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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寒秋真實疑惑了:“流過眼淚的交情是什麼東西?”


    是她知道的那種嗎?不然為什麼都有流眼淚的交情了, 還能說不熟??


    俞如冰點頭道:“當然, 畢竟是她一個人流淚, 我讓她別哭而已。”


    一字一句, 全是事實。


    然而這個事實讓唐寒秋這個不知情的人聽後,反而更加疑惑了。


    這不就是一個哭,一個安慰?那還能說一點也不熟嗎?


    但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絕對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去揣度俞如冰的思維。


    唐寒秋直接問道:“發(fā)生了什麼事?”


    俞如冰滿麵笑意地望了一眼猶猶豫豫要不要跑的綠綠。


    她看起來很想逃, 但又不敢。唐氏勢力不是她們家能抗衡的, 當初隻是私下裏打嘴炮, 其他練習生跟唐寒秋和唐氏都不熟, 就算有人捅到唐寒秋麵前去,隻要她咬死沒有,那這些練習生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最重要的是, 唐寒秋還不一定會信,畢竟都是陌生人。


    萬萬沒想到華曜的人會在, 更沒想到的是華曜的人裏會有跟唐寒秋關(guān)係這麼好的——都抱上了!


    這狀俞如冰要是告下去, 唐寒秋肯定就信了,她必涼無疑!


    想到這裏, 她隻能定住腳步, 向俞如冰投去求饒的目光。


    她平日裏沒少聽到別人誇俞如冰好親近, 說她性格好,有人請她幫忙,她偶爾都會幫上一把,人緣是整個節(jié)目組最好的。


    所以她現(xiàn)在就希望她能幫自己這個忙, 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


    俞如冰接收到她求救的目光,心領(lǐng)神會地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綠綠看到她這個點頭,霎時放下心來,結(jié)果就看到她抬起手招唿自己過來,就連唐寒秋都迴過頭來用打量的目光看著她。


    綠綠嚇了一跳,但在唐寒秋的注視下,她又不能跑,隻能寄希望於俞如冰,告訴自己:沒事的,相信俞如冰,她剛剛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饒我一命了。


    這才膽戰(zhàn)心驚地走了過去。


    俞如冰把她招唿到自己身邊,先當著唐寒秋的麵問了一下她的名字,她就如被命運掐住喉嚨的可憐鬼,弱聲弱氣地迴道道:“林安安”


    俞如冰問唐寒秋有沒有印象,唐寒秋麵無表情地說沒有。


    林安安正要鬆一口氣時,旁邊的韓總助輕飄飄地一句話又把她往火堆上架:“唐總,是美舒公司的千金,美舒公司和我們唐氏有過幾筆小生意的來往。”


    韓薇從前是唐氏集團工作的,很多項目不論大小她都跟過,其中就包括了美舒的。


    而且她現(xiàn)在是唐寒秋的助理,對於各大公司和人際方麵,她都會先做預備功課,以防剛迴國的唐寒秋突然遇到什麼業(yè)界人士認不出來,鬧得彼此尷尬。


    唐寒秋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想起了還是沒想起來。


    俞如冰看向韓總助讚賞道:“好,不愧是你,唐總聽了都想給你加工資!”


    唐寒秋無情道:“不,我不想。”


    俞如冰:“好,不愧是唐總,拒絕都這麼幹脆利落!”


    唐寒秋:“”


    這都能給你發(fā)揮的機會嗎?


    韓薇冷靜地推了一下鏡框:“這是我的本職工作,不在加薪範圍。”


    俞如冰:“那韓總助的本職工作範圍好廣啊。”


    上次還有送她迴寢室,防止她出意外。


    果然是能者多勞,工資越高,工作越多。


    唐寒秋見話題越飄越遠,不假思索地拉了一把:“所以,發(fā)生了什麼事?”


    俞如冰拍了拍林安安的肩膀,露出友好的笑容:“不如讓她親自告訴你,她為什麼哭。”


    林安安:“!!!”


    不是心領(lǐng)神會放我一馬了嗎?!


    她下意識問出聲來:“你不是答應(yīng)我了嗎???”


    俞如冰看著她,一臉無辜:“我答應(yīng)你什麼了?”


    林安安心虛地避開唐寒秋的視線,小聲道:“答應(yīng)放過我啊。”


    俞如冰更加無辜了:“我什麼時候答應(yīng)放過你了?”


