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森鷗外懸賞,為了盡可能擴大影響範圍,他仍然需要幾天的時間。
這幾天裏,巴巴托斯的監視初見成效,莫裏亞蒂打掉了一個私下的走私渠道,算是賣給港口mafia的一個人情。
“惡人雖然有各種各樣的做法,話也不可以盡信,但不可以完全不信。抽絲剝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說著,女侍奉上淨手用的濕毛巾,英倫紳士教養良好地向她致謝,然後一絲不茍地擦拭手指和手掌的每一處,明明是坐在辦公樓底層的咖啡廳裏,但那種感覺卻像是在擦去一些不存在的血跡。
藤丸立香端起咖啡,讚歎道:“不愧是犯罪教授!
被退稿而大鬧出版社的男人曾經說過要讓出版社後悔,隻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建築物裏也沒有發現可疑的跡象,誰也沒在意。
誰又能想到辦公樓地下的排水係統裏有貓膩呢?
太宰治在天臺時已經告訴過藤丸立香,有森鷗外的眼線在監視他們一行人,想要順藤摸瓜,最好的人選就落在了幾隻魔神身上。
莫裏亞蒂這邊對外忙活得熱火朝天,福爾摩斯也不遑多讓。他這幾天一直和江戶川亂步待在一起,似乎在收集什麼線索。
偶爾能聽到寫隻言片語,好像和那天亂步接到的小管子委托有關係,有某位大人物丟失了極為貴重的東西,正在搜尋中。
不過,大偵探哪裏都好,就是不喜歡把話說全,或者幹脆不開口,然後盡情欣賞別人猜來猜去的模樣。
藤丸立香覺得自己就算去問了也問不出什麼,不如直接當個甩手掌櫃,他已經表過態了,他要當一個坐享其成的米蟲。
當懸賞流通出來時,武裝偵探社也沸騰了一波。
“欸?藤丸先生竟然要懸賞那個魔人?還是和港口mafia……”中島敦驚詫到忘記自己正在倒熱水,不小心濺到手指上,他吃痛地含著自己指尖,含混不清道,“可是上次不是…?”
“敦君,你要明白一件事情!眮y步豎起一隻手指,讓白發少年好好聽自己講。
“唔唔!
“以你的異能能抵抗住原|子|彈嗎?”他問。
中島敦當場搖頭。
亂步重新攤開手裏的紙張:“麵對絕對的武力,事實上我們能夠做的都極為有限。更何況當時阻止了一切的不是港口mafia的重力使,也不是我們,是藤丸他自己!
藤丸立香推門進來,手裏拿著幾張甜品預售券,興衝衝道:“亂步先生——”
“嗯,決定了!我拒絕這次的委托,”他把懸賞紙遞給中島敦,自己重新穿戴好,經過藤丸立香身邊時,還順手抽走了預售券,“一個案件裏有一名偵探就足夠了,好了,拒絕的報酬是三張券,我已經收到了~!”
中島敦聽見黑發藍眸的青年咕噥道:“果然和福爾摩斯說的一樣呢!
“綜上所述,這次參加的人選就是你們幾位了!碧偻枇⑾阕陂L桌的主位上,雙手交疊在一塊兒,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投下一片陰影。
長桌兩旁坐了三個人,分別是太宰治、莫裏亞蒂、福爾摩斯。在長桌上方還懸浮著人之王,正抱著一桶醬油仙貝有一搭沒一搭的啃著。
“沒想到你會邀請我,在你看來,我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嗎?”太宰治伸了個懶腰。
他笑起來:“現在也可以退出哦,我們雙向選擇嘛!
隻是微微往後靠,桌上的風景便盡數收入鳶色的眼眸裏,太宰治攤開手,用無奈的語氣說:“哎呀呀,這個陣容真是太可怕了,能夠看到魔人當場吃癟,這輩子說不定也沒有第二件這樣使人愉快的事情了!
“那就這麼定下來了,”藤丸立香環視了一圈,報了個相對保守的數字,“三天內,我能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嗎?”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陀思妥耶夫斯基!
事實上沒花到三天時間。
第一天,從一大早開始,就有地下小組織的頭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爬到藤丸立香麵前,說自己已經按照說的做了,能不能別把那些事公之於眾。
藤丸立香:?
他打開迦勒底特製終端,登錄上梅林的跨次元網站,在聊天室裏打字問到。
我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你們幹了什麼?
