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織田作之助心裏怎麼想五十嵐凜同所謂的“五十嵐甚爾”的關係,他的麵上看起來也毫無波動。因此,在場的其餘幾人對他內心的腦補都一無所知。
五十嵐凜在聽到那個名字之後,難得呆了一下。
他麵對中原中也、森鷗外和織田作之助奇異的目光,直接炸了:“我不認識那個什麼五十嵐甚爾!”
五十嵐凜覺得自己沒錯。
他確實不認識什麼五十嵐甚爾……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五十嵐凜草草揉了一把頭發:“他還說什麼了?”
織田作之助恍然大悟。
看五十嵐凜這幅不情不願的模樣,像不像離家出走後被關係不好的父親找上門的樣子?
他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有道理了,連帶著看五十嵐凜的眼神也不自覺地摻了些別的東西。
即使是港口mafia的首領,五十嵐凜也還是個小孩子啊。
織田作之助若有所思地想著,對五十嵐凜搖了搖頭:“他就說要見您。”
“……”五十嵐凜總覺得織田作之助看自己的眼神多少有點怪,但他現在在為伏黑甚爾這個煩心事傷神,“一般人還真沒辦法把他打發掉。”
但如果真的要讓伏黑甚爾就這麼隨意地見到五十嵐凜……今後的日子裏想必會有不少麻煩。
可是世界上能治伏黑甚爾的人又能有幾個?
……難道要他以毒攻毒,把五條悟喊過來?
好像這也不是不行。
但是如果把五條悟喊過來趕跑了伏黑甚爾,五條悟也會以各種方式留下來。
無論是哪種,都不是五十嵐凜想要的結果。
“甚爾這個名字倒是有點耳熟……”參加過東京一戰的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終於在記憶的某處角落翻到了這個名字,“我記得有個叫伏黑甚爾的人?”
織田作之助覺得自己又明白了。
原來首領的父親之前不姓五十嵐嗎?
那伏黑可能是他本來的姓,後麵入贅到五十嵐家才改的。
還是沒人知道織田作之助此時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
中原中也提問道:“那個叫伏黑甚爾的,不是喊凜老板嗎?他不加入港口mafia嗎?”
他記得伏黑甚爾對五十嵐凜的稱唿,那時候還在奇怪,既然稱港口mafia首領為老板,那應該多少算是港口mafia的人……吧?
但五十嵐凜完全沒有把他帶迴港口mafia的意思。
“他喊我老板是因為幫我做事,”五十嵐凜歎了口氣,“但是他加入港口mafia……算了吧。”
一開始港口mafia缺人的時候,五十嵐凜就想過這件事。如果擁有伏黑甚爾這個武力,港口mafia其實能省不少事,還可以加快擴張的速度。
然而……如果伏黑甚爾來了港口mafia,那不就意味著一個每年至少花一百四十億日元的吞金怪獸在五十嵐凜麵前晃蕩嗎?
這一百四十億日元,五十嵐凜能買多少件遊戲裝備啊!
他想想都心痛。
而且,伏黑甚爾的工資還是走五十嵐凜個人的私賬比較好。
如果走港口mafia的公賬,那麼他最好用的工具人森鷗外怕就是真的要進醫院了。
目前港口mafia還不能少了森鷗外,沒森鷗外,五十嵐凜的工作怎麼辦?太宰治的頂流之路怎麼辦?港口mafia的日常工作怎麼辦?
五十嵐凜皺眉:“現在得想個方法,把他打發走。”
織田作之助覺得自己懂了。
原來是這樣複雜的父子關係嗎?想必那位“五十嵐甚爾”在家中的地位應該不高,不然不會淪落到靠兒子養的地步。
兒子分明擔負起了養家糊口的重任,卻始終不願意見父親,想必父子之間曾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
織田作之助劇本班的作業似乎有著落了。
而五十嵐凜還在為怎麼讓伏黑甚爾自願離開發愁。
“中也,”他想了想,“別人下去我都不放心。”
五十嵐凜說:“你下去和他說,這是我的命令,讓他自己迴去找他兒子。”
伏黑甚爾一天到晚混跡在外,鮮少迴去看身為兒子的伏黑惠,更是連一次家長會都沒去過。
五十嵐凜還生活在東京的時候倒經常去看伏黑姐弟,但當他來到橫濱之後,就再也沒和他們見過麵了。
至於五十嵐凜自己為什麼不親自去……因為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既然是首領的命令,中原中也自然會遵從。
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的時候,發現織田作之助正一臉了然地看著五十嵐凜,像是明確了自己的什麼猜測。
中原中也:“……”
總感覺他在想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伏黑甚爾記得中原中也。
沒別的原因,中原中也在五十嵐凜身邊的定位和伏黑甚爾剛好重合,都是負責武力這一方麵。
在他的印象裏,中原中也就是來搶自己飯碗的。
“我要見的不是你,”伏黑甚爾扯了下嘴角,看著中原中也走出電梯,“他沒來?”
