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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扶宸是真的要死了, 臨死前的這一刻所想所說都是真情實感, 甄文君感覺得出來。這位揮軍十萬圍攻禁苑的前任大司馬似乎有很多話是想要跟自己說的, 隻是她雖然應邀而來, 謝扶宸卻不知為何沒有將所想全部說出來, 他是有保留的。


    謝扶宸奇怪的態(tài)度和阿母之死在兩個人口中略有出入這兩點都令甄文君困惑。


    心底深處有些不能見光的細枝末節(jié)想要破土而出,她踩著汝寧城的第一道金光灑下時一路狂奔至瞭犀山山頂,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謝扶宸所說的兩棵柏樹,柏樹之間當真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墳丘,隻見上書:故人阿穹之墓。


    阿穹?


    甄文君湊上前去, 這墓碑是新立的, 青色石碑上隻有離方遁圓的六個字。


    她蹲了下來靠在阿母的墓碑上,輕輕撫摸:“阿母……”


    盡管她心中早已接受了阿母不在人世這件事,可真的看到阿母墓碑時仍然悲痛不已。阿母就這樣孤零零地待在汝寧, 和她這麼近, 她卻沒能來看過一眼。有千言萬語卻梗在喉頭一句都說不出來。


    當日被迫一別, 今日再見已是陰陽相隔。


    甄文君抱著阿母的墓碑哭了許久,待心中悲念毫無保留地發(fā)泄過後, 她抹掉臉上的淚水。仔仔細細地看著“故人阿穹之墓”這六個字,暗暗思量。


    “阿穹”是阿母的小字嗎?為什麼謝扶宸會知道?大聿女子大多沒有正經(jīng)的姓名, 多是以姓氏稱唿,衛(wèi)氏、謝氏, 大多都是如此。若是疼愛孩子的便會起個小字來稱唿, 阿歆阿燎等都是小字, 多是用於親近之人稱唿。女子的小字一般不會隨意告知給陌生人, 更不會有疏遠的人以亡者小字刻在墓碑之上。


    至於“阿來”,乃是綏川謝家人為了好使喚她而起的,阿母也就默認,並沒有想給她起個像樣的名字。即便阿母是個飽讀詩書之人,想要起個好名字難不倒她。阿母一直都想要將她好好護在身邊,並不想她嶄露頭角,甚至連謝府身邊的人都提防著。當初阿來還小,很多事並不理解,隻是乖乖聽話。可是現(xiàn)在迴想起來,阿母一直都在防備著,防備著誰會將她暗藏的“寶藏”偷走。所以她要低調(diào),卻又為了守衛(wèi)這份秘密而費盡心思培養(yǎng)一位接班人,這個接班人就是她的女兒。


    迴想方才詔獄中謝扶宸的態(tài)度,似乎早就與阿母相識,若是如此那他奇怪的行為倒是解釋的通了。兩人過往有何糾葛,阿母為何會在綏川謝家?莫非是阿母故意的?她不想被謝扶宸發(fā)現(xiàn),卻又因為一個特殊的原因必須靠近謝家,所以才選擇了綏川謝家為遮蔽。本想暗暗蟄伏,卻沒料到謝太行人麵獸心竟將她玷汙,從而生下了女兒?


    是這樣的嗎?


    甄文君坐在墓前,凝視著“阿穹”這兩個字。


    甄文君一直知道阿母的身份藏著一個秘密。對當年的阿來而言,阿母就是阿母,無論有什麼秘密阿母想要隱瞞她就不問。隻是沒想到阿母的身世竟和謝扶宸會有關聯(lián)。“驍氏”這個姓氏極有可能是假名,用於隱藏身份的假名,她真正的名字乃是“阿穹”。


    甄文君覺得自己行走在一團迷霧之中,這團迷霧來自十多年前,她試圖想要從迷霧之中找到一條正確的路,這一路上鋪陳著關於阿母的秘密,關於自己身世之謎。迷霧中有些模糊的輪廓,每次她想要跑上去將其捕捉到手中時,它便在掌中煙消雲(yún)散了……


    甄文君不甘心,她總覺得自己曾經(jīng)觸碰過核心,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究竟是什麼……


    甄文君捂著臉,將她被迫成為細作之時的點點滴滴一一順過,看是否有遺漏了什麼關鍵的線索。


    雲(yún)孟先生。


    雲(yún)孟先生?


