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嵐凜從琦玉趕到京都的時候,京都正巧下了雨。
冰涼的雨絲打濕青年額前的發,他很輕地皺了下眉,隨手擦去鼻尖上的水珠,轉身去便利店買了把傘,撐著傘走在京都的夜裏。
五十嵐凜很少穿白色,今天這一身還是店裏的服務員替他搭配的。五十嵐凜趕時間,倒也無所謂衣服是什麼顏色。他撐著傘,白色的呢子大衣更顯得人與周圍的嘈雜格格不入,根本不像是一個mafia首領該有的樣子。
不過五十嵐凜並不在乎。
不知道走了多久,五十嵐凜終於到了他的目的地。
他念出門牌上的二字:“禪院。”
禪院家是咒術界的禦三家之一,也是站在咒術界封建勢力頂端的家族。五十嵐凜認識的伏黑甚爾、伏黑惠,甚至學妹禪院真希,都是來自於這個家族。
五十嵐凜伸出手敲了敲沉重的木門。
門很快被打開,看門的守衛發現是五十嵐凜的時候,驚訝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這位最近天天被禪院家家主在宅子裏怒斥,聲音大到整個禪院家都聽得見,守衛很難不知道五十嵐凜是誰。但他怎麼會來到禪院家……?來作客嗎?
“我不是來作客的。”
這個守衛心裏想的,全寫在他的臉上了。
五十嵐凜垂下眸子,說:“我來找你們家主有事。”
不是來作客……?那是來幹什麼?挑釁嗎?
守衛有點疑惑。
他自以為隱蔽地打量了下五十嵐凜,在傳聞中,五十嵐凜的武器是一把特級咒具。可守衛東看看西看看,愣是找不出五十嵐凜身上哪裏藏刀了。而且聽說五十嵐凜現在去當了什麼首領,可守衛隻見到了他一個人來。
……這樣的人,拿什麼來挑釁禪院家?
守衛眼底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了。
五十嵐凜抬起眼。
淋了許久的雨,他稍微有些感冒,整個人都不太舒服,就連說話也帶上了點鼻音:“不開門嗎?”
“我們需要去通報一下,”守衛說,“麻煩您在此稍等。”
五十嵐凜隻想笑。
稍等?這禪院家可真是好大的臉,就連個守衛也敢這樣橫行霸道,開門就敢給他個下馬威。
“就不用麻煩你們了,”五十嵐凜在“麻煩”兩字上加重了語氣,“我自己來。”
如果因為沒帶武器,就小看五十嵐凜,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隻是不需要再隨身帶武器了。
五十嵐凜沒再說話,發動術式,咒力在他身體裏開始運轉。
“凜的術式是瞬移。”
五條悟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對五十嵐凜說:“你再發動一次術式讓我看看。”
五十嵐凜照做了。
不過那時的他,瞬移的極限隻有三米。
“果然,所謂的瞬移不過是將你的速度提升到一個普通人肉眼難以辨識的地步,”五條悟說,“才讓人生出你‘瞬移’的錯覺。”
十三歲的五十嵐凜問五條悟:“普通人?意思是咒術師看得清嗎?”
“隻有我哦,畢竟我是最強的。”
五條悟輕快地迴答。
“一般人要做到看得清,還是相當有難度的。凜的咒力很多,能支撐你不間斷地發動術式,就算看清了一次,也不代表每一次都能看清。不過,如果有一天,凜能將速度提升到讓我都看不清的地步——”
“不是如果。”
五十嵐凜打斷了他,認真地說:“我一定會做到的。”
現在的五十嵐凜已經做到了。在之前從意大利迴日本的途中,他甚至發現,隻要速度提升到一定程度,他還能帶動身邊的氣流,將高速的氣流化作利刃,這才是他不帶那柄特級咒具的原因。
——既然空氣無處不在,就意味著,他的武器無處不在。此時再帶咒具已是累贅。
守衛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五十嵐凜已經越到了他的身後,在禪院家的院子裏站定。接下來隻聽得見轟隆一聲,禪院家擁有悠久曆史的大門和圍牆一起倒了下來,變成了一堆不規則的石頭和木塊,再也看不出其原來的模樣。
就連守衛的臉上,也突兀地多了幾道像是被利刃劃出的血痕。
五十嵐凜總共用了不到一秒鍾的時間。
守衛愣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切都來得太快,以致於守衛根本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迴事。
他不知道該驚訝五十嵐凜瞬間內驚人的破壞力,還是該驚訝明明周圍都損毀了,而守衛所受的傷隻是見了點血的程度。
這該是何等可怕的控製能力?
