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先生入世與否,全憑先生之意,在下不過隻是問了一下先生罷了。既然先生不願,那宇龍也就不強求了,”趙宇龍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不會被影響,依舊是微笑而談,而且話語之間,並無尷尬之意,任誰聽著,也都不會覺得趙宇龍是做作的,“不過,先生方才所言,是為‘心仍有願,難以入世’,這一來,是心有願而未曾實現,二來,是難以入世而非無心入世,三來,先生客棧,是為候君閣,候一代明君。如此觀之,隻要解決了先生的困擾,先生應該就會選擇入世了吧?當今聖上,可也是一代明君啊!”
“公子分析的能力,著實厲害,不過此事是為家事,不便交予公子。而且犬子頑劣,隻怕公子去了,犬子會頂撞了公子,這不好。”
“先生言重了。令郎可否頂撞了我,我倒是無所謂。我的身份先生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那我何不為了先生,為了一方百姓問題,而出麵解決,了了百姓心願?”以官職示人,趙宇龍已經打定了想要請這位奇人出山了。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世。
法稜
能在這般集市之中,不忘初心,堅持了十幾二十年的候君閣,等待一方明君現世,不是奇人,又是什麼?況且法稜在聽力方麵極為驚人,在一個人六感盡在的時候,能有一感遠勝常人,這亦然是奇人的其中一種。法稜心境好,又是對於天下名士研究甚透,隻怕心中對於入世入仕,也是有著一定的想法。關心於天下大事,心中定是有著自己的謀劃,二十年讀書生涯,想來法稜或是在兵法,或是在內政,此二者上,定是有著驚人的見解!
以此,趙宇龍想要請他出山,用盡一切辦法,請法稜出山,輔佐他,處理鹹陽之事!
“公子以此示人,我也不好不說。隻是我這孩子,心性頑劣,頂撞公子,我也是擔待不起。”
“此事不勞先生費心了,我心境自問不會太差,至少令郎言語,不會太過惡劣。我雖年幼,可在朝堂之中,也是出現過幾次,與朝堂之上的那些老臣們也是交鋒過幾次。口誅筆伐,舌戰群儒,我哪件沒做過?那群老臣自恃高齡,倚老賣老,什麼難聽的話我沒聽過?市井小兒,行走江湖之時我亦是接觸過,謾罵之語,上至九代祖宗,下至九重子孫,哪一
個沒被問候過?令郎說話難道能比那群厚顏老臣,亦或是市井小兒來得難聽?”
趙宇龍的這般話,直接令法稜啞口無言,稍作片刻,方才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公子既然盡心於此,那我也沒辦法,隻能隨了公子之意了。若是公子有那個能力將犬子之心勸迴,哪怕不讓他再去與那狐朋狗友廝混,哪怕隻讓他一心學習效力大器做個有用之人,哪怕他還不認我,我都願意入世,協助公子輔佐陛下,以成公子仕途順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雖然法稜言語之中盡是無奈之色,但隻要他同意了,趙宇龍也便放心了。至於法瓊之事?不過一個加冠少年,可與那朝堂之上的老臣來得難辦?少年老成之人,他趙宇龍也不是沒有接觸過。哪怕這個法瓊幼時這般遭遇,可心性之上,計謀之中,可不一定能勝過他,甚至於,連黃光,他都不一定能贏。像他們這種將門之後,又是行軍能手,肚子裏的壞主意可以說是多得是了,法瓊與之,不過是瑩蟲與皓月爭輝。
“既然今日之事,我等已是決定,那便動筷吧。莫要餓了,對不起自己……”事情確定
,法稜強顏歡笑,示意趙宇龍開始吃飯,“家中飯食,不過閑等人家飯菜,還望公子莫要怪罪。”
“行走江湖,出門在外之人,對此毫不在意。行軍之人幹糧且曾用過,更何況這般飯菜呢?而且先生候君閣中所備飯菜,別用一番韻味,想來是先生結廬人境仙氣之意引得如此。而且若是要有這般道歉心思,道歉語氣的,想來也應該是宇龍才是。本是一場晚宴,卻是引得先生情緒低落,實屬宇龍之過。隻是這候君閣禁酒,而以茶代酒又是對不住這般上佳仙物,隻能是口頭道歉,無法付之行動,還請先生見諒。”
“無妨。且先動筷吧,莫要等得飯菜涼了,也就不好了。”
一頓晚宴,秉著孔老夫子所道“食不言”之論,五人盡是一言不發,不過一刻多鍾的時間,便將晚宴結束了。
順著養生之道,午餐晚餐,用食時間應在二十分鍾以上,以半小時為佳,趙宇龍等人用了一刻多鍾,也隻是堪堪達到了養生要求。
見得趙宇龍和李叔也都吃得差不多了,法稜方才是放下了碗筷。
餐桌上的規矩,主人停下,客人也就不再動筷,而為了免得客人尷尬,一般主人家要等
到客人吃得差不多了,方可放下。法稜如此,趙宇龍和李叔亦是遵守了餐桌規矩。
五人起身,皆是擦了擦嘴,留下兩位童子整理飯桌,餘下三人盡數去往了別處。
“飯後自當漫步一番,先生可有一同之意?”起身走著,趙宇龍便開口問道。
“今日之事如此,我便沒了這般心思,無法相陪,還請公子見諒。”趙宇龍的事還未完成,法稜也便依舊稱唿趙宇龍為“公子”。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強求了。不知先生可否需要李叔與你相伴?也算是敘一敘舊。”法稜心情不好,趙宇龍也想讓李叔這個老朋友來開導一番。
不過法稜還是拒絕了:“今日公子入房休息之時,我便與老李談過了。多年不見,竟是不知如何言語,隻得是將近來之事說了一番,便是如此了。這犬丘城夜間不是很平靜,公子還是讓老李陪著去吧。雖然老李實力一般,可也算得上是武宗境界的人,保得公子平安,應該也不在話下。”
“既是如此,那宇龍便告辭了。”法稜之意,趙宇龍又豈會不知?他想靜一靜,趙宇龍便順了他的意,道了一句,便是招唿起了李叔出了候君閣,飯後散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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