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愁跟蹤追去，卻又遲了一步。


    急驟的鼓聲中，忽然射來一排弓箭，飛蝗般劃空生嘯，遮斷了去路。


    夜色淒迷，星月將沉，銅麵人業已不見。


    蕭無愁掄動手中長劍，有如車輪飛轉，登時擊落了七八支弓箭。


    謝東山握著半截斷劍也跟了過來。


    這時濃密的樹叢中，突然擁出一隊黑衣人，人影幢幢，各擎兵刃。


    形形色色的兵刃，長短不一，一齊圍了上來。


    蕭無愁冷哼了一聲。


    謝東山不耐，閃身衝了過去，出掌如風，打翻了兩個，奪得了一柄長劍。


    蕭無愁不動，還劍入鞘。


    對這柄劍他很珍惜，也不願輕易用劍。


    吶喊聲中，三柄鋼刀砍了過來，兩隻長矛也跟著刺了過來，還有把宣花大斧打從後腦疾劈而下。


    來勢洶洶，帶起一片金鐵破空之聲。


    蕭無愁忽然飛起一腳，緊接著身子一旋。


    他既不用劍，也不用那支七寸短匕，徒手一揮，鋼刀脫手，斧頭飛向半空，奪下了一支長矛。


    掉過矛頭，閃電般橫掃出去，倒下一排人牆。


    謝東山運劍如風，點、刺、剔、挑，片刻之間躺下了十幾個。


    奇怪的是，這些黑衣人居然悍不畏死，剛剛倒下去一個，接著又一個補了上來。


    鼓聲越來越緊，人潮越來越多。


    蕭無愁放眼望去，隻見黑壓壓一片擁緊的人頭，沒有兩百，至少也有一百五六。


    這個金無霸的確是個厲害角色。


    他不聲不響，竟然在這種荒涼的山區裏，造成了如此壯大的聲勢。


    蕭無愁不禁暗暗驚異。


    可怪的還不止此，這些黑衣人居然一批比一批強。


    先來的稀鬆平常，後至的一個比一個勇猛精悍，招法純熟。


    蕭無愁徒手搏鬥，已漸漸感到吃力起來。


    謝東山更是劍法大亂。


    人之精力，難免有時而竭，以兩個人周旋於一兩百人之中，等於以一當百。


    這樣纏鬥下去，能支持多少時候？


    更糟的是這些黑衣人倒下一個，立刻有人填補，雖然已經倒下不少，看去仍是黑壓壓一片。


    這樹叢裏到底還藏有多少人？還有多少人可以填補？誰也不知道。


    蕭無愁忽然心中一動，叫道：“謝兄……”


    謝東山氣喘籲籲：“什麼事？”


    蕭無愁道：“走。”


    謝東山道：“走？”


    蕭無愁道：“再不走可能要上當了。”


    謝東山道：“哦。”


    蕭無愁道：“隨我來。”翻腕劈出一掌，打倒了兩個黑衣人。


    雖然他掌無虛發，每出一掌，勢必耗去一份精力。


    他有多少精力？


    這些黑衣人看出他有突圍之意，發了聲喊，纏鬥越來越緊。


    謝東山一不小心，左臂中了一刀。


    幸好，刀鋒斜斜劃過，隻勒了一條血口。


    蕭無愁掌劈拍點，掌風如嘯，指風颯颯，折騰了盞茶時光，總算衝出了重圍。


    兩人一步不停，直向西北奔去，登上了一條小徑。


    謝東山有氣無力的道：“蕭兄，歇歇吧！”


    蕭無愁喘氣道：“這個……”


    他真想歇歇，甚至想躺了下來，因為他比謝東山更累，但他不敢。


    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果然，迎麵幽靈般閃出一個人來。這人嘿嘿一聲冷笑：“不錯，是該歇歇了。”赫然是銅麵人。


    蕭無愁心已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