    林安安一時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道:“你剛剛明明點頭了,難道不是意會了嗎”


    俞如冰無辜爆表:“啊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啊,我還以為你是想過來和我們唐總說話呢。”


    林安安:“”


    我輸了,一敗塗地。


    俞如冰突然笑了起來,附在她耳邊輕輕地道:“你以為我不會告狀嗎?”


    “當然不會。”


    搭在她雙肩上的兩隻手突然緊了緊,從俞如冰嘴裏出來的話竟如惡魔的低語,令人四肢發(fā)寒,從頭涼到腳:“因為我要你自己告這個狀。”


    如果僅僅是聊個無傷大雅的八卦那倒沒什麼關(guān)係,但在這個八卦之後就是夾雜私心過分的貶低當事人,瘋狂地開嘲諷,並且還被人當場逮住。那麼該負的責,一樣都不能少。


    俞如冰可不是什麼聖母,更不會因為她們比自己小,就本著“都是孩子,沒必要計較”的心去放過。


    就是要趁著孩子小,才要多敲打啊。


    學會謹言慎行,學會為自己不當?shù)难赞o負責,這是每個人都該學會的事情。


    林安安登時汗如雨下,心如擂鼓,察覺到唐寒秋的視線一直停在自己身上後,更是惶惶無措,舌頭都像是打結(jié)了。


    她不敢。


    也沒有人敢。


    誰敢當著別人的麵坦言“我說你是狗,我還說你下賤”這樣的話呢?


    唐寒秋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林安安的心虛不安,再看俞如冰那一臉嚴肅的樣子,思緒一轉(zhuǎn)就反應(yīng)過來,慢悠悠地開了口:“你罵了我,對嗎?”


    沒想到她居然如此直接就把這件事挑明,林安安嚇了一跳,身體僵硬,既不敢點頭,又沒有勇氣搖頭。


    唐寒秋麵色平靜,也沒問罵了什麼:“不要有下次。”


    林安安驚訝地看著她,完全沒想到她居然沒有半點追究的想法,登時佩服她的胸懷與氣度。因為如果是她自己被罵賤人和狗,她肯定要追著對方不放,非得把對方的一層皮扒下來不可。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聲謝謝。


    就看見唐寒秋扭頭和韓薇道:“我記得美舒這家公司有很多替代公司?”


    林安安的謝意堵在嗓子眼裏,不上不下。


    韓薇:“是的。”


    美舒並不是最好,但也不是最壞,不過對於唐氏還是不夠看的,但又隻是做的是幾筆小生意,所以唐氏才沒有那麼追求極致非要行業(yè)最好的不可,從而選了美舒。


    唐寒秋頷首,迴頭看著林安安,如宣判死刑的法官那般:“美舒以後別想再和唐氏有半點生意來往,這件事就請你自己告訴令尊。”


    明明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唐氏有商業(yè)關(guān)係,還如此不懂事的辱罵唐董事長的女兒,這種行為不是想讓自家公司少這麼一個大集團客戶是什麼?不是自己上趕著讓唐氏中斷合作是什麼?


    林安安這麼“貼心”,唐寒秋自然不會辜負她。


    大度?不存在的。


    別人罵你,你還大度地繼續(xù)合作,那你這也太好欺負了。


    她可不是以德報怨的慈善家。


    林安安如墜冰窖,渾身發(fā)冷,但對上唐寒秋那雙冷酷的眼時,又說不出一個字來——不敢說,也沒底氣說。


    唐寒秋不過問具體罵了什麼,就已經(jīng)是在周全她的麵子了。


    她還能說什麼呢?


    隻能謹記教訓,思考怎麼跟疼愛自己的爸爸說這個噩耗,最後渾渾噩噩地離開了。


    林安安一走,唐寒秋就看向俞如冰:“所以,流過眼淚的交情,就是你把她弄哭?”


    俞如冰理直氣壯:“不是我,是節(jié)目組!節(jié)目組得負全責!”


    唐寒秋:“這又關(guān)節(jié)目組什麼事?”


    《新星偶像》還私下虐待練習生不成???


