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你喜歡西式的還是和式的?”
半睡半醒間,齊木晴真似乎聽到了幸村精市的聲音。
被子被小心的掀起,左邊床墊微微陷了下去,接著便是一雙溫熱的手將他攬進了懷裏。
那個懷抱溫暖又熟悉,將齊木晴真本就不清醒理智拉著墜向更深的夢境。
齊木晴真掙紮未果,便安安心心地在幸村精市的懷裏睡了下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幸村精市已經出門了。
他最近馬上要有一個很重要的比賽,每天的訓練要求很嚴格,六點半就要求集合。
住在宿舍的話,能省下一點通勤時間,但這樣就不能和齊木晴真同居了。
u17還沒到一半,手塚國光就出國和德國的一家俱樂部簽約,走上職業的道路。
齊木晴真那個時候還問過幸村精市的打算。
“要成為職業選手,機會很多吧?職業生涯至少也有二三十年,但是高中隻有三年,我想和你,還有大家一起度過這段青春。”幸村精市的笑容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
“那個時候——就是躺在病床的那天,我就想好了。不管多困難,我都要站起來,繼續做我想做的事情。”
比如說打網球,比如說和晴真交往。
於是在出征世界拿下世界冠軍後,幸村精市和日本隊大部分的選手一樣,拒絕了眾多俱樂部的簽約邀請,選擇直升立海大附屬高中。
高中二年級的時候,齊木楠雄去橫濱上大學了,雖然對他來說,去哪裏上大學都沒有區別。
但對齊木晴真和幸村精市來說,區別很大!
充滿好奇心的少年們,躁動又有行動力,兩人學術性學習了不少知識,但因為“責任”一直止步於最後一步。
等上了大學,那就是齊木空助和齊木楠雄加起來都沒用了!
總之兩人都報考了東京的名牌大學,幸村精市一邊上學一邊開始了職業選手的生涯,齊木晴真對單純“比賽”並不感興趣,初中三連霸、高中三連霸,已經滿足了他盡情揮灑青春的充實。
大學報考專業時,齊木晴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動物醫學專業。
而幸村精市則是選擇了文學方麵的專業,他很喜歡詩歌,也很喜歡繪畫,最後在這兩項裏選擇了文學。
今年是他們在東京求學的第三年。
“吶,小光,你聽我說沒有?”齊木晴真上午沒課,便跑到進藤光的家裏讓他幫忙分析分析,“昨天真的不是我做夢嗎?”
佐為是個棋癡,齊木晴真和夏目貴誌想辦法給他弄出紙人做的身體後,雖然和普通人還是有所區別,但觸碰實物之類的總是很方便了,比如說鼠標什麼的。
鬼魂不需要睡覺,他基本上一天二十三個小時都泡在電腦前。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
進藤光抓抓頭發,決定順著他的話說:“大概是你做夢吧。”
“但是,我似乎真的聽到精市的聲音了!”
進藤光從善如流地改口:“那就是真的。”
“可是,精市真的問我了的話,沒得到迴答,他什麼表示都沒有,不是很沒道理嗎?!”
進藤光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循環了。
“你問他呀!”
直球大師齊木晴真抱著靠枕,縮成一團:“結婚什麼的,不是很害羞嗎?”
進藤光心想,那你問我這個母胎單身不是更不靠譜嗎?!別說結婚了,我連戀愛都沒談過!
“叮咚!”
