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圓桌騎士的家庭問題都很複雜嘛…”藤丸立香聳了聳肩膀。
柯南嘴角抽了抽:“也是。仔細想想看,稍有不慎就會踩中莫德雷德的雷區什麼的,真的很可怕啊!”
藤丸立香不以為意,說:“其實想要和莫德雷德相處很簡單哦。隻要不當著她的麵誇亞瑟王,不說亞瑟王的壞話,不要把她當做女性,但是也不要露骨地當成男性,其他的就順其自然吧。”
柯南無言了會兒,問:“……簡單在哪裏?”
藤丸立香:“開頭。那句話裏麵有簡單兩個字。”
柯南:……
小孩的目光重新迴到畫麵,發現兩名從者的戰場已經轉移到了圖利法斯的邊沿,是更為人煙稀少的地方。
牙齒、手指、腿,能夠作為武器的部分,全部都會拿來當做武器使用,在這種情況下,劍反而顯得不那麼重要了。身為騎士,這樣的戰鬥方式前所未聞,已經可以說是外道之流了。
“咦。”柯南觀察畫麵後發出困惑的聲音,“為什麼齊格飛沒有怎麼受傷?”
銀發的男人身側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坑體,無一例外都是被莫德雷德打出來的。雖然齊格飛一直處於被動的局麵,但顯而易見的是他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齊格飛是出自尼伯龍根之歌的大英雄,曾經因為沐浴龍之血而獲得了嶄新的肉體。他因為這個廣泛流傳的逸話而強化了對龍種的攻擊力和防禦力,隻要巴魯姆克采取防禦的姿態,莫德雷德能夠造成的傷害就會變得更微弱。更別提在劍技上的造詣了,兩者之間的差距很大。”
“被完美的克製住了呢。”
青年同意道:“是啊,這就是聖杯大戰的樂趣了,所謂的抽盲盒?”
柯南:“你這個全圖鑒玩家可以收斂一下嗎?”
……
亞瑟原本應該呆在教會外,監視紅方的動向,他出現在這裏就意味著那邊有了新的動靜。
“黑方的assassin襲擊教會之後,賽米拉米斯也開始著手準備自己的寶具了。”他詳細地轉達著情報,事無巨細,更方便藤丸立香來做綜合決策。
“虛榮的空中庭院嗎?”青年捏著毯子的一角思索道,“這個寶具的發動條件極為苛刻,天草真是下了血本呢。”
事實上賽米拉米斯和巴比倫空中花園沒有任何關聯,但人們的口耳相傳為她的寶具打下了基礎,想要發動這個寶具,就必須要準備好觸媒,花費的金錢程度差不多在能夠買下一個小國的樣子。
這些眼下都不重要在,重要的是為了能夠讓宛如海市蜃樓般的空中庭院化為現實,需要賽米拉米斯不間斷地詠唱七十二小時,把名為真實的釘子打入虛假之中。
接到藤丸立香的視線,亞瑟頷首,看了看在地平線上徘徊不前的太陽並報出一個數字:“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隻要身處庭院,那位女帝的聲望會得到最高等級的加成。”
“沒關係,打斷儀式之類的事情不用做,我想天草多半會利用庭院的優勢,去運輸千界樹保有的大聖杯,到時候我還需要賽米拉米斯把那個從城堡裏挖出來呢。”藤丸立香對這條情報沒多大想法。
倒是恩奇都在他耳邊說了什麼,青年唿喚迴了在外巡邏的阿周那和傑克,讓幾位英靈靈體化的同時,還不忘叮囑摩訶婆羅多的大英雄:“阿周那,等下就麻煩你了。”
起初阿周那聽見這話,還不是特別理解,但某個氣息侵入時,她下意識叫新月般的弓褪卻偽裝,變成了真正的泛著冷凝之光的神弓。
樹枝被微微壓下,尤似一隻鳥,又或者是一束花的重量正在上麵。
亂發在光芒微弱的黎明時分呈現出通透的白色,鑲嵌在胸膛上的紅色寶石和地平線上隱約可見的豔麗交相唿應,早就超過了人類精工的長|槍操使在手中——那便是摩訶婆羅多史詩的另外一角——迦爾納。
甘狄拔緊繃出清亮的弦音,深藍色的紗衣上鐫刻著華麗的紋路,它們隨風起舞,金色的環佩隨著弓兵雙臂拉出的優美線條而淩空晃蕩,零星碎音點綴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是caster叫我來的。”迦爾納隻是看了她一眼,目光就重新轉移到了黑發藍眸的青年身上,“我來取東西。”
“你這樣直接相信了caster的話嗎?”青年不著急給他東西,徑自提了別的問題。
“人時常分開言語和思想,那位劇作家沒有撒謊,這是事實。而你也是如此,不過……”
藤丸立香重複了下:“不過?”
迦爾納仔細端詳了他的麵容,神情有點困惑,又十分坦然:“你……看起來很熟悉。雖然身處這裏的我沒有見過你的記憶,但想必在別的地方有過和你共度的時間吧。按照這份充足而洋溢的感覺,我想一定是一段不錯的旅途。我對自己的幸運很有信心。”
他們旁若無人的對話,感到被忽略的阿周那咬牙,一字一頓地喊道:“……迦爾納!”
