作嘔。


    仆姑菁筠稍微寧立了一下,扭頭就往那最矮的石門之中鑽去。


    誌航大滋疑念,不由拉住她道:“姑娘沒有記錯路徑吧?”


    仆姑菁筠嘿嘿冷笑了一聲,道:“如果我心存惡念,也許會把你領入那兩道石門之內………。”


    聲調一慘狠狠的又道:“大不了陪你一死了之!也許隻有那樣,才能使了我的心頭的奄憤之可惜……我仍然狠不下這個心來!“誌航不由心頭側然,暗忖:“這個看來淫亂無恥,十惡不赦的妖女,竟然感情也會如皮脆弱起來。


    仆姑菁筠幽怨的目光在誌航臉上轉了一睛,猛然一甩頭,當先向那小洞般的石門內鑽去。


    誌航一時如呆如癡,心頭萬念翻騰,加上那石門窄小,竟不覺把握在手中的仆姑菁筠的左腕鬆了開去。


    仆姑菁筠一路當先,頭也不迴的急急而走。


    誌航暗吃一驚,心想自己怎可如此疏忽大意,設若是故作姿態,自己豈非上了她的大當。


    幸而那窄狹低矮的通路逐漸變得寬大起來,不一時,麵前豁然開朗,突然現出一片五丈左右的空闊這地,正中豎著一座小巧石門。


    仆姑菁筠轉身慘然一笑,忽然把左臂仆到誌航而前,道:“不眩著吧!免得擔心我會跑掉,或是發動機關害你!”


    誌航赧然一笑,連忙擺擺手道:“在下已經過份使姑娘受委屈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


    仆姑菁筠緩緩縮手去,一指那座石門,淡漠的說道:“由這條通路再出十丈外就可走出七絕大陣,進入死穀………”


    她頓了一頓,又道:“死穀這內同有機關礬設,但那卻是一片天生的絕地,一人穀內,很難道有-人再活著出來!”


    誌黯然無浯,他隨著仆姑菁筠東彎西折,已在七絕大陣之中走了半天,但所以之處都是一條條的巖洞通路,而且已經轉得暈頭轉向,不要說人影,連屍骨也沒發現,一時不由大為焦灼起來。


    仆姑菁筠遲疑了一下,忽然仆手一按石門邊的一塊凸出的青石,待那石門軋軋開啟到不足一牛時,伸手一拉誌航,快步向內就走。


    誌航不知何以忽然如此驚慌匆忙,但心知必有原因,故而不及詢問,也悄然無聲緊隨在她的身後,急急向內奔去。


    石門內是一條筆直的通路,但在門內不遠,卻有一問凹向左側的石室。


    誌航緊隨仆姑菁筠之後快步而奔,並末在注意那石室這中究有什麼東西,但在跑也不足兩丈左右,卻聽身後有人嘶啞著喉嚨喊道:“迴來!”


    那聲音遲滯無力,宛如發自一個垂死的人之口。


    但那聲音卻似有著無上的的威力,仆姑菁筠全身一陣顫抖,果真依言收勢停了下來!


    她輕聲一歎道:“蒼靈老人!………”


    誌航並不知蒼靈老人是誰?但聽那聲間,卻可判斷出是一個既然老且病之人,不由奇怪他何以在這地底石室之中?


    仆姑菁筠因何對那嘶啞的聲音如此畏懼。


    方在忖思之間,忽聽仆姑菁筠又低聲說道:“他老人家守在這七絕大陣與死穀的通間,一身總是一睡半月不醒,不知今天怎會如此巧法?……”


    誌航返身望去,但那石室凹在石壁之中,那老人又沒走了出來,根本看不到他是個保等模樣的人?”


    他心中焦灼不已,正急於去死穀查探白薔薇以及褚雲奇等人下落,當下也輕聲向仆姑菁筠道:“幹脆不理他就是了!


    在下急於………”


    仆姑菁筠神色一變,道:“不行!………”


    微微一頓,更壓低了嗓子道:“除非你是不想活了!”


    說畢,竟自轉身向那石室走去。


    誌航雙眉一皺,但隻好也跟了過來。


    及至瞳人石室,映人眼中的景象使他大不由大吃一驚。


    隻見那石室空無一物,正中盤膝坐著一個瘦弱不堪,長發覆額的老人,看樣子即使他站了起來,也不過隻有四尺餘高。


    但他一雙眼睛卻又大又亮,炯炯有神,正不停的在誌航與仆姑菁筠兩身上往複打轉。


    那老人的年齡看來雖似已經很老,但卻無法判斷出他正確的歲數,他身上隻穿了一件破舊長衫,赤足無鞋。


    表麵看來,他已是一個瘦小的骨頭架子,令人不由覺得他十分可憐。


    那老人目光炯炯的掃掠了兩人一會,口唇蠕動了一下,道:“走近一點!”