    俞如冰再一次理直氣壯:“他們沒收了我的糖,我脾氣上頭了沒糖味克製,隻能被迫和林安安產(chǎn)生了流眼淚的交情。”


    說得就像是把人懟到哭唧唧的她其實超級無辜。


    唐寒秋:“”


    我真是信了你邪呢。


    唐寒秋微微側(cè)首,目光不知道想投向哪裏,很快又收了迴來。想起俞如冰說過的自己吃糖是為了保衛(wèi)地球的玩笑話,忽然覺得這句玩笑話可能不是玩笑。


    如果她脾氣上頭真的能把人罵哭,那她吃糖也的確是在保衛(wèi)地球了,畢竟是一根戰(zhàn)鬥力如斯強悍的杠精。


    但是,為什麼呢?


    糖真的能讓人靜下心神嗎?


    比鎮(zhèn)定劑還好用?


    俞如冰從沒主動告訴過她原因,她也沒主動去問起,但是今天,她忽然就想問了:“沒有糖不行嗎?”


    俞如冰不假思索:“不行。”


    唐寒秋:“為什麼?”


    俞如冰:“會出人命,不信你去問譚夕。”


    作為目擊證人之一,譚夕有絕對的發(fā)言權(quán)。


    多方求證,以此證明事件的可信度。唐寒秋道:“那你去把譚夕帶來,我占用她一點時間。”


    俞如冰為了自己的糖,腳下生風,一溜煙地衝向a班,確認譚夕有空之後把她拽了出來,直言“唐總找你”。


    譚夕:“???”


    雖然但是唐總不是在華曜嗎???


    看到唐寒秋本人站在落地窗前時,譚夕信了,雖然還是很困惑唐寒秋怎麼大老遠來訓練營


    唐寒秋將她帶到一邊,詢問了一下俞如冰和林安安發(fā)生衝突當天的經(jīng)過。


    為了不玷汙人間富貴花白玉般漂亮的耳朵,顏狗譚夕大行消音之道,把林安安那些罵人的話都屏蔽了,委婉地帶了過去。


    唐寒秋主要是為了了解俞如冰那天有多恐怖,所以關(guān)於俞如冰發(fā)火把林安安懟到哭,把在場的人都嚇到不敢吱聲的部分,譚夕毫無遺漏,一字一句地交代了。


    最後做了個總結(jié)陳詞:“她沒糖真的太可怕了。”


    唐寒秋神色微變,很意外俞如冰會把人懟得這麼狠。在她印象裏,俞如冰杠是杠了點,但火力絕對是收放自如的,不會像這樣兇狠,咄咄逼人。


    糖對於她,就這麼重要嗎?


    唐寒秋道:“我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了,先迴去吧。”


    譚夕看了看她,猶豫幾秒後,說道:“唐總,關(guān)於她被壓級的事情”


    唐寒秋:“我會處理,不用擔心。”


    她緩緩低下眼簾,非常可靠地說道:“放心,華曜不會讓你們受欺負的。”


    她說這話時,麵容柔和溫雅,眼底的眸光一閃一閃的,好不動人。


    顏狗譚夕:太絕了,這樣的顏值怎麼能被說是“也就那樣”呢!


    得到了保證又讓眼睛接受了一場美的洗禮,完成任務(wù)的譚夕心滿意足地離開。


    俞如冰走上前來:“怎麼樣唐總,為了世界幫我跟節(jié)目組通融一下?”


    “可以。”唐寒秋說,“但你要告訴我為什麼。”


    俞如冰愣了一下,唐寒秋別過臉來與她四目相對:“我很好奇,為什麼糖能這麼輕易地克製你的脾氣。”


    堪比鎮(zhèn)靜劑。


    俞如冰的神色一下就變了,笑容散去,平靜得就像是一汪死水。她睫毛輕輕顫動,忽然沉默起來。


    屋內(nèi)一瞬間寂靜下來,屋外秋天的聲音肆意地撞在落地窗上,發(fā)出“唿唿”聲響,不知道怎麼的,氣氛變得有些傷情起來。


    就好像某個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傷口被人戳中了。


    唐寒秋掀唇,打破了這片安靜:“抱歉,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guān)係。”


    直覺告訴她,這是俞如冰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不是別人能輕易窺探的。


    俞如冰卻忽然笑了起來:“也不是不能說。”


    那倒也算不上什麼秘密,畢竟在現(xiàn)實世界裏,誰不知道她爸死了呢?


