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了!”犬夜叉將戈薇放到了屋簷上, 把手放在額頭前作眺望狀,“前麵就是瘴氣最重的地方,那裏好像有什麼人……”
“你看到什麼了, 犬夜叉?”戈薇沒有他那麼好的視力, 看不到他看到的場景,好奇地問道。
“爭鬥,不知道是什麼人,似乎打得很厲害的樣子。”犬夜叉神色凝重地說道。
他話正說著, 隻見星野修吾一行人依舊騎著雲(yún)母追了上來, 而另外一邊, 也隱隱約約地能夠看到被舍棄了的法師彌勒
的身影。
“……是鬼。”星野修吾隻遙遙地看了一眼,便足以確定人見城中陷入爭鬥中的東西是什麼, “鬼和妖怪的戰(zhàn)鬥,這可真是少見的場景。”
大量的妖怪聚集在人見城中,它們形態(tài)各異,有弱有強,卻勝在數(shù)量繁多,它們和惡鬼們纏鬥在一起,被殺紅了眼的惡鬼撕成碎片, 而對手卻因為強大的恢複能力,少有重傷。
“人見城中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妖怪?!”珊瑚皺著眉頭, 一臉不解地說道,“不知那人見城的少主人見陰刀是否還好……”
人見陰刀親手弒父並且為他們提供傷藥,珊瑚對他的印象還是十分不錯的。
“去看看就知道了。”星野修吾從雲(yún)母的後背上跳了下來, 三日月宗近隨之重新凝聚成人類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
從大正時期鬼舞辻無慘對奴良組一派的態(tài)度來看,身為鬼的他顯然不想跟妖怪產(chǎn)生過多的牽扯,甚至連創(chuàng)造鬼這種事情,都會有意無意地避開奴良組的地盤。
若不是萬世極樂教將行蹤暴露,恐怕也根本不會引起奴良鯉伴的注意。
而就是這樣的存在,竟然在戰(zhàn)國時代和妖怪爭得你死我活的?
星野修吾不禁懷疑,這幾百年的時間裏,鬼舞辻無慘是不是越活越膽小了。
越是接近人見城,空氣中充斥著的瘴氣便越發(fā)濃厚,壓抑地幾乎讓人要喘不過氣來。
偌大的庭院中已經(jīng)被血液所浸染,遍地都是妖怪殘破的身軀,看起來宛若一副人間地獄的景象,若是常人看到的話,恐怕會被嚇得屁滾尿流也不一定。
“緣一要來試試嗎?”星野修吾望向身側(cè)的少年緣一。
他的目光沉靜,似乎眼前這樣的慘相並不能讓他產(chǎn)生半分的感觸,聽到星野修吾這麼說,他緩慢地抬起頭,似乎半晌才理解出來他話語中的意思。
星野修吾也不著急,隻是淡淡地看著他,很有耐心地等待著他自己作出決定。
“……好。”少年緣一聲音微小地說道。他的聲音極輕,若不是星野修吾專門在等待他的迴應(yīng),恐怕會不小心遺漏過去。
聽到他這麼說,星野修吾將腰間的日輪刀解了下來,交給了少年緣一,“這把刀給你。鬼的存在特殊,隻有日輪刀才能將其徹底斬殺。”
少年緣一這次並沒有猶豫,伸手接過了星野修吾遞過來的刀劍。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刀鞘上摩挲了一下,帶著暗紅的眼眸裏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我們先將這些妖怪解決掉!”珊瑚環(huán)視了一眼城中的情況,對著身後的琥珀說道。
這樣大量的妖怪聚集在城中,絕對是不正常的情況。
琥珀握著武器的手在微微地顫抖著,他看著互相爭鬥的妖怪和鬼,眼中流露出幾分慌亂的神色。
他真的可以做到嗎?他真的可以給父親和村子裏的其他人報仇嗎?
琥珀狠狠地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他的眼中已無半分猶豫的光彩,他看著珊瑚,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會努力的,姐姐!”