人間失格了嗎:(笑臉表情)
犯罪寶典:(笑臉表情)
這是常識啊,親:(笑臉表情)
另外一提,福爾摩斯的聊天室名稱是達芬奇親篡改的,還得到了莫裏亞蒂的五分好評。
第二天,藤丸立香去見了一位據說來自異能特務科的青年,他帶著圓眼鏡,氣質嚴謹。
阪口安吾好像才加完班,眼底黑魆魆的一圈,他先去販賣機那邊買了瓶提神的飲料,然後才坐到街邊的長椅上。
這種長椅在步行街上數量眾多,大多是兩張背靠背拚在一起。
“太宰君不願意說他到底在做什麼,隻是讓我來見你!壁婵诎参崃嘀嬃瞎,遮住唇說道,“他到底在做什麼,不光是我們,歐洲那邊的情報部門都被震動了一遍,這才一天時間而已!
他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急切了,尾綴上補充了句,“失禮了!
藤丸立香:“……他大概是在當捕鼠器上的奶酪吧!
阪口安吾:“……?”
當天晚上,藤丸立香見到了完整的捕鼠器,完整的奶酪,以及完整的老鼠。
他不知道那四人到底怎麼抓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但這種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感覺,實在是太危險了,稍不注意就會沉湎其中無法自拔。
教堂有些破落,地麵常年被信徒磨洗光潔無比,月光穿透頂部的彩色拚窗,絢爛的色彩投影在地麵,也照亮了十字架前正在緩緩揉弦的青年。陀思妥耶夫斯基麵色平靜如水,他手中的琴弦卻發出沉悶的聲音。
他的樂器造詣相當不錯,上次在擂缽街已經體會過一次了。
除了太宰治坐在臺上的鋼琴前之外,偵探和教授分在兩邊的長椅上,
在場的人沒有說話,藤丸立香也樂得閉嘴,他坐到蓋提亞身邊,兩人在彼此連接著的魔術迴路裏聊天,人王直接點出那是安東尼·德沃夏克的《新世界交響曲》。
這個柔板持續的時間不長,因為鋼琴渾厚的共鳴打亂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演奏,以致於他不得不放下琴弓,暫時把視線投向太宰治那邊。
太宰治也不客氣,直接來了段貝多芬的奏鳴曲,名為《狩獵》,接著調子一轉,轉到了柴可夫斯基的《八月:豐收之歌》上去了。
藤丸立香歪了歪頭,他尋思著,這是直接a到陀思妥耶夫斯基臉上去了吧。
缺乏血色的青年挑起眉,琴弓在手裏換了個方向,接續鋼琴幾個音符後,麵目陡然改換,順著太宰治的選曲另擇了一首,同一作者譜寫的《葬禮進行曲》。
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你們其實是在對罵吧!
比起陀思妥耶夫斯基,太宰治的鋼琴彈得吊兒郎當,按鍵的動作漫不經心,卻恰好卡在大提琴的樂句尾端給人點綴那麼一下,如果一個處理不好,整首會全部垮掉,搗亂的心思昭然若揭。
這時,清亮的小提琴加入戰局。
五彩斑斕的彩窗下,福爾摩斯坦然站立,他的姿勢無可挑剔,清亮的第一個音讓正在和太宰治對抗的青年投去驚豔和讚賞的目光。
古典樂充斥著莊嚴的教堂,類似歌劇廳的構造令琴聲變得更加悠長,供人仔細迴味。
倘若耳邊沒有蓋提亞的解釋,藤丸立香恐怕就真的要開始欣賞樂器之間的爭鬥了。
福爾摩斯隻是把巴赫的《你不要怕》拉了幾段主要的旋律,見俄羅斯人陷入沉思後就停了下來。
結果另外一邊的莫裏亞蒂也站了起來,他夾著中提琴,對著福爾摩斯就是一首《又是老一套,笨蛋》。短暫的樂句後,他轉向十字架下的青年,琴聲如訴如泣到——《留下來吧,天快黑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還算有禮貌,接在這段康塔塔後挑起了另外一段康塔塔,大提琴將《我應逃向何方》演奏出了七分打趣,三分試探。
莫裏亞蒂用中提琴答道:《不要問》。
福爾摩斯顯然沒那麼直接,他選了一首《睡吧》。
太宰治則歡樂地彈起《淚》和《在黑暗的地獄中》。
陀思妥耶夫斯基聳了聳肩,他的琴弓指了指鋼琴的方向,弦上微動,一曲《我和你無話可說》傾情奉獻。
誰知,鋼琴變得更快樂了,用《一個字也別說,我的朋友》來迴答。
太宰把最後這段彈得慷慨激昂,收尾收得幹脆利落,藤丸立香不知道自己是該站起來按照規矩喊bravo,還是先誇他們懟得精彩。
直到巴巴托斯等魔神用固有結界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影遮蔽,現場才多了談話的聲音。
“看來這背後的事還不少!碧字芜∫宦暎酒饋砘顒友。
藤丸立香隻聽出他們用古典樂罵來罵去,懟來懟去,對他提到的事件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武裝偵探社那邊我和你一起去吧,太宰君,”福爾摩斯重新叼起煙鬥,緊接著又取下來,“一身煙味去見他們,可不夠禮貌啊!