    韓薇極有眼力勁地暫時離開了


    俞如冰沒有母親,準確來說,她媽媽在她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去世了,隻剩下她和老俞相依為命。


    老俞為了生計開了一家小賣部,賣得最多的就糖果,什麼口味都有,主要也是因為她愛吃,而老俞也喜歡用糖哄她。


    高興了給顆糖,難過了也給顆糖,生氣了就多給兩顆,屢試屢靈,她每次都會接受。


    其實主要是老俞脾氣軟,她不好意思跟他生那麼久的氣,擺那麼久的臉色看。


    老俞脾氣軟,也是個好人。但她覺得是個爛好人,特別笨。左鄰右舍,單純的,不懷好意的,隻要向他開口借錢,他就借。


    說是借,其實不如說是給,因為這些錢往往有去無迴。


    但老俞不在乎,因為他就想為人民服務(wù),幫助人民群眾。


    是的,他就是這麼個想法,一個真正地想自己奉獻給國家和人民的男人,但是因為坡腳當不了兵,無法為國奉獻,就隻能為左鄰右舍奉獻了。


    “左鄰右舍也是人民一份子嘛。”老俞當初是這麼跟她說的。


    但是她不認可這個做法,幫忙要適量,也要講究有來有往。為人民奉獻,也要為值得的人民奉獻,最重要的是,有的隻是披著一張人形皮囊,是人是蛆還不知道呢。


    有的鄰居的確是因為急事才找他們家借錢,但有的不是,有的純粹是看老俞傻,覺得他好騙,就大著膽子來“借”錢。


    其中住在他們家隔壁的胖姨最為突出。


    要不是有俞如冰在,胖姨這個貪得無厭的能把她們家撈空!


    最讓俞如冰生氣的是,胖姨借了錢,還要在背後說他們家的壞話,嘲笑他們家老俞傻、蠢、白癡,明麵上對她也沒有好臉色,還說過女兒都是賠錢貨這樣的蠢話。


    當然這些胖姨也不敢當著老俞的麵說。


    但也深切地讓年幼的俞如冰感受到,借錢的是個大爺。


    俞如冰和胖姨的矛盾日益激化,為了捍衛(wèi)自家老俞,她有時候還能當著街坊鄰居的麵和胖姨直接吵起來。


    要臉是不可能要的。


    跟不要臉的人吵架,要臉就輸了。


    為了懟昏胖姨,俞如冰的杠精本事也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見長。


    終於在十六歲那年的一個下雪天裏,她成功地把胖姨連帶她那不爭氣還想跟她交往的廢物兒子一塊杠到說不出話來,隻能勉強擠出兩滴讓她看了想吐的眼淚。


    她當時心裏隻想:這天氣怎麼就不能再爭氣點,直接把兩滴淚凍成冰,粘在這兩傻逼臉上呢!


    結(jié)果當天晚上,老俞就因為這件事訓了她一通——傻逼胖姨罵不過她,就搬出她爸!


    還添油加醋!


    俞如冰氣不過,把胖姨怎麼罵他的,又怎麼罵自己的一五一十地抖落出來。


    但在老俞的眼裏,街坊鄰居都很友善,斷不會說出這些難聽的話。


    俞如冰當時怒火中燒,直接道:“不在你麵前和善裝樣子,怎麼騙你錢?!”


    而老俞也有所有家長的毛病,出了什麼事,關(guān)起門來,就先怪孩子,讓孩子反思。


    就好像孩子永遠都是錯的那個。


    老俞聽到她這麼尖銳的話語,不高興地皺了皺眉頭,讓她反思。


    她分明是為了捍衛(wèi)他才和胖姨起衝突,結(jié)果他全然不問問自己的委屈,一心就向著那些連是不是人都還不確定的“人民”!