姐弟倆的臉上帶著如出一轍的肅然神色,配合無間,很快地就將圍聚過來的妖怪盡數(shù)斬殺。
“嘁,這種時候怎麼少的了我犬夜叉的身影。”犬夜叉拿出鐵碎牙,不甘示弱地衝進了戰(zhàn)局之中。
星野修吾環(huán)視了一眼周圍。
城中妖怪的數(shù)量數(shù)不勝數(shù),大多數(shù)都是些弱小的妖怪,並沒有什麼強大的存在,而與此相同的是,和妖怪廝殺的惡鬼也並不是什麼實力強大的家夥,在星野修吾看來,簡直像是剛剛被從人類變成惡鬼的樣子。
這樣的結(jié)論讓他的眸色變得深沉了幾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看來到我這個老爺爺出場的時候了。”
三日月宗近緩緩地拔出了腰間的佩刀,他的臉上依舊帶著如同清風(fēng)般的笑容,斬出的刀光卻如月光般凜然,帶著冰冷的殺意。
在來到這裏之前,星野修吾將身上唯一剩下的金色刀裝給了三日月宗近,再加上三日月宗近本身是刀劍付喪神中神性最高的存在,所以斬殺這些惡鬼是非常輕鬆的事情。
而星野修吾自己,連刀劍都沒有使用,隻是在妖怪和惡鬼近身的時候,簡單粗暴地以縛術(shù)將其禁錮在原地,幾番戰(zhàn)鬥下來,連衣角都未曾沾染半分灰塵,姿態(tài)閑適地就好像是閑庭信步。
“星野先生好帥啊……”戈薇跟在他的身後,由衷地感歎道,“明明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實際上卻非常強大呢!”
星野修吾神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那些讓人不適的混沌瘴氣在靠近少女的時候,就像是遇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一般,紛紛向後退去,仿佛退潮的潮水,恨不得退的越遠越好。
少女本人對此一無所知,星野修吾卻能看到她的周圍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靈力屏障,正是這道屏障,才讓那些瘴氣無法親近她的身體。
這個少女擁有著極為強大的靈力。
星野修吾在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後,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掩唇咳了咳,分毫不漏地將她護在了身後。
妖怪和惡鬼的戰(zhàn)鬥力實在是不強,在有了眾人的加入後,戰(zhàn)局一瞬間就被打破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其中一個下階鬼神色猙獰地問道,“絕對不允許爾等打擾到那位大人的計劃!”
星野修吾知道,他口中的“那位大人”應(yīng)該就是傳說中的那位鬼王,鬼舞辻無慘。
“計劃?”星野修吾輕而易舉地將其控製住,臉上帶著幾分柔和的笑容,“我對你口中的計劃十分感興趣,不知道能否告知呢?”
“……不可能!”下階鬼因為他臉上的笑容略一晃神,接下來的話便忍不住脫口而出,“那位大人讓我們來襲擊人見城,殺死人見城的少主,人見陰刀。”
“為何要殺了他?”星野修吾微微挑了挑眉,問道。
這隻下階鬼已然中了他的咒術(shù),隻要是他的問題,便會事無巨細地迴答他。
鬼舞辻無慘竟然會如此針對於一個人類,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那個家夥,竟然敢欺騙無慘大人——啊啊啊!”下階鬼隻是剛剛提到了“無慘大人”的字樣,話還沒有說完,便覺得身體裏的“細胞”劇烈地燃燒了起來,發(fā)出刺耳的慘叫聲。
淒厲的慘叫聲刺激著眾人的耳膜,而不過是短瞬間,眼前的下階鬼便化作了一地塵土,仿佛從來沒有在他們的麵前出現(xiàn)過一般。
“他這是怎麼了?!”戈薇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驚訝地問道。
“因為他提到了‘無慘大人’的名字,並且將消息說了出來,”星野修吾並無意外地說道,“所有的鬼都會受到最初的鬼王——鬼舞辻無慘的掌控,哪怕隻是產(chǎn)生背叛的心思,就會被身體裏屬於鬼舞辻無慘的血液所吞噬。”
戈薇有些瞠目結(jié)舌:“這鬼王真不講道理。”
星野修吾啞然失笑:“的確,他也不需要講什麼道理。”
人見陰刀欺騙了鬼舞辻無慘?
下階鬼的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讓星野修吾露出了些許思忖的神色。
想到那有著如同海藻般卷曲長發(fā)的貴族青年,星野修吾終於明白之前從他身上感受到的違和感是什麼地方了。
之前在珊瑚一行人的除妖行動中,人見陰刀對於最後出現(xiàn)的那隻惡鬼的存在毫不意外,甚至連沒有多問任何一句話,仿佛那隻惡鬼跟珊瑚等人斬殺的蜘蛛妖怪沒什麼不同。
再聯(lián)係起來除妖村中的屠殺和如今被襲擊的人見城,星野修吾立刻就想到了一種之前完全沒有考慮過的可能性——人見城的除妖計劃和除妖村的屠殺,恐怕是早有預(yù)謀的。
而再結(jié)合剛剛那個下階鬼所說,恐怕村子裏遺失的四魂之玉的碎片,也並沒有落入到鬼舞辻無慘的手中,反而是成了人見陰刀的所有物。
能夠?qū)⒐砦柁y無慘玩弄於股掌之中,這位人見陰刀,並非簡單的人物啊……
星野修吾在心裏推測著。
戰(zhàn)局很快就推近到了內(nèi)院中。
和庭院中的激烈戰(zhàn)況略有不同,內(nèi)院之中並沒有什麼戰(zhàn)鬥的痕跡,仿佛妖怪和鬼都不敢輕易接近這邊一般。
“真是意外之客。”站在屋簷之下,身上披著白色猩猩外皮的男人用著低沉地聲音說道,“不知各位有何貴幹?”
