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丸,是一個名為與幸吉的天與咒縛少年。
他的天與咒縛和禪院家出現的不一樣,不是以強大的肉體代替了咒力,而是犧牲了健康的身軀得到了強大的咒力。
天生殘疾,皮膚就連曬到太陽都會潰爛,終日需要泡在特質的藥水中輸液。
術式為傀儡操術,正是因為所製造的傀儡十分有特色,九十九朝才將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羂索在咒術會高層有內應他們清楚,但五條悟認為在下層人士中也有人與敵人聯手。
否則像是交流會上各個學生的位置,確認九十九朝這個外來生也會參與高專的監視方式,適合布帳的位置等比較細節的狀況對方都能摸得那麼清楚且有備而來,說沒有內應連虎杖都不信。
虎杖:?
不過這個內應是誰也挺好推理的,真人的術式太特殊了,與幸吉想要他的術式恢複自己的身體,此類交易都可以用束縛來保證穩定性。不過夏油傑猜測與幸吉估計是想去做一次二五仔,在高專發現之前就跑去和真人完成交易,再將對麵的情報告訴我方將功抵過。
九十九朝無語了老半天,問,“羂索看起來有那麼傻嗎?”
“京都的學生還不知道他的可怕吧,”夏油傑說,“而且這個交易對那個男生來說可能無法拒絕。”
“不過這次交流會沒有造成太大損失,在咒術會那邊隻是被偷走了手指,他應該會麵臨長期監禁。”
九十九朝:“可惜了,他的術式還挺好用的。”
可以遠距離操控的結合有科技的傀儡,自然就是機械丸方便進行間諜工作的道具。
九十九朝問,“你這邊又問出什麼來了?”
這邊夏油傑和兩個寶可夢……不是,漏瑚和花禦進行了一番交談。
得知了羂索真正目的的兩個咒靈一開始沒有全然相信夏油傑的話,不過他們都和羂索相處過,細細想來,羂索對於咒靈的態度本就是一種蔑視的姿態,他們之間無非是合作的關係,所以不曾介意這樣的小細節,但不想對方真正的目的不是要滅絕人類或是取代咒術會,而是讓咒力發散,使所有人都變成咒術師。
咒術師的存在是咒靈的天敵,更不要說他將真人看成是工具之一,等到真人的術式成長到足夠強大的地步,就要利用他進行大範圍的無為轉變。
真人是他們幾個裏誕生最晚的一個咒靈,以漏瑚和花禦的角度來講,是他們承認的夥伴和未來的首領。
夏油傑發現了這一點,巧妙地將羂索的式神術添油加醋了一番,讓兩個咒靈想到羂索深不可測的陰陽術與日常言語中用的複古措辭,不難會順著夏油傑的思路走。
因為對方也沒有騙他們的必要。
你看,夏油傑已經成為了咒靈,他的老大(九十九朝)也是咒靈混血,而且這幾天整個盤星教都沒有對他們遮掩過要圖謀咒術會的計劃,比他們純粹的想去借助宿儺的力量靠譜細致多了。
夏油傑也不需要他們反水,隻是想找向他們隱瞞真正目的的羂索算賬。
立場問題是沒有的,實力問題……漏瑚和花禦都能清楚自己對上九十九朝沒有勝算,麵前的夏油傑更是可以在他們虛弱的時候直接操控他們。
夏油傑現在成熟多了,沒有逼迫威脅漏瑚和花禦,在告知他們羂索的目的之後就搞了放置py,反正他們重傷還沒迴複,盤星教大廈有著對詛咒有一定限製的結界他們都走不出去,愛幹嘛幹嘛吧。
兩個咒靈莫名其妙地,開始了在盤星教養傷的日子。
某一天九十九朝從高專迴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咦你們還在啊?”
漏瑚:……
然後在九十九朝對著漏瑚的術式躍躍欲試想拿來吃鐵板燒的時候,漏瑚轉頭就再次跟夏油傑交代了羂索的全盤計劃。
“不過你們還真是輕鬆。”
漏瑚就算是泄底也永遠都一個嘲諷表情,半睜著眼陰沉地諷刺著,“就算是我們也隻知道那個人的實力的冰山一角,僅僅知道了計劃你們就有把握贏過他嗎。”
漏瑚所告知的涉穀計劃和機械丸吐露出來的一樣,在看到五條悟出現的時候機械丸就放棄了掙紮,把所有事都交代了。
利用盂蘭盆節時聚集在涉穀的人類做幹擾和威脅,布下四重帳,喚醒宿儺,封印五條悟。
咒靈們認為最終目的就是封印五條悟,隻要把這個最強封印了,人類的世界就是他們的樂園,他們可以大肆殺戮,直至百年後咒靈成為大地上的主宰。
九十九朝先把漏瑚打了一頓,才再次無語,“你們就這麼沒有追求嗎?”
