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本已死去的戴興章!
之前在二樓迴廊,柴剛曾親眼看到譚樂拉著戴興章的屍體,怎麼一轉眼又活了?
“戴大哥,到底怎麼迴事啊?你不是已經……”
“蘇陌救了我!”
戴興章打斷道:“一會兒在解釋,快跟我走!”
老鼠潮率先淹沒了呂蘭蘭,又瘋狂朝著柴剛兩人湧來,戴興章趕緊拽著發愣的柴剛跑出屋外,然後關門房門。
砰!砰!砰!
鼠潮瘋狂撞擊著木門,瞧這架勢恐怕抵擋不了多久。
哪怕心中再多疑問,危在旦夕時刻柴剛也隻得按住不表,緊跟戴興章跑向正廳。
到達正廳後,率先映入眼簾的,竟是背著譚樂準備上樓的mark!
“咦?發財也沒死?!”
mark對這個疑似狗名的稱唿十分反感,可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隻得狠狠道:“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哼!”
柴剛被罵的莫名其妙,一臉懵逼的瞪著mark。
“愣著幹什麼?趕緊上來啊!”
樓上傳來熟悉的女聲,不是蕭雅還能是誰?
這下mark徹底懵了,直到被戴興章拖到二樓某間屋子裏,才堪堪迴神。
這間屋子並不陌生,蘇陌和他也來過,且從布局看明顯是女人房間。古宅裏隻有兩個女主人,賀蓓房間在樓下,稍稍一想便知此屋主人是誰了。
“對了,蘇陌死了,被呂蘭蘭那個雜碎殺了!”迴神的柴剛滿臉愧疚,“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
“放心吧,他還活著!”
言罷,蕭雅竟從譚樂口袋裏拿出一根棒棒糖來。
“咦?這根棒棒糖……怎麼跟蘇哥一模一樣啊?”柴剛滿臉震驚。
“沒見過你這麼蠢的!”一旁的mark嘲諷道。
“靠!找削是吧?”
拳頭握的嘎嘎作響,奈何一臉不屑的mark根本不怕。
“行了,別鬧了!”
蕭雅解釋道;“其實我們都沒死,蘇陌也沒死……這不過是譚樂的‘惡作劇’罷了。”
雖然‘惡作劇’有些嚇人,死過一次的蕭雅現在還心有餘悸。
“我是被呂蘭蘭殺的。”戴興章歎了口氣,無奈道,“當時蕭雅和mark都不見了,我和呂蘭蘭找他們時,誤入了賀蓓房間。”
呂蘭蘭發現油畫秘密後,當即撕破臉殺了戴興章。隻可惜,她並不知道這個空間的特殊性,戴興章不僅沒死,還被譚樂變成了棒棒糖。
戴興章、蕭雅以及mark,皆是被蘇陌或者說楚寒救的。
至於譚樂為何不殺他們,還把他們變成棒棒糖,三個至今還搞不懂。這一切隻能等蘇陌醒了,才能得到答案。
親眼看著棒棒糖轉眼變成大活人,柴剛眼冒精光驚喜叫道:“如果我們一直留在這兒,是不是永遠死不了?”
“你想多了。”
蕭雅滿臉無奈,“至少一個半小時後,我們逃不出去,仍舊死路一條。”
“對啊!”柴剛‘騰’的一下子坐起來,急道:“那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走啊!”
“走?去哪兒?”
mark再次嘲諷,“大門早就鎖死了,根本出不去!”
戴興章三人是在柴剛被‘血蝴蝶’嚇暈時蘇醒的,蘇陌與呂蘭蘭對峙之際,三人早把整座古宅裏裏外外翻了個遍,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否則,他們也不會傻巴巴迴到二樓了。
“那怎麼辦啊?”
急頭白臉的柴剛焦慮道:“別說一個半小時了,在想不出離開法子,咱們都得成了老鼠口糧!”
哪怕身在二樓,眾人也能感受到一樓的混亂。
蕭雅趕緊問道:“呂蘭蘭不是引導者嗎?有沒有從她口中得到有用線索?”
柴剛趕緊把呂蘭蘭說的話告訴三人。
“黎明前的黑暗,是死亡也是新生?”
沉思片刻,蕭雅無奈道:“沒頭沒腦的根本理不出頭緒,看來隻能等蘇陌了。”
四人中三個是預備玩家,這時還要靠一個新人,確實夠丟人的。
單細胞的柴剛沒想那麼多,反而咬牙切齒道:“那娘們兒太不是東西了,誰知道有沒有撒謊……”
“是真的。”
平淡無奇聲音裏透著一股子冷漠,可聽到這個聲音後,柴剛竟覺得莫名心安。
“蘇哥?你醒啦!”
化身狗腿,柴剛屁顛兒屁顛兒的把蘇陌攙起來,“感覺怎麼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好歹也是度過兩次劇本的老人了,柴剛做派收到一眾鄙視。
蘇陌沒說話,反而捂著左胸心髒位置發愣。
“這……便是死亡的感覺?”