看他們鄭重其事,藤丸立香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幾人心照不宣原地解散。
雖然是夜晚,但武裝偵探社燈火通明。所有成員接到消息後,不論身處何方,都快馬加鞭的趕了迴來。
福澤諭吉抱著手臂,闔眸坐在桌前,氣勢沉靜,不容任何人忽視。先到的社員們都噤若寒蟬,等待著最後的一名成員。
福爾摩斯的到來顯然給其他人帶來了些許衝擊,福澤諭吉先是看向亂步,見他點頭後,才對兩人說:“請坐。”
這次的主講人竟然不是國木田獨步,中島敦和泉鏡花交換了個眼神。
“人齊了,就開始我們的正題吧,”亂步推了推眼鏡,指揮到,“國木田君,給我個空白的筆記本,然後把上衣脫掉!
國木田一口答應下來,開始照做:“哦,好的……等下、哈!?”
其他人:“啥?”
橫濱的燈火一如既往,顯得安靜而又遙遠?梢坏└吒叩臉菍由希切┪拿鞯墓廨x就像可以悉數掌握在手中一般,唾手可得。
會客室內,熒屏閃爍。
在港口mafia最為森嚴的房間裏,魔人正一身白色的拘束服,由兩名迦勒底的成員看管著。
“這可真是……”森鷗外坐在沙發上,單手撐著額角,屏幕的光隻點亮了他小半張臉,陰影遮住的眼底有矍鑠的光,“出人意料啊,藤丸君!
藤丸立香連忙擺擺手,語氣中隱約有點苦惱:“不敢當,我的部下太過能幹了點,我才說我想要陀思妥耶夫斯基,這不,就把人抓到了呢。”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呢,立香君。我記得迦勒底在橫濱除了出版社之外,沒有置辦別的資產,唔。”男人的身形頓了頓,倏爾將皮笑肉不笑這點發揮到了極致,饒是在旁邊站崗的中原中也,因為話語中稱唿的切換,不由得多看了這邊幾眼。
藍眸的青年暗罵一句老狐貍,這不就是在說迦勒底拿著陀思妥耶夫斯基沒什麼用嗎。好在他提前和蓋提亞模擬過了,還有教授從旁指導,沒有理由會栽在森鷗外手裏。
藤丸立香雙手合十,他無比真誠地說:“這沒什麼,我想既然人是我這邊抓到的,懸賞的事情不如就算了吧。”
他把某幾個字符在嘴裏咀嚼了幾下:“哦?這個沒什麼問題,但接下來打算怎麼處置他呢?再好的別墅也受不了老鼠洞,更何況這還是一隻大的。”
青年還是如初見那樣,沒什麼陰霾,他撓了撓頭:“這個……”
一直旁聽的莫裏亞蒂適時敲打道:“我聽說,橫濱有種名為司法交易的做法!
教授點到為止,不再多說。
森鷗外聯想到了芥川龍之介的報告,這幾天,的確地下組織的首領接觸藤丸立香,同時還有異能特務科接觸的嫌疑。
他放下原本交疊的腿,往前傾身,手指壓在玻璃桌麵上,力氣大道指節泛白,可聲音還是含著笑意的:“看來你主意已定,橫豎都要轉手,不如考慮下我?”
藤丸立香和莫裏亞蒂對視了眼,青年伸出手,笑得特別開心:“那,誠惠35.5個億,森先生!
森鷗外這單簽得既肉痛又痛快,搞得中原中也送他們離開時,到樓下他才開口:“你太大膽了吧!
“彼此彼此,”藤丸立香想起了什麼,對他道,“我們先去你家一趟,我有點事跟你說,你換個衣服,穿得少點!
中原中也被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逼退一步:“……你要幹什麼?喂,蓋提亞,你管管!
蓋提亞悠然道:“他由我來脫!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
莫德雷德等剩下的圓桌騎士給出版社的作家們送去夜宵和甜點後,把偵探社的那份送了上去。
各色美食押在會議的末尾,極大程度上治愈了他們開會受到的驚嚇。
“說起來,亂步先生為什麼不參加懸賞的那個行動呢?”中島敦問。
正在取食甜品的江戶川亂步握著叉子,聽到他的提問伸出小指往上推了推帽子:“參加那種活動沒什麼意思呢!
“欸?那可是圍捕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雖然太宰先生是為了看好戲才參與的,但是……”
“所以說啦,那個家夥原本的目的就不是魔人!眮y步沒好氣地揮了揮手,頤指氣使道,“敦君——幫我拿下那個!”
“那個家夥?啊、是!”
“還有這個!當然說的是藤丸!
“好…欸?為什麼?”
“這邊,這個,還有那個!”
中島敦端著壘出積木感的盤子,弱弱地說:“……那個、亂步先生,盤子要擠不下了哦?我再給你拿一個盤子吧!
