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現實。”蘇亦瑾看著洛向北：“既然你能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你也和我一樣看見了蘇亦南製造出來的夢吧？”


    “夢？”洛向北忙問：“你夢到了什麼？”


    “研究所，8歲的弟弟，一群要拿他做實驗的研究員。”蘇亦瑾頓了頓：“以及，我的父親。”


    “我也差不多見到了這些，我們做了同一個夢？”洛向北從床上坐了起來：“那現在蘇亦南呢，他在哪裏？”


    “他還沒有醒過來。”從蘇亦瑾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但是洛向北還是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黯然：“我們也不算是做了同一個夢，但是應該都是我弟弟八歲時候再研究所的事，我醒來的時候遇到了這個研究所的博士，他告訴我，這裏的研究出了一點事故，研究所裏所有人都陷入了這個夢裏，這些研究員包括博士他們已經不記得具體夢到了什麼了，隻記得好像是很恐怖的夢，就好像是一個鬼故事，隻是每個人遇到的鬼不太一樣。”


    “可是我自己的夢我還記得清清楚楚，我沒有遇到什麼恐怖的事，在夢裏我在一個房間裏沉睡著，後來8歲的蘇亦南出現了，他把一些事告訴了我。”蘇亦瑾像是想要從洛向北這裏確認一些東西，看著他的目光非常的認真：“你呢，能說說你具體夢到了什麼嗎？”


    洛向北努力的消化著蘇亦瑾對他說的內容。


    所有人都陷入了這個夢裏，難道在夢裏看到的大家都是進入了蘇亦南夢裏的人，可是他們卻不記得被蘇亦南帶去做實驗和研究的事了？


    而自己和蘇亦瑾卻還記得夢裏發生的事。


    “你先帶我去看看蘇亦南，我路上告訴你吧。”洛向北想到了夢裏看到的東西，完全放心不下那個小蘇亦南被他帶出了以後去了哪裏。


    “行，走吧。”蘇亦瑾沒有拒絕，帶著洛向北出了房門。


    一出門洛向北就被周圍的情景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夢裏。


    到處都是堆的亂七八糟的道具和儀器，地麵上還倒著許多被摧毀的瓶瓶罐罐，刺鼻的藥水味撲麵而來，有幾個研究員正在奮力的作著清理工作。


    “蘇亦南的能量失控，不止是讓大家陷入了昏迷，還是造成了一些實質性的損害，不過萬幸的是沒有人受重傷。”蘇亦瑾解釋著，帶著洛向北繞過了一片狼藉。


    路上，洛向北把自己夢到的那些事大致給蘇亦瑾說了一遍，當然最後在蘇亦南那個房間的事他沒有說出來，主要是有點說不出口，他和蘇亦南互相喜歡的事，蘇亦南要他留下來的事，他不知道怎麼跟蘇亦南的哥哥開口。


    他問蘇亦瑾道：“既然夢裏的蘇亦南告訴了你很多事，那他的秘密你都知道了吧？”


    “嗯。”蘇亦瑾沒有否認：“雖然以前也猜測過，可我沒有想到他小時候遭遇過這些，我還真是個很失職的哥哥。”


    “你那時候年紀也不大，還被你們的父親送去了國外，也是沒辦法的事吧。”洛向北想安慰蘇亦瑾，他知道這個人其實很愛護弟弟的，突然知道這樣的真相可能會很難接受。


    “那時候我其實已經發現了一些不對勁，但是還是太懦弱了，我甚至羨慕過他嫉妒過他。”蘇亦瑾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我早點知道這個研究所的事，知道父親的目的，說不定能讓蘇亦南少吃點苦。你知道嗎？我問8歲的蘇亦南為什麼總是迴避我，他卻問我，‘哥，你也會和爸爸媽媽一樣嗎？’”


    那時候的蘇亦南，既想從哥哥這裏尋求一些溫暖，但是又怕自己的哥哥也變成父母那樣。


    另一方麵也是怕自己的哥哥被這件事拖下水，所以一直到後來，他也選擇什麼都不告訴蘇亦瑾。


    “我問他爸媽對他做了什麼事，他說‘媽媽不要我了，爸爸又把我送來了這裏，哥哥我不喜歡這裏，可是我沒有辦法，隻能留在這裏。’”蘇亦瑾吐出一口氣，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那時候的蘇亦南，是不是也曾經想過向我求救呢？可是他怕我和父母一樣對他，我聽著真的難受……卻什麼都做不了，那是他小時候的事了，就算現在告訴他我不會傷害他，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過去。”


    “蘇亦瑾……”洛向北聽著也覺得難受：“其實蘇亦南知道你對他很好的，不然他不會讓你昏睡過去，也不會告訴你他的秘密。”


