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聽到這句話後氣結。
說真心話，爽這種事他想要嗎？當然想啊！但被威綸拿這種事要條件，蘭波總覺得自己被吃的死死的。
不行，他得找迴主動權。
蘭波的嘴角下撇，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那你想知道溫柔森林的秘密嗎？”
來啊，互相交換秘密和條件！
威綸的眼神一凝，他收斂臉上的調笑之意，定定地看著蘭波。
溫柔森林的秘密是魏爾倫此前一直尋找的開啟第三階段的秘密，蘭波這時候拿這個條件換取自己的念能力，蘭波吃虧啊？
威綸心思急轉，雖然不知道蘭波怎麼想的，但這種占便宜的好事當然不能放過。
於是威綸一副敗給你的樣子說：“好吧，阿蒂爾媽媽最厲害，你贏了。”
他開始詳細解釋自己的念能力：“念是無形卻又有形的存在，我的能力不是加速體質恢複，而是讓身體變成氣組成的存在。”
他舉了個例子：“比如我的骨頭斷了，那麼我將斷開的骨頭全部變成氣，氣匯合在一起後重新變成骨頭，自然恢複如初。”
“也正是這個能力讓我有了不死的稱號。”
蘭波皺眉：“既然有這個能力，那你為什麼會死？”
威綸聳肩：“任何能力都有限製，我終究不是念獸，變成氣的身體部分不能離開我身體十米範圍內，一旦離開超過十米，那麼隻有離開的部分可以化為氣，剩下的本體就失去了念獸特性。”
威綸苦惱地說：“我當時麵對螞蟻，身邊還有需要保護的生物學家，我隻能斷掉一隻手，讓那隻手提著生物學家離開，我自己留下來斷後，結果……唔，你也知道了。”
蘭波聽後有些詫異：“你這樣的人，會隨便為一個生物學家而斷後嗎？”
威綸卻認真地說：“是啊，我這樣製造殺戮的人，如果能保護‘一生致力於保護各種生物棲息繁衍的人’的人，那我活著這件事本身，多少也有點好聽的意義吧？”
蘭波抬眸，身邊金發青年的笑容中多了一些蘭波極為熟悉的悵惘和寂寥。
那曾是魏爾倫臉上經常出現的神色。
隻是這抹神色隻存在了一兩秒，威綸就訕笑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唔，當時打上頭了，那個螞蟻挺厲害的，能力很有趣，我想試試能不能搞到，所以……”
蘭波沉默了，他嘴角抽搐地說：“搞到？”
威綸點頭，他對蘭波伸出手，嵐色的風在掌心凝結，隨即化為一柄半透明的大約三十五厘米的短刀。
威綸握住短刀，雙手交錯，然後分開，一把刀化為了兩把。
威綸雙手握刀，刷了一個刀花，笑瞇瞇地說：“這才是我的武器，如果念力具現的中心有特殊金屬和生物材料，武器的威力更強，甚至會自帶一些特別能力，所以我當時有點眼饞那隻螞蟻的身體材料。”
蘭波靜靜地看著威綸，他若有所思：“當初在橫濱近海，你沒有用這個能力。”
威綸的笑容垮了下來：“因為氣量不足啊，當時身體很難提煉氣，隻能具現最基礎的風和你戰鬥，勉強用風模擬一下我的刀術技巧已經很難了……”
蘭波了然：“那一招斷流？”
威綸點頭，然後他對蘭波眨眼，眼睛亮亮的：“我的能力都告訴你了，那是不是輪到你了？”
蘭波微微低頭，他莞爾一笑，視線落在了身側的森林中。
林木鬱鬱蔥蔥，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其中流動。
那是細膩柔和的風。
“所謂溫柔秘密的森林隻是一個稱謂，確切來說是你體內異能的第三階段。”
蘭波看向威綸：“你知道你體內的異能是怎麼迴事嗎？”
威綸壓低聲音說：“兩個矛盾異能會產生特異點，特異點會釋放龐大而可怖的能量，而我體內的力量就是矛盾異能的特異點。”
“兩個能力相互碰撞會形成黑洞，展現在外的基礎能力就是重力。”
蘭波接著說：“你和中也是按照同一種方法製造出來的，所以展露在外的能力都是重力。”
“第二階段你自己知道怎麼用，中也同樣知道他自己的開門詞，開啟那句帶有汙濁的詞句，他身體外表會出現紅色花紋，同時失去意識。”
