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是第一個選擇比賽對手的,那咱們?yōu)槭颤N不直接挑戰(zhàn)第一的隊伍?”
段聞崢的話讓一隊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齊思雨在片刻的寂靜中答道:“不說對方隊伍未必會應戰(zhàn),挑戰(zhàn)賽本來就是以兩隊差距分數為賭注,如果他們贏了會加上305分,而我們則要扣305……”
“所以如果我們輸了,我們就是第一個積分負分的隊伍了?”
蘇一語的話讓眾人臉上不由得多出了幾分尷尬。
齊思雨卻在心中有了計較他略一思量,沉吟道:“我們現在是倒數第一,不會有更差的成績了。隻是挑戰(zhàn)賽我們雖然能第一個選擇要挑戰(zhàn)的隊伍,但對方也可以選擇拒絕應戰(zhàn)!
與他一同入隊的突擊手孟蔚然低喃道:“他們是第一的戰(zhàn)隊,怎麼會接受最後一名的挑戰(zhàn)……”
“他們不會拒絕應戰(zhàn)的!
段聞崢隨意卻篤定的語氣讓四人同時一怔,薛瀾率先反應過來,他像是意識到什麼忙抬頭去看組隊信息公示榜。
果然,排名第一戰(zhàn)隊中與其他四名高於130分隊友截然不同,僅有57分的……正是鄧銳秋。
他偷偷將目光落向不遠處被幾人簇擁在中間的鄧銳秋,雖然他是幾人中積分最低的,但此刻其他的幾名隊友明顯還是對他信服。
就算不計較自己在賽上最後的那一槍,段聞崢在第一次的積分賽上將他一槍擊斃,那樣近乎挑釁的一擊被所有人看在眼裏,這又怎能讓他不想以牙還牙。
隻是……
薛瀾眼底不由得浮起了一絲同情,憑他對段聞崢的了解,鄧銳秋這一次十有八九是又要成為他們的“經驗寶寶”了。
鄧銳秋似感覺有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怔忪的迴過頭,卻發(fā)現什麼都沒有。
他的視線落在角落的段聞崢和薛瀾身上,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才來到青訓營一天,他就連著在這兩個人身上栽了跟頭。不過沒關係,他們不過都是僥幸,自己的隊伍如今是青訓營的積分第一,而他們隻是倒數第一而已。
組隊積分賽的時間定為三周後,這三周的時間都是用來給每支新組成的隊伍磨合的。
齊思雨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選擇加入,薛瀾也漸漸壓下了因他其後會加入的雷霆戰(zhàn)隊而對他產生的芥蒂。
隊伍的磨合不僅僅是戰(zhàn)略上的磨合,更是五名隊員打法、性格等多重因素的磨合。
齊思雨的本意是希望他們這個新組建的隊伍可以多多練習,在訓練後也可以繼續(xù)打組隊排位賽。可誰知每到青訓營的訓練還未結束時,段聞崢就已經哈欠連連,到了時間,段聞崢也像是定點下班一樣關機離開。
齊思雨見狀不由得心中悶悶,幹脆也跟著段聞崢一同離開了訓練室。
薛瀾知道,此刻段聞崢實際上並沒有對打職業(yè)有什麼熱衷,像他這樣的天賦型選手有時不僅是對手也是隊友的“噩夢”?伤,段聞崢不會一直這樣,青訓營中他與溫衍的接觸也會讓他漸漸發(fā)掘出對電競的真正熱愛。
所以薛瀾對這件事並不著急,在隊友全部離開後,他也依舊開著單排刷能源經驗衝擊國服排名。
訓練室內每每深夜,學員一個個接著離開,最後訓練室內空蕩蕩的,都會隻剩下兩臺依舊亮著的機器。
一個是薛瀾的,另一個,則是鄧銳秋的。
薛瀾並未覺得有什麼,他隻是終於可以像其他人一樣認真訓練、又深知自己的賬號和手法相較職業(yè)選手都差得太遠,所以一心想追上進度。鄧銳秋則不然,他每次困得想去休息的時候,都會發(fā)現遠處薛瀾的機器依舊還未熄滅,那道身影始終專注的坐在電腦前。
鄧銳秋就咬著牙再次坐下來,再開一局。
可打到他困得頭腦發(fā)昏,薛瀾也沒有半分想走的意思。
還好每次他要困得想扔了鼠標睡成一團的時候,reset就會來訓練室旁邊的飲水機接水,順便將某個精力充沛的小鬼拎上樓睡覺。
鄧銳秋這才無力的癱倒在座椅上,忙在兩人離開後滾去睡覺。
這天他左等右等,眼看時間已經接近淩晨兩點半了reset還沒來拎人他頂著兩團大大的黑眼圈,懷疑人生的祈禱著他快來將人帶走。
他正這樣想著,忽然聽見有人從訓練室外走了進來,他忙取消列隊,一迴頭卻是一愣。
薛瀾正與幾人交火,並未察覺有人走近。
槍|械的能源經驗與滿級相差甚遠,每一槍細微的差別都在愈加靠前的排位賽中差異越漸明顯。
沒有芯片技能、沒有槍的能源,每一步他都走得異常艱辛。
終於結束了這局排位賽,薛瀾扯下耳麥,順手將放在桌邊的一顆糖丟進嘴裏。
“槍的傷害掌握得不錯,但是剛剛在小屋外對槍的時候還是不夠果斷。”
薛瀾指尖的動作一頓,詫異的抬起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人:“wind……衍神!
