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上英雄服裝、離開高專之後,埼玉站在街頭,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表情驟然認真,微一彎腰,做了個起跑的動作,背後的披風隨風飄揚。
“好。”
話音剛落,埼玉便箭一般衝了出去,身軀化作一道黃白色的殘影,在道路上一閃而過。
“噠噠噠噠噠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飛一般掠過行人們的身邊,隨後消失在了遠方,一路上帶起滾滾塵煙。
埼玉一邊在東京的大街小巷上四處奔走,瞪大了充滿血絲的眼睛,到處尋找著詛咒的蹤影。
跑啊,跑啊,跑啊……
“倒……倒過來……”
一個瘦骨嶙峋的人形詛咒從牆角爬了出來。它渾身皮膚呈現出藏藍色,脖頸上的頭卻是倒著生長的,眼睛在下方,嘴巴在上方。
它四肢並用,飛快地攔在了埼玉前行的路上,暴凸的眼睛盯著由遠及近的埼玉打量了幾秒,直起身猛撲過去:“把你的頭也擰倒過來!”
……咚!
埼玉的步伐毫不停留,掠過的瞬間一拳轟殺詛咒,身影瞬間就奔向了遠方。
一隻渾身繃緊粉色皮膚,臉上沒有五官、而是布滿了一排又一排牙床的詛咒跳了出來:“我是咀嚼王……”
咚!
樹根匯聚成的怪物蠕動著觸手爬了出來:“我乃森林族,人類全部都給我死……”
咚!
一顆表麵長出無數手臂的肉球從陰暗的角落裏滾了出來:“捏一捏,捏一……”
咚!
“……”
埼玉收迴擊出的手,餘光瞥到剛才被他一拳打穿的詛咒中心貫穿一個直徑一米多的大洞,搖晃著徹底消失。
“最近的詛咒確實越來越多了呢。”他收迴了目光,自言自語。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這三天裏,埼玉每日都在大街小巷上奔馳,消滅著看見的每一個詛咒。
第三天。
“東京還真是繁華啊,怪不得詛咒會比較多。”
東京港區街頭,幾個被從地方抽調而來的咒術師看著行人如織的繁華景象。其中一個身穿甚平的男性咒術師不由得發自內心感歎道。
“但是也不能把所有人都集中到東京來吧?”另一個背著弓箭咒具的女咒術師不滿地說,“本來我們和歌山那邊的咒術師就人手不足了,現在隻有不到十個人留在那裏,最高的隻有三級,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還是快點做完分配給我們的任務吧。”另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性咒術師推了推眼鏡,“早點做完就可以迴去了吧。這種時候更需要大家齊心協力。”
“我看看,”他取出手機查看路線,“我們三個要負責的是二級的詛咒,位於前方的港口廢棄倉庫……呀!”
就在查看路線的時候,眼鏡咒術師的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啊,抱歉!”撞到他的人連忙道歉。
眼鏡咒術師抬起頭,眼鏡鏡片上倒映出一個身穿著滑稽黃色連體衣、肩披白色披風的,表情呆滯的光頭。
“……沒事。”眼鏡咒術師搖了搖頭迴答。
大概是周圍人太多,這個光頭才會不小心撞了他的肩膀一下的吧。
光頭很快便朝著反方向離開了。眼鏡咒術師忍不住迴頭盯著他看了幾秒。
東京這裏,原來還會有穿成這樣的人啊。
仔細看看,那個光頭戴著的紅色手套好像和超市賣的塑膠洗碗手套沒什麼區別,手套上還有點髒。是他剛才拳擊了什麼東西蹭上的嗎?
