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白色的？怎麼會怎麼會……”


    捧著鬥篷的女玩家碎碎念, 其實已經有不好的猜測，她看向其他玩家。除過千夏外，一共十人, 七人有鬥篷, 三人有地圖, 陳采星屬於兩者都有。


    “是不是商城搞的鬼，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何正林說著從遊戲背包掏出鬥篷。


    雪白雪白的顏色。剩下的玩家紛紛掏出, 如無意外全都是白色的。


    不由看向現場唯一沒掏出鬥篷的漂亮女人。


    陳采星：“不用看我, 也是白色的。”這群人防備心很重, 他掏出。


    確實是白色。


    “小紅帽小紅帽，為什麼我們的鬥篷是白色的？到底怎麼迴事？”


    還有人裝瘋賣傻。


    陳采星摸了下手裏麵料, 慢悠悠說：“這麵料吸水性挺好。”


    “都什麼功夫了你還在乎什麼吸水麵料。”拿地圖的女玩家一直看著漂亮女人不順眼, 順口懟。


    杠精卻說：“吸水這麼好, 要是染色應該也好。”


    “染色？染什麼色？我們從哪裏搞紅色顏料。”


    “你是第一次進遊戲嗎？現在還裝什麼裝，什麼紅色顏料, 血不就是紅的。”杠精道。


    其他玩家其實都想到了, 但是沒人先說出口，像是會打破什麼東西。隊伍裏的氣氛一下子古怪起來，有的玩家緊緊抓著鬥篷, 戒備的看向隊伍，現在隊伍不是隊友，而是要命的存在。


    誰知道會不會有玩家殺人染鬥篷，還有那三個沒鬥篷的奪取。


    遊戲裏殺玩家懲罰金幣還有降級, 但一百金幣對於高等玩家來說又不是付不起。降級也沒什麼，起碼先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血是紅的沒錯, 但也沒說一定要人血。”陳采星掃過一圈玩家，這群人果然第一念頭是殺隊友, 他都不想說，跟老程說：“走吧，路上看看有什麼動物。”


    三人走在前麵，身後的玩家愣了會，才恍然反應過來似得，是啊可以用動物血，不過不知道動物的血可不可以。


    但也總比殺玩家來的好。可以試試看的。


    原始森林太大了，每棵樹都像是長得一樣，根本分辨不出方向，裏頭潮濕悶熱，但是脫掉衣服又怕毒蟲蛇蟻，這裏的蟲子很大，又肥又長的跟小孩手臂粗細，還有雞一樣大的螞蟻，物種像是進化過，跟末世副本差不多，甚至更恐怖。


    噴了藥物，這些東西隻是不上嘴，絲毫不怕人，陳采星見到一條成年男子胳膊粗的花紋蛇站在他們麵前，嘶嘶嘶吐著蛇信子，黃色的瞳仁流露出冷冰冰的目光。


    也不知道黑蛋這次變成什麼樣。


    走了一會，隊伍就有人喊好累想休息。


    陳采星用過洗精伐髓，還有大力能力，現在身體素質很好，並沒覺得太累，再說隻是走了一個小時而已，他看了眼說累的，對方是個男玩家，身體素質看著不錯，沒想到外強中幹。


    “這裏不安全，必須找到水源處在做修整。”程立峰給出判斷。


    男玩家說：“就休息十分鍾也不至於這點時間。”


    “老程管他做什麼，反正也沒組隊，各走各的，誰愛休息誰休息。”陳采星淡淡道。


    程立峰點頭，三人繼續前進。


    後頭的玩家趕緊跟上，就算有地圖的杠精都沒法抬杠，沒辦法地圖有但不會認，就是心裏不停逼叨那個漂亮女人，別以為抱了個男人大腿就能嘰嘰歪歪發號施令了，還有那個哥們怎麼迴事，為什麼要聽一個女人嗶嗶，真是丟盡了男人的臉，要是擱他手裏，非得教育的那女人服服帖帖好好伺候男人才是正經事。


    幸虧陳采星沒聽見，不然先給兩大巴掌讓清醒下，誰說女人正經事伺候男人？


    你也算男人？


    陳采星沒聽到，但元千夏一直注意著那個杠精，看到對方目光對主人不善，小臉板了起來，沒一會走到了人群之後。


    隊伍七零八落，有人說：“人不見了，丟了兩個人。”


