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打的，又是與你何幹？”那士卒眉毛一挑，顯然對陳書俠保有非常強的警惕心。


    “你不需要這樣冷眼相對，都說這來者是客，你這水都要客人自己倒，原來東征大軍的士卒就是這麼個待客的？”陳書俠看著那士卒在自己這麼一說之後有了倒水的打算，又是出手製止，道，“不用了，我還是自己倒水來得自在一些，又不是什麼達官貴族的，隻是一個倒水，還需要別人來伺候。”


    “你是故意的？”士卒眉頭一皺，隱隱有了出手的想法，可又想起了一些什麼事來，便是壓了下來。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奈我何？”陳書俠喝了口水，很是挑釁地反問了一句，放好茶杯以後，才是正經坐在椅子上，十指交錯，搭在下巴，問道，“現在，可有心情坐下來聽聽我說的一些話了？”


    “你好一個反客為主的，我是無話可說，現在你既然有什麼想說的，那我倒也是有些好奇，”說著，那士卒抽過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你想說什麼，現在可以好好說了，不過說完，你也就該走了。兩軍交戰，別說你和我本就互不相識，就


    是你我是過命的交情，在這個時候，你也不適合出現在這裏。”


    “的確是不適合，但又有些話不得不說，不知閣下對於你家的將軍，有什麼看法？”


    “看法？”士卒被陳書俠這麼一問，有些楞了一下，隨後才是繼續說道，“我家將軍，是受命於天子，東征討伐高麗，而且曾經救了當今的天子，是個一等一的大英雄，我們這些軍中的將士，無一不對他感到欽佩，除此以外，應該也沒了其他看法。這可是與你家將軍這種投靠高麗的叛徒相差甚遠！”


    “你就真當我家將軍是叛徒了？”反問了一句，陳書俠輕笑了一聲，卻是一時間不再多言。


    這般行徑讓那士卒有些疑惑，不由得問道：“你笑什麼？難道我說的有錯？你家將軍不是叛徒？”


    “那你家將軍就真的是大英雄了嗎？”繼續反問著，陳書俠玩的，是心理戰，“你也是從軍的，也想著要往上爬才能保證自己活著，才能保證自己的家人能有個好日子。或名或利的，大家無非就是為了這些，你家將軍也是如此。他救了皇上是沒錯，可他出於什麼心思去救的，可就要兩說了！


    我可是聽聞了，京城那邊有人在傳，你家將軍，可是個與小毒士吉齊光交好的人，甚至可以說是，言聽計從！這樣一個人，對於皇上可否就是忠心的，此次遠征，又是出於何等心思，那可就隻有他們倆自己清楚了。”


    “休要胡言！”低聲斥責了一句，那士卒似是對於夜深人靜時候有人來了自己房間裏有些擔心，生怕被人知道了亂嚼舌根，“我家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這些人最是清楚不過了。京城從來是最亂的地方，各個派係林立的，誰能確保我家將軍不是被冤枉的？！”


    聞言，陳書俠又是輕笑了一聲，才是迴道：“行，你就當你家將軍是被冤枉的吧，但你臉上的傷，總歸不是假的吧？那日你來送信，我也看在眼裏了，你在我家將軍麵前是強加鎮定，實際上是剛受了什麼刺激的吧？若是我猜錯，這個刺激其實就和你臉上的傷有關，也就是你家將軍打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些，可是與你有關了？”


    “是，是和我沒什麼關係，畢竟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各為其主，自然也是意見不合。既然如此，那也不


    需要在這方麵多說什麼，我隻是想問你，你真的就願意待在這麼個人邊上，受著他的欺淩，任其抽打？我雖與你非親非故的，但出於一些人之善心，我還是希望你能早些離開了這麼個欺壓人的地方。誰都是個人，哪有誰是誰家的牲畜，任人欺淩的？再說了，就算是家畜，也沒人會閑著沒事去打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將軍與我有恩，我就不能離開他！我不能不忠！”


    “直接和你說了吧，我們有個主公在後麵為我們撐腰，我們與高麗國王也隻是個合作關係，我們此次而來，主要還是要替我家主公掃除一些障礙，你們，算是一個，高麗，也算是一個。至於我家的主公是誰，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隻有兩位將軍知道。你也不必想著這件事和梁安說了。你覺得他會信了你的話嗎？或者說，你覺得他不會對於你的一些說辭心生懷疑嗎？你是如何得知的這個消息的？莫不是你其實是個內鬼，在把他往一個陷阱裏帶？”


    聽著陳書俠的話，那士卒直接是坐不住了，了起來，本想大喊，可在第一個字發出聲後又是趕忙著壓了下來


    ：“我不是內鬼！”


    “不，你就是內鬼！在你拿不出什麼證據來，你就是內鬼！”陳書俠也是隨之了起來，“就在你聽了我的話，就在你把我當成個客人以後，你就是內鬼了！兩軍交戰，從來是最忌諱的有誰私自與敵人接觸多言，現在把我和你深夜在城內相見的事傳出去，說得粗鄙一些的，這是泥巴掉褲襠，你這可就是不是屎也是屎了！你覺得，你還有什麼反駁的地方嗎？”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他一個小小的士卒，能有什麼反駁的？別說是他了，就是這個大軍之中更高些層次的人傳出這樣的事，想要做了什麼解釋，梁安也不會把他們的解釋放在心上！


    誰會信了你深夜與人共處一室，隻是他來陷害你，而不是你們真的有什麼？


    誠然是沒什麼證據證明兩人之間沒什麼相通的關係，可也的確沒有證據證明自己就是清白的，證明對方隻是忽而潛入了房間與自己多說了些什麼。


    是個人，都會對此有些懷疑，而不是單純因為多疑，尤其是在這麼個緊張的時候，誰會信無親無故的，人家會冒著天大的危險來說了幾句閑聊的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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