    甄文君抬起頭,她想到了雲(yún)孟先生。


    每一次事件重大轉折時這個雲(yún)孟先生必在當場。第一次乃是謝太行斷阿母三根手指威脅她假扮甄文君之時。第二次更是匪夷所思,她易容後進入謝家,雲(yún)孟先生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阿母已死之事傳給了她。看上去一切都是在她主動前進路上遇到的意外收獲,所以不曾懷疑,但若是雲(yún)孟先生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呢?


    想到這點甄文君“唰”地站了起來,臉色蒼白。


    沒錯,這個雲(yún)孟先生非常可疑。


    甄文君在瞭犀山山頂徘徊著,焦慮著,仔細迴憶著雲(yún)孟先生究竟都做過什麼事。


    以現(xiàn)在甄文君的見識來看,雲(yún)孟先生的智謀是在謝太行之上的。謝太行是個被流民一打就跑的膽小之人,其德不配擁有雲(yún)孟這等謀士;論官階,區(qū)區(qū)綏川地方小官哪個有鴻途壯誌的謀士會願意做他的門客幕僚?無論權勢或是品行都頗為低劣的謝太行在寒河之上是怎樣麵對阿母被切斷三根手指的?他甚至不敢直視。


    她猛然間記起當日在綏川謝家無意間撞見的一幕:


    阿母說:“行,我答應你。”


    “哦?”雲(yún)孟先生對她的迴答似乎有些意外。


    “不過,作為交換的條件,你也要答允我一件事。”


    當日,雲(yún)孟先生與阿母約定了什麼?甄文君不知道。阿母已去,如今唯一能給她解答的就隻有雲(yún)孟先生一人了。


    謝太行無勇無謀,刺殺衛(wèi)庭煦這等大事絕不可能由他一手撐起。謝太行隻是個棋子,一個被人操縱的木偶。


    真正躲在幕後慫恿他蠱惑他的,莫不是雲(yún)孟先生?


    雲(yún)孟先生也不像是真正的主使,他和晏業(yè)一樣,都隻是一隻手臂一把刀。他的主人是誰?是謝扶宸嗎?若是謝扶宸的話,謝扶宸又為什麼在半道上將阿母接走?完全可以從一開始就由他自己掌握阿母不是嗎?更何況,謝扶宸說他因為忙碌從未見過阿母,似乎對此事非常後悔。這點上合情合理,謝扶宸的對手是衛(wèi)綸是李延意,在龐大的敵方陣營裏安插的細作沒有上千也有五百,甄文君隻是其中之一,阿母也是再小不過的棋子,沒理由讓謝扶宸親自過問。接頭一事從頭到尾都是晏業(yè)在操辦。晏業(yè)對謝扶宸看似忠心耿耿甚至為他而死,看不太出來有什麼貓膩。


    所有的關鍵點都落在了雲(yún)孟先生身上,其實甄文君一直都在留意此人,對她而言雲(yún)孟先生乃是最大的幫兇,此人一定得殺。可是謝府被查抄時,雲(yún)孟老賊一早就溜走了,竟沒能拿住他!


    甄文君氣得一腳將腳邊的石子踢飛,她一定要將這老賊揪出來。


    而他,極有可能是謝扶宸最大的敵人——李延意的人。


    一切都隻是憑空想來,沒有任何證據(jù),甄文君安撫自己不可因為一時的推斷而下結論。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謝扶宸終究是謝扶宸,臨死前將她叫到此處或許就是想離間她和天子,離間衛(wèi)庭煦和天子,好在死前埋下敵方自相魚肉的禍患。三言兩語再弄一個假的墓碑就可以讓她懷疑李延意,成本也太低了些。更何況這墓地裏到底是不是她阿母還兩說。


    甄文君盯著墓碑半晌,心裏有個衝動。


    隻要將小小的墳包刨開親自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嗎?如果裏麵真是被燒死的阿母,說明謝扶宸在這點上起碼沒有說謊——就算阿母已經(jīng)被燒得麵目全非,她也有信心將她認出來。若是裏麵隻是個空墳,必定是謝扶宸的詭計了。


