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某人為目標進行狩獵,這在獵人群體中是屢見不鮮的事。
尼特羅會長不就被人狩獵了嗎?
比絲姬和西索沒什麼關係,有中原中也這個小可愛為籌碼,比絲姬自然是站在蘭波這邊的。
少女一本正經地說:“原則上我不插手你和威綸之間的事,你們都是成年人了,要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蘭波看向比絲姬。
比絲姬小聲說:“不管你們兩個怎麼鬧,別牽扯到中也小可愛。”
黑發青年莞爾,他笑著說:“放心吧,即便我幹掉西索,威綸也不會生氣的,相反他會很高興,還會認為我在意他。”
鑒於蘭波和威綸有誓約存在,威綸在蘭波麵前不需要隱藏本性,兩人還同居了小半年,滾在了一張床上,再加上中原中也這個小耳報神在,蘭波覺得自己還是比較了解威綸的性格和想法的。
蘭波對比絲姬說:“威綸這個人,他和整個世界都有著很深的隔閡。”
否則在小鎮時,威綸也不會問蘭波,來到異世界是否孤獨害怕了。
“世界對威綸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荒誕的、不現實的夢,他在夢裏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憑依。”
蘭波微微低頭,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隻有殺戮、血腥和做愛能讓他有一絲活著的錯覺。”
“在這種情況下認識的狐朋狗友,為什麼不能日拋呢?”
“既然已經分手了,被拋棄了,那麼被我廢物利用一下,威綸自然不會有意見的。”
比絲姬聽蘭波如此說後,神色微變,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許久後,比絲姬才說:“你知道威綸是怎麼找到我的嗎?”
蘭波心中一動,他認真地看著比絲姬:“難道不是參加獵人考試,協會分配的老師嗎?”
比絲姬反問:“你知道威綸的出身嗎?”
蘭波沉默了一下才說:“他和卡金國的皇室有些關係。”
比絲姬笑了笑:“看樣子他的確信賴你。”
“我是寶石獵人。”
比絲姬神色平靜地說:“他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我的消息,故意在卡金國的特克隆城,也就是修巫·巫家族的勢力範圍舉辦了一個王室珠寶展。”
“展覽品全都是卡金國皇室珍藏,雖然不是最名貴的那些,但也是鮮少在外展示的奇珍異寶。”
“我聽說此消息後自然趕了過去,然後他堵住了我,說要送給我一顆皇室珍藏寶石,他隻求我能教他心源流的念力修行基礎。”
比絲姬站在走廊的窗戶邊,她看著窗外來去匆匆的行人,語氣淡淡地說:“我當然沒有答應,我完全可以出錢買,甚至用一些小手段直接搶走寶石。”
“威綸那小子被我拒絕了也不在意,他居然直接將寶石送給我了。”
比絲姬想到當時的情景,語氣有些無奈:“我自然不客氣地拿走了寶石,還連夜坐飛艇離開了卡金國。”
蘭波微微蹙眉:“可你最後還是成為了他的老師。”
比絲姬表情有些扭曲:“因為類似的事情,他做了四迴,每次我看中什麼寶石,或者得到寶石相關的消息,他居然都用手段提前搞到並送給我。”
“而那一年,他才十五歲。”
比絲姬煩躁地說:“他這麼盯著我,我挺生氣的,但不可否認,我的確對他產生了興趣,然後深入了解了一番。”
“當時他已經是修巫家族的幹部了,我問他,他早就開了念,實力不錯,有很厲害的念能力,還具備不死性,在家族裏地位極高,為什麼還要找我修行念力。”
“威綸對我說,他聽說心源流是修心的念力功法,他修心源流不為提升實力,隻想讓自己的心能稍微安靜一些,不要太躁動了。”
比絲姬看向蘭波:“我教了他三個月,他之前給我的寶石算是報酬,我們銀貨兩訖,之後我本以為和他不會再有交集了,結果半年後,他報考了獵人考試,成為了獵人。”
“他將獵人證壓在修巫家族當贖身費,然後跑來找我,求我給他介紹獵人的工作,他說要沒錢吃飯了。”
比絲姬苦大仇深地說:“我能怎麼辦?他都從過去的家族脫身了,還跑到我麵前說要當個獵人,我難道要看著他重新迴去混黑嗎?”
“我隻能帶他做了小半年的單子,威綸的確很優秀,他很快就混入了獵人圈子,還交了很多朋友,唔,我是說各種各樣的朋友,利益上的,合作上的,任務上的,床上的,並且還會和老東家達成共識,我看他在圈子裏站穩了腳跟,就和他一拍兩散了。”
“那之後我們斷斷續續地見過幾麵,偶爾電話聯係,推薦一下對方的單子和委托,一眨眼十多年過去了。”
比絲姬感慨萬千:“雖然我不算是他的老師,但比起他之前那些合夥人,他基本沒騙過我,所以我心裏也勉強認了他這個混蛋學生。”
“威綸除了當初求我教念、求我帶他做任務外,這些年他從未再求我做過什麼事,除了這一次,他求我幫忙教導中也,求我帶你出來做任務。”
比絲姬看著蘭波:“你說在威綸的眼中,世界是虛化而縹緲的,我和威綸認識這麼多年,卻從未有過這樣的認知,比起我,你比我用了更短的時間,進入了他的內心和思想深處。”
“因為進入的足夠深,太過了解對方的內心,破壞的時候,自然也會帶來無法想象的危害。”
比絲姬微微仰頭看著麵前的青年,明明是身材嬌小的少女,這一刻,蘭波卻覺得比絲姬正俯視著他。
“我希望你在做任何與威綸相關的決斷時,都最好和他談一談。”
“不要等感情崩壞到無可挽迴的地步後,再來後悔當初未曾做過某件事。”
蘭波:!