太陽神之子掀起眼皮,凝望了這位生前身後的敵人幾秒,他的臉上籠罩上了一層新的不解:“我沒有忽視你,阿周那。既然你出現在戰場上,也就是說我們的交戰是命運使然。”
女性亭亭玉立,她傲然地抬起下巴:“那是自然,在這戰場上,唯獨隻有你是必須要排除的對象。而這次,是我站在master身邊戰鬥,不是你。”
但迦爾納卻直接點破了她沒說出的話:“身為英靈之身,選擇怎樣的麵貌示人,選擇怎樣的姿態侍奉主人,都是自己的決定。我沒想過要成為女性站在master身邊,也沒有想過要和你比拚身為女性的美感……原來如此,在如今的你看來,這些變成比拉弓還要重要的事情了麼,阿周那。”
這種不顧後果的談話方式危險到了極點,藤丸立香立馬無比麻利地抱住她的腿:“求你了,阿周那,現在還不能開打!”
風穿過樹林,落葉簌簌而下,有的落在甘狄拔的弦上,立刻斷成兩截。
宛如命運的戰鬥避無可避,迦爾納略微上抬弒神之槍,卻沒想對方率先放下弓。
箭矢斜指地麵,阿周那收斂起了惱怒的表情,黑發間有清新的野花在搖曳,她的聲音脫去了先前的躁動,變得冷靜了很多:“我不是在逃避戰鬥,而是因為現在暫時止戰對我的master有利。身為master無可取代的從者,這是我阿周那會拿出的器量。”
“沒想到你會這樣。”倒是他睜大眼,驚訝道,“這份兇猛,這份傲慢……不會有錯的,雖然選擇了女性的逸聞姿態,但內裏還是沒怎麼變。我也一樣啊,阿周那,對我而言你是世間唯一無法認可的對手,命運之中唯一的敵人。”
“等你救出你真正的master後,重新在這嶄新的大地上演奏神之歌吧。”阿周那收起弓,徒手把尾羽如孔雀般絢爛的箭矢扔了過去,正好落ncer的手中。
“我也期待著與你竭盡全力的一戰,”說著,迦爾納極其罕見地流露出清淺的笑意,“那邊同時和我們結下緣分的master,想必我平時會給你帶來許多麻煩吧……”
藤丸立香想了想,用手指撓了撓臉頰,露出和他類似的溫暖笑容:“…那倒沒有,我認識的你就像現在一樣,是會笑的太陽哦。”
“是嗎……原來如此。”
在交接萬符必將破戒時,藤丸立香忽然想起圖利法斯那邊正在進行的戰鬥:“啊,等等,說起來我有個提議,你不妨聽聽。”
目送迦爾納消失在空氣中,不等旁人開口,阿周那轉身走向樹林,然後一拳打在年歲已久的樹幹上,可憐的樹木應聲而折。
“我現在才覺得,”藤丸立香的聲音甫一出現在空氣中,四周的英雄們紛紛豎起耳朵,“這算哪門子的聖杯大戰啊,分明就是跳臉大賽。”
恩奇都轉過頭問:“臉在哪裏?”
“恩奇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正打著跳躍(物理)的主意啊!”
“哈哈,這個嘛,說不定就是這樣。”
圖利法斯外圍,這種場麵一邊倒,然而戰果不存的戰鬥已經持續很久了。
“沒辦法了。”獅子劫界離當機立斷,手背上的鮮豔痕跡浮起,“以令咒命令之,saber,冷靜下來。”
他做完這一切便脫力地躲在灌木叢中,不僅要注意戰鬥走向,還要提防對方的master。
“比其他委托麻煩多了,罷了罷了,既然都到這個地步了,硬著頭皮也隻能繼續下去了啊!”他抹了把臉算是給搞得狼狽不已的自己打氣。
之所以使用令咒,是因為他注意到了,即便是被敵方連續踩中雷區,自身也化作了狂躁的、足以毀滅麵前所有的赤雷,但圖利法斯的建築物沒有一處破損。
那是根植於她心中的憧憬,是她渴望的東西。獅子劫界離注意到了,因此才使用了堪稱寶貴的令咒。
他問:“清醒點了嗎?”
莫德雷德原本雙手攏成一個拳頭,正要直接朝著黑之saber的臉上猛錘,聽到他的聲音後出人意料地安靜了下來:“……唿,囉裏吧嗦的。”
“看樣子對方多半有防著你的寶具或者技能,怎麼樣,先撤退?”獅子劫界離問。
他們這邊在交流,千界樹那方也在交流。
戈爾德躲在絕對安全的地方,被剩餘的魔偶環繞著,他質問道:“為什麼不放寶具!?”
“對不起,對方的攻擊太過密集,雖然無法造成大的傷害,但是也找不到釋放真名的時機。”齊格飛順從地答道。
“喂,你在笑什麼?”
銀發的男人愣了幾秒,抬手摸了摸嘴角,毫無疑問,正臥在那裏的是嘴角提起的笑容,因為剛才太過專注防禦,一時間他本人並沒有注意到。
“嘁,完全沉溺在戰鬥的喜悅中的使魔嗎,怪不得沒有願望,他的願望本身就是戰鬥啊…!失策!”戈爾德盯著遠處的戰場咬牙切齒。
紅之saber就在眼前,隻要上前追擊使用寶具,勝利就會緊握戈爾德的手中。然而齊格飛卻驀然望向別的地方,目光遼遠,似乎穿透了比遙遠還要遙遠的地方。
“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現界的理由。”在戈爾德麵前始終一言不發的男人開口道,“我能感受到它的吐息,我一定是為此而被召喚的。”
“你這使魔到底在說什麼?”
齊格飛望向了遙遠的地平線:“邪龍法夫納,現在就在這裏。”
“哈?”戈爾德像是沒聽清。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