    甄文君站在墳前半晌,思來想去最終沒能下手。


    她怕刨開了墳墓真的見到的是麵目全非的阿母,更怕讓已經(jīng)入土為安的阿母受到驚擾,這才是最大的不敬。


    她不能這麼做。


    “阿母,孩兒不孝,迄今為止尚不知害你的人是誰,更不知你是否就在這兒。不過孩兒發(fā)誓,一定會將所有的謎團解開,讓母親安息。”甄文君重重地磕了幾個頭,心內(nèi)悲壯。


    她知道身處這團迷霧之中不能憑空亂捉,必須找到這條路的盡頭,看清楚一切的根源方有解答之法。


    這一切的根源便是,阿母究竟是誰。


    是驍氏還是阿穹?為什麼要選擇綏川謝家隱姓埋名。隻要將這一切解開,真相自現(xiàn)。


    玄鳥圖騰是她現(xiàn)在唯一的線索。


    曾經(jīng)在謝扶宸的書房裏無意發(fā)現(xiàn)的用草編成的玄鳥圖騰她既然會眼熟,說明一定是在無意間看見過的。謝扶宸認識阿母,那麼這個圖騰很有可能和阿母有關,甄文君猜想一定是在她小時候偶爾看見過一次,印象不太深,圖騰說不定能解開阿母的真實身份。


    拜別阿母之墓後甄文君迅速迴到衛(wèi)府,把步階叫了出來。


    步階之前一直住在城內(nèi)的客棧內(nèi),追隨她在孟梁退敵立下大功之後,甄文君想要好好重用他,便向衛(wèi)庭煦請示,想讓步階來到衛(wèi)府當幕僚,為衛(wèi)家效力。衛(wèi)庭煦聽說過步階在水攻孟梁一戰(zhàn)中的出色表現(xiàn),欣然接受,步階便住入了衛(wèi)家。當年的戰(zhàn)友阿希迴到自己家裏,偶爾會給甄文君寄信,而左堃達也被封了校尉,乃是衛(wèi)景安的下屬。


    甄文君理所當然地在衛(wèi)府之中叫來步階,衛(wèi)家其他人也都可以為她所用,但她無法信任,她隻信步階,隻認步階是自己人。


    她在羊皮上畫了玄鳥的圖案,遞給步階。


    “幫我找到這個圖騰的由來,很有可能出自胡族。”甄文君又給了他一大袋白銀,“這些錢是你的盤纏,一定要盡快找到玄鳥圖騰的秘密。得到消息之後不必發(fā)信,直接迴來告訴我。切記……”


    步階拱手道:“女郎放心,文升絕不會告訴任何人。今夜文升便啟程!”


    甄文君“哎”了一聲道:“在孟梁九死一生,這才剛剛迴來,我就又要你出門去。”


    “女郎莫說這些,女郎的知遇之恩步階沒齒難忘。”


    “好,好!能遇文升也是我的福氣。我等你迴來,一路小心。”


    步階以探親為由離開了衛(wèi)府,誰都不會去注意這小小謀士的離開。


    甄文君盡可能地放平心態(tài),並不急躁,等待著步階的歸來。


    上次秋獵過後獵迴來一堆肉,還沒處理完家裏就又多了一大山的食物酒肉。


    衛(wèi)綸晉升大司馬尚書令又封了侯,一時間風光無二。更有傳聞他家的二公子馬上就要入宮當貴妃了,日後若是能夠助女皇誕下皇子,那便是“國夫”。曾經(jīng)為了想要避禍而疏遠他的人全都迴來,趁著衛(wèi)綸尋子歸來時堵在衛(wèi)府大門口,將連車的年禮堆上來,隻為了能夠見他一麵。更有甚者聽說衛(wèi)家小女兒衛(wèi)庭煦還未出嫁,說媒的踏爛了衛(wèi)家的門檻,為了誰能先進去兩個媒人就在門口大打出手,最後被衛(wèi)家的護院全給叉走了。