    “謝謝你這麼安慰我。”蘇亦瑾的視線落到洛向北的身上，這個少年對自己的弟弟真的很上心，自己的弟弟似乎也很重視他。


    如果說自己沒有在蘇亦南的夢裏受到傷害是因為自己是蘇亦南的哥哥，那這個少年呢？因為他是蘇亦南很要好的朋友嗎？


    “洛向北，關於你，其實夢裏的蘇亦南對我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洛向北很好奇小蘇亦南對蘇亦瑾說了什麼。


    “他說，我和你對他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


    洛向北側過頭，“他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人。”


    蘇亦瑾看著洛向北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隱約間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沒過一會，他們就來到了一麵巨大的玻璃牆麵前。


    牆內是洛向北熟悉的那個檢測室，依舊是閉眼躺著的蘇亦南，依舊是插滿了他全身的儀器。


    看到站在一旁的何律師和博士的時候，洛向北有一瞬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去麵對他們。


    想到他們曾經對蘇亦南做的那些事，洛向北就感到憤怒，但是現在他們已經被蘇亦南洗腦了，他們也不再是他們了。


    相比於洛向北的糾結，蘇亦瑾要平靜許多，他很自然的同博士和何律師打了招唿，沒有表現出一點情緒來。


    “蘇亦南什麼時候才會醒啊？”洛向北問了和上次一樣的問題。


    “這次昏迷的時間可能會有點久。”博士道：“我們也沒法預估出時間。”


    “很久是多久，到底是出了什麼意外才會讓蘇亦南的能量失控？他現在真的不要緊嗎？”洛向北著急的問了好幾個問題，記得前幾天蘇亦南跟他說的是要做一個實驗：“是你們的實驗失誤了嗎？”


    “洛少爺你不要急，少爺確實沒有什麼危險，隻是可能需要睡一段時間。”何律師說著，臉上還是那樣溫和的表情。


    “實驗確實出了一些問題，”博士看著洛向北的眼睛意味深長：“我們發現了少爺有了控製自己失控能量的可能性，所以做了一個這方麵的實驗，我們的準備已經足夠充分了，也做許多風險預案，但是沒想到給少爺的刺激過頭了，好在沒有造成最糟糕的後果。”


    “你們用什麼刺激他了？”如果不是小蘇亦南告訴過他洗腦很成功完全不用擔心他們會再做什麼傷害他的事，洛向北都要懷疑博士這次實驗失誤是不是故意的了。


    “當然是用你，洛少爺，少爺能控製住失控能量的原因和你有關，所以，我們用你做了個引導，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博士把目光移到了玻璃牆內的蘇亦南身上：“雖然事態的發展有些失控，但是也許我們這次的實驗我們能取得一些成果也不一定。”


    洛向北還沒有從博士用著自己引導蘇亦南失控的事情中迴過神來，又被他後麵那句話吸引了注意力：“你是說蘇亦南的能量失控能控製了？”


    “也許吧，目前觀測的數值都很平穩，偶爾有波動也還在可控範圍，我們還需要再觀察一些時間。”博士的話語中有著很多不確定性：“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性少爺醒來以後一切會變好。”


    洛向北注視著蘇亦南，伴隨著儀器的滴答聲，擔心的情緒開始蔓延：“所以也有一半的可能性事情會變得更糟？”


    博士沉默了一下才到：“是的。”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蘇亦瑾開口道：“那麼現在我們能做些什麼呢？就這樣等著蘇亦南醒過來嗎？”


    何律師忙道：“大少爺你放心，我們這裏有最好的醫療團隊，對少爺的情況也很清楚，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可是你們已經出了一次意外了。”洛向北還是有些不放心。


    “但是你們現在隻能選擇相信我們，少爺這樣的情況除了我們誰也幫不了他。”


    博士說的是事實，除了這個研究所蘇亦南還真的哪裏都去不了。


    洛向北突然想到，8歲的時候蘇亦南脫離了父親的掌控，可是還是經常往這個研究所跑，甚至控製了這裏，是不是因為他知道隻有這裏才能幫助自己？


    因為異能的特殊性，他需要一個對自己的狀況很了解的地方幫助自己。


    從4歲到現在10多年的時間，不管這個研究所成立的初衷一開始是處於什麼目的，也不管博士和那些研究員以前究竟做過些什麼事，他們確實是最了解蘇亦南的人了。


    “我們也很擔心少爺，他對我們來說也很重要，請相信我們吧。”


    洛向北聽見博士對著他和蘇亦瑾鄭重的說出這句話，心情非常的複雜，他不知道博士這句話裏有多少是出自真心，但是他相信蘇亦南說的，相信被洗腦後的博士對蘇亦南是忠誠的。


    “這段時間我就住在這裏，守著我弟弟吧。”蘇亦瑾比洛向北更早的明白這個問題，所以麵對博士的時候，他控製著自己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快，雖然他發自內心的不喜歡這個曾經把自己的弟弟當做實驗小白鼠的博士。


    作者有話要說：　　_(:3”∠)_一到放假我就犯困，嗚嗚嗚加油碼字！南崽大概下章會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