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九，真棒！”


    陳采星誇了句，小孩就開心滿足起來，吧噠吧噠講完打聽到的內容：“他們說聖女祭要先請靈，每次他們爸媽都不讓看，不過我給他們兩顆糖，就有人知道說了。”


    聖女祭並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需要三天。這是很至關重要的時間，如果玩家信了加堤當初說的十天後，覺得時間很充裕，那麼等待他們的結局會很慘烈。


    中元節前三天開始選聖女。第一天選村子裏合適年齡的女孩，傍晚時分，太陽落山，開始請靈。按照小九套的話，男孩原話是‘把阿姐們的手割破，血抹在樹葉上，然後送阿姐們去宗祠住一晚上’，這個環節清場不許小孩圍觀，還是男孩好奇偷看的，所以他得到的糖最多。


    第二天開宗祠門。隻有一位女孩手掌心傷痕痊愈，這是‘純潔無瑕’的象征，是‘靈’認可的聖女。這天給聖女梳妝打扮，餓上一整天，照舊是傍晚時分，全村跪拜，送聖女入宗祠。


    ‘晚上會有阿姐的叫聲，阿媽說阿姐是陪祖宗去了’。雞鳴時分，宗祠門敞開，橫梁上會多了一隻燈籠，除了丁點血跡，聖女消失不見。


    聖女祭成了。


    第三天白天開始大擺流水席，從早吃到晚。


    “那就隻有六天了。”陳采星眉頭微微蹙著。


    還好這裏時間流逝正常。


    兩人迴去路上遇到了小腳老太，對方看了眼陳采星，像是躲晦氣似得從陳采星邊上走過，小腳邁的頻率很快。陳采星一看，牽著小九也加快了步伐。


    就跟在小腳老太身後兩三步遠。


    小腳老太嫌晦氣，走的更快，不過一直躲不開陳采星，一前一後像是競走。陳采星大長腿，元九萬年輕活力足蹦蹦跳跳不會累，反倒是小腳老太越走越快，氣喘籲籲，被追到家門口，躲進去時沒站穩摔了跤，坐在地上誒喲誒喲叫。


    “老太太走那麼快幹什麼？看，這下摔了。”陳采星一臉善良，“來，我扶你起來。”但腳上連動都沒動。


    “你個晦氣的，別進我家門。”小腳老太爬了起來，氣急敗壞一瘸一拐的迴去，衝媳婦兒喊：“要死了，還不快關門關門！”


    陳采星嘖了聲，站在門口楚楚可憐說：“我好心想幫她，她卻罵我。小九，姐姐太難了。好人不好當吶。”


    明明是你幼稚故意追人玩。元九萬想著，他就喜歡幼稚又正義的星星。


    聽到小芽被吊死，摔她奶奶一跤不過是小小出口氣。


    迴到加堤家，隔壁還有那小老太殺豬似得叫疼聲。陳采星興致就很好，坐在椅子上和元九萬一起吃炒瓜子，哢哢哢的嗑著瓜子皮跟聽隔壁大戲似得。不過這興致沒持續多久，盧州跌跌撞撞的迴來了，一進門喊：“死人了死人了。”


    “誰死了？”陳采星往嘴邊送瓜子的手停了。


    盧州：“不、不認識，不是咱們的，是村子裏的人。”


    陳采星一聽是村裏人，點頭哦了聲，繼續嗑瓜子，說：“吃瓜子嗎？冷靜會，慢慢說。”


    盧州搖頭不吃，不過聽著一大一小嗑瓜子聲他慢慢冷靜下來。


    “早、早上吃了早飯，你們走的早，隔壁李軒後來找了過來，說打聽到一件事，虎子阿爸說過河裏有水鬼，曾經他在河邊走的時候，掉進去，河邊淺淺的，他卻被什麼給抓住往下拖，河裏有水鬼，讓他們不要靠近。李軒覺得河裏有問題就想要去看，我、我本來害怕不想的，但他們說要是不找線索，就算活著迴去，下一個遊戲沒金幣道具，更危險。”


    這三個老手人不錯也聰明。


    利害關係講清楚了，新人自動找線索，也快。


    “後來呢？”陳采星見盧州不出聲提醒。


    “我們到了，河裏很平靜，沒什麼東西。大家結隊分頭找，到了河下遊窄窄的那塊發現有一具屍體。”盧州說到這兒打了個哆嗦，“他趴在水裏，水很淺的，但他淹死了。有鬼，有鬼的。”


    陳采星嗑瓜子有點幹，喝了口水，才說：“這地方有鬼很正常。”不然他們玩什麼。


    沒一會李軒幾人也迴來了，三個新人女孩嚇得瑟瑟發抖臉色發白，一腳的泥，褲子也濕漉漉髒兮兮的。看到陳采星坐在桌邊嗑著瓜子喝著茶，其中叫周子涵的就很不爽，指著陳采星說：“我們一大早的忙前忙後，你就坐在這兒喝茶嗎？孕婦了不起啊，到了這地方別管孕婦小孩都要幹活，憑什麼你們在享受。”


