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雲立的到來和劇情矯正觸發得讓俞如冰猝不及防,身體瞬間就不受控製了。
下一秒手腕上傳來一片冰涼的觸感,矯正係統再一次受到幹擾,在重啟和啟動失敗之中反複來迴。
冰冷的機械音在她腦子裏狂轟亂炸,讓她徹底失去思考的能力,隻知道自己的腦子快要裂開了,以及身體在被唐寒秋拉著走。
唐寒秋在看到裘雲立的那一秒就立馬反應過來,拽起她的手,攬過她的肩膀,非常強硬地將她帶離酒會,徑直往衛生間走去。
俞如冰腦子亂七八糟的一通,力氣又不如她大,隻能乖乖被她帶著走。
阿特一走進會場就看見了她二人,臉上登時揚起一個招牌笑容,手臂高舉正要衝她們招手示意的時候,就看見唐寒秋霸道地攬住俞如冰,轉身從另一邊的通道走了。
俞如冰抬手扶額,眉尖緊蹙,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阿特的笑容慢慢地彎了下去,一臉迷茫地撓了撓頭。
這是發生了什麼?
裘雲立自然也看到了她們兩個,想到唐寒秋居然會願意把俞如冰帶來這種酒會,不由得冷哼一聲。
她們可真是一對。
…
“嘭——”衛生間隔間的門撞在壁上,發出粗魯又沉重的聲音。
事態緊急,唐寒秋也顧不得什麼輕拿輕放的教養,再確認衛生間裏沒有別人之後,她直接將俞如冰帶入其中一個隔間,然後反手鎖上隔間的門。
俞如冰頭疼欲裂地靠在牆壁上,一隻手被唐寒秋緊緊地抓著,像是怕她會跑掉那樣的用力。
唐寒秋抓著她,也就能聽見那些惱人的係統聲,但是這些對她毫無影響,隻能困住俞如冰一個人。
困住這無辜的俞如冰。
她伸出另一隻手托起俞如冰的下巴,讓她抬起頭麵對自己。
那雙清澈剔透的眼睛,現在因為疼痛的折磨而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顯得她的雙眸迷離非常。
這一定很疼,但是她卻半個“疼”字都不說。
唐寒秋主動迎上前去,懷著憐惜的心吻住了她的雙唇。
交匯的氣息與香水的氣味令氣氛曖昧不已,柔軟的味道讓理智昏昏沉沉。
矯正係統的警報又一次被擊潰,蔫噠噠地宣布告敗,所有惱人的機械聲音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世界都清靜下來了。
清靜得能聽見那屬於曖昧的聲音,一點點地深入,粗魯地撕開羞恥的麵具,纏著人一同墮落,霸道卻又讓人心神蕩漾。
她們的目的好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再是單純地將她從煩人的係統手裏解救出來。
還有誘人越界的欲望。
越靠近就越瘋狂,越想要得到對方。
溫熱的氣息柔柔軟軟的,就如同冬日裏的暖陽照耀在人身上時,誰都不舍得放手,隻想和這輪暖陽交纏得更緊一些,好驅散寒風在身上留下的冰冷味道。
哪怕讓理智在暖陽之下曬化也沒有關係,隻要得到了這輪暖陽,哪怕僅僅是片刻,也足夠了。
唐寒秋情難自已地用鼻尖在俞如冰的耳垂之下輕輕地蹭了一下,緩緩睜開了沾染了欲望的雙眼,望著眼前微微泛著點緋紅的麵頰,理智終於歸位,不再有什麼瘋狂的越界舉動。
到這裏……這就夠了。
再往下,會收不住的。
她一旦越界,對她做出了別的事情,她會害怕——害怕她其實根本無法接受同性親近的那個地步。
所以她不能得寸進尺,不能放縱理智消散,要學會見好就收。
曖昧被強製中斷,俞如冰慢慢地睜開眼睛,眼底的眸光被水霧浸染,溫柔得像是皎白的月光。
她扭頭看向唐寒秋,發現對方也在看著她。
她們之間的距離近得隻要她往前再主動湊上那麼一點點,就可以將這被強製中斷的曖昧再挽救迴來。
可她沒有。
唐寒秋的眼睛水亮水亮,正靜靜地望著她。
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還是讓她心裏咯噔了一下——完了,不會被她看出來我很享受很喜歡她親我吧?!
“秋……”聲音有點莫名其妙的啞。
“咳!”她用力地清了一下嗓子,再一次開口道,“我沒事了秋秋,謝謝秋秋救我狗命!”
見她還是照常開玩笑,沒有察覺出什麼異常的樣子,唐寒秋這才放下心來,彎唇一笑:“沒事就好。”而後才鬆開了她的手腕。
原本是一截皓白如雪的手腕,此時卻泛起了一大圈觸目驚心的紅。
真是過分用力了。
唐寒秋托起她的手,滿含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太用力。”
俞如冰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嗨,道什麼歉,這不應該的嗎?你不用力點,我就完蛋啦!”又道,“幸好我力氣比你小,不然你拽不動,那不挺尷尬?”
俞如冰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
優雅高貴的唐氏二小姐被迫當眾和她進行拔河比賽……屬實是尷尬得讓人頭皮發麻。
唐寒秋垂眸看著她泛紅的手腕,聽見她這麼說以後,忍不住輕笑出聲。
就她腦洞多。
唐寒秋的拇指指腹輕輕地刮過她手腕泛紅的地方,心裏頭心疼不已,連嗓音都不住地軟了下來,輕輕地問道:“疼不疼?”
俞如冰答得飛快:“不疼。”
剛剛她一心一意沉浸在和唐寒秋的親熱裏,完全沒管這隻手。
在和她家秋秋親親熱熱麵前,一隻手算什麼!她宣布這隻手暫時獨立了!