    她更覺委屈、不甘、惱怒,又正值青春年紀,當時就和老俞大吵一架,最後摔門出走,一個人跑到公園裏抱著自己哭。


    那個公園,是平時老俞經(jīng)常來和她散步的地方,也是她每次生氣都會來的地方。她一生氣就會往這裏跑,主要是又叛逆又怕老俞找不到自己。


    別扭得不行的小心思。


    然而她沒想到,這一次老俞真的沒找到自己。


    她哭了很久很久,哭得眼眶發(fā)澀,整張臉凍得紅通通的,都沒見到記憶裏那熟悉又值得她依賴的一瘸一拐的身影。


    從前不論怎麼樣,老俞絕對會第一時間來接她,但今天卻遲了,遲了很久很久,就好像他不會來,他永遠都不會來了。


    忽然間,她產(chǎn)生了一股強烈的不安,她懵懵地站起來,踩進雪地裏,愣愣地往前走了兩步後,一股莫名的衝動翻湧而來,催促她快些迴去。


    她就如受到感召一樣,突然發(fā)了瘋似地踩著冰冷的雪往迴跑。


    她從來沒有一天像這樣不安過。


    直到她看見熟悉紅藍燈光,看見熟悉的警服,看見拉起的嚴密警戒線,以及那些好奇地圍在周邊的居民。


    她停了下來。


    隻是看了兩眼,她轉(zhuǎn)身又要走,這時卻有個男生挑事一般地喊了一聲:“俞如冰,你爸在裏麵!”


    腦子裏嗡的一聲。


    她不信,但腳步卻像是被冰凍在原地一樣,怎麼都挪不開。


    最後鬼使神差地朝警戒線走了過去,警察們也沒攔著她,她呆呆地走進巷口,第一眼就看到她一直等待的熟悉身影——就倒在那片昏黃的燈光下,那片刺眼的血泊裏。


    她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老俞?”


    無人應(yīng)答。


    她走上前去,熟悉的麵容赫然映入眼簾,腦子登時一片空白。


    她緩慢地蹲在他身邊,溫柔地推了一下他的手臂,眉目低順地說:“你躺這裏幹嘛呀,地上好冷的。”


    “啊我知道了,你在跟我生氣。對不起嘛老俞,我以後都不跟你吵架了,你起來,我們迴家啊。”


    “外麵好冷啊老俞。”


    她當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前哭的太多,麵對睡著的老俞反而一滴淚都落不下來。


    不論她怎麼推老俞,老俞都沒有搭理她,她自顧自地想,肯定是老俞在生她的氣,氣得都不想理她了。


    他連哄她用的糖都沒帶。


    忽然,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軟糯地喊了一聲:“姐姐。”


    她僵硬地迴過頭去,就看見一個懵懂的小孩站在她的麵前,身上還穿著她今早穿過的那件粉色大衣。套在他身上,長得拖地。


    小孩年紀太小,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不怕,隻是一派天真地看著她,然後抬起一隻肉乎乎的小手,攤開掌心,奶聲奶氣地說:“給你,糖。”


    他掌心裏的糖果,和老俞平時用來哄她的糖果一模一樣。


    不多不少,正好兩顆


    塵封多年的久事再被提起,情緒都被攪得不得安寧。


    俞如冰吸了吸鼻子,笑說道:“後來警察告訴我,老俞是為了救那個小孩,在搏鬥的過程中被人販子活生生給捅死的。人販子見自己鬧出了人命,慌忙跑了,連小孩子都不要了。”


    她家那個笨得要死的老俞,最後也將自己奉獻給了他熱愛的人民。


    俞如冰鼻尖泛紅,仍是麵帶笑意地說道:“雖然是這樣,但我覺得那是我的錯。如果我脾氣好一些,不跟老俞吵架,他就不會出來找我,也不會碰到那個人販子,也就不會”


    她說這時哽咽了一下,悄然偏過頭去,還是不想讓唐寒秋看見自己那快要掉出眼眶的淚珠。


    唐寒秋看著她偷偷擦眼淚的動作,輕聲說了一句:“你等我一下。”


    不過多時,她就迴來了。


    “俞如冰。”她喊了一聲。


    俞如冰下意識迴頭,麵前突然多了一根棒棒糖,她頓時愣住了。


    唐寒秋將糖放進她手裏,又動作輕柔地把她擁入懷裏,安撫地拍著她的背,低聲說道:“那不是你的錯。”


    “令尊到最後都在為他熱愛的人民奉獻,他是值得的,是英勇無畏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會樂意看到你因此埋怨自己,因為你根本沒有錯,錯的是那些違法犯罪的人。”


    在久違的溫柔安慰麵前,俞如冰沒忍住,泄出一聲哭腔,弱弱的,好像一隻無助的小貓。


    唐寒秋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努力給予她更多的安全感。


    “哭吧,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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