“你是何人?少城主呢?”珊瑚環(huán)視了一眼內(nèi)院,並沒有看到人見陰刀的身影,除了這個古怪的男人之外,內(nèi)院中竟然別無他人,不禁有些奇怪地問道。
“本來我想要的東西已經(jīng)到手了,就算是留下你們?nèi)齻漏網(wǎng)之魚,我也沒有放在心上,”猩猩妖怪陰沉的目光從珊瑚等三人身上掃過,“倒是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竟然試圖來襲擊我,而你們也迴到了人見城中……既然這樣的話,就不能讓你們隨隨便便地離開了。”
“居然說出這樣的大話來,你也不怕閃了舌頭!”犬夜叉一臉不以為意地說道,他單手扛著鐵碎牙,氣勢洶洶地說道。
聽到他這麼說,男人低低地笑了起來。他單手拿起身上披著的猩猩外皮,露出隱藏在毛皮之下的英俊麵容——竟然正是那人見城的少主,人見陰刀。
“或者,你們更熟悉我另一個名字……”眼尾飛紅,為那張清俊的容貌增添了幾分妖異之色,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個可以稱得上輕蔑的笑容。
“奈落。”
“什麼?!你就是奈落!”
奈落,正是五十年前設(shè)計從巫女桔梗手中奪取四魂之玉、害得犬夜叉和桔梗相互誤會的罪魁禍?zhǔn)祝瑫r也是這五十年來作惡多端的半妖的名字。
而他之所以在此毫不隱瞞地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那是因為,他對在場的所有人都下了殺心。
尤其是身上帶有另外一些四魂之玉碎片的犬夜叉一行人。
深紫色的瘴氣開始在內(nèi)院中漫延開來。
“這瘴氣有毒!”犬夜叉不過隻是聞了一下,便感受到了這瘴氣的不同之處,然而就是這短暫的唿吸,就讓他的身體瞬間就變得軟弱無力了起來,“糟了……”
“姐姐……”
同樣吸入了瘴氣的琥珀身體一軟,頓時朝著一邊就要倒在地上,珊瑚連忙伸手扶住了他的身體,關(guān)切地追問道:“你沒事吧……琥珀……”
珊瑚不敢置信地看著插入到自己腰間的匕首,她伸手捂住了傷口,卻怎麼也無法對傷害自己的人做出什麼反擊。
“……殺了你……”眼中泛著無機質(zhì)的光芒,仿佛提線木偶一般的少年用著空茫的神色說道。
少年緣一向前走了一步,一刀斬斷了纏繞在琥珀身上的蛛絲,朝著人見陰刀的方向走去。
“竟然又被你幹?jǐn)_了,”奈落的臉上流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你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人?”
他的蛛絲肉眼幾乎無法分辨得出,算得上神不知鬼不覺,而接連兩次卻不過是在轉(zhuǎn)瞬間就被這個少年識破,這讓奈落不得不產(chǎn)生了戒備。
一次可以說得上巧合,若是兩次的話,可就不僅僅是巧合而已了。
而星野修吾知道,若不是因為緣一有著通透的眼睛,恐怕根本無法反應(yīng)地如此及時,就算是他,也完全沒有察覺到奈落的動作。
琥珀全身一震,頓時迴過神來,他看著眼前被自己捅了一刀的珊瑚,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姐姐——!”
“我這裏有傷藥!”戈薇連忙朝著珊瑚衝了過去。“先把傷口處理一下!”
少年緣一一步一步地朝著奈落的方向走去。他握著刀的手未曾猶豫分毫,在夜色下閃爍著凜冽的寒光。
就算是在琥珀被控製的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異樣,少年緣一依舊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就這麼在自己麵前發(fā)生了。
眼前的男人,正是害得大家都死去了的罪魁禍?zhǔn)住?br />
少年緣一無比清楚這一點。
星野修吾放在身側(cè)的手微微動了動。
“主殿,那是……”
就在星野修吾猶豫之間,便聽到三日月宗近神色凝重地喊了一句。
星野修吾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隻見空中猛地落下幾道閃電,無數(shù)漆黑的身影憑空出現(xiàn)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