“數據的差距會影響你的判斷,現在能源的問題並不是最為要緊的。”溫衍俯身打量著他剛剛進行完一局的數據頁麵:“首要問題是需要攜帶正確的芯片,突擊手需要攜帶的兩個技能是閃現和……隱身!
他說著將目光落向薛瀾芯片上的兩個插頭。
一個是淨化,一個是治療。
溫衍微微皺眉。
薛瀾見狀忙關閉結算界麵:“知道了,謝謝。”
他的神色溫和卻疏離,與往日熱切的目光截然不同,溫衍一貫不喜他從前的咄咄逼人,但此刻還是因為他最近莫名的轉變而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薛瀾沒聽到溫衍的迴答,身旁卻傳來拉座椅的聲音。
他詫異的抬起頭,見溫衍竟在他身旁隔一個位置坐下,打開機器。
溫衍自然的打開客戶端登陸賬號,隨口道:“來一場?”
薛瀾當然明白,溫衍說的並不是“打一場solo”,而是要以突擊手的身份測試他的身手。就連一旁困得原本眼皮都在打架的鄧銳秋聽到也一下站了起來。
溫衍是整個《末日》中迄今為止戰(zhàn)鬥力頂棚的存在,更是所有突擊手心中當之無愧的神。
能得到溫衍的指導幾乎是每一個突擊手的夢,所以這次青訓營傳出溫衍將會來做特教的消息,《末日曙光》中國服排行前排的突擊手幾乎都報名了這次的青訓營。
不隻是為了職業(yè)的選拔,更是為了在青訓營內可以得到溫衍的點撥,更別說是能和他1v1的對戰(zhàn)一場了。
薛瀾正內心掙紮著是應該說自己去睡了,還是就當做什麼都沒發(fā)生跟溫衍請教一局,就見自己客戶端的右下角彈出一條提示——
係統(tǒng)提示:lgw-wind請求加您為好友。
薛瀾不得不承認,能跟自身職業(yè)天花板的人solo,這樣的條件真的很誘人。所以,他隻是虛心學習技術……
薛瀾想到這也不再扭捏,點擊接受了對戰(zhàn)。
二人的小地圖,溫衍隨手選擇了末日研究所,設置了三局決勝模式,又隨手將兩人中間那臺空置的顯示器轉過,橫在了兩個屏幕中間。
遊戲開局後,兩人被分投到不同的刷新點。
薛瀾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溫衍的實力他未見全貌,卻早已從書中描寫勘出這樣被推上神壇天之驕子的實力。
他如今尚在複健,賬號與職業(yè)選手的差距也極其明顯。
是以,一貫冷靜的他也不由得有些緊張。
麵對溫衍,正麵剛槍取勝的把握極小,但這樣的機會他還是想試一試。
末日研究所的地圖很小,是以經常被作為1v1solo地圖。
溫衍在地圖中逐一排查卻也沒有發(fā)現薛瀾的蹤跡,正打算繼續(xù)搜索時,卻見遠處的轉角有人影一晃而過。
溫衍忙架好槍追了上去。
漸近時,那零碎的腳步聲依稀清淺的在耳麥中劃過,他追逐而去,可追到盡頭前方卻赫然是一條死路。
背後的槍聲響起,他忙側身躲向一側的掩體,血條被這幾槍掃掉了百分之二十,溫衍架槍自掩體的另一端順著剛剛的槍聲打迴去,這場對槍才終於拉開了帷幕。
溫衍的槍法與他的人一般冷肅而極為沉穩(wěn),即便是練習solo,他也並未鬆懈半分,這樣直接的正麵對槍讓薛瀾也打得熱血沸騰。
他的血線直線下降,他卻渾然未覺,這樣與頂尖選手的solo與他曾經打過的任何一場比賽都截然不同。
而溫衍雖然在每一場比賽中都認真對待,可在這樣的對槍中,他的表情卻越加肅穆,認真觀察著對方的每一個動勢與發(fā)槍。
這場突擊手之間的對決,一切隻在瞬息之間。
薛瀾僅剩下一絲血皮,溫衍將槍再次對準了他躲身的那塊掩體。
就在這時,他瞥見對麵的掩體後人影一晃。
他當即瞄準一槍掃了過去。
可這一槍卻竟是虛晃,薛瀾晃過掩體的左側後當機立斷的撤到右側。在溫衍開槍的同時,他清晰的聽到兩槍打進皮肉的聲響,血線也瞬間被清消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