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劫界離預想過很多種情況,比方說莫德雷德暴跳如雷,當場化身berserker,又或者直接和亞瑟王上演聖杯戰爭版本的卡姆蘭之戰。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紅與銀的saber原地愣了足足有五分鍾,恍恍惚惚道:“我父王,變成男人了……?”
他被莫德雷德那股氣氛帶動也開始變得恍恍惚惚,吐槽道:“我說啊,你講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人有一堆話想說哪,saber…!”
而在這段時間內,魔偶構造出了新的黑曜石劍,正揮舞著試圖蕩平這一帶,同時別的地方淩厲催發出絕境的箭雨,藍色的箭羽在空中劃出道道軌跡,使得它暫時無法攻擊亞瑟他們這邊。
“說明這種事,就由花之大哥哥我來代勞吧!”
花海猛然炸裂開,與睿智之光改寫出的樂園相互爭奪,相互侵略,相互抵消。
手持法杖,擁有不可思議的長發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麵前:“這位是如假包換的亞瑟王,你想要喊一聲父王,我想他也是會迴應你的哦,莫德雷德!”
“你這說了和沒說有區別嗎?!耍花的混賬!梅林你這家夥摻和個什麼勁啊!”莫德雷德咆哮道。
梅林托著下巴,眼中閃爍著捉狹的光 :“真的聽不懂嗎?難道不是因為你根本就沒帶腦子出門嗎?畢竟以前你也是這樣的家夥嘛。”
“宰了你哦。”
梅林熟練地轉身躲到亞瑟背後,還不忘朝她做個鬼臉,莫德雷德差點氣出一個寶具來。
獅子劫界離不動聲色的插進他們中間,把兩邊隔離開,手揣在兜裏,捏住了什麼後才問:“那麼,不列顛的兩位到底有何貴幹?”
“我們想請你一起擊垮那個寶具。”亞瑟示意了下巨型魔偶,“那個魔偶名為亞當,先前已經說過了,它的危險性不不低於賽米拉米斯的空中庭院。隻要它的雙腳還踩在大地上,世界就會不斷地被顛覆,不斷地為它提供能量,這樣下去,世界會徹底破滅也說不定。”
“那的確不太妙。”
梅林逗夠了莫德雷德,適時幫腔道:“那個魔偶一共有三處靈核,需要三位從者同時攻擊,除此之外,還需要抓住它雙腳離開地麵的一剎那……怎麼樣,是不是比什麼女帝有挑戰性多了?”
“真是榮幸啊……”獅子劫嘴角一抽。
他本想拒絕,但看到saber不停地偷瞟亞瑟,亞瑟看起來心知肚明,卻不挑破。隻在不小心撞到她的視線時,報之以微風般的笑容,莫德雷德當即把臉撇開,金色的發絲間隱約可見通紅的耳朵。
“答應下來也沒啥吧?”他自言自語道。
作戰計劃很簡單,頭部的靈核由梅林來解決,其他兩處則由亞瑟和莫德雷德來處理。至於援軍的人選,他們沒說,獅子劫也沒有問,身為傭兵最重要的是識時務。
龍牙軍中多了個身著白袍的家夥,他上一秒還在用法杖招架著骷髏的攻擊,下一秒就反手抽出杖中劍直接把骨架砍碎。
阿塔蘭忒拉開弓,身為arcehr的好視力令她能夠仔細端詳獵物的一舉一動,但見到這副情景也忍不住疑惑叢生:“那個家夥……真的是caster?”