    仆姑菁筠向誌航一遞眼色,依言又往前走了三步。


    誌航雙眉緊皺,心想:看情形這老家夥除了一雙眼睛之外,全身其他部分都早已就死去,怎的還要這樣兇法?


    那老人仔細看了仆姑菁筠一眼,傻裏傻氣的一笑,道:“我認識你。”


    又向誌航一指道:“你來了!”


    誌航不由覺得十分可笑,心想:原來這老頭是個瘋癡之人。


    當下身形並未移動,雙拳一拱道:“在下因有急事在身,不便久待,而且………”


    微微一頓,又道:“在下此際亦在危難之中,對老前輩深愧無力相助!”


    仆姑菁筠轉迴身來不住向他擠眼示意,似是十分焦急。


    誌航茫然不解,不知仆姑菁筠保以要故意虛張聲勢,因那瘋癡老人而一再耽延時間?和他去作無謂的糾纏?


    那老人雙目盯注在誌航身上,定定的看了一會,忽然右掌一揚,身誌航立身這處處虛抓來一把!


    那一抓之勢看來虛弱無力,滑稽之極。


    誌航原認為那本是瘋顛之人慣有的一種動作,兼之無聲無息,自然並未引起他的注意。


    殊料驟感一股無形的暗流激撞而至,雖然聲無息,但卻勢如長江大河,洶湧澎湃,而且那一抓之勢竟是老人揮出的一記迴旋掌力,不容誌航運功抗拒,竟已被腳不點地的卷到了老人麵前。


    誌航一時如同墜入夢境一般,惶然不知所措?


    他訝然望著那瘦小幹枯,似是病得交死的老人,暗暗忖道:“莫非這老兒竟會邪術不成?


    老人哼了一聲,眥牙一笑道:“小子!怕不怕我?”


    他不由麵紅耳赤,俯首無言。


    他已承受了牛魔王畢生修為的神功內力,得到了骷髏丐的全套太上掌法,服食過陰陽參果,靈獸精血,自忖在武林中已可算得數一數二的高手,即使有武功高過自己之人,也不會差得如此之無!


    不料這老兒手一抓就使自己如此狼狽出醜,真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之事,一時由既感氣餒,又覺悲哀。


    他黯然心想:自己會狂妄的要擔起整飭武林的重擔,如此看來,凱非自己有點太不自量力?


    方在呆呆忖思之間,忽聽那老人又嘶啞著喉嚨問道:“小子!你怕不怕我?”


    誌航暗道:也許是自己閱曆淺薄,腦海中就不會記得聽誰說起過什麼蒼靈老人。


    老人有些不耐的喝道:“那個要你多嘴?”


    跟著伸手一拂,立刻又使仆姑菁筠悄無聲息的一跤摔出去了七、八尺遠,掙紮著一連爬了幾次,方才勉強站起來。


    蒼靈老人哈哈一笑,又向誌航喝道:“小子!快說!你到底怕不怕我?”


    誌航早已對他大生反感,當下仰天大聲狂笑了一陣,昂然說道:“在下隻覺得你非常可憐!”


    蒼靈老人瞪了誌航一眼,忽然神光頓斂,黯然歎口氣道:“小子,你說得不錯,我……我……!


    他軟弱的喘息了一陣,接道:“我真得是非常可憐!”


    這一來不僅仆姑菁筠大為愕然,誌航也不免深感意外,這可憐的老人確然已經是個瘋顛之人!


    蒼靈老人目光在誌航身緩緩打了一轉,又道:“其實你根本用不著怕我。………”


    說著霍然立起身來。


    隻聽一陣鐵鎖叮當之聲清晰的傳人耳鼓。


    誌航訝然定神看時,不由更是大吃一驚。


    隻見兩條粗如姆指的鐵練分別穿入老人兩腿膝蓋之下的骨節之仙,另外一端深深理人地下石縫之中。


    那鐵練似是穿入老人腿骨這中已經不止一年,早已腐爛結疤,已與腿骨長到了一起。


    那景象委實令人慘不忍睹。


    誌航不由大為激怒,目光一轉,狠狠的落到仆姑菁筠身上。


    仆姑菁筠與誌航的目光交注了一下,立刻一扭頭避了開去。


    誌航心中了然,那老人之所以被鐵貫穿腿骨鐵於此處,自然又是天地二魔的傑作,但他不由奇怪那老人身負如此高不可測的武功,怎會受製於天地二魔?而且那粗如姆指的鐵練,又怎能鎖得住他?


    當下不由向老人問道:“老前輩是甘願被鎖在此處的嗎?”


    蒼靈老人目光一轉,道:“誰說的?”


