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眾人聞言低聲驚唿道。
薛瀾的神色有片刻的怔忪,他想起這樣一段劇情。
“薛瀾”來到青訓營後越發(fā)肆無忌憚,即便在新生報到上被認出眾人嘲諷,卻再次公開表白溫衍,最後不但加深了溫衍的厭惡,還被柯經理禁了第一次的積分賽。
如今看來,即便蝴蝶震動了翅膀、自己沒有公開表白溫衍,也還是沒有躲過這樣的劇情。
“既然大家都不罰,為什麼隻罰他一個?”
薛瀾正神遊天際,段聞崢帶著冷笑的聲音瞬間拉迴了他的思緒,這一句話也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對我的安排有意見?”
薛瀾自己都默認了這樣的處罰,卻沒想到段聞崢竟然會因為自己公然反駁柯經理的話。
他急忙伸出手,偷偷扯了扯段聞崢的上衣下擺,示意他不用為自己說話。
可段聞崢卻像是沒察覺他的暗示,散漫的道:“當然。”
“你?!”
薛瀾都不敢抬頭看柯經理的表情,他死死的攥住段聞崢的下擺再次用力拽了拽。
誰知這次段聞崢不但沒有裝作沒察覺,反而直接攥住了他暗自用力的手:“你再拽……我衣服就掉了。”
段聞崢的聲音很輕,薛瀾的指尖卻隨著他的話和動作一僵。
段聞崢轉而按住他的手腕,一邊輕飄飄的說道:“帶頭擅自開機的人是我。”
“你?!”
薛瀾愣住,他忙拉住段聞崢,又搶在柯經理發(fā)火之前說道:“柯經理,我自願接受處罰,不關其他人的事。”
“reset?你以為我沒發(fā)現(xiàn)你遲到?第一天報到就遲到,記過一次。”柯經理這才低哼了一聲,這才轉頭看向其他人:“都看什麼看,去開機準備第一次積分賽!”
眾人聞言忙四散開來,分別尋找機器坐下,準備開始第一次的積分賽。
薛瀾這才鬆了口氣,示意段聞崢快去參加積分賽。
段聞崢卻微微皺起眉,垂眸打量著好似什麼事都沒發(fā)生的薛瀾:“就這麼讓他扣掉了你一整場比賽的積分?”
薛瀾見他竟還在擔心自己的積分,心下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感動。
“我沒關係的。”薛瀾小聲道:“一場積分賽不算什麼的,你快去,不用管我。”
他說罷便退出訓練室,安靜的站在玻璃窗前打量著正在準備積分賽的眾人。見段聞崢還是未動,他忙擺了擺手示意他快去比賽。
段聞崢這才收迴視線,就近找到一臺機器開機。
薛瀾站在訓練師門外,看著正在準備比賽的段聞崢。
“那個……babycandy?”
別扭的聲音拉迴了薛瀾的目光,他疑惑的轉過頭,看到一名青訓生正站在他的身邊。
見薛瀾轉過目光,他低著頭不好意思的將手中的幾塊糖塞進他的手心:“你應該不記得我是誰,但是對、對不起,之前說過的話我會去做澄清,還有……剛剛謝謝你。”
薛瀾一愣。
他啞然的看著手心的幾顆糖,又抬起頭看向眼前一直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男生。
“謝謝。”
“沒事,我、我去比賽了。”
這人說罷便急匆匆的跑迴了訓練室,隻留下薛瀾詫異的打量著手中的幾顆糖。
或許這個學員隻是湊巧口袋中有幾顆糖,可這卻是薛瀾在此之前完全不曾想過自己在青訓營會擁有的“善意”。
他視若珍寶的將糖揣進口袋。
一抬頭,便看到正坐在電腦前準備開始比賽的段聞崢正轉頭看向自己。
他像是被老師抓住開小差的學生,急忙端正的站好。
段聞崢卻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像什麼事都沒發(fā)生一樣轉開了目光。
與此同時,訓練室後轉角的樓梯間——
“為什麼終止那場對決?!”少年的聲音帶著不甘的低怒:“我明明馬上就能贏了!”
“贏?”柯經理停下腳步,嗤笑道:“你覺得你贏得了?”
“當然!”鄧銳秋攥緊了拳頭:“他那一槍又殺不了我,隻要我……”
“殺不了你?”柯經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一改人前的浮於表麵的笑臉冷聲道:“你難道真沒看出來他的賬號隻有等級、其他都是空的?贏一個這樣的賬號很光彩?”
鄧銳秋一愣。
“就算你沒有察覺,你難道看不出來他架高了最後的那一槍不是為了跟你對槍,而是為了打出爆頭?!”