    “誰丟了？”有人不耐煩問。


    本來就熱，走起來沒完沒了一身汗還不敢脫衣服，因為有人脫了外套有條大蟲子從樹梢落下直接掉在胳膊上，沒毒，就是惡心的要死。


    “那個杠精和嫌累的。”


    “誰要等誰等，反正我不等。”又沒幾分交情管杠精做什麼。結果隊友拉了下，打眼色，小聲說：“鬥篷、血。”


    萬一動物血不頂用，這遊戲一向就這麼不給玩家活路。


    聲音很小，但陳采星和程立峰聽到了。


    本說不管的，現在改口，“好歹我們都是玩家，還是去看看，別那什麼了。”


    “別什麼，受傷就受——”搭話的也想到了，立刻說：“去，都是隊友怎麼說也不能見死不救，反正沒走多遠。”


    陳采星望著這群人，笑說：“這麼互助互愛啊，走吧一起。不過我不是，我看看兩人有沒有受傷流血，到時候好染我的鬥篷。”


    其他人：……


    雖然他們是這麼想的，但是攤在太陽下就顯得他們沒了做人的一層皮。


    幾人匆忙折返，一副‘這倆死人的血誰都別占’的架勢，反倒是說要染鬥篷的陳采星走在最後，不急不忙，原本短暫消失的元千夏已經迴來了。


    “你做的？”


    “主人我就是設了個小幻鏡，死不了人的。”元千夏低聲解釋，很害怕主人不要他。


    陳采星說：“不怪你，我都想打那個嘴賤的一頓。”


    程立峰從頭聽到尾，目光瞥到元千夏背後襯衫一絲血跡，應該不止是幻境，還動手了吧？但他沒說，等陳采星走在前麵，指了下元千夏的腰做提醒。


    元千夏先是呆呆的，不知道程立峰說的什麼，而後反應過來，他剛才揍人的時候好像沾了對方的血，不小心蹭到腰上了，於是對程立峰露出感謝的笑意。


    這人還是挺好的。


    返迴走了五六分鍾就找到人。杠精在原地打轉，鼻青臉腫哭爹喊娘的叫救命什麼不是故意殺了你的放過我，一聽手裏就沾過玩家的命，不是直接害死那種。


    玩家們對這些不感興趣，在遊戲活到今天，間接害死人命也有。現在一看杠精沒死，不由露出遺憾神色，何正林上去抽了一巴掌。


    杠精疼的瞬間醒來，看到是何正林揍他，破口大罵：“你打我什麼意思？找事是不是？剛才也是你搞的鬼。”


    “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我們來，你在這兒打轉一晚上，對了，另一個男的呢？”何正林問。


    杠精想到何正林說的內容，驚的一身冷汗，他要是被困在這兒，等待夜晚來臨，他就是死路一條。


    “不知道，剛迷迷糊糊的就跟鬼打牆一樣，陷入幻境。”


    “還有鬼？”何正林臉色一下沉了。


    有人說：“管那麼多做什麼，先找人。”


    另一個玩家到底在哪裏？


    陳采星看向千夏。


    千夏小聲說：“剛還在一起的，不過他表情好怪，比中了幻境還要迷糊，我走的時候，他走那個方向了。”


    “過去看看。”陳采星順著千夏指的方向過去。


    結果沒走幾步，有種強烈的預感，說：“別過去了。”


    身後的其他玩家已經看到了那個消失的男玩家，對方腦袋被一朵巨大的花吞噬進去，鮮血流淌了一地。看到地上的血，有人心疼說：“流了一地，真的是。”


    “你說別過去就別過去，趁著血還沒凝固，趕緊。”杠精嘴上說但沒動作。


    其他玩家也不傻，那花能殺玩家，現在過去送死啊？


    陳采星真是服了這次匹配的玩家，以前慫的怕的，但好歹還有點做人的道德底線，這次全都是精的，那種精的很讓人討厭。整個隊伍全都是猜忌、防備，還有暗搓搓希望玩家早點死好利用。