心髒被擊穿,蘇陌並未感覺到絲毫痛楚。
有的,隻是無盡空虛;
怕嗎?
自然不怕;這種感覺很奇特,說不上好與不好,一時半刻也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
蘇陌不是個正常人,單單從他‘死而複生’後的冷淡樣子,便足以證明這一點。
蕭雅三人都死過,被蘇陌救活後,震撼、驚喜、恐懼……各種情緒不一而足,心情要多複雜有多複雜。可蘇陌呢,除了冷淡便是冷淡,似乎……似乎就算真死了,也無所謂一樣。
“蘇陌,你剛剛說呂蘭蘭給的信息是真的?”短暫失神後,蕭雅趕緊拉迴主題。
“不錯,但具體什麼意思,我尚未想通。”
蘇陌很聰明,比柴剛四人加起來都聰明,這點早經過多次證實。連蘇陌都沒破解這句話的含義,其餘四人怎能不急?
“時間不多了,這可如何是好啊!”連向來穩重的戴興章都慌了。
蘇陌沒有說話,反而從懷中取出一張照片來——不錯,照片一直在蘇陌這裏。
他早猜到照片才是真正的通關‘鑰匙’,所以才會暗示呂蘭蘭要日記本。當然,如果呂蘭蘭執意要照片,蘇陌還有其他應對方法——大不了徹底撕破臉,誰都別活了。
臉上看不出絲毫急切,蘇陌緩緩起身,打量著整間屋子。
毋庸置疑,譚樂心中最重要之人,便是他的母親譚箐。
起初蘇陌一直認為最後通關地點在譚箐屋中,所以才會告訴戴興章三人,如果找不到出路,便返迴這裏。可得到呂蘭蘭的線索後,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差了。
“惡魔牢籠已被打開,鑰匙握在潘多拉手中;最虔誠的信徒啊,請在暗夜中前行……”
“黎明前的黑暗,是死亡也是新生……”
環顧四周,蘇陌緩緩走到窗前,腦海中不斷迴憶著進入劇本以來,一切不同尋常的地方。
錯亂的時間線、母親化作白骨的雙腿、麵目全非的姐姐、不斷變換的日記本和照片、雙目失明的繼父、信件背後的賀萬裏、客廳中的《吶喊》、愛吃棒棒糖的譚樂、莫名其妙的病曆單、十字架上的女人……
種種細節好像皆有聯係,又似毫無關聯;
眼角瞥見一抹鮮豔,那是花園中綻放的康乃馨;
“康乃馨?”
蘇陌眼前一亮,再次把照片取出來;
照片中,母親懷抱著男孩兒一臉慈愛,叼著棒棒糖的男孩兒是那樣幸福……多麼和諧美滿的畫麵。
嘴角翹起自信笑容,蘇陌說道:“我知道如何離開了。”
客廳中尚在發愁的四人先是一愣,而後大喜……
一個小時後,五人從窗臺跳下,來到花園;
“蘇哥啊,你不會糊塗了吧?”看著滿地康乃馨,柴剛喋喋不休道,“幾朵花而已,就能幫我們離開?”
“你閉嘴吧,聽蘇陌說!”狠狠瞪了柴剛一眼,蕭雅把視線定格在蘇陌身上。
蘇陌不急不緩的走到盛放的康乃馨中間,他抬頭望天,月亮早已消失不見。
“不用我說,你們也意識到這裏的時間線不正常了吧?”摘取一朵康乃馨,蘇陌淡淡問道。
除去柴剛外,其餘三人皆點頭。
“事實上,時間線比想象中更混亂。”
蘇陌解釋道:“剛上麵包車上時,我便發現這個問題了。”
“首先可以確定,古宅外時間是1969年5月16日。被我們撞死的賀蓓,則來自五年後,也就是1974年5月17日,剛巧那天也是她真正的死亡時間。”
“咦?為什麼是今天是5月16啊?”
柴剛傻乎乎的問題,換來眾人再次鄙夷。
蘇陌直接忽略他的提問,繼續道:“這裏出現最大的bug,小鎮二層洋樓裏,母親雙腿是斷的!”
忽略白骨,母親真正斷腿時間是1973年5月20日,如果譚樂真是10歲,那時的母親根本沒有嫁給賀萬州,更無斷腿一說。
這點在麵包車時,蘇陌便發現了,所以才會提出時間線的疑問。隻不過,他剛想解釋,便被突然冒出的姐姐打斷了。
“忽略鬼打牆,進入古宅後,這裏的時間線同樣很混亂。從賀萬裏信件,可知繼父所在時間與外麵相同,但正廳卻變了……或者說,正廳與二樓空間,並無時間線可言。你們有想過,為何會如此嗎?”蘇陌並不著急,淡定問道。
其餘三人陷入沉思,柴剛卻暴躁叫道:“媽的,管他勞什子時間線啊!蘇哥,蘇爺爺,求求您行行好,趕緊帶我們離開吧!老鼠潮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