鄧銳秋的瞳孔驟然縮緊。
《末日曙光》爆頭幾率極小,那樣近的距離,怎麼會有人能在這樣千鈞一發(fā)的情況下用突擊槍打出爆頭傷害……
“好好打積分賽,雷霆戰(zhàn)隊的人很看好你,隻要你穩(wěn)住積分賽第一的位置,這次青訓營之後他們再給你開出的簽約價格絕對可以翻倍。這屆的突擊手都資質平平,至於那個薛瀾……”
柯經理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頭也不迴的向訓練室折返而去。
……
“這小丫頭的心態(tài)……這麼穩(wěn)?”
第一場積分賽正式開始,周看青打量著跟他們前後退出訓練室外的薛瀾,不由得低聲驚歎道:“剛才那樣的逆風局,如果我沒看錯他剛剛那一槍應該是爆頭啊……不過真的不是她蒙的嗎?現(xiàn)在直接禁了一場比賽,很多新晉的職業(yè)選手都很難保持這麼穩(wěn)的心態(tài)。我記得她之前不是總追著你跑……那可真是我們俱樂部的噩夢啊。”
見溫衍沒說話,他又繼續(xù)說道:“那時候也沒見她玩的有這麼好啊,不過你想好了,真打算聽上麵的意思把她招進lgw?誒,阿衍,她該不會是……為了你特意練的突擊手吧?”
溫衍沒有說話,目光卻不讚同的瞥過他。
周看青急忙舉起手:“行行行,我不說了。”
他知道溫衍雖然被這小姑娘煩得不行,可偏偏就是一副背後不論人是非的性子。如今戰(zhàn)隊缺醫(yī)療兵,babycandy的醫(yī)療兵雖然談不上出眾,在如今醫(yī)療兵稀缺的情況也算得上是國內數(shù)得上名次的,他竟然真的考慮戰(zhàn)隊高層的提議,願意接納薛瀾入隊。
周看青隻得收迴目光,卻發(fā)現(xiàn)溫衍正看向訓練室內那道他熟悉的身影。
周看青目光一亮:“聞崢可以的,他從小這方麵的天賦就特別強,就是他家那個情況……”
訓練室內積分賽已經開局,段聞崢卻奇怪的隻靠坐在座位上,移動著人物來迴跳躍,甚至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避開了火力集中地區(qū),遊戲開局幾分鍾,數(shù)據(jù)也始終沒動半分。
溫衍微微皺眉,他收迴目光:“他為什麼離家出走?”
“這……”一向有什麼就說什麼的周看青忽然哽住,吱唔了半晌,才尷尬的小聲道:“聽說是他爸從去年年底他剛滿18就給他安排了一堆相親,他那個脾氣就是不去,而且被鬧得煩了,幹脆就說、說自己不喜歡女的……”
溫衍愣住。
“你都不知道,他那時候被他爸打出家門,他爸說如果他不把彎了的掰直了就不認他這個兒子了,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
“……”溫衍像是完全沒反應過來周看青的話,整個人呆在原地。
周看青像是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清了清嗓,歎息道:“我知道你肯定沒辦法接受這樣的離經叛道的,但是你放心,聞崢這個人雖然看起來不怎麼靠譜,但人還是不錯的。”
溫衍沒有說話,他看著還在積分賽中的段聞崢,又將目光轉向他身後正站在訓練時門外的薛瀾身上。
薛瀾正疑惑的打量著段聞崢的操作。
段聞崢這場比賽的表現(xiàn)很奇怪。
雖然比賽還沒開始多久,但他竟然每一次都避開了人群集火的地點一直在邊緣遊走,他不知道段聞崢想幹什麼,但是積分賽對青訓營選手來說很重要,這直接關乎著他們被俱樂部競標後的待遇情況。
段聞崢此時離家出走,雖然他對什麼都不怎麼上心,也並沒有多熱愛電競事業(yè),可他骨子裏也是想證明給自己的父親看,自己並不是依附於他才能存活的米蟲而已。
以段聞崢的水平,他是絕對不會開局接近十分鍾還一個人頭都沒有拿到的。
薛瀾正憂心於段聞崢究竟想做什麼,根本沒發(fā)現(xiàn)有人走到他身邊站定許久。
“什麼時候開始玩的突擊手?”
熟悉的聲音讓薛瀾下意識屏住了唿吸,他這才收迴目光啞然的望向身側。
“溫、溫衍。”
溫衍打量著他下意識想後退了一步的樣子,微微皺眉:“為什麼要玩突擊手?”
薛瀾定下神來,他別開目光:“有段時間了,因為……想玩突擊手。”
溫衍對這樣的答案不置可否,隻重新問道:“上次見你,怎麼跑那麼快?”
“啊?上次?”薛瀾假裝不知:“什麼時候?”
“l(fā)gw缺一個醫(yī)療兵,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溫衍也沒深究他是不是在裝傻,正色道:“不需要那個人來說什麼,lgw是看實力的地方,如果你想進lgw就要用實力說話。”
溫衍是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薛遠山的,這還要歸結於戀愛腦的薛瀾一心想取得溫衍的好感,直接搬出了自己的父親,當然……造成的結果隻能是溫衍心中的厭惡而已。
“我會的。”
薛瀾目光平緩,不急不躁的答道:“但不是醫(yī)療兵,我希望可以成為一名職業(yè)突擊手。”
“l(fā)gw可不缺突擊手。”溫衍的目光深邃:“想好了?”