    有個玩家撿了棍子扔了過去。


    原本閉合藏在草叢的花盤，突然探出來，小小的花盤張開，露出密密麻麻鋒利的鋸齒，衝著一排玩家張合。地上有藤蔓滑動，陳采星往後退，有人腳被藤蔓絆住跌倒在地，藤蔓拉著向花盤深處，也是地上玩家反映快，當機立斷抽出刀砍斷了藤蔓。


    花盆受疼，窸窸窣窣搖擺，藤蔓撤迴。


    地上玩家才鬆了口氣，連忙往後，撤到安全地方。


    “血怎麼辦？就這麼走？”


    “找個桿子裹著鬥篷試試。”


    這些人還不死心，七嘴八舌說著，最後還真有人弄了桿子，到了用誰的鬥篷開始扯皮，有害怕染了血才危險，又怕鬥篷萬一被花盤吃了就糟了。


    這種鬥心眼場麵，陳采星以為再看宮鬥劇。


    實在是不耐煩。


    “那就用我的。”何正林掏出鬥篷。


    其他人又不太願意，就這點血，你染紅了保平安沒事了，他們怎麼辦？


    “五分鍾後我和老程撤。”陳采星聲音很冷。


    這次沒人再嗶嗶了，杠精本來還想抬杠，目光掃到漂亮女人身後的少年，被對方眼神看的一個哆嗦，忘了要杠的內容。


    沒人敢耽擱時間，那女人說一不二。隻好用何正林鬥篷實驗。


    雪白的鬥篷剛沾到屍體地麵的鮮血，像是有生命活了一樣，很快吸食著鮮血，原本白色的鬥篷成了淡淡的粉色。


    血不夠。


    “真的是用血染。”有玩家確定了，“這些都不夠，一張鬥篷要是紅色的，那不是——”


    要死很多人。


    玩家們心裏一冷，看誰都像要拿刀捅自己的兇手。


    “走了。”陳采星不想跟這群各懷鬼胎的玩家打交道。


    三人一走，其他玩家們紛紛跟上，何正林先將鬥篷放進了遊戲背包，他決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用鬥篷，因為不知道人血染得到底有沒有用，npc說的也不一定對。


    “你們說那個怎麼死的？看著挺壯的。”


    “不知道，一路跟著也沒岔開。”


    “不對，這人去方便了一次，誰知道是不是沾染了什麼花粉。”


    玩家們推測死亡條件，覺得這次世界的死亡應該是這鬼地方求生，隻要小心點應該沒事的。


    這次一路上沒人喊累，到了中午簡單吃了些，繼續行走。森林哪哪都一樣，很快就有人提出是不是走對了？怎麼感覺沒什麼進展，會不會帶路巴拉巴拉。


    陳采星現在不想打嘴炮撕人了，他忍不了那個杠精，直接衝背包取出弓箭，冷笑一聲，拉弓。


    “你、你幹什麼——啊啊啊啊。”


    ‘噈’的一聲，利箭破風，杠精躲避不及，被力道帶中，跌倒在地上，整個箭頭穿過他的褲腳紮進土地裏。


    “下次再嗶嗶一句，我保證你下半輩子就是太監。”陳采星冷眼掃過其他人，“要走就走，我們沒義務帶你們。”


    這一手鎮住了所有玩家。


    哪怕大家有道具，但普通人的身手再練再打磨，也就是利落矯健點，但這女人的箭已經不是利落階段了。


    看不出，反正很牛批不好惹。


    “還是當大姐頭子爽。”陳采星收迴弓箭，想到曾經綠裏綠氣白蓮花的元姐不由流下了淚水。


    唉，時光催人老啊。他原本隻想做個小貓咪的。


    程立峰：……


    下午三點多光線已經昏暗了，程立峰皺著眉，說：“找地方過夜。”


    “樹上可以嗎？”門外漢陳采星提出建議。


    程立峰搖頭，說：“休息不好不說，這裏跟普通森林還是有區別，飛行的很兇猛，一旦發力我們在上麵不方便行動。”


    陳采星聽到不由抬頭看了眼天，樹木筆直生長，起碼有二三十米高，他為剛才提議在樹上睡覺反省，這上下都不方便。


    “聽你安排了。”紮營的話他背包裏還有帳篷。


    “找水源，這個要麻煩千夏。水源附近動物比較多，以防萬一。”程立峰說的隱晦，陳采星聽懂了，有動物就能放血染小紅帽。


    元千夏看向陳采星，陳采星揮手說：“放心我沒事，你跟老程去找水源。”