得到了雙份甜點的亂步心情大好,十分難得地把話說完:“假若是為了尋仇,利用蓋提亞的能力就足夠了,魔人的武力不見得比他強。陀思妥耶夫斯基最為人忌憚的是他的腦力,然而在絕對的武力麵前,這都是空談。所以絕對不是為了尋仇,多半是把目標定在了港口mafia本身身上!
“讓我聽聽看,在說什麼呢,少年!碧字慰苛诉^來,聽白發少年簡單提了幾句後幸災樂禍到,“肯定被狠狠地宰了一筆吧,但森先生也一定會讓魔人發揮出71億的價值,這點不必擔心!
“呃,聽起來好像最慘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中島敦道。
太宰治晃了晃豎起的手指:“不不不,少年,假如這樣想,你就大錯特錯了!
他端著果汁,腦袋上浮現出大大的問號。
城市的某處。
正在負責押送的人員緊鑼密鼓地安排著,見陀思妥耶夫斯基驟然停下腳步,望向空中巨大的月盤,不禁變得緊張起來:“喂,停下做什麼?”
月亮普照之下,分隔遙遠的個體同時開口了。
——“身陷囹圄,還可懷有希望!
——“一旦身處外圍,連希望也全沒有了!
中島敦似懂非懂,太宰治的風衣下擺轉動,他揮動手腕,薄薄的一層繃帶下麵透出不少黑色的痕跡,那是會議時寫上的墨跡:“別把他想得那麼淒慘。對於我們來說,這是三方…不對,是四方共贏的方案,那隻老鼠也贏了一局。”
……
夏季的清晨也是灼熱的,過了七點,日光就開始滾燙地炙烤大地。
藤丸立香被終端鬧鍾吵醒,看了眼上麵的備忘錄——“出發前往學園都市,大霸星祭倒計時。”
這是一條完全陌生的備忘錄,他坐起身,捂著腦袋想了許久,終於把多出來的一部分消化掉了,擺在眼前的事實使他不禁嘀咕起來:“怎麼橫濱也流行搞聯動?”
和以前經曆過的聯動特異點不同,這個世界的意識雖然可以幹涉他們,卻無法幹涉徹底,正是這份特異性,才導致了藤丸立香一麵持有自己原本的記憶,一麵多了份世界改寫出來的記憶。
藤丸立香目前是一所縮寫名為sd中學就讀,是該校的高年級學生兼任學生會會長,校長是莫裏亞蒂,教導主任是福爾摩斯。
而他們要前去的目的地名為學園都市,是由二十三個學區組成的巨大教育機構,提供能夠挖掘學生超能力的特殊課程。
內部設施齊全,擁有領先外部二三十年的科技水平,人口約莫230萬。平時采取排外政策,隻有在大霸星祭期間才暫時允許外部參觀。
sd中學是學園都市建校以來,唯一一個收到了邀請的外部超能力學校,並且還有參與大霸星祭的資格。
藤丸立香蹙起眉:“這不是瞎扯嗎?這都能改寫成功?”
蓋提亞過來跟他一起擠洗漱臺,男人的睡衣袖子挽得比較高,一些歪歪扭扭的金色紋路正附著在上麵,沾水之後就變得模糊不清了,他用魔術指揮溫水團成便於清潔的一團,說道:“去了就知道了!
藤丸立香看他把自己寫下的字跡擦掉了,也想到要去把後腰上的字跡洗掉,抱怨道:“我怎麼覺得這個寫在自己身上,就好像豬肉上麵蓋章宰殺年月日啊。”
從昨晚開始,所有迦勒底成員和偵探社成員,以及中原中也身上都以這種方式記錄下了自己的重要信息,以防記憶被篡改。
“我還沒問呢,你的角色是什麼?我有生之年居然還當了個學生會會長!碧偻枇⑾阋贿吽⒀,一邊問。
蓋提亞沒接話,看起來不太樂意告訴他。
鮮紅的令咒在手背上閃爍,男人沉默幾秒,很是惱恨:“sd中學入學新生!
“噗——咳咳咳、咳……你這新生有點老啊,”藤丸立香撐著洗漱臺咳嗽起來,十戒在他頭頂閃閃發光,像是天使的光環,“啊不不不,活到老學到老,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嫌遲!”
蓋提亞冷哼了聲。
藤丸立香有點暗爽,他正色道:“不過,你得叫我學長才行。”
蓋提亞看到他嘴角殘留的牙膏沫,蹙著眉用指腹擦去,鴿血般的瞳孔鎖定在青年身上,人之王忽然輕笑了聲,視線變得更加具有攻擊性,他一字一頓道:“藤、丸、學、長!
作者有話要說:陀和宰的話出自福樓拜之筆,這裏化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