五十嵐凜連頭都沒迴。
“我沒什麼耐心,也沒什麼時間,”他邁開步伐,“所以——”
“還是讓我自己來告訴禪院家的那個糟老頭子,五十嵐凜來了的消息吧。”
守衛沒想到五十嵐凜會這樣說。
這很正常,以前五十嵐凜在咒術界就不愛出風頭,隻是規規矩矩的做任務,也不參與咒術界之間的紛爭,相當低調。再者還有個無論是囂張還是實力都是全咒術界第一的五條悟吸引咒術界其他人的注意力,五十嵐凜就沒那麼顯眼了。
甚至說難聽點,隻是他離開咒術界,成為港口mafia的首領的時候,咒術界才將他放進眼裏。
在前些日子,五十嵐凜將夏油傑帶走,並對整個咒術界索要金錢的時候,咒術界的高層的第一反應是惱怒。
惱怒一個他們之前從來沒有怎麼注意到的咒術師……竟敢阻止他們的“行刑”。
哪怕暫時有官方護著又怎麼樣?他們想,歸根結底,五十嵐凜現在的港口mafia也不過隻是一個mafia而已……他們總能等到官方看港口mafia不順眼的時候。
但是五十嵐凜會讓他們等到那個時候嗎?
不會。
五十嵐凜閉了閉眼。
無論是咒術高專還是港口mafia……都不容出一絲差池。
他不會再重蹈覆轍,和夏油傑的那件事一樣,事後才去彌補。
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搶在一切發生之前,將造成災禍的根源拔除。
“五十嵐凜。”
禪院直哉擋在了五十嵐凜麵前,以高高在上的口吻說:“滾出禪院家。”
接著他看到五十嵐凜身後坍塌的禪院家大門,唿吸不由得急促了起來。禪院直哉顯然不是個能忍受這一切的人。
於是禪院直哉氣得開始磨牙:“五十嵐凜——”
五十嵐凜停下腳步:“是你啊。”
“我離不離開禪院家,不是你說了算,”他嗤笑了一聲,“禪院直哉。”
毫無疑問,禪院直哉被五十嵐凜激怒了,盡管五十嵐凜對此並不放在心上,像是在自家後院散步一樣,從禪院直哉的身前走過去——並且輕描淡寫地側身避開了禪院直哉的攻擊。
五十嵐凜想起了伏黑甚爾之前無意中提到的禪院家術式:“你的術式和觸碰有關嗎?”