充當她護衛的阿喀琉斯聳了下肩膀,沒轍道:“對魔術略懂一二的assassin,對劍術略有心得的caster嗎?淨是些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家夥呢。”
“汝不去會見你的老師嗎?”
rider用拇指指了下王之間的方向:“我可不想被毒放倒,海德拉的滋味還是不要嚐試比較好。”
阿塔蘭忒懶得和他繼續廢話下去,停住弓弦的手鬆開,如樹葉般輕盈,像野獸般兇猛的箭矢即刻自天邊落下。
“對對,就是這樣。”梅林不再掩飾自己的身形,他遊走在焦土和樂園之間,“盡可能地捕捉我的破綻,然後釋放出自己最強力的攻擊吧,archer們。”
除了阿塔蘭忒在狙擊之外,千界樹的城牆上,希臘的大賢者正徐徐把弓拉滿,也拉開了一場圍獵的序幕。
兩邊都注意到了這點,箭與箭之間的爭奪便開始了,一箭比一箭集中,一箭比一箭威力還要大,以梅林作為獵物中心,雙方不可避免地陷入白熱化的爭奪中。
目睹梅林以風騷的姿勢溜紅黑雙方的archer,莫德雷德一個沒忍住抱怨道:“這些archer在幹嘛啊,耍花的那個家夥可是比鰻魚還要滑溜滑溜的東西,抓得住才怪了,我寧願去和鮭魚遊泳。”
“不過異世界的導師還是很可靠的。”亞瑟自然地接過話題。
她咕噥了聲,捏緊了劍,不再多說。
星之聖劍使露出歉意的神色:“……失禮了,關於我的事,你也許還不適應吧?”
“少、少廢話!誰不適應啊…!”莫德雷德炸了起來,宛如一隻應激的貓,“我——”
亞瑟熟稔地用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然後在唇前豎起一根手指提醒她冷靜下來,他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要開始了。”
誰的箭都沒有射中,誰的箭都無法奪走梅林的性命,場麵的焦灼讓阿塔蘭忒和喀戎不得不各自射出僅次於寶具的箭支,又在上麵附加了追蹤的魔力。
按理說被他們任何一位瞄準的獵物都會為那可怕的箭風感到恐慌,然而梅林卻放棄了逃跑,他把手杖往地上一插,緊接著就有金色的鎖鏈伸出來纏住它。
“已經暫時把我自己的存在證明轉移到這把手杖上啦,接下來就拜托你了~!”caster做了個手勢,他往前一跳,身體霎時間碎裂成無數花瓣,融入大地。
恩奇都一麵和巨人纏鬥,一麵隨心所欲地使馭著鎖鏈,猛然一拉,手杖旋即拖著兩位archer的追蹤箭矢飛向魔偶的頭蓋骨!
與此同時。
“seal thirteen decision start——!”
亞瑟開啟了圓桌決議,當念到莫德雷德的名字時,叛逆騎士僅是冷嗤了聲。
聖劍使也沒有繼續,而是用一雙溫和的眼睛看著她,莫德雷德咬著唇嘶了聲,小聲道:“……知道了,同意,同意總行了吧!”
順利解除劍鞘後的聖劍閃爍著黃金般的輝光,耀眼到了極致,而莫德雷德那邊也不遑多讓。
一方是燦爛的星球最強幻想,一方是被憎恨渲染的邪劍,迥異的光芒各自燃亮半邊天空,卻又顯得十分和諧。
魔偶亞當誕生的時間很短,可它並不愚笨,它揮舞著劍掀起來的罡風能夠與人類認知的各種自然災害相媲美,由此可以想象這個寶具真正完成時,該會是怎樣的可怕。
獅子劫靠在車門上,即便脖子仰到酸痛,也無法完全把那絢爛的光輝納入眼中,純白的星流匯聚起莊嚴肅穆之感,使得他說話都下意識放輕了聲音:“……那個就是亞瑟王的聖劍。”
同樣具有壓倒性存在感的還有莫德雷德持有的克拉倫特,赤雷逡巡,遍布大地,它無情碾壓和蹂|躪著亞當的樂園,它以高昂的破壞之勢穿梭在地麵。
“當然saber這邊也不賴。”男人決定徹底拋棄腦海中的那些不列顛密談,以求保命。
來自不同的世界,但因由同一個國度而產生糾葛的從者同時念誦出寶具的真名。
“向端麗的吾父發起叛逆——!!”