光頭很快就消失在了行人之中。眼鏡咒術師收迴目光繼續對著手機屏幕點了幾下,確認了路線後,對同伴們說:“走吧。”
一行三人按照手機導航的路線向前走去。
“那個詛咒是二級,憑借我們三人不知能不能打敗呢?”用弓箭咒具的女咒術師一邊走,一邊有幾分擔憂地說,“如果是和歌山那邊的二級,倒是沒什麼問題。但聽說東京這種超級都市的詛咒會比地方的同級別詛咒狡猾很多吶。”
“沒關係。”身穿甚平的男性咒術師抬起手,掌心醞釀起一股咒力來,“我們雖然都是三級,但一共有三個人。一到那裏就發動突襲,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它。”
……
十五分鍾後。
三人排成一排站在港口的廢棄倉庫前,仰頭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到底是……怎麼迴事啊……”
一陣陣海浪拍擊碼頭的聲音傳入耳中,而在海浪聲中佇立了二三十年的、足有十幾米高的倉庫,竟然被不知哪裏來的可怕力量轟塌了半邊,地上堆滿了水泥和磚塊的碎片。
廢墟的缺口粗粗呈現出了圓弧的形狀。從廢墟的破壞狀況可以看出,這是幹淨利落的一擊所造成的。
和那巨大的缺口對比,站在倉庫前的三名咒術師的身影顯得無比渺小。
“這是怎麼樣的怪物暴走,才會造成這麼恐怖的痕跡啊。”身穿甚平的男咒術師感歎,“不過看情況,原本在這裏的二級詛咒已經被消滅了。現在這裏幹淨得很,一點詛咒的氣息都沒有。”
“但是這裏的殘穢隻有一種。”弓箭女咒術師不安地說,“幹掉那個二級詛咒的人到底是誰?那個人刻意隱藏了自己的咒力殘穢嗎?”
“無論如何,先把這裏的情況報告上去吧。”
眼鏡咒術師取出手機,繞著被摧毀的港口廢棄倉庫拍攝了好幾張不同角度的照片,發了出去。
……
“又收到了任務中的詛咒被神秘人士先行一步幹掉的報告了。”
高層的秘密會議中,五扇門板中央的空地上,投影出了眼鏡咒術師發給協會的圖像。港口倉庫被破壞的慘狀赫然在目。
“這已經是這三天來的第三十九起了吧。”一扇門板後傳出了聲音。
“是的。已經有十七隊咒術師報告了這類情況。而且這些咒術師都聲稱在任務現場發現了類似的破壞痕跡。”
“這是特級水平才能造成的破壞吧。是五條悟嗎?他的咒術應該能造成這種效果。”
“不是五條悟。這幾天五條悟在做別的任務。”
“那有可能是九十九由基。前段時間,她似乎因為某種原因突然從海外迴到了日本,而且一直待在東京。”
“如果排除同時間在做其他任務的五條悟,與一直待在海外沒有迴國的乙骨憂太,剩下唯一一個可能的人選就是九十九由基了吧。那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是她的話,也不能徹底放心。九十九由基就連協會發放給特級的巨額補貼都不要,一個人滿世界亂跑。她不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這幾天裏我們從地方抽調了那麼多咒術師來東京,結果那些地方來的咒術師們圍著東京跑來跑去,反而什麼都沒做成嗎?”
“要讓他們迴地方嗎?有不少地方來的咒術師都申請重新調迴去。”
“不,讓他們留下來。東京這邊還有很多詛咒。而且就算有那個幹掉詛咒的強大家夥在,我們卻也不知道那家夥的底細。這邊的安全可比鄉下地方重要得多。”
夕陽西下。
埼玉默默走在被夕陽染成橘紅色的街道上。
和出門時相比,他原本幹淨整潔的黃色緊身衣與白披風已經沾上了不少塵土,變得髒兮兮的。黑一片白一片的腦袋也顯得不那麼鋥光瓦亮了。
“已經三天了,這段時間裏我也幹掉了不少詛咒,”埼玉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如果是遊戲的話,這時候boss也快出來了吧。”
“不過不愧是跑了一天,肚子也餓了啊。時間不早了,今天就此結束,迴去吃晚飯吧。”
這樣想著,埼玉朝著高專的方向走去。然而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下了腳步,閉上眼睛,仰頭在空中嗅了嗅。
“這什麼味道?好香啊……”
埼玉順著香味的方向走去——在街邊,有一個售賣章魚燒的移動小攤,小攤一角掛著寫有“章魚燒”的紅色燈籠,前麵還有兩個中學生等待著章魚燒做好。
埼玉走到移動小攤前,一雙眼睛望向了一旁掛著的價格表。隨後,他低下頭掏出小錢包,打開看了一眼:“……”
如果現在買章魚燒的話,錢就不夠吃晚餐了。
就在這時,正在用小簽熟練地翻著章魚燒的老板瞥到了埼玉的身影,熱情地問:“您要買幾個?”
