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開!都散開!”空鵬一直不敢抬頭,隻是聽見了一陣聲音響起,是那之前解圍的清脆聲響,不過此時的姑娘正帶著幾分怒氣地趕人,“怎麼?都這麼有錢?不需要去做自己的事去掙錢養家糊口了嗎?都閑著沒事了嗎?看看看,就不怕把眼珠子給看到掉下來嗎?!”
空鵬被這麼一個姑娘家的話給嚇了一跳,心下也好奇著這麼一個方才細聲柔音的姑娘家是長了個什麼樣,現在居然能嚇唬趕著周圍的市井之民,與之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般反差令得空鵬有些奇怪,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做到這樣。
倒也是難為了他,自從幼時入了空門至今,他已經十幾年沒能見過女子了,偶爾也就見見逢年過節上香的女香客女施主的,又是因為大家閨秀才有時間來此,而每次都是蒙著麵紗,難以見清麵容,更何況出家人不得近女色,他也不敢多看幾眼,草草而過,女子基本上是沒見著的。
少女不是什麼盛世美顏,隻不過是尋常城裏麵的姑娘家,雖是久居風月之所,卻也是不去幾分清純。現在插著腰趕著人,倒也是
別有一番風味。
“你沒事吧?”小姑娘將人驅散開來,才是轉過身來,收起怒意,帶著笑容走了過來,向著空鵬問了一句,又是解釋道,“方才花姐也不過是興趣上來,開開玩笑罷了。你也別當真,往心裏去了。花姐其實人很好的,她對我們也都是很照顧的,隻是幼時一些經曆才成了現在這般而已。”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僧謝過施主方才解圍之恩!”說著,空鵬向著小姑娘雙手合十行了個禮,才是又誦起了以往師父的話,“師父常說,人行何道,莫過於安排與被安排。方才那位女施主想來便是師父曾經提起的這般。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小姑娘聞言,纖細的食指抵在嘴唇上,似懂非懂地點了幾下頭,才是問道:“小師父此番下山,是為了紅塵煉心嗎?”
“阿彌陀佛,施主所料正是,”答應了一聲,空鵬又是問道,“小僧看施主尚且年幼,尚未及笄,又……又於這般地方,怎是知道的那佛門的紅塵煉心一說?小僧也不是對施主的身份與想法不信任、不禮貌,隻是小僧對此頗為好奇罷了。若是
有何不妥之處還請施主見諒。”
“也沒什麼,”小姑娘移開了放在唇上的手指,擺了擺手,迴道,“不就是一個問題嘛,姨娘常說了,像我們這種開青樓的,也算是半個走江湖的人了。江湖女兒,又何須在意那麼多的細節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賺大把的銀子才是我們該走的路。文縐縐的那種,是公子騷客的才有。”
“阿彌陀佛,師父常言天下之大,奇人異士無數。師兄也常說,這天下行走總能見到一些天之驕子,能力出眾。今日見著施主,果真如此!施主年紀輕輕,卻能說出一番大道理來,便也是那師父師兄時常掛在嘴邊的奇人異士了。小僧運氣好,真是幸哉!阿彌陀佛。”
小姑娘聽得空鵬誇讚,自然心裏是開心得很,但表麵上又不好直接表現出來,隻得是擺了擺手,帶著幾分不舍與謙虛地迴道:“小師父可不要說這種客套話了,那可是過譽了。我也沒那麼好,隻不過是在這種地方待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懂得多了。”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僧句句出自肺腑之言,還請施主放心。”
空鵬
一臉正經的模樣惹得小姑娘不禁掩麵笑了起來,這般行徑引得空鵬頗為奇怪,不由得問道:“施主這是……”
“沒事沒事,隻是你太正經的模樣頗為可愛,”說著,小姑娘又是擺了下手,問道,“先不說這個了。你這次紅塵煉心,可有什麼地方去的嗎?若是沒有,倒也是可以來我們這裏借宿些許日子,姨娘雖是做的這般生意,但也是對佛道極為信奉,初一十五的總也是要去龍藏寺裏燒香拜佛的,小師父若是來了,姨娘定會高興個幾日的。”
“阿彌陀佛,施主好意,小僧心領了,隻是地方……”空鵬尷尬一笑,卻也是沒有繼續說下去,畢竟是個風花雪月的地方,他一個僧人,還是受了戒的,若是住進去,對他,對這青樓,甚至是對師門都將產生一段極為不好的影響。如此他便是罪人,整個龍藏寺整座青樓的罪人!
“無妨,”小姑娘卻是擺了擺手,道,“你若是覺得不妥,大可晚些時候過來。你便在前麵不遠處,我自會引你進來。一來你也省去了麻煩,二來,你所顧慮的事情也比較不會發生。”
“這
不太好吧?”
“沒事,你剛剛下山,身無分文,我們鎮上雖然信佛的不少,卻也是少有那種有空餘房間的地方。鎮上投宿的地方也就大戶人家和我們這裏有,哦還有一家客棧裏有,但是那家客棧不知怎麼迴事,曾經有一位師父下山來,去那一處投宿,卻被轟了出來,最後若非運氣好,逢上了一處人家正好因為些事去了城裏,家中又隻有一位老母親因為行動不便與信佛,才是給了那位師父住宿的機會。據說還因此結了善緣呢!”
空鵬聞言,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行了個禮,道:“阿彌陀佛,善因結善果。”
“小師父,你就不好奇是結了什麼善緣嗎?”小姑娘對於空鵬的反應有些好奇,剛剛還怕事地在一旁待著,現在反倒是對於一些事不太好奇,麵容上也變迴了祥和的模樣,和之前真的是差得有些多。
“阿彌陀佛,他人之事,小僧不便知曉。兩耳當清靜,一心隻向佛。若是施主願意說,那小僧便聽,若是施主不願意說,那小僧便不聽,一切全憑施主。不貪,才是小僧該做的。”說著,空鵬又是雙手合十了一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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