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好痛——!剛拿迴身體的控製權(quán)就好痛!”虎杖悠仁捂著肩膀,眼淚都快掉出來了,“腫得好高!”
“啊,抱歉!”埼玉的光頭上流下一滴汗來,“剛才已經(jīng)努力控製力道了!”
“沒事啦!蔽鍡l悟?qū)⑹滞⒄扔迫实念^上一放,“迴去之後找硝子治療一下就好!
然後他保持著這個姿勢,扭頭問埼玉:“埼玉君現(xiàn)在能辨別兩麵宿儺和悠仁的區(qū)別了嗎?”
“嗯!”埼玉自信滿滿地伸手一指虎杖悠仁,“兩麵宿儺的話,就是每次出現(xiàn)都要裸奔的家夥!”
“……”
沉默持續(xù)了片刻,五條悟的表情變得有點僵硬:“你是認真的嗎?不是在開玩笑?”
“誒……”
埼玉意識到自己做出了錯誤的迴答,抓了抓頭,猶豫著說道:“但你要這麼說,我也不知道別的了!
“……兩麵宿儺出現(xiàn)的時候是用宿儺本體的音色說話的,瞳孔會變紅,身上也會出現(xiàn)宿儺特有的咒紋哦!蔽鍡l悟麵無表情地解說道。
“你這不是清楚地知道嗎?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埼玉有些無語地說。
“不行不行。優(yōu)秀的教育者不會直接說出答案,而是會讓學(xué)生先自己去嚐試尋找答案。這樣一來學(xué)生才會成長,”五條悟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隨後露出確信的表情,“我可真是為學(xué)生著想的nice guy!
“我也不是真的為了當(dāng)你學(xué)生才當(dāng)你學(xué)生的啊!眻斡裼行殡y地迴答。
“但是在咒術(shù)常識方麵,埼玉君還是需要一個老師的哦。”五條悟笑了笑,隨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時間也不早了。我請你們?nèi)コ燥埌??dāng)做是你們兩個入學(xué)的慶賀。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咖啡廳,那兒的甜點簡直是絕品!
“去!”埼玉立刻說道。
……
東京米花町,波洛咖啡廳的玻璃門被推開,門上的黃銅鈴鐺清脆地響了一聲。
“歡迎光臨。一共三位嗎?”
站在吧臺後的金發(fā)巧克力皮店員禮貌地詢問。這時候五條悟直接拉開吧臺前的椅子,蜷著腿坐下,隨後笑著衝著他打了個招唿:“喲,安室!”
胸口用別針別著“安室透”名牌的店員顯然和五條悟是熟人。他聞言笑了笑,看了看身穿“醬油”字樣t恤(從埼玉那裏借來的)的虎杖悠仁,最終目光卻落在了身穿黃色緊身衣和披風(fēng)的埼玉身上。
“兩位都是沒見過的麵孔呢!卑彩彝甘炀毜啬昧巳莶藛,分別放在三人麵前。
“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學(xué)生哦!蔽鍡l悟得意洋洋地介紹道,“這位是虎杖悠仁,而那位是埼玉!
之後,他又指著安室透說:“這位是安室先生。如果有警察幫不上忙的時候,你們也可以找他!
“哦哦!”虎杖悠仁睜大眼睛,“安室先生也是警察嗎?”
“不是。”五條悟悠然自得地往椅背上一靠,小聲說道,“是比那更厲害的哦。這個要保密——”
“哇——”
虎杖悠仁還在震驚地盯著安室透看。安室透笑了笑,說道:“決定好要吃什麼之後就告訴我哦!
“那就可樂和漢堡套餐!眻斡裾f道。
“我要慣例的香草糖漿咖啡、草莓聖代和芝士三文魚。”五條悟熟稔地點餐,“至於埼玉君和悠仁的話,就給他們墨魚意麵和薑汁紅茶吧。這位安室先生做的墨魚意麵搭配紅茶可是一絕,你們必須嚐嚐看!
虎杖悠仁:“噢噢噢!期待!”