“……啊,還是算了,抱歉。”
埼玉收起隻剩下硬幣的錢包,呆呆地轉身,在老板與中學生們不解的目光中離開了章魚燒小攤。
高專的食堂雖然普遍比外麵便宜,但是菜品裏好像沒有章魚燒來著……要買些材料迴去自己做嗎?
埼玉一邊走著,腦海中一邊浮現出傑諾斯用自己的機體燒烤、烘幹、吸塵等的情景。
——傑諾斯的功能能抵得上不少小家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章魚燒呢?
想到這裏,埼玉迴頭看了一眼小攤上的章魚燒鐵板。
不,就算是傑諾斯,也沒辦法僅憑自己身上的部件就做出章魚燒的吧。果然還是得有個機器……
“不過光是買章魚燒就不夠錢了,買章魚燒機器肯定更貴的吧……”
埼玉自言自語著,餘光忽然瞥到了什麼。
“沿著那條路過去,好像是我的舊家的方向啊……”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錘掌心,下定了決心:“反正都來到附近了,就過去找找看吧。說不定能再從廢墟裏再撿到什麼能用的東西。”
……
早已化作一片廢墟的鬼城中心,此時正靜靜佇立著兩個人影。
“還剩下兩根手指,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嗎。”
一陣風吹過,揚起裏梅寬大的僧袍與銀白色的短發。他抱著裝有兩麵宿儺的手指的包裹,低聲自語。
“咒術師那邊應該沒有搶先一步。否則的話,這邊也會得到相應的情報。這麼說,那兩根手指或許是被什麼第三方勢力藏起來了也說不定。”
“藏起那兩根手指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裏梅正站在原地思索著,而他身旁不遠處,坐在一堵斷牆上的重麵春太抱著刀插嘴:“不需要這麼著急吧?就算不馬上收集完全也沒關係吧。”
“不,宿儺大人的二十根手指必須全部歸位,就算缺少一根都不行。”
裏梅斷然開口,目光中閃爍著偏執與狂熱:“我絕不能允許宿儺大人的手指散落他方。大人的軀體是那麼地神聖、那麼地寶貴。就算犧牲性命,我也要找迴大人的二十根手指,輔佐大人完成千年來謀劃的大業……”
聽著裏梅的話語,重麵春太不由得無聲地伸了伸舌頭。
他理解不了裏梅對兩麵宿儺的執著。
對於重麵春太來說,加入咒靈一方,隻是因為覺得未來由咒靈所主導的世界能讓他更加盡情地肆意妄為罷了。
“總之。”
裏梅終於停止了話頭。他站在原地,微微偏頭,看了一眼重麵春太:“最近咒術師們似乎對我們的計劃有所察覺,調派了不少其他地方的咒術師來,布置在東京各地的人工詛咒被解決了不少。我先去夏油那裏一趟,看看情況。”
“你就和陀艮先待在這裏守著。真人的身體也基本恢複了。之前在下水道的基地被發現之後,他打算把下一個基地安排在這裏,你就負責先給他物色地點好了。”裏梅安排道。
聞言,重麵春太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就在廢墟之中,紅色的咒胎陀艮正蠕動著觸須,在斜坡上滾來滾去。
“什麼嘛……”他撇了撇嘴,“這家夥雖然是特級,根本還算不上什麼正經詛咒,隻是個剛出生沒幾個月的胎兒罷了。”
裏梅轉身離開。而重麵春太歎了一口氣,站起了身,開始踩著瓦礫尋找可以作為真人的據點的地方。
“……不過雖然說是打算把據點安排在無人的鬼城,但這裏已經徹底變得亂七八糟,根本沒幾間還立著的屋子了吧?——還是被夏油毀掉的。”
“啊啊,真不想幹這種又髒又累的活兒。我想和可愛的女孩子約會啦!”