不是成為主宰沒有追求,而是千辛萬苦困難重重就隻為了封印五條悟,成功封印後居然就覺得以後的事不需要再去考慮了?
不知道是該說五條悟在他們的印象裏太可怕還是這些咒靈有點傻,少了五條悟,就沒有其他敵人了?
浮世繪町的妖怪和兩麵宿儺也未必看你們順眼,真是太天真了。
被揍得又剩一個頭的漏瑚:……
誰他媽知道還有你這個怪物在!
現在敵人的計劃和步驟都清楚了,唯一不清楚的就是羂索那邊仍有多少戰力,以及他本身的實力。
這一點漏瑚和花禦也不清楚,沒有了原本之中的咒胎九相圖一號至三號,兩個特級咒靈,仍已知的敵人就還剩下那個叫做真人的咒靈,還有海洋屬性的寶可,不是,咒胎陀艮。
時間的選擇還算是意料之內,盂蘭盆節是日本兩大節日之一,是僅次於新年的一個傳統節日,追祭亡者、祈禱冥福,是人類世界和妖怪世界最接近的一天,非人的力量會遞增至最高。
而且東京各大熱鬧的地方都會有遊行的舞群,涉穀本來就是日本最熱鬧的不眠之地,選擇在那裏開戰可想而知會有造成多少死傷,醞釀出多大的詛咒。
“不過除了我們,還有兩個陌生的同伴出現過,”漏瑚語氣沉沉地說,“一個是白發的僧侶,是他負責幫我們聯係詛咒師,還有一個……就是個會唱歌的盒子。”
九十九朝奇怪,“會唱歌的盒子?”
“是個……”漏瑚想了想叫法,說道,“八音盒。”
……
深夜,夢境中的水月旁,兩人的身前擺了一副棋盤。
黑發的青年拿起棋子,慢慢落在月光如水銀般映亮的棋盤上。
安倍晴明靜靜地看著他,忽然說:“你好像從來都不會緊張。”
青年含笑地收迴手:“你不也是嗎?”
漏瑚說九十九朝仍一派輕鬆,倒不是因為他胸有成竹。
他的目光落在棋盤上,輕聲說道,“節日當天,我會被找借口調離東京,八音盒交給青子負責,脹相和惠會看好虎杖,夏油會帶著盤星教前往咒術會,而七海會帶著其他高專的學生和術式解決其他咒靈。”
衡量了戰力,作出了安排,九十九朝從沒有過對這樣的決戰產生過緊張的情緒,這不是出自於勝券在握的心態,而是因為他關注的重點從不是這些流程。
“羂索當初在平安京之外打敗了不少妖怪與術師,那些昏迷的人體內大概就是這些存在。除此之外,也會有不少妖怪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和千年來他所研究出來的怪物……”
安倍晴明落下棋子,繼續說道,“你本來可以不用去在意這些事。”
九十九朝的野心不可謂不大,瓜分咒術界這樣的想法迄今為止從沒有人想過,既然看不順咒術會搞垮咒術會就好,但他卻想顧及到許多人許多事。
安倍晴明最初複活他的想法是希望他能好好的在自己的時代中生活,可他想錯了。
即便如此,現在拿迴了半妖軀體的九十九朝,每天露出來的也隻喜歡吃東西,看看書,在樹蔭下打盹,一副養老的態度。
卻又偏偏要在暗地裏謀劃一切事。
安倍晴明在離開地獄後醒來時,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現在你知道了?”九十九朝放下棋子,問他。
安倍晴明不免搖頭,歎了口氣,“結果還是因為我對你下的‘咒’。”
一片櫻花落入了水池裏,揉碎了一半月亮,自從禦門院朝再度醒來以後,大陰陽師就從這一汪小小的水池注視著一切。
這就是九十九朝的理由。
“你說過想要看看這個時代,那麼我自然要把這個時代最好的一麵展現給你。”
九十九朝抬起眼,“何況羂索有羂索的後手,我也要照顧好我的王牌。”
兩人的落子聲緩緩,間或有幾句關於應敵的交談,好像時光迴轉,又像是歲月不曾流過。
到最後,大陰陽師在某個不經意間也放棄了圍棋,跟著青年下五子棋的棋路走過去,直到兩人把一個棋盤擺滿了都沒有分輸贏。
九十九朝笑了起來,神色輕快。
千年之前,他不曾懷疑過自己的安排,是因為最後是他自己化為了撲火的飛蛾;千年之後,他的能力依然有限,也不清楚羂索的實力,更不想再死一迴,貪心多了也膽小多了,卻依舊沒有膽怯與緊張。
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可能是因為上了年紀。
九十九朝笑著笑著,忽然說,“一直沒有來得及問,我又要將你放到棋盤上了,你會怪我嗎?”
大陰陽師輕笑一聲,緩緩迴答。
迴答千年之前,迴答千年之後。
“晴明,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