“但你能自主醒來，他不能，我不清楚製造中也的技術和你有什麼不同，也許是研究人員缺失了一些資料吧。”
“第三階段開啟後，你會失去意識，直到能量耗盡而死亡，你不能自主控製，更不能主動清醒並停下來，所以之前我沒告訴你，也沒告訴魏爾倫，因為你們不會進入第三層的，知不知道都無所謂。”
蘭波的聲音幾不可聞：“但既然你打算帶著中也做抗毒訓練，那你和他都要小心了。”
“開啟第三階段的鑰匙是一種特殊的金屬粉塵，我當初毀掉了製作那種粉塵的裝置，隻是不確定這邊會不會有與那種粉塵相同成分的藥物。”
“中也三階段可以被稱為荒霸吐，而你……你的三階段，我在牧神留下的資料裏看到了，是叫維吉爾。”
“異能的本質是龍形態的可怖能量，牧神稱唿你為混沌之龍維吉爾，資料上寫著一旦你釋放全部力量，可以讓萬物歸於混沌。”
“也許讓萬物歸於混沌隻是一種說法，但將數個城市變成無人區，我想是能做到的。”
“你要去做什麼抗毒訓練，我沒有反對的立場，但是……”
蘭波收迴視線，他看向威綸：“你還沒有教中也怎麼迴去，可不能就這麼死了啊。”
話說出口，蘭波就抿了抿唇。
不是的，蘭波其實隻是想說，作為支配這個人工異能體的第二個人格，他不希望威綸再消失了。
他送走了一個，不想再看著第二個消散。
可是最終，蘭波還是選擇用利益交換來表達自己的想法和願望。
也許這就是成年人吧。
如果不涉及利益，隻談感情，實在是……太虛無縹緲了。
威綸聽後沉默許久，他看著身前的黑發青年，似乎想要從這個完美的間諜身上找到什麼。
但最終他什麼都沒看出來。
威綸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笑著，他承諾：“我知道了，阿蒂爾，在你離開之前，我不會死的。”
“我可是不死的威利綸特。”
蘭波心下一鬆，他轉身想要離開。
隻是在他側身離開的一瞬間，威綸突然伸手，將蘭波拉了迴來。
蘭波詫異地迴頭看威綸。
威綸稍微用力，將蘭波推到了樹前，而中原中也和比絲姬在樹後不遠處的位置，從他們那裏是看不到威綸和蘭波在做什麼的。
威綸靠近蘭波，他微微低頭，另一隻手輕輕托起蘭波的下巴。
有些事情，有些情緒，有些默契是無法用語言交流的。
那就來一個吻吧。
威綸壓了下來，蘭波先是有些驚訝，隨即那雙深綠色眼眸的眸色變深，一如雨水洗過的蒼翠之色，有光落入其中，帶出點點璀璨光彩。
黑發青年伸手攬住威綸的肩膀和脖頸，主動張開唇，加深了這個吻。
用唇齒間的交流來道別，來傾述，來為下一次見麵做準備。
風從交纏著的兩人身邊縈繞徘徊，然後飛向遙遠的天空。
當晚，兩人享受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運動後，氣氛變得慵懶而舒適。
蘭波斜靠在威綸的肩膀處，他微閉著眼，身體有些酸澀，帶著些許興奮的餘韻，隻是靜靜靠著就有種溫馨輕鬆的感覺。
威綸一隻手穿過蘭波的脖頸，斜斜地攏住蘭波的胳膊，蘭波的黑色發絲就在手邊，威綸無意識地玩起了蘭波的頭發。
威綸的另一隻手正在看手機信息，他目前不敢登錄自己的獵人證號，反正比絲姬就在三樓住著，他用了比絲姬的獵人號在刷獵人官網和論壇。
正看著的時候，蘭波突然伸手拍開了威綸的手機。
威綸一愣，他低頭一看，就見懷裏的黑發美人正對自己眨眼睛，蘭波翻身，像是探身入海的魚，趴在了威綸的身上。
剛才的疲憊已經消失，蘭波又想繼續了。
黑發青年小聲說：“你白天說的姿勢是什麼樣的？要來玩嗎？”
威綸差點笑出聲，他立刻不去管跌落在地的手機了，另一隻手托起蘭波的細腰，他提醒蘭波：“明天早上我們都要趕飛艇，萬一遲到了……”
蘭波撐著威綸的肩膀，他俯身，黑色長發如水草捆住獵物一樣散落下來。
他舔了舔唇說：“那就坐下一班。”
威綸心滿意足：“沒錯，或者後天再出發。”
如此良辰美景，何必去想那些麻煩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