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一支大軍浩浩蕩蕩地駛入三晉境內,為首的是一名黃袍青年,而在他的右後方半個身位的地方,則是一名身穿白甲的青年,再往後,有騎兵有步兵,騎兵者白甲白馬,步兵者紅黑之甲,氣勢不凡。
“皇上,此番我們入了三晉,雖然離著三秦離著鹹陽更近了些,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臣雖讓冀州的將士們盡力守住這西行之道,可陳王與蜀王一路而來,正是有著攻克京城的氣勢所在,臣也不好下了這個冀州定能守住的海口,而且這明麵上雖然蜀王和陳王還不至於追擊至此,可暗地裏使了些刺殺的絆子,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故而臣懇請皇上這西行之道莫要大意,還是盡早抵達了鹹陽為好。”
“朕也知道,此番西行,道阻且長,朕自然是不會掉以輕心的,愛卿多慮了。朕也知道,這鹹陽地勢優良,前有長安城以做緩衝,後有連綿高山以絕外賊襲擊,北上還有鎮守西北疏勒城的趙黃龍將軍在護著,南方僅有的兩個威脅,其中一個還在京城,唯獨一位皇兄,卻也是不成氣候,朕自然是最為放心的。”
從兩人的對話就能知道,這黃袍人為當今聖上錢青淵,白甲者便是倡導此次西行的主使人——趙宇龍。
錢青淵這般分析很是透徹,北方有趙黃龍在,即便是錢青德想要借以遊牧之地的士卒南下,卻也要先考慮清楚了趙黃龍這雷霆之勢的反擊,這父子裏外夾擊,以其默契,自然不是一般人能與之相比的,屆時來個甕中捉鱉,隻怕全軍覆沒就在轉瞬之間,這也是為何陳王還要特意調兵到東部的原因。
畢竟這東部遠離趙黃龍,即便是趙黃龍得了消息,卻也是難以第一時間救駕,等到了那時,即便是趙黃龍大軍攻到京城,卻也於事無補,因為京城早已不再是錢青淵的,而是他錢青德所有了。
再說西邊,鹹陽往西,威脅最大的就是西邊的外敵,這些人可以借以一道走廊來攻入大器,若非層層山穀之中有重兵把守,隻怕大器早已是任由他們馳騁的平原,也所幸著鹹陽西邊就是座座雄關,趙宇龍才敢把西行之道放在了錢青淵麵前,也才敢把錢青淵帶到西邊,帶到鹹陽,欲做一迴挾天子令諸侯的曹阿瞞。
至於南
方,要麼是早已不在大本營裏的錢青真管轄範圍內的川蜀,要麼就是完全不成氣候的梁王。
而東邊,從京城至鹹陽,要先過了冀州這關,再來還有三晉,最後三秦還有個作為護城之門的長安城。雖說長安城內的這位秦王不一定能夠做了靠譜的事,可好歹也是秦王,也是皇叔,總不至於見死不救的。
趙宇龍聽著錢青淵這般分析,先是看了一眼錢青淵,見著錢青淵目視前方,未曾把精力放在趙宇龍身上,趙宇龍才是微微瞇了下眼睛,眼中閃過了一絲狠辣,可很快便又是消了下去。
“皇上所言極是,不過畢竟還是處於是非之地,我等尚未抵達鹹陽,便沒了足夠的保障,隻有鹹陽城內,臣才好布下層層守備,以護得皇上周全。”
“有勞了,”錢青淵點了點頭,對趙宇龍的安排明顯很是滿意,“不過現在正是熱天,前方有座森林,我們先進了裏麵休息一下吧,也好讓將士們休息一下。這昨夜畢竟是為了早些入了三晉境內,將士們的休息時間都是大大縮減了一番,不知愛卿意下如何?”
“森林的確是個不
錯的避暑之地……”趙宇龍說到這裏,抬頭看了看錢青淵,又是低了下去,欲言又止。
錢青淵可並未注意到這些,他隻道是趙宇龍並未對此有什麼多餘的看法,隻覺著趙宇龍已經同意了他的提議,便是抬手示意道:“將士們,前方正是一處森林,我們早些進去,便可休息片刻了。”
錢青淵的話音才落,這一時間便是無數的應和聲響起,禁衛軍和玉龍軍雖然都算得上是治軍比較嚴格的,尤其是玉龍軍,在這些天還把禁衛軍的一些陋習給強行改掉了,可即便如此,大家也希望能夠有多了些休息和避暑的時間。
趙宇龍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並未迴頭,隻是看了看前方的路,又是轉而喚來了隨行的一名玉龍軍的千夫長,在其耳側低聲說了幾句。
“愛卿可是有什麼別的看法?”錢青淵再怎麼說也是在趙宇龍的邊上,一些小動靜還是瞞不過他的。
趙宇龍聞言,也隻是笑了笑,略帶了些敷衍地迴道:“不過是些小事,臣覺著要進了森林,要休息了,便是讓人傳個命令,讓大家進去的時候注意一下秩序,莫要
在休息的時候打鬧過多,白費了體力。”
趙宇龍不說實話,錢青淵卻並未猜疑,畢竟這些天玉龍軍在糾正禁衛軍的一些陋習的時候,他錢青淵也都是看在了眼裏,趙宇龍是如何治軍的,又是如何謹慎行事與軍紀至上的,他錢青淵也都是在偷偷地學著,希望迴來以後,可以把這套用在禁衛軍的身上。
森林不遠,沉浸在自己命令之下即便是玉龍軍也要隨著他心思而動的錢青淵很是滿意地尋了個地方便坐了下去,趙宇龍看著錢青淵這般,轉身看了眼森林東北側的不遠處,一道黑影才是閃過,但趙宇龍並未就此做了提示,而是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彎道,卻也是不著痕跡地就過去了。
不過趙宇龍並沒有看多久,便被錢青淵給叫了一聲:“愛卿在看些什麼呢,過來朕邊上坐著,順帶著教教朕這帶兵之道究竟如何,又是與朝堂上的事有什麼不一樣的。”
趙宇龍這才是迴過了神,朝著錢青淵笑了笑,迴道:“臣這是在看看森林裏不遠處可有什麼果樹,采摘些來給皇上解解渴,不過有些可惜的是,這個方向應該沒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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