    很快兩人消失在玩家麵前，有人問兩人去哪，陳采星理都沒理，就坐在原地。玩家們見狀也不敢嗶嗶，隻好小聲發著牢騷，不過聲音剛好讓陳采星聽到。這群男的比八婆還碎嘴。


    過了一會老程和千夏沒迴來，草叢那兒有動靜，聲音很細微。


    陳采星看了過去，何正林隨時注意陳采星，見狀隨著對方目光看了過去。


    “安靜。”何正林喝了聲，戒備看向草叢裏，有東西。


    杠精知道深淺，最懂見風轉舵，從背包裏掏出了武器，一把斧頭。其他人手裏也拿著武器，五花八門的，警戒的盯著草叢，裏麵的東西也露出來了，一雙散發著兇氣的眼，黑黃條紋的皮毛，低低怒吼。


    “老虎是老虎。”有人認出來。


    隨著聲音，老虎站了起來，比現實世界的老虎要巨大一倍，玩家們膽顫想往後退。陳采星在旁懶洋洋說：“天要黑了，紅鬥篷哦~”


    於是退縮的玩家們變成了虎視眈眈看著老虎。


    “我們一群，還有道具，不信搞不定這一隻虎。”


    “元姐，你弓箭呢？”


    玩家不知道漂亮女人叫什麼，但聽那個男的叫這女的元姐，隻好委屈叫了一聲姐，反正用人的時候。誰知道那個元姐擺擺手，不在意說：“這個我就不插手了，送你們。”


    誰稀罕你送！


    但老虎已經撲上來了。


    七個玩家聯手也夠嗆，現實裏就沒打過虎，更別提這裏變異老虎，兇猛的一批，最初誰都省著道具不想全掏，或者想那女人也就是說說，他們要是危險女人也會出手幫忙的，結果幾次生死之間，那個漂亮女人坐著絲紋不動不說，還心情好的哼著歌。


    最後藏私的隻能咬牙掏道具了。


    這才解決掉一頭猛虎。


    “呸，什麼狗東西，畜生，一點人性都沒有。”有玩家指著老虎拐著彎罵人。


    陳采星當沒聽懂，說：“再不染，血要凝固了。”


    廢話的幾位趕緊掏出鬥篷，沒有鬥篷的三位恨得牙癢癢，白浪費道具幫忙，但沒辦法，那頭畜生也不懂什麼，他們不幹，老虎衝他們下死手。


    四件鬥篷貼在老虎身上，有人嫌血不夠，又紮了幾刀。


    鬥篷慢慢變成了淡粉色，離小紅帽還遠著，包括何正林的鬥篷，顏色壓根沒變。


    “這玩意怎麼這麼廢血，一頭老虎都吸不飽。”


    “粉色的行不行？”


    “你說呢？小紅帽小紅帽，可不是小粉帽。”


    不過再嗶嗶老虎也沒血了，這時程立峰和千夏迴來了，程立峰看到地上的老虎還有濃重血腥，立刻說：“走了，血腥味會招惹來別的。”


    “那正好，我鬥篷還沒吸飽血。”


    陳采星站起，說：“走吧。”一隻老虎都廢了老半天的勁兒，要是來一群呢？到底誰宰誰。


    三人撤，其他玩家敢怒不敢言，隻能跟上。


    水源有一點距離，千夏是鬼體飄得快，按照程立峰教的辦法尋找水源，兩人搭檔很快找到。輪到玩家們走，走了起碼一小時才到，即便這樣距離水源還有一段距離，太近也不好，會被動物偷襲。


    紮營，撿柴火休息。


    程立峰低聲說：“河裏有河馬，不過天色晚了，過去不安全，要染鬥篷嗎？”


    “主人，我可以去染。”元千夏自告奮勇。


    “今天所有人的鬥篷都不是小紅帽。”陳采星將剛才發生的簡單說了遍，說出自己推測，“不知道是血不夠，還是每天有定量，或者染過人血的鬥篷不能染動物血。試試吧。”


    陳采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千夏留著看營地，我和老程過去。沒事，有危險我召喚你。”