聽到比絲姬如此說,蘭波不可遏製地想到了自己和魏爾倫。
他曾後悔未能告訴魏爾倫自己的想法,他一直理所當然地認為魏爾倫能明白的。
哪怕是人工製造的生命,可是已經來到這個世界,那就是再幸運不過的事了,然而魏爾倫卻不這麼認為。
是啊,蘭波苦笑起來,他已經錯過一次了,這一次……
蘭波深吸一口氣,他微微彎腰,對比絲姬道謝:“謝謝你提醒了我,我的確應該和他談一談。”
比絲姬心下一鬆:“你不嫌我多事就好,我也不想摻和到你們的感情問題當中,要不是中也小可愛……”
哎,如果蘭波和威綸真的分手了,中原中也哭著來找自己幫忙,比絲姬捫心自問,她會拒絕嗎?
完!全!無!法!抗!拒!
蘭波溫和地笑了:“中也的確很好,說起來中也在揍敵客進修,你之前教過的揍敵客家三子奇犽也在病房修養吧?如果他迴家後,能稍微照顧一下中也就好了。”
比絲姬滿口說:“這個好辦,走,我帶你去找奇犽。”
另一邊,威綸已經開工了。
他將中原中也塞到揍敵客家接受訓練,自己拿著梧桐整理出來的委托單子,開始處理揍敵客家的暗殺委托。
威綸一旦開始行動,他過去的私人電話頓時活了過來。
比如俠客的電話。
作為同是流星街跑出來混日子的狐朋狗友,威綸經常找俠客買情報,俠客也偶爾會請威綸幫忙,兩人是塑料朋友關係。
俠客很直白地找威綸下委托:“西索是你的姘頭吧?他盯上團長了,你幫團長還是幫西索?”
威綸當時正在一艘遊輪上等時間,有的委托是有時間要求的,必須在某個時間點、某個最盛大的場景中幹掉目標。
他靠在遊輪的欄桿邊,一邊吹海風一邊說:“誰給的錢多,我就幫誰。”
俠客似乎早就知道威綸會這麼迴答,他說:“團長有很多藏品……”
“哦哦哦你要出藏品嗎?”
威綸立刻熱情了起來:“我要終念之書,還有特柯拉王朝的傳世王冠,如果你再送我一個gi遊戲卡就更好了。”
旅團私下裏搜集了很多有趣的東西,這其中有很多具備極高的研究價值,誰讓庫洛洛也喜歡挖遺跡呢。
威綸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很感興趣,而且他還可以拿來送給相熟的遺跡獵人當人情。
俠客聽後若有所思:“前兩個都沒問題,至於遊戲卡……看樣子你藏在揍敵客家的孩子很重要啊。”
威綸笑嘻嘻地說:“我兒子,他對我來說當然很重要。”
比絲姬提過,gi遊戲可以鍛煉念力,是念能力者才能玩的遊戲,中原中也可以去裏麵進修。
聊到這裏,威綸看了看表,他手腕突然一抖,一道海風飛入了遊輪上層的開放party空間,吹過了一個左摟右抱、在舞臺中間嚎喪的豬頭。
頭頂上傳來刺耳的尖叫聲,血腥氣突然散開,威綸側耳聽了一下,確認目標死亡後腳步輕快地走下甲板,返迴客艙。
聽到威綸這邊的聲音雜亂,俠客隨口問:“在工作?”
威綸無奈地說:“是啊,兒女都是債。”
俠客聽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電話,確定自己沒找錯人,心裏嘀咕起來,威綸居然為了兒子去給揍敵客打工,看樣子那個兒子的確很重要,需要稍微注意一下。
俠客笑瞇瞇地說:“那不打擾你了,東西會快遞給你,團長和西索開戰的時候記得過來幫忙。”
威綸:“先說清楚做到哪個程度?是幫庫洛洛打死西索,還是幫庫洛洛攔住西索,亦或者隻要防止西索繼續追蹤庫洛洛就可以了。”
俠客輕笑起來:“這麼高的價碼,當然是打死,我們旅團不會放任叛徒繼續活著。”
威綸漫不經心地說:“你們也動手嗎?”
俠客:“不一定,但我們肯定在現場警戒。”
威綸這才說:“這還差不多,如果隻靠我和庫洛洛,西索是有機會跑的。”
俠客冷不丁問威綸:“說起來你這麼幹脆答應,倒是出乎我的預料,你們倆前幾年不是玩得很火熱嗎?”
“我們早分手了,西索傍上揍敵客家的大少爺,我的口味也有了變化。”
說到這裏,威綸話音一轉,他笑吟吟地道:“而且我現在有兒子了,有兒子當然有妻子,西索?他是前任,死掉的前任才是最安全的。”
俠客語氣和煦地說:“那可真是天大的喜訊,祝你夫妻和睦,百年好合。”
威綸微笑著迴答:“借你吉言。”
掛了電話,俠客笑了笑,沒將威綸這句話當真。
除了委托任務,威綸說的話大多要打個折扣,什麼妻子和前任,這種事根本不可信。
但俠客對威綸的承諾還是有些信心的。
誰讓旅團的團長庫洛洛喜歡搜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而西索除了錢,是絕對拿不出這種藏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