唐寒秋又憐愛地多撫摸了幾下她慘兮兮的手。
俞如冰安慰她:“真的沒事。”然後將身上的黑色毛披肩挪到手肘上掛著,別有心機地往前延伸,蓋住了泛紅的手腕,笑道,“你看,這樣就能見人啦!”
“還不能,”唐寒秋說,“口紅。”
都被親得亂七八糟的,得重新塗才行。
俞如冰看向唐寒秋柔軟雙唇上的口紅,真是被蹭得一塌糊塗,可見她剛剛親唐寒秋的時候有多狂野。然後推門出去,照了照鏡子。
很好,她自己的也不遑多讓。
唐寒秋拾起掉她們兩個掉在地上的手提包,走出來將她的遞給她,然後耐心地將自己的口紅全部擦掉,那些蹭出去的地方更是不能放過。
唐寒秋拿出備放在包裏的口紅,對著鏡子重新塗了一遍。
俞如冰也拿出自己的口紅,然後看向她的口紅。
唐寒秋的口紅顏色偏深,黑紅黑紅的,塗上去之後,氣場瞬間又拔高了不少。俞如冰的口紅是鮮紅色的,紅得熱烈,能將膚色襯得更加白皙透亮。
但她現在覺得,唐寒秋那個色號的口紅搭配自己的黑色禮服也很不錯。
唐寒秋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停下手裏的動作,問道:“你想用?”
俞如冰被看穿心思後毫無羞怯之意,淡定地聳了聳肩:“我就是忽然覺得你這個色號很配我這條衣服,但現在用是不可能的。”
酒會上最不缺眼尖的人,何況還有不少女明星也在,大家都是用慣了化妝品的人,她們兩個離開一下酒會,再迴去口紅色號就變了,別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所以她就是想想,根本沒想真的去用。
唐寒秋卻笑了笑:“嗯,是不能用。”
“畢竟我們是真的地下情人,還是要注意不能被太多人發現了。”
俞如冰塗口紅的手一頓,眼珠子轉向鏡子裏的她。
地下情人???
唐寒秋淡定道:“才簽的合同,你就忘了嗎?”
簽了包養合同,那可不就是她的小情人了?
邏輯非常清晰,毫無問題。
俞如冰哦了一聲,繼續塗自己的口紅去了。
她剛剛還以為她是開了什麼竅,要把她當真情人看呢……
…
兩個人整理了一下著裝,維持著原先的光鮮亮麗,重新走迴了酒會。
迴去的路上,俞如冰還順便問了一下008下次觸發是什麼時候。
008慢慢地在紙上劃掉第二次矯正,然後說道:【一天之內不會觸發第二次,但是零點之後就會重新計數。】
他本想提醒她,她還有三次矯正機會。但看唐寒秋還在,想起自己身上還背著五十多次的黑鍋,於是一咬牙,沒說。
鍋,要背就背到底。
俞如冰說了聲知道了,調整了一下心態,和唐寒秋一起走進會場裏,明亮的光線再一次鋪灑在她們的身上。
唐寒秋的幾位叔叔伯伯見她們終於迴來了,便走過來問了兩句,唐寒秋一一笑著迴應。
“她剛剛有些不舒服,我帶她去休息了一下。”
“現在已經好了,讓各位叔叔伯伯擔心了,非常抱歉。”
阿特見她們終於迴來了,抽空過來跟她們進行了一番噓寒問暖:“俞小姐剛剛是不舒服嗎?”
俞如冰道:“是。”
阿特關切道:“那你要保重身體,行程多的確很累。”
俞如冰迴道:“我知道了,謝謝阿特老師。”
阿特笑道:“你太客氣啦,不用喊我老師,喊我阿特就好。”
俞如冰再次露出社畜的職業微笑。
唐寒秋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和別人交談的裘雲立,乍然和他對上了視線,而後兩個都平淡地收迴了目光,心中無波無瀾。
唐寒秋問道:“小傑,你哥為什麼會來?不是說他在外地出差嗎?”
阿特噢了一聲,說道:“他工作提前完成了,就提前迴來了。”
俞如冰:“……”
他的工作可以不要完成得這麼快嗎?
在這裏觸發矯正係統真的很尷尬好嗎!
然後她就看見裘雲立麵無表情地朝這邊走了過來,俞如冰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感謝矯正係統,現在裘雲立隻要踩進她五米之內,她就覺得不安和煩躁,哪怕係統不會再觸發。
她煩躁地從手提包裏拿出一顆糖果,剝去包裝塞進嘴裏,試圖從糖味裏尋找平靜。
唐寒秋察覺到她的異狀,便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在這,不用怕。”
一旁的阿特一臉“磕到真的了”的表情。
裘雲立在阿特身旁停下,他來沒別的意思,就是要找阿特一起去見別的人。
隻是看見唐寒秋和俞如冰親昵地站在一起,他的眉頭就會不舒服地皺起來,忍不住說一句:“你居然會帶她來。”
裘家兩位少爺都沒選擇帶女伴來。
而唐家二小姐不一樣,她要帶,不僅要帶,還要特立獨行帶個女伴。別人都男女湊對,就她搞特殊。
唐寒秋眼神淩厲地望著他:“裘先生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帶如冰來,不是理所應當?”
裘雲立哼笑一聲:“是,理所應當。”然後就拽著阿特走了。
阿特一頭霧水地問道:“哥,秋秋姐為什麼說‘理所應當’?”
聽起來像是她們有一腿似的。
裘雲立鬆開了他,冷聲道:“因為她們在交往啊。”
阿特一臉震驚,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
臥槽!
我搞到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