重麵春太一邊抱怨,一邊“咯吱咯吱”地踩著瓦礫往前走。
鬼城一片寂靜,隻有重麵春太的腳步聲在迴蕩。然而走了幾步,他卻突然聽見了遠處傳來了乒呤乓啷的聲音。
是裏梅迴來了嗎?重麵春太先是這樣想,隨後又立刻否定了這一想法。
裏梅是千年前的詛咒師,他的身上一直散發出著強烈而獨特的咒力氣息。
眼下重麵春太並沒有感受到裏梅的咒力。前方的人並不是他。
重麵春太停步,站在原地側耳聽了一下。
他麵無表情地停頓了一陣,隨後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來:“說不定是可愛的女孩子呢?去看看吧~”
重麵春太注意著自己的腳下,盡可能不發出聲音地逐漸靠近前方。
一步,又一步……
突然,一聲牆壁倒塌的轟然巨響傳來。而就在重麵春太前方的斷壁殘垣裏,一個身影突然背對著他,“刷”地一聲直起了腰,光禿禿的頭頂映照出夕陽那橙紅色的光輝。
“哦哦,還真的有啊!”
埼玉高高舉起從廢墟裏翻出來的章魚燒鐵板,一邊對著夕陽的光線檢查,一邊自言自語:“我就記得以前這裏有一家店在老板關門搬走前賣過章魚燒,想著是不是能找被丟在店裏不要的炊具,結果還真的找到了……”
唔——啊!
那一瞬間,重麵春太瞳孔猛地緊縮。要不是刀柄迴握著他的手,他就要把手裏的刀甩到遠處了。
——糟糕了喲!竟然是這個禿子!
重麵春太絕不會忘記那張五官簡約、表情呆滯甚至有些搞笑的臉。
想當初他接下了福岡市長的暗殺任務,試圖在鬼城附近暗殺這個禿子的時候,就被禿子一拳砸扁,連積蓄了幾個月的幸運都在那一拳之下耗盡了!
要知道他一直積蓄幸運到現在,才把眼睛下方的幸運槽填滿啊!
就連這禿子當初弄碎的刀,都花了他好大工夫才找到了合適的刀刃替補上!
迴憶起過去的經曆,重麵春太的內心幾乎要崩潰了。
可惡,怎麼偏偏在這時候又遇到了這個家夥!他重麵春太隻想欺淩弱小,才不要和這麼強的禿子戰鬥啊!
就在重麵春太身體僵硬、臉色發白的時候,埼玉似乎突然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迴頭看來:“嗯?”
……怎麼迴事,這禿子的感官也太過敏銳了吧!
那一瞬間,重麵春太幾乎爆發了體內所有的潛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折身體,整個人緊貼著歪歪扭扭的廢墟,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千萬不要被發現,拜托了,千萬不要讓他被發現……
而埼玉迴過頭去,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空無一人的廢墟:“……”
“好奇怪,剛才明明覺得好像有什麼家夥在盯著我的頭看……”埼玉抬起手摸了摸光頭,喃喃自語,“到底是什麼?在附近徘徊的流浪貓狗嗎?”