“沒用的。”他說。
禪院直哉不相信五十嵐凜能避開自己的攻擊。
——他的術式效果是,在觸碰到五十嵐凜的時候,就能知道五十嵐凜下一秒的動作,除非在二十四分之一秒內甩開禪院直哉,不然就會停滯一秒。
一切都建立在觸碰這個前提上。
而身為禪院家嫡子的禪院直哉,在體術方麵下了大工夫。
隻可惜這樣的體術,在從小咒術界最強五條悟教導,並且和天與暴君經常切磋的五十嵐凜看來,還不足以被他放在眼裏。
禪院直哉更加生氣了。
“你以為你是誰?”他宣布,“你隻不過是五條悟從橫濱的垃圾堆裏撿迴來的東西,你對禪院家不敬,我會在這裏殺了你——”
他看起來下一秒恨不得就撕了五十嵐凜。
五十嵐凜聽到這話,連眼都沒抬:“禪院直哉,我找的是你爸爸。”
禪院直哉:“你這個卑——”
這次打斷禪院直哉的,是他的父親,也是禪院家的家主禪院直毗人。
“不知道港口mafia的首領遠道而來是為了什麼事?”禪院直毗人一手拎著個酒壺,拍了拍禪院直哉的肩膀,示意他下去,“禪院家可沒那麼多錢。”
五十嵐凜聽完:“我不是來找你要錢的。”
感冒不知道什麼時候加重了,五十嵐凜覺得不太舒服,唇色有些蒼白,頭也有些暈。
“我需要一個承諾,”似乎是因為身體狀況不好,五十嵐凜說得很慢,“一個禪院家從此以後,不再打港口mafia主意、不再打夏油傑主意……”
他頓了下,補充道:“並且禪院家能給予真希光明正大爭奪禪院家繼承權的權利。”
“……”
禪院直毗人覺得不可思議。
五十嵐凜這麼單槍匹馬地衝到禪院家,甚至給了禪院家一個不小的下馬威,是因為別人?
而且要禪院家答應這些條件,五十嵐凜又沒有拿出足夠能交換的利益……禪院直毗人隨手灌了口酒,覺得多少有些天方夜譚。
盡管當了首領,五十嵐凜還是太過年輕稚嫩。
禪院直毗人:“拿錢來。”
他可不信,在支付了那樣一筆巨款之後,五十嵐凜還能拿出什麼錢。
不過就算五十嵐凜拿得出這筆錢……禪院直毗人也不會答應。
“錢?”
錢對五十嵐凜來說當然不是問題,隻是一些數字而已。
但五十嵐凜這次來,可不是為了讓禪院家獅子大開口的,那樣也太憋屈了。
五十嵐凜:“如果禪院家主想和我談條件的話——”
他笑了:“我當然奉陪。”
禪院直毗人活了許多年,難得在一個十八歲的人身上感受到這種威勢。
他不敢再輕視麵前的少年,甚至提起了警惕。
而禪院直毗人突然想到,這個之前咒術界從來沒怎麼放在眼裏的青年,是被五條悟帶迴來的。
——被五條悟帶迴來的人,會沒有足夠的實力嗎?
“我當然樂意和禪院家主談條件,”五十嵐凜身周的氣流開始提速,“隻不過我趕時間,待會兒就得迴橫濱。”
“所以就讓我們用最粗暴的方式解決,怎麼樣?”
禪院直毗人麵上又灌了口酒,心裏卻一驚。
最粗暴的方式……?
難道五十嵐凜的實力已經足夠打敗他了嗎?
“我沒想到,我這把老骨頭還有動彈的一天,”禪院直毗人聳了聳肩,“港口mafia的首領,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五十嵐凜:“……”
他搖了搖頭,麵無表情地說:“你大概誤解我的意思了。”
“我說的最粗暴的方式,並不是和你打一架,”他沒將警惕起來的禪院直毗人放在眼裏,“如果你們不答應這個要求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先從你兒子下手,將禪院家成員的人頭——當然除了真希甚爾他們,一個個打包送到你麵前給你當禮物。”
五十嵐凜說這話時候的聲音很淡,也不響,可在場的禪院父子卻先後陷入沉默,緊接著是憤怒。
——五十嵐凜太狂妄了。
他根本不打算和禪院家談條件,也不打算給禪院家拒絕的機會。
五十嵐凜看著氣得不行的禪院直哉,甚至還相當疑惑:“這是怎麼了?”
他根本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不對。
說殺人的口吻很輕,完全沒將禪院家的人命放在眼裏。
這迴不止是禪院直哉,就連禪院直毗人都非常生氣。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的嗎?”禪院直毗人放下酒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五十嵐凜?”