“恩。”
溫衍的目光定在他坦蕩的視線中,沉默良久。
可即便是薛瀾的表情平緩,他的心跳卻快得像是要躍出胸膛。
他知道——
溫衍比誰都清楚,他這次忽然答應來青訓營做特教的原因除了戰(zhàn)隊中急需的醫(yī)療兵和狙擊手外,他也想暗中尋找優(yōu)秀的突擊手。
其實他的腕部舊傷複發(fā),很有可能也將無法繼續(xù)比賽,他瞞下了所有人,一方麵是因為lgw的醫(yī)療兵隊友孫浩山退役後他隻能將自己的傷情壓下,另一方麵……則是他亦不希望就這樣離開lgw。
薛瀾更知道……這一切隻是開始,埋藏在表象之下的暗湧遠比溫衍想得更加艱難。
因為lgw核心成員中的另一名隊員,突擊手孟棋,也將在隨後宣布退役。
而他——
也不僅僅是堅定了要做突擊手的決心,更是希望可以加入lgw,成為與段聞崢走向巔峰的並肩戰(zhàn)友。
他要成為突擊手,更要成為lgw的突擊手。
兩人低語間,訓練室忽然傳來一陣驚唿。
薛瀾像是意識到什麼,忙抬起頭向段聞崢的方向望去,可原本段聞崢的位置此刻卻空無一人,正驚疑間一隻手臂卻忽而自然的搭上他的肩膀——
“早上起床怎麼不叫我?”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不要慌!雖然禁賽了一場,but!!很快會找迴場子的!叉腰!!(我大概是一個叉腰精本精)
另外好多寶寶說沒有圍脖,我想了想,還是把前幾天的倒敘內容放一下作話吧,看過的寶寶以下自動自動跳過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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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追溯到,段聞崢為什麼在薛瀾家中打了一整晚的遊戲——
段聞崢衝過澡重新迴到臥室,房間內隻剩下未關的電腦顯示器與床頭燈微弱的光,映照著側身隻占了半邊床已經睡下的人。
段聞崢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
薛瀾臥室的床是單人床,雖然獨居還算寬敞,可如今兩個人同睡就顯得有些狹窄了。
聽到聲響,薛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自覺的向裏側挪了挪位置。
乖巧得不可思議。
段聞崢走過去,在他身側躺下輕靠在軟枕上,唿吸也不自覺的放緩下來。
身側的人像是害怕他的位置不夠,又向裏側挪了挪,長長的睫毛在微弱而溫和的燈光下打下一片柔和的暗影。
段聞崢側過身,不自覺的向他俯身靠近。
薛瀾沒有睜開眼睛。
卻像是感覺到了他的靠近,乖乖向後挪了挪。
見他後退,段聞崢再次不自覺的向他再次靠近。
薛瀾卻像是極困,向後時背脊也抵在了身後的牆邊,他的眼睛這才勉強張開了一條縫,被昏黃燈光鍍上了一層暖色的眼睛看向他。
段聞崢下意識吞了吞口水,聲音低而沙啞:“小孩……”
麵前柔軟的一團卻忽然掀開被子,在他的錯愕間動作自然而親昵的將他一同裹緊同樣柔軟的棉被中。
他瞬間被這樣的溫暖和柔軟包裹住。
段聞崢一怔。
他目光怔忪的看向眼前近在咫尺、卻似毫無知覺的這樣毫不設防將自己攬入懷中的人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床有點小,湊合一下……睡吧。”
他的聲音輕而綿軟,帶著沐浴露似奶香的味道如羽毛一般輕拂過他的鼻尖。
像一隻握在他懷中撒嬌的奶貓。
讓人想……
段聞崢猛然迴過神來,他轉過身重新躺迴軟枕,出神的望向天花板。
那些浮想的思緒沒能及時剎住車,在心跳緩慢的平複中一點點浮現(xiàn)在眼前。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唿吸聲早已平穩(wěn)安然,可他卻始終不見有半分困意。
段聞崢低咒了一聲,感歎自己在策馬奔騰的畜生領域終於做了一迴人,坐起身看向還未關閉在掛遊戲在線時長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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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所以一晚上什麼都沒發(fā)生?崢哥你是不是不行??
段聞崢:?怎麼叫什麼都沒發(fā)生,我媳婦這麼主動,還抱了我,但是我怎麼說也是末日第一正人君……
胖子:我明白了,崢哥你不行。
段聞崢:???
薛瀾:媽媽(爸爸)的好大兒!!不能凍著!!!!!!!!!!(bushi)
(以上純惡搞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