中原中也說:“他當然沒來。”
見伏黑甚爾露出不悅的神情,中原中也繼續說:“他讓我轉述一件事。”
伏黑甚爾勉強豎起耳朵。
中原中也老老實實地複述:“他說這是他的命令,讓你迴去找你的兒子。”
伏黑甚爾:“?”
就這?
他想起自己好不容易逃離“六眼”的監視,從東京辛辛苦苦來到了橫濱,現在連人都沒見著,五十嵐凜還是派別人來打發他走的。
伏黑甚爾瞇起了眼睛:“你說沒用。”
男人說:“讓他自己來,我隻會聽他的話。”
中原中也嘖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五十嵐凜不願意來見伏黑甚爾,而他既然領了首領的命令,就會照做。
首領讓他將伏黑甚爾打發走,中原中也就會通過各種方法來完成這道命令。
“如果要見他,”港口mafia的重力使的身體被紅光所覆蓋,“那你得先過了我這關。”
伏黑甚爾早就聽過中原中也橫濱戰力天花板的名聲。
他有了點興趣:“你這關?”
中原中也迴答:“看來你這家夥,是想挑戰重力啊。”
正在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候,在旁圍觀不敢輕易上前的港口mafia成員中,有一人突然大喊:“停!!”
伏黑甚爾和中原中也同時看向了那人。
中原中也看到他的時候眼前就一黑,那人正是剛剛他見五十嵐凜前,說要為他爭取出道機會的基層成員。
伏黑甚爾被阻止後就有些掃興:“你有什麼事?”
天與暴君的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那位基層成員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就當伏黑甚爾以為這樣結束的時候,基層成員似乎經過了深思熟慮,並且鼓起了充足的勇氣,提起嗓子衝著伏黑甚爾喊:
“有種在我們中原大人最擅長的一方麵打敗他!否則即使你贏了,我們也不會承認你的勝利的!”
伏黑甚爾:“……他不是你們的重力使嗎?打架竟然不是他最擅長的?”
中原中也:“……”
他意識到有什麼不對,急忙開口:“我——”
可他終究是遲了一步。
隻聽那位基層成員用盡生平最大的嗓門喊出:“用唱歌來和我們中原大人一決勝負!”
他身邊的港口mafi群眾都附和道:“對!有本事在唱歌上超過我們中原大人!”
伏黑甚爾愣了下,轉頭去看中原中也。
“……唱歌?”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難不成你要出道?”
港口mafia成員們:“對!!中原大人一定會出道的!”
……中原中也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太宰治到lupin酒吧的時候,看見阪口安吾目瞪口呆地盯著織田作之助坐在吧臺上奮筆疾書。
他有些好奇。
畢竟平日裏織田作之助雖然在上腳本班,但總是對腳本班布置的課後作業一籌莫展,說是沒有靈感。而今天的織田作之助,活生生地像一臺碼字機。
太宰治先叫了一杯牛奶,頂著酒保“我這裏明明是酒吧為什麼還要為你準備牛奶”的眼神,從容地在織田作之助旁邊坐下。
“織田作?”太宰治趴在吧臺上,“你在寫什麼?”
織田作之助看了太宰治一眼,迴答:“我在寫一個故事。”
“今天遇見了一件事情,”織田作之助解釋說,“我終於有一點靈感,就想盡早寫把這個故事給寫下來。”
被織田作之助這麼一說,太宰治更想看看織田作之助寫的內容了。
太宰治湊過頭,就要看織田作之助本子上的內容。
這時候酒保剛好將牛奶送了上來,太宰治喝了口牛奶,舔了下唇角,湊過頭去想看看織田作之助在寫什麼。
阪口安吾一臉恍惚:“……我建議還是不要看比較好,太宰。”
他聽說織田作之助會寫小說了,興衝衝地丟下工作跑過來閱讀,結果被織田作之助寫的東西給震撼到,至今沒緩過來。
太宰治是那麼聽話的人嗎?
被阪口安吾勸阻,反而讓太宰治更加期待了起來。
織田作之助停下筆,將本子遞給太宰治。
太宰治翻開第一頁的時候,嘴角就停滯了。
理解阪口安吾,往往隻要一瞬間。
太宰治吐槽:“……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父子關係?”
織田作之助改行寫狗血小說了嗎?
“這是我根據今天所見識到的改編的,”織田作之助感歎道,“那對父子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複雜。”
太宰治和阪口安吾同時懵了:“……?”
現實中竟然還真的存在這樣的父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