“還是去看看吧。”
隨著埼玉的嗓音響起的,是由遠及近的,靴子踩在廢墟上的“啪嗒啪嗒”聲音。
……糟了糟了糟了,那個光頭大魔王要過來了啊!
重麵春太捂著嘴,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他連唿吸都不敢,彎著腰,四肢著地,小心翼翼地朝著一旁爬去,總算在埼玉靠近之前躲進了斷牆搭建的小空間裏。
重麵春太把身體蜷縮在小小的空間裏,屏住唿吸,聽著外麵的聲音。
埼玉的腳步聲逐漸靠近。他一腳踩在了剛才重麵春太躲藏過的位置,隨後繼續向前而去。
——太好了,沒有被發現!
重麵春太微微鬆了一口氣,但突然又想起了什麼。
就在埼玉的前進方向上,還有一個對此一無所知的,正在廢墟上滾來滾去的陀艮。
再這樣下去,埼玉一定會遇到陀艮!要怎麼辦?
“……”
那一瞬間,重麵春太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
……他要在埼玉發現陀艮、被那個紅色的大咒胎吸引住注意力的時候偷偷逃跑,跑得越遠越好!才不管陀艮會不會被埼玉處理掉!
至於真人那邊,迴去之後就跟他們說陀艮自己跑出去玩就行了!反正陀艮自己在外麵亂轉的事情又不是沒有過!
想到這裏,重麵春太偷偷從躲藏處探出腦袋來。
他見埼玉已經走遠,於是手腳並用地無聲爬出了躲藏地,小心翼翼地朝著反方向逃去。
他才不會感到抱歉,他和咒靈們就隻是塑料關係而已!
而另一邊。
埼玉一路踩著瓦礫前行,突然聽見前方的廢墟裏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嗯?”埼玉微微一愣,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就看見一個長著觸須的、滑溜溜的紅色東西在廢墟裏滾來滾去。
與此同時,陀艮也察覺到埼玉的到來,停止了打滾。它抬起頭,一甩觸須,朝著埼玉看來。
雙方對視著,夕陽的光線同時照在陀艮那滑溜溜的表皮與埼玉光禿禿的腦袋上,兩道反射光交相輝映。
“這啥啊?”埼玉的光頭上滑下幾條黑線,雙眼發直地盯著陀艮,“還以為是什麼流浪貓狗,沒想到是這東西……”
陀艮慢吞吞地直起身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倒映出了埼玉的身影。
而隨著陀艮起身,它那傘蓋一樣的腦袋和口部滑溜溜的、帶著黑色條紋的觸手便徹底展現在了埼玉的眼前。
“哦——”埼玉不由得微微一怔,目光緩緩往下,落在了那片觸手上。
陀艮的形象,逐漸和他腦海中的某種可以用來做小丸子的海洋生物重合了起來。
沉默持續了片刻。埼玉的目光又從陀艮身上移開,不由自主地溜向了自己手中的章魚燒鐵板:“……”
那一瞬間,即便並不明白那塊有一個個小坑的鐵板的用途,陀艮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因為埼玉那若有所思的表情而產生了幾分寒意。
隻見陀艮的身體突然一弓。紅色的巨大咒胎以驚人的速度猛然朝著埼玉撲來,巨大的觸手四下揮舞,瞬間伸長了一倍,朝著埼玉奔襲而至!
觸手的陰影飛快地覆蓋住了埼玉的身軀,而埼玉仰頭看著飛撲而來的陀艮,不由得有些興奮地攥緊了拳頭。
好耶,這章魚看上去很有活力!
一定很新鮮!
……咚!
……
愈發燦爛的夕陽之下,陀艮雙眼翻白,躺倒在廢墟中一動不動,眼眶邊緣還依稀殘留著淚水。
而埼玉則忙前忙後地用廢墟裏找到的繩索將它捆了起來。
落日西沉,埼玉一隻手將章魚燒鐵板夾在腋下,另一隻手用繩子拖著巨大的陀艮,離開了鬼城,朝著高專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