“誓約勝利之劍——!!”
釋放完寶具後,亞瑟有點苦惱地問:“……那個,你能別站在我身後嗎?有種會隨時刺過來的感覺。”
莫德雷德原地狂怒:“你這人是齊格飛嗎!”
那樣壯麗的劍氣是別的從者無法躋身其中的,阿塔蘭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箭矢被那個滑溜溜的caster誤導,然後和喀戎的箭一起擊穿魔偶頭部的靈核以及黑方的caster。
“嘁,被那個家夥利用了,真是讓人火大!”
千界樹一方,喀戎放下弓,菲歐蕾急忙問道:“怎麼樣,archer?”
“失敗了,”他搖了搖頭,“我們都被那個caster誘導了,而且caster的魔偶已經撐不住了。”
他看得十分清楚,在箭和saber們的寶具命中魔偶之前,場上第三位archer的箭和曾有一見的鎖鏈削去了魔偶的雙腿,讓它有那麼一瞬間和大地失去聯係。
這種縝密的配合該需要多麼強力的羈絆呢,對彼此的了解,對彼此的信任,完全能夠托付生死給對方的勇氣,缺一不可。
雙方一番爾虞我詐,一頓操作猛如虎,淨損失一個阿維斯布隆。
“幹得不錯,也為吾解決了心頭大患。”賽米拉米斯靠在王座上,透過魔術把戰場看得一清二楚,她打了個響指,麵上流露出豔麗的笑容,“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兩位辛苦了!”saber們急速退迴來,獅子劫界離迎上前,結果還沒說兩句,雙膝一軟,差點跪倒在地,“怎麼迴事?”
他正要深吸一口氣,已然戴上頭盔的莫德雷德連忙摁著他的肩膀下壓,強行讓他蹲低身體:“小心點,master,現在空氣中到處都是毒素。”
他轉動了下眼球,發現亞瑟也跟著半跪下來壓低身體重心,星之聖劍使捂住口鼻,聲音顯得有些悶:“應該是賽米拉米斯的另外一個寶具,可以讓空氣中充滿毒素,但master說交給他來處理就好。”
“誒?那可是亞述女帝的毒喔?世界最古毒殺者的毒喔?”男人不禁咋舌,總之除了幹掉施毒的從者之外,他根本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沒問題,隻要他這樣說的話,就一定沒有問題。”亞瑟答道,眼中有隱隱的笑意。
說著,幾小枚石頭飛過來,安置在他們四周,不知名的符文亮起光芒,獅子劫頓時感到身體一輕,可麻痹感仍然還在。
一位黑發藍瞳的青年落到車頂,他穿著一身休閑裝,活脫脫一副觀光客的樣子
“盧恩符文可以減輕點負擔,呆在這裏別動。”藤丸立香說完,衝著天空大喊一聲,“就是現在,迦爾納!”
太陽磅礴的熱量陡然炸裂開,光亮過了頭,仿佛要把空氣和眼球一齊融化,極度灼熱的浪流拂過地麵魔偶殘留的樂園,以無匹之勢往空中騰飛!
獅子劫意外發現自己的手腳可以小幅度地動作了:“空氣中的毒素含量正在減輕?”
“利用迦爾納的熱量把這一帶的空氣全部轉化為熱空氣,就會形成低壓中心,周圍的冷空氣會源源不斷地補充過來,充分稀釋毒性。隻要賽米拉米斯注重的是毒藥的量而不是保持密度,這個作戰就可以成功。”青年解釋道,“這隻是緩兵之計,在她重新補充好毒素之前,一決勝負吧!”
賽米拉米斯見自己引以為傲的毒藥沒有直截了當地取走saber們的性命,扭曲的表情攀爬上嘴角,讓待在她身邊的神父都感到了一絲驚歎。
“我想你現在大概很生氣,賽米拉米斯。”藤丸立香對著空中庭院的方向大喊,“但你沒想到吧,現在是數理化的時代了!!”
賽米拉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