    陳采星：？？？


    “這位妹妹——”


    “別叫我妹妹，我和你這種女的不認識。”周子涵尖聲道。


    陳采星：他是哪種女的？？？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個心機綠茶婊，大著肚子還想勾引軒哥，女人最知道女人了，年紀輕輕的就大著肚子，誰知道私生活怎麼混亂。”周子涵霹靂巴拉說道。


    母胎單身至今的陳采星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他倒想擁有私生活，可私生活不讓啊。


    還有姐妹，你那隻眼睛看我勾引李軒，明明是李軒在勾引我。同為女人，為什麼對他惡意這麼大！


    “行了，別亂說了。”李軒出聲製止住場麵。


    陳采星瞥了眼李軒，話周子涵都說完了，你現在才開口。從一進遊戲到現在，李軒就自動自發的上崗成了整個隊伍的領頭人，現在群眾對他這位可憐孕婦有了怨言，反正大肚子廢物沒貢獻，被指責幾句也沒什麼。


    嚶。


    “姐姐是最善良的好姑娘了，你別胡說。”元九萬氣唿唿的反駁。


    好姑娘陳采星：乖九，可以，但沒必要。真的。


    不過被人無端罵了，陳采星也不想吃虧。反問：“你們跑了一早上，查到什麼線索了沒？”


    周子涵覺得陳采星針對她，氣道：“查到了河裏有鬼，怎麼了？”


    “河裏有鬼不是明擺的，虎子阿爸不是說了，這也算你們查到的線索？”


    “你！”周子涵跳腳。


    夏婷冷聲說：“元星，你什麼都不幹，就不要出言諷刺，早上確認了河裏有鬼，這都是大家辛苦跑出來的。”


    “我諷刺什麼？我說的不是客觀事實嗎？”陳采星懶得跟這幾人打口舌機鋒，直接說：“我和弟弟查出聖女祭怎麼迴事。”


    在場人一愣。尤其周子涵，她臉色漲紅，賭氣說：“我不信，你胡說的。”


    不過這次沒人幫她，從第一天起加堤就提了聖女祭，這個詞是遊戲最關鍵點，他們所有人都想村民打聽過，可沒打聽到一字半語。


    “元星，剛對不起。你能說下線索嗎？之後我們獲得什麼線索也會分享給你。”夏婷直接道歉。


    李軒站在原地跟周子涵說：“你要是不舒服先迴去。”


    “你們！”周子涵跳腳，氣憤說：“走就走。”


    李軒則一臉‘我替你出氣你別生氣’的態度看向陳采星。


    陳采星：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不過他也沒心情跟幾人扯了，快速將早上打聽到的信息說了一遍。不管幾人信不信，開口趕人：“我餓了要吃飯了，你們快迴去吧。”


    李軒幾人一走。


    盧州和梅清坐在八仙桌旁，梅清則偷偷看著陳采星。陳采星察覺出但沒管，跟小九說：“別吃太多糖了，洗手吃飯。”


    “好的姐姐。”


    陳采星帶著元九萬去洗手。


    加堤父子倆也迴來了，竹筐裏背著野物幹貨，大兒子手裏還拎了一條肥嘟嘟的魚，跟廚房裏的弟弟說：“晚上喝魚湯。”


    “知道了哥。”


    兄弟倆關係看著還行。


    中午飯擺上桌，照舊是葷素搭配四菜一湯。陳采星太喜歡這裏的野味和柴火飯了，吃的很香，時不時給小九夾點菜。盧州和梅清則就是沒什麼胃口，倆人早上才見過屍體，還是河水泡發脹的。


    不用想就惡心。


    剛用完飯，收拾停當。


    院子外一串腳步聲，隔壁吵吵嚷嚷的：“大夥都是鄰居，我家桑巴沒了，讓紮嘞幫幫吧，魂丟在外頭……”


    “不去不去，紮嘞你敢去我就吊死樹上。不許去。”小腳老太的叫嚷聲。


    隔壁動靜太大，小腳老太扯著嗓子嚎，他們這邊自然也聽到了。陳采星注意到加堤父子三人停下了手裏的活，蘇樂兄弟眼裏壓著情緒。


    “走走走，別找紮嘞，桑巴自己沒了，出去出去。”小腳老太將人趕走了。


    兩家是鄰居，那些人很快找了過來。


    一位大媽和年輕婦女，婦女攙扶著大媽。一進門，大媽哭嚎：“加堤你們一定要幫幫桑巴啊，求求你幫他借燈籠，不然他魂在外頭怎麼迴來。”


    “求求你了。”


    噗通，大媽直接跪下了，磕著頭，哭的滿麵。旁邊年輕婦女也跟著下跪，不過滿臉的麻木。


    “蘇達蘇樂，你們和桑巴從小玩到大，是好兄弟的，你們不能看他死在外頭，魂被河水絆住不能投胎往生的，求求你們幫幫他，去宗祠裏摘了燈籠引他魂迴去……”


    河水絆住魂，摘了燈籠引魂。


    陳采星想到早上河裏發現的屍體，應該是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