    “將他們?nèi)稼s走,什麼年禮統(tǒng)統(tǒng)退迴。這才什麼時候便惦記著年禮,實在可笑。”衛(wèi)綸找不到兒子,朝中又有一堆的事情等著他處理,沒法在外久留,隻能心煩意亂地先迴來。沒想到還沒到自家門口就被停在路上的諸多馬車給堵住了,隻得步行前進。若不是隨從機靈,拚死護著衛(wèi)綸,恐怕這會兒衛(wèi)大司馬還被困在府外動彈不了。


    衛(wèi)綸心煩,將不認識的阿諛之輩送來的禮品全部退還,但是還有許多相識的同僚也送來賀禮,恭賀他們衛(wèi)家兼朱重紫官居一品。這些同僚的恭賀自然多少也帶著些討好的意味,衛(wèi)綸卻不得不收。李延意急需籌建屬於自己的中樞,選人用人都是頭疼的問題,衛(wèi)綸得盡快籠絡士族人才。


    衛(wèi)綸知道謝氏闔族已經(jīng)被腰斬於市,他親自去確認過謝扶宸已死。謝扶宸一死,往日裏所有依仗他的人都不能活著。謝扶宸門生故吏遍地,雖有些在他落罪後迅速與其撇清關係,李延意卻不打算留他們活口。


    李延意早早就讓衛(wèi)綸和長孫曜將謝氏一黨所有人的名字寫在“反掖罪書”上,全部以謀反之罪論處。衛(wèi)綸和長孫曜自然不敢姑息,洋洋灑灑寫上去兩千多人。可這些人一殺中樞之臣的名冊將空空蕩蕩,衛(wèi)綸和長孫曜上疏,勸李延意不必這麼著急趕盡殺絕,否則也有可能引起群憤。不若先殺一批和謝扶宸最為親近之人殺雞儆猴,其他人若是肯發(fā)誓效忠便貶職留下,終生不可升遷。六品之下雜事極多,不可一日沒有人手,便由他們填充。以後若是做得好且再無反叛之心便是最好,若還有反意手中無權也沒有謀反的能力。其他忠臣需提拔,卻不可隨意提拔,所有職位都必須用賢任能。


    李延意同意了他們的主張,並讓衛(wèi)綸舉薦人才,來年舉行銓選,在全國範圍內(nèi)甄選將相之才。


    衛(wèi)綸手中握著舉薦大權,想要入仕或升遷之人何其多,自此衛(wèi)府被圍得水泄不通,讓衛(wèi)府之人出入萬分困難。


    衛(wèi)庭煦索性不出去了。


    她不出門,就待在家裏賞花烤肉喝酒,也相當快活。


    衛(wèi)庭煦約了甄文君晚上賞月,甄文君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赴約,出門沒兩步又猶豫折了迴來,站在打開的木箱前猶豫。


    衛(wèi)庭煦所居住的院子叫做竹苑,因為以前種滿了輕竹故得名。如今滿院子的燈籠點亮,在一場秋雨過後,頑強的徘徊花活了過來,被小花打理得更嬌豔。


    即便再嬌豔恐怕也是最後一個月了。等到冬天真正來臨,等待它們的隻有頹敗。


    已經(jīng)感覺不到暑氣的深秋夜裏,小花早早地將皮毛毯子給衛(wèi)庭煦預備上了,小爐煨著黃酒,紅彤彤的碳火上掛著兩條肥嫩的羊腿。剛烤到一半兒,油脂被烤得融化,點點滲出凝結成油滴落到碳火上激起一片滋滋作響。


    小花將料汁仔細地在羊腿上刷著,而衛(wèi)庭煦小時候養(yǎng)傷在寺廟住了多年,跟著寺中人同起同眠同食,習慣對葷腥之物沒有什麼特別的欲望,隻看著院中的花,等待甄文君到來。


    這兩條羊腿是為了甄文君準備的。


    料汁刷到第三遍時,甄文君終於姍姍來遲。


    衛(wèi)庭煦將毯子掀開,起身親自迎上前去。


    甄文君穿了當時在南崖衛(wèi)庭煦為她做的那身新衣,長發(fā)簡單綁成了馬尾一直垂到腰際,別別扭扭的有些許不好意思。自從靈璧走了之後,再也沒人給她梳頭,衛(wèi)庭煦雖說要再給她指派一個人貼身伺候,被她給拒絕了。她一向都是自力更生並不需要他人伺候,她倒是想要快點兒學會各項技巧,好伺候衛(wèi)庭煦。今夜出門前她自己梳頭,對著銅鏡折騰了好久,綁了拆拆了綁,總覺得不對,直到最後終於有些像樣了才害羞地出來,讓衛(wèi)庭煦看。