這是禪院直毗人第一次直接稱唿五十嵐凜的名字,而不是他的身份。
“我覺得我剛剛的話,每個字都非常清楚——”
五十嵐凜笑了下,“當然,對於你們我夾雜了一點個人私怨——你們之前給五條老師帶去了多少麻煩?還有伏黑甚爾那個家夥的賬,我們得算算。”
“他嘴邊的那道疤痕,是你們造成的。”
提及伏黑甚爾的時候,禪院直哉明顯愣了一下。
而禪院直毗人沒有絲毫被打動:“即使這樣又如何?五十嵐凜,你該不會以為……”
五十嵐凜沒讓他說完。
他歎了口氣:“我說了,我趕時間。”
五十嵐凜的指尖迸發出海量的咒力,他將雙手合十放在胸前,輕聲念道:“領域展開——”
他話音未落,禪院直毗人的眼神就倏然冷了。
“——凝滯之地。”
之前當太宰治問及五十嵐凜究竟是如何從意大利趕到日本東京的時候,五十嵐凜是這樣迴答自己領域能力的:“……提高速度到能切割空間的程度吧。”
但是他沒有詳細說明。
在五十嵐凜的領域之中,他就是絕對的主宰。原本禪院直哉與禪院直毗人是站在禪院家的空地上的,但隨著五十嵐凜的領域展開,他們發現自己寸步難行。
他們的身體並沒有受到行動上的限製,受到限製的是他們麵前的空間。禪院直哉和禪院直毗人身周的空間都被五十嵐凜割裂了,隻剩下包裹著他們的那一小塊空間,所以禪院父子才會動彈不得。
……在這種情況下,禪院父子根本沒辦法發動以接觸五十嵐凜為前提的術式。
甚至隻要五十嵐凜想,還能切割掉禪院父子肢體所在的空間……別問他們為什麼知道,禪院直哉的手臂上已經開始滲出血跡了,而禪院直哉也明確感受到有無形的利刃刺入他的皮膚。
這是何其恐怖變態的領域能力?
更何況,領域這個東西……本身咒術師之中就沒有幾個人能施展。
但是有不對的地方。
五十嵐凜並沒有公開自己的領域能力,禪院直毗人隻能從他的術式入手,思考他的破綻。五十嵐凜的術式並不算是什麼秘密,“瞬移”而已。
……瞬移?
如果是瞬移相關的話,無論如何,也開始五十嵐凜本人會動才對啊?
可是五十嵐凜現在還是站在原地,隻是簡單地掃了他們一眼。
“不是隻能提高自己的速度,”五十嵐凜終於出聲,隻不過隨著他的領域情報公開,禪院父子身上的束縛也進一步加強,這下禪院父子連原地抬腿都不能了,“其他物品,我也能提高。剛剛切割你們身邊空間的武器,隻是空氣而已。”
——空氣提高到一定速度,便會化作利刃。
五十嵐凜之前也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從意大利來到橫濱的。
隻不過領域隻能在固定一處展開,五十嵐凜將領域內自己的速度提高到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這樣衝出領域之後即使會減緩,也會隨著慣性直接向東京衝過去。當五十嵐凜停下的時候,便再次展開領域——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行為重複了多少次。盡管他有注意在身體上包裹一層咒力,以免衣物損傷,但是這樣的速度實在太快,五十嵐凜肩膀上的傷口就是這麼來的。
就算不提這個,單單開領域的消耗,都極為恐怖。五十嵐凜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戰自己的極限展開領域——這幾乎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他在途中覺醒反轉術式的話。
到最後,五十嵐凜的身體裏的咒力不能支撐他再開一次領域了。他提著刀跳上一架路過的直升機,逼迫飛行員向東京的方向飛去。當然,他在百鬼夜行結束之後有托人給予飛行員一筆不小的報酬。
五十嵐凜:“現在,你們選擇是什麼?”