    元千夏這才乖乖聽話，坐在帳篷裏替主人看家。


    兩人一走，就有玩家賊眉鼠眼的往元千夏方向瞥，很快何正林過來了，和氣笑說：“小兄弟，元姐和那位小哥呢？”


    元千夏連眼神都未給。何正林碰了一鼻子灰也沒在意，笑笑離開了。杠精冷嘲熱諷何正林，何正林眼底帶火，杠精得意一笑，“我就知道是偽君子。”


    何正林沒說什麼，不過眼神冷了。


    天黑了，各人帳篷前都攏起了火堆。


    有組隊一個帳篷，也有臨時隊友。那個有地圖沒鬥篷的女玩家就找到了有鬥篷的女玩家‘擠一擠’，也不知道許諾了什麼，明明地圖女玩家看著不懷好意，對方也讓住進來了。


    大概一小時後陳采星和老程迴來了，兩人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好壞。


    “我今晚守夜。”程立峰不放心說。


    元千夏舉手，說：“我不困，我可以守夜。”


    陳采星想到千夏鬼體，確實睡不睡都無所謂，便同意說：“辛苦你了，拿著吃吧。”從包裏掏出零食。


    “毛都沒齊的守夜也不知道靠不靠譜。”杠精小聲嗶嗶。


    帳篷紮的密集，其他玩家嫌棄元千夏年紀小不穩妥的，猜拳選出一位守夜，等明天換別人。大家進入了帳篷鑽進睡袋休息，夜裏寂靜的厲害，伴隨著帳篷外火柴嗶嗶的聲音，有人很快進入了睡眠。


    元千夏就坐在主人帳篷口，偶爾瞥瞥程立峰的篷子，其他的一概不管。旁邊那位男玩家剛開始還巡視，後來夜色越來越濃，他也犯困，隻能打開一罐紅牛灌了幾口，就聽到很細小的遊戲機聲，看過去，那位單薄纖細的少年一手遊戲機一手抓著零食吃。


    頓時手裏的紅牛美滋美味了。


    森林邊界的平丘。


    西瓜大的蛋殼破裂，鑽出個濕漉漉的小腦袋，碧綠的顏色，濕漉漉大大的眼睛，呆呆的掃了一圈，看到目標，小恐龍怒吼一聲：嗷嗚~~~


    奶聲奶氣軟萌萌的聲半點都沒威力。


    旁邊的男人連眼神也沒給，望著森林方向，說：“誰讓你上個世界太磨蹭，臨時加塞進來的，隻有這個了。”


    “吼吼~~~”小恐龍兩隻小爪子扒拉下，結果沒控製好從蛋殼裏摔了出來，變成了腦袋頂著蛋殼趴在草地上，與青草色混為一體，露出兩條細軟的jiojio。


    男人照舊看著森林方向，心情頗好說：“你要最帥最厲害可以保護星星的，這個世界夜龍最猛了，哦，你現在才破殼，還有的長，我成年了保護星星剛剛好。”


    頂著蛋殼的碧綠的小恐龍露出憤怒的眼睛，奶聲奶氣的：吼~~~


    “再等兩天，星星就來了。”男人嘴角帶著微笑，順手拍了拍蛋殼，說：“這兩天好好吃，別迴頭告狀說我餓著你。”


    被拍到地上的小恐龍：……


    夜裏像是風聲，仔細聽又是什麼咀嚼聲。


    帳篷內玩家們熟睡，還有人打著唿嚕，原本守夜的男玩家困得打著盹。元千夏收起了遊戲機，飄起最高空中，看到什麼瞳仁縮了下，快速閃到帳篷口。


    “主人，有危險。”


    “程大哥，快醒來。”


    程立峰在千夏開口說話時瞬間就醒了。陳采星也是，揭開帳子，一雙眼很精神，半點不像剛還睡著的樣子，問：“看到什麼了？”


    “亡靈，被巨大怨氣操控的亡靈們。”千夏認真說：“主人，很危險，來不及跑。”


    什麼亡靈？


    陳采星從帳篷鑽出來，輕功上樹，憑借著吸血鬼的好視力，遠處一幅幅白骨架子奔襲而至，黑洞洞的眼眶，冒著詭異綠瑩瑩的火，看速度，一分鍾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