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關行臉都綠了。
宋流止本止看到那麼一大團玫瑰倒是很開心,光腦上還飄著一堆文件他也沒來得及關,就帶著虛擬光屏跑了過來,將玫瑰接下了。
宋關行:“……”
見宋羽河難得高興地拿著光腦對玫瑰拍來拍去,宋關行隻好捏著鼻子忍了。
“其實送個玫瑰也沒什麼。”宋關行自欺欺人,“盛臨之前也送過我崽玫瑰呢,純屬就是因為他喜歡玫瑰而已,不算什麼的。”
這樣安慰自己一番,宋關行才將升起的“薄嶠那廝竟然當著自己的麵追自己弟弟”的暴怒給強行壓下去了。
忙活了一整天,宋關行好不容易將這事給忘了,第二天一早,助理又過來敲門,說有快遞來了。
宋關行磨著牙,心想這次應該是自己定製的仿生人了吧。
然後……
助理又捧了一大束薰衣草送過來。
宋關行:“???”
助理說:“還是那位姓薄的先生,送給小少爺的。”
宋關行差點要暴起咬人了,雖然他不知道薰衣草的花語是什麼,但敢肯定薄嶠那混蛋肯定沒安好心。
宋羽河詫異地看著。
他從來收到的都是玫瑰花,這還是第一次收到其他品種的花。
他又帶著一堆虛擬光屏跑了過去,接過薰衣草左看右看,迴頭朝宋關行說:“哥哥,這個花還挺好看的哎。”
已經搜完薰衣草的花語是什麼的宋關行差點把一口