禪院直哉還想罵罵咧咧,但禪院直毗人卻沉默了。
禪院直毗人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上次有這種心情還是在遇到五條悟的時候,這次卻更甚。禪院直毗人分外憋屈,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同意。”
接下來,在和加茂家好好地談了談條件之後,五十嵐凜更是直接闖入了收到消息在臨時開會的咒術界高層會議室。
“很有意思,”五十嵐凜邊想反轉術式能不能治感冒,邊說,“你們打算聯合官方,就是那個異能特務科,派出人馬將港口mafia的成員全部殺光,一網打盡,甚至還想把這件事的黑鍋推到夏油傑身上……然後再借機抓獲夏油傑。”
五十嵐凜抱怨:“就不能讓他好好在動物園工作養猴子嗎?”
“還有五條老師,你們這群人想殺五條老師很久了吧?有些時候看五條老師不高興,還遷怒到校長身上……”
他像是在抱怨剛買的關東煮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一樣。
“你們最起碼不該打港口mafia主意的。”他說。
五十嵐凜的感冒似乎越來越嚴重了,導致他覺得自己的眼前有點模糊。
大概是看不太清楚吧……所以在展開領域的時候,切割錯了地方也在所難免。
隻不過,會議室一片沉寂,就連尖叫聲也沒有。
五十嵐凜歪了歪頭,真心覺得開發領域是一件好事。
——最起碼,殺人不會沾上血了。
整間會議室內除了五十嵐凜所站的地方,到處都是倒下的、失去原本形狀的肢體。鮮血想要流出來,偏偏又被五十嵐凜之前切割好的空間所限製,越積越多,隻得向原本的肢體湧過去,慢慢地覆蓋上皮膚,使肢體與肢體乍一看竟然沒多大差別。
左右都是紅色的。
還有幸存者不死心地抬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問:“……為什麼?”
之前這間會議室有無數高層向他乞求用金錢、用退讓來換取自己的性命,為什麼五十嵐凜不為所動了?
他們之前明明聽說……五十嵐凜是為了保護港口mafia和咒術高專,五條悟和夏油傑才來威脅的。
咒術界高層們明明已經答應了他的要求啊!
“因為我從來沒有打算過和你們談條件。”
五十嵐凜從來不打算和咒術界那群腐朽的高層做交易。如果不是之前在東京的時候,五十嵐凜消耗了巨大的咒力,就連站著也是勉強,他那時就殺上咒術界高層所在之處了。既然不作為,也不將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裏,甚至是放任“百鬼夜行”,五十嵐凜認為這群頑固封建的老橘子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在港口mafia稍微休息了幾天,狀態恢複了一些。五十嵐凜還在江戶川亂步那裏得到消息,之後橫濱會有麻煩找上門,而港口mafia肯定不能坐視不管。
當然要先把咒術界的老橘子們解決了,不然等他們到時候再添亂嗎?
可別了吧。
“和你們談條件的,該是那些死去的人。”
五十嵐凜說:“我沒這個資格。”
一滴血也沒濺上五十嵐凜的白色呢子大衣。
他神色淡淡,揮了揮手,空氣再度提速化為利刃,取了那位幸存者的性命。
五十嵐凜念了句:“歪了啊。”
一不小心,就把那個幸存者的腦袋給切成兩半了。
五十嵐凜沒在意,轉過身,走出會議室的大門。
左右今天敢來會議室開會商討五十嵐凜相關的人,都不會是站在港口mafia一方,又或者是中立一方的人。
沒有一個死去的人是無辜的。
五十嵐凜麵前的空間,忽然裂了道口子。
五十嵐凜站住,皺起眉,有些困惑。
他明明沒有切割麵前的空間啊……?
緊接著,那道空間裂縫中突然飛出了一張紙,在那之後,裂縫就合上了。
五十嵐凜沒有貿然接住紙,而是任憑紙飄落到了地上,確定觸碰後不會有其他事之後,才撿起來看。
五十嵐凜看到紙張內容的時候,微微睜圓了眼睛。
那是一封信。
——一封來自異世界港口mafia首領太宰治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