    誌航道:“以老前輩的那種神功大力,難道還弄不斷這兩條姆指粗細的鐵練嗎?”


    蒼靈老人搖搖頭道:“這鐵練是地椎鋼母打造,為天地間至剛至柔之物,誰能弄得斷它,除非你能替我去取一種藥來!”


    誌航歎息了一聲,暗忖:自己此際難定是生是死,即使僥幸能逃得出去,又怎能再給他取藥送來?


    是以歉然的望著老人說道:“在下雖然極願相助,隻是不得不使老前輩失望,因為在下實在沒有這麼大能力!”


    蒼靈老人果然顯得椎是失望,但他雙目一轉,又向誌航說道:“我不會白托你替我取藥,我可以送你一件禮物!”


    誌航歉然一笑,道:“在下並不貪圓老前輩的禮物的,此事實在非在下力所能及,除非………。”


    他頓了一頓,又道:“除非能有七絕大陣的布設詳圖!”


    蒼靈老人雙掌一拍道:“小子,你要對了,這七絕大陣是我當年一手布設而來,我要送你的正是這陣式機關的詳圖。”


    誌航大喜過望,急急問道:“老前輩說的可是真話?”


    蒼靈老人哼了一聲,立刻從懷中摸出一卷已經摺皺發黃的白色綾羅,遞給誌航道:“拿去吧!”


    跟著又摸出一張摺疊和如指的布條,道:“藥方!莫忘了最多一個月之內把藥送來!”


    誌航連忙一並雙手接了過來,謹慎的收在腰間,道:“老前輩盡管放心,在下一定辨到!”


    蒼靈老人兩眼一閉,枯瘦如猴的麵頰之上,泛起一絲黑黯淡的欣慰笑意,緩緩坐了下去。


    誌航懷著無比的驚喜心情輕輕地轉過身來,緩步向外走去。


    仆姑菁筠毫無表情的跟在誌航身後,默默走了一段,忽然一拉誌航道:“既然你已經有了蒼靈老人的地圖,大概也不再需要我給你帶路了吧?”


    誌航停下身來,看了她一眼,道:“如果姑娘急於迴去,就請便吧!不過,在下之事,希望姑娘不要向令尊令堂提及……。”


    他忖思了一會忽然赧顏一笑道:“其實不論怎樣說法,在是以歉然的望著老人說道:“在下雖然極願相助,隻是不得不使老前輩失望,因為在下實在沒有這麼大能力!”


    蒼靈老人果然顯得椎是失望,但他雙目一轉,又向誌航說道:“我不會白托你替我取藥,我可以送你一件禮物!”


    誌航歉然一笑,道:“在下並不貪圓老前輩的禮物的,此事實在非在下力所能及,除非………。”


    他頓了一頓,又道:“除非能有七絕大陣的布設詳圖!”


    蒼靈老人雙掌一拍道:“小子,你要對了,這七絕大陣是我當年一手布設而來,我要送你的正是這陣式機關的詳圖。”


    誌航大喜過望,急急問道:“老前輩說的可是真話?”


    蒼靈老人哼了一聲,立刻從懷中摸出一卷已經摺皺發黃的白色綾羅,遞給誌航道:“拿去吧!”


    跟著又摸出一張摺疊和如指的布條,道:“藥方!莫忘了最多一個月之內把藥送來!”


    誌航連忙一並雙手接了過來,謹慎的收在腰間,道:“老前輩盡管放心,在下一定辨到!”


    蒼靈老人兩眼一閉,枯瘦如猴的麵頰之上,泛起一絲黑黯淡的欣慰笑意,緩緩坐了下去。


    誌航懷著無比的驚喜心情輕輕地轉過身來,緩步向外走去。


    仆姑菁筠毫無表情的跟在誌航身後,默默走了一段,忽然一拉誌航道:“既然你已經有了蒼靈老人的地圖,大概也不再需要我給你帶路了吧?”


    誌航停下身來,看了她一眼,道:“如果姑娘急於迴去,就請便吧!不過,在下之事,希望姑娘不要向令尊令堂提及……。”


    他忖思了一會忽然赧顏一笑道:“其實不論怎樣說法,在下都應該向姑娘道謝。”


    仆姑菁筠幽幽的說道:“你用不著謝我。”


    她強忍著就要流出的晶瑩淚珠,哽咽著道:“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誌航點點頭道:“姑娘說吧!”


    仆姑菁筠道:“我早就看出你不會對我有真情實意,所以……”


    她掙紮著停頓了一會,終於說下去道:“我給你下了盅毒!”


    誌航聞言大吃一驚,憤然大喝道:“妖婦!……你……”


    誌航心如刀絞,悲恨交織,一時不由呆呆發起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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