放在棋盤上的兩部手機同時響了起來。
“啊,小亮問你中午要吃什麼。”東京的房價高,本因坊進藤雖然有錢,但想要搬出來獨立的時候年紀還太小,父母不放心,正好塔矢亮也要搬出家獨立,兩人幹脆買在了對門,兩家父母也好放心。
不過因為兩人總是湊在一塊下棋討論什麼的,幾乎是住到了一起,對門的房子空空蕩蕩的沒有人氣。
“啊,精市問我中午迴不迴家吃飯,我先走了!”齊木晴真幾乎和他同時開口。
進藤光了解地低頭給塔矢亮迴消息,齊木晴真也高高興興地往家跑。
十九歲的幸村精市已經徹徹底底脫離了稚嫩,長成了隻要看見他,就會臉紅心跳的人形荷爾蒙自走機。
進入大學的第一天,就有人向他告白了,幸村精市很幹脆地拒絕,並將自己有交往對象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一天,兩個學校不知道有多少男生女生同時失去了兩位男神。
“精市!有給我帶巧克力芭菲嗎?!”齊木晴真打開門,向著幸村精市飛撲過去。
小年糕長大了是什?
大年糕黏黏糊糊地趴在他身上,貼著臉蛋和他蹭蹭。
幸村精市和他交換了一個草莓味的吻,迴來的路上,齊木晴真剛吃了一路的新鮮草莓。
齊木晴真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好吃嗎?”
幸村精市眉眼彎彎:“很甜。”
齊木晴真又湊上去親了他一下,在眼皮上。
兩人脫離父母出來同居,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還是有的,最基礎的像是做飯,兩人都練就了一番好廚藝。
齊木晴真嘎吱嘎吱吃著小酥肉,又趁著幸村精市煎漢堡肉的時候打開冰箱門探頭探腦。
巧克力芭菲~巧克力芭菲~就吃一小口!
“不可以,馬上吃飯了,要等到飯後一個小時才能吃。”
幸村精市眼睛沒看這,但是偷吃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看嘛!
齊木晴真訕訕地關上冰箱門,假裝自己從來沒打過主意。
他將腦袋探進廚房:“精市,今天不訓練嗎?”
油煙機的聲音有點大,但是對於幸村精市來說,愛人的聲音不會因為嘈雜的環境有所改變。
“因為有點迫不及待,所以迴來了。”
齊木晴真撞進幸村精市轉頭對他的笑,心跳漏了一拍。
接著便是擂鼓陣陣的心跳。
鬼使神差地,齊木晴真想到了昨天似夢非夢的那句問話。
“婚禮,你喜歡西式的還是中式的?”
幸村精市一愣,鍋鏟“哐啷”一聲和鍋發出了撞擊聲,空氣安靜了下來。
齊木晴真這才意識到,自己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我——”
正要開口,油花猛地“啪”一聲濺出,齊木晴真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撲過去要將幸村精市拉開:“有受傷嗎?!”
幸村精市鎮定地將齊木晴真按進懷裏,側身擋住,然後伸手將火關掉,蓋上鍋蓋。
“別怕,我沒事。”幸村精市輕輕地安撫著齊木晴真,頓了頓,他才再次開口,“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
第一次,是他們初識,齊木晴真害羞地問他:“婚禮,你喜歡西式的還是和式的?”
然後被幸村精市用“太遙遠的未來”拒絕了。
第二次,是昨天晚上,訂做的戒指終於到了,激動又期待的心情按捺不住,在還未準備好的那個時間,問出了口。
第三次——
“那,精市的迴答呢?”齊木晴真抬眼看他,緊張、害羞、激動……所有的所有,在這一刻,都化為了烏有,眼裏隻有彼此。
“隻要能和晴真結婚,不管是西式還是和式,都可以。”
齊木晴真等待他的問題。
幸村精市的喉結微微動了一下:“婚禮,你喜歡西式的還是和式的?”
齊木晴真“嘭”一下,輕輕地撞在他的額頭上:“隻要新郎是精市,外星式也可以!”
三天後的三月五日,就是幸村精市二十歲的生日了。
二十歲,他們就能去填一張婚姻屆。
幸村精市籌劃的婚禮是七月十六日,齊木晴真的生日,但是三天後,是他們彼此的。
最有紀念但又最平凡的、無數日子中的一個。
飯後,齊木晴真在巧克力芭菲裏吃到了用保鮮膜抱住的對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