埼玉:“……”
“難得心情不錯,在餐點準備的時候,我來給你們普及一下麻煩的咒術(shù)界的基本知識吧!蔽鍡l悟隨手抽出一把餐叉在手裏把玩著,“反正你們兩個和惠不同,在這之前對咒術(shù)界都一無所知。”
“咒術(shù)界是普通人無法知曉的領(lǐng)域。畢竟能看到咒靈是進入咒術(shù)界最基本的條件之一,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又極為稀少。咒術(shù)師的總?cè)藬?shù)實際上很少,大約在……”
“咒術(shù)界中也有家族派閥,最主要的是禦三家,禪院、加茂、還有我所在的家族五條……”
“咒術(shù)師和咒靈的等級從高到低分別是特級、一級、二級、三級、四級,同等級的咒術(shù)師強於咒靈……”
“咒術(shù)師升級是推薦製,必須由兩名高級咒術(shù)師予以推薦,通過審查之後才能……”
“培養(yǎng)咒術(shù)師的學(xué)校一共有兩所,分別是我們所處的東京校和京都的姐妹校……”
“……”
在五條悟侃侃而談的時候,安室透已經(jīng)準備好餐點上菜了。
“這是你的墨魚意麵。還有薑汁紅茶。”他衝著埼玉微笑,“請慢用。”
看著安室透將一碟漆黑的意麵和一杯散發(fā)著生薑味道的飲料放在自己麵前,埼玉看了一眼依舊在說個不停的五條悟,表情愈發(fā)呆滯。
為什麼這家夥不聽人話,要擅自給他點餐。
而且那個店員竟然也跟著上了五條悟點的菜。
可惡,果然還是想吃漢堡和可樂,根本沒有心思聽五條悟講話……
“鬼城的怪物……嗎?嘁。”
十字路口上的行人來來往往。特級咒靈漏瑚觀察著行人走動的規(guī)律,在十字路口上等到紅燈時間結(jié)束才通過——對於像他這樣擁有智慧的特級咒靈而言,觀察人類的行為也具有相當(dāng)大的意義。
而在他的隱匿之下,四周熙熙攘攘的行人沒有一個能看見這個皮膚淡藍、腦袋形狀就像火山一樣的獨眼咒靈的身影——畢竟在特級咒靈可以隱藏自身的情況下,隻有咒術(shù)師才能捕捉到其存在。
一邊朝著鬼城的方向走去,漏瑚一邊迴憶著臨行前的情景。
“鬼城的怪物?”當(dāng)時的他就像現(xiàn)在一樣念出了那個名字。
“沒錯。你知道的吧,寸土寸金的東京有一片廢棄城區(qū)的事情。那地方就被稱作‘鬼城’哦!
“那又怎麼樣?”漏瑚不悅地問道。
“哈哈……真要說的話,‘鬼城’產(chǎn)生的責(zé)任人還是我呢……四年前的‘我’計劃讓那片地區(qū)的咒靈滋生,之後互相吞噬,最終培養(yǎng)出其中最強的幾隻!
漏瑚開始逐漸不耐煩了:“到底想說什麼?你這個假和尚。”
“兩麵宿儺複活了。所以我們這邊必須增加更多的特級同伴。而根據(jù)四年前的我的謀劃,鬼城那邊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產(chǎn)生至少一隻特級咒靈才對!睂Ψ?jīng)]有因為漏瑚的態(tài)度生氣,而是笑著迴答。
漏瑚驚訝地睜大了獨眼,用咒靈特有的陰沉目光死死盯著站在窗邊的人不放。
站在窗口的男人攏了攏身上的袈裟,微笑著迴過了頭,就像一隻狡猾的狐貍。他將手裏的平板遞給了漏瑚。
“這上麵顯示的是關(guān)於‘鬼城的怪物’的討論串。”男人溫和卻又有些狡黠地笑了笑,“光是盯著能看到的人類看還遠遠不夠,身為特級咒靈的話也要學(xué)會通過網(wǎng)絡(luò)了解信息才行。來,你看看吧。”
漏瑚接過了平板,在男人的引導(dǎo)下劃過討論串看了看。
那是對被稱為“鬼城”的東京廢棄城區(qū)的匿名討論。其中有不少網(wǎng)友都聲稱在清晨天還沒亮的時候,自己曾經(jīng)在鬼城附近遇到一個以超高速奔跑的身影。還有人不要命進入鬼城探險,發(fā)現(xiàn)了似乎被一擊破壞的廢墟,以及徹底碎裂的水泥地麵。
“至少能夠確定那個超高速奔跑的身影,應(yīng)該就是都市傳說級別的特級咒靈‘高速婆婆’!濒卖哪腥瞬[著眼睛笑了笑,“這些目擊情報正是我的培育計劃已經(jīng)成功的證明。居然能培養(yǎng)出高速婆婆這樣的咒靈,實在是賺大了。”
漏瑚看著平板上的內(nèi)容,不確定地說:“但是根據(jù)目擊者的描述,那個高速奔跑的人影好像是個光頭……”
“‘高速婆婆’是以老年女性的形象出現(xiàn)的特級咒靈,外觀方麵采用了年老脫發(fā)的版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袈裟男人笑著說。
“按照四年前的‘我’的想法,在鬼城培育出特級咒靈之後,我會用我的‘咒靈操術(shù)’收服它。但現(xiàn)在兩麵宿儺複活,情況有變,鬼城的特級咒靈或許還能有別的作用。漏瑚就先去了解一下鬼城的特級咒靈的情況吧!