    衛(wèi)庭煦坐在那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目光粘在甄文君身上仔仔細細地看著,像是在品味一手栽培的碩果。


    甄文君更高了也更挺拔,自從孟梁大戰(zhàn)歸來之後她似乎一夜之間長大,眼神更加堅定,曾經(jīng)還有些圓的臉蛋棱角已經(jīng)分明,完完全全是個成年人的模樣。衛(wèi)庭煦最是喜歡她這一雙長眉,英氣十足。


    小花正在將剛剛烤好的羊肉給片下來時,忽然聽見身後的衛(wèi)庭煦問道:


    “你還記得離開汝寧要去孟梁之前,你說有些話想要跟我說……”衛(wèi)庭煦忽然將這件事提了上來,“我說等你迴來再說。現(xiàn)在你也迴來了,所以,當初想說的究竟是什麼事?”


    甄文君都差點兒忘記這事兒了,被衛(wèi)庭煦忽然一問愣住,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何處才是。


    “有這迴事?”甄文君坐下倒了酒就要喝。


    小花急忙將片好的肉端上來,連帶著果盤一塊兒擺好,便迅速告辭要離開,將院子完全留給她們兩人。女郎總是出乎意料突然發(fā)難,讓小花撤都來不及。


    “想要裝醉蒙混過關?”衛(wèi)庭煦將她拿著酒杯的手壓下,瞇眼笑看她,“先迴答我的問題。”


    小花走出竹苑心中慶幸,幸好在出來前將食物酒水都備好了,否則情之所至之時她堵在那塊兒當木頭人得多尷尬。


    小花剛跨出苑門就聽見熟悉的聲音飄來。


    “咦?庭煦身邊何時多了這樣一位水嫩的美人兒?我竟從未見過你!”阿燎和她的姐姐妹妹們一邊說笑一邊往竹苑走,和小花打了個照麵。阿燎立即被小花的美貌吸引,仰著頭看她,“娘子好生健壯!竟能讓美貌與康健並存,實在難得!在下長孫燃,洞春人士,號稱洞春品花賢士,最愛品的便是如娘子一般的貌美嬌花。敢問娘子如何稱唿?”


    阿燎幾乎貼到小花麵前如饑似渴地詢問,小花冷著一張臉道:“小花。”


    阿燎的笑容幾乎在一瞬間垮了下來,立即倒退三步,立即改了口吻恭恭敬敬道:“是我眼拙……竟是小花壯士。聽聞你最近正在解毒容貌有所變化,沒想到竟會變得這般……咳,這般不同,實在讓人歎為觀止。”


    “你要做什麼?”


    “我來看看庭煦和文君妹妹。之前剛剛抵達汝寧一堆事沒來得及處理,一直未有機會來府上拜訪,這不,終於尋到機會了。”


    說著,阿冉姐姐和長孫悟也一並現(xiàn)身,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往竹苑裏走。小花本想阻止她們,想了想還是作罷,一塊兒走了進去。


    竹苑內(nèi)衛(wèi)庭煦不停逗弄甄文君,就想要她把那句兩人心中都有數(shù)的話說出來。甄文君死活不說,享受著彼此你來我往的快樂。


    “還不說……”衛(wèi)庭煦湊近她想要點她的鼻子,誰知被腳邊盛滿酒肉的案幾一絆,整個摔進甄文君懷裏。


    甄文君驚唿一聲“小心”,將她穩(wěn)穩(wěn)抱住。


    衛(wèi)庭煦本是靠在她懷裏,姿勢有點別扭,被甄文君扶了起來,變成坐在甄文君腿上,麵對麵的姿勢。


    這個姿勢除了接吻,似乎找不到其他的可能性,就連話也不想多說。


    甄文君迷醉在衛(wèi)庭煦的香味和無可挑剔的美貌之中,捏著衛(wèi)庭煦的下巴不讓她離開,挨上去就要吻她。眾人腳步聲和說笑之聲驟起,甄文君一驚,差點兒將懷裏的人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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