提到“四年前的我”時,袈裟男人的語調(diào)產(chǎn)生了極為輕微的變化,但漏瑚並未注意到這一點。他有些驚愕地問道:“原來在四年前,你就預(yù)料到了宿儺的複活了嗎,夏油傑?”
“那倒不是!毕挠蛡艽瓜卵,露出了一個內(nèi)斂的笑容,“不過隻要采擷勝利果實的,是現(xiàn)在的我,就足夠了!
……
“那家夥真喜歡故弄玄虛!
漏瑚不滿地嘀咕著。這時他已經(jīng)走到了隔開“鬼城”與其他城區(qū)的鐵絲網(wǎng)前,不費吹灰之力就走了進去。
越往鬼城深處走,四周愈發(fā)荒涼。長期無人使用的自動售賣機生滿鏽跡,四周的房屋玻璃破碎,爬滿髒兮兮的藤蔓。
“不愧被稱為鬼城。這片地方已經(jīng)徹底被廢棄了吧!甭┖饕贿呄蚯靶凶,一邊自言自語,“……嗯,前麵有人?”
漏瑚的獨眼微微瞇起,透過下午時分刺目的陽光看見了前方的一個身影——那是一個穿著派對服裝一樣廉價的黃色連體服與披風(fēng)的、光頭的男人。
感覺不到什麼咒力的痕跡……普通人?
“怎麼會有穿成這樣跑來鬼城的普通人?”漏瑚停下了腳步,一開始有些奇怪,隨後又恍然了,“是像那個匿名討論串裏的人一樣來探險的嗎?還真是不要命啊。”
盯著前方的光頭身影看了幾秒,漏瑚忽然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口漆黑的牙齒,臉上掛上了猙獰的笑容。
“反正這裏是人類無法存活的‘鬼城’。這家夥既然膽敢來這裏,就一定已經(jīng)做好相當(dāng)?shù)挠X悟了吧。”
漏瑚突然身體一弓,拔腿飛奔了起來。頭頂那酷似火山的出口猛地跳出一隻蜷縮節(jié)肢的火礫蟲,又“噗通”一聲重新掉迴他沸騰著的腦漿裏。
助跑之後,漏瑚腳蹬地麵,高高躍起,朝著光頭撲去。
“人類真是沒用啊,就算攻擊近在眼前,也根本看不見隱身的本大爺吧!”他桀桀怪笑著,一掌朝著前方光可鑒人的後腦勺劈去。
就在手掌距離那個光腦瓜隻剩寸餘時,突然一個巴掌落在了漏瑚那猙獰的笑臉上。
“啪!”
漏瑚來不及收迴充滿惡意的笑容,那隻巨大的獨眼就往上一翻,露出了大片的眼白。
他失去了意識,火山般的腦瓜子仿佛斷線的風(fēng)箏一般朝著空中飛去,“轟”地一聲撞碎了廢棄高樓高層的玻璃,掉入樓內(nèi),不省人事。而留在原地的身體由於失去了咒力供應(yīng),瞬間化作煙霧消散。
“……嗯?怎麼迴事,剛剛總覺得有討厭的東西在腦袋後麵……”
埼玉放下打巴掌的手,有些茫然地盯著漏瑚身體的位置,卻因為特級咒靈的隱身能力什麼都沒能看見。
“感覺存在感很稀薄,也很弱的樣子。是蒼蠅嗎?”說著,埼玉突然一愣。
他看著地上隨著能隱蔽的咒力消失後顯形的斑點羽織、白圍脖與黑色褲子:“剛才這裏有這套衣服嗎?”
“而且仔細看看,連內(nèi)褲都在裏麵……”埼玉撓了撓頭,突然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微妙了起來,“丟掉這套衣服的人該不會裸奔了吧?”
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埼玉迴過頭,走到一旁廢棄商鋪的玻璃門前,用手指勾著腮幫子,揪著玻璃門的反光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牙齒。
“路上一直在想牙齒有沒有被剛才的墨魚意麵染黑,因為太過在意根本沒法思考別的事情……雖然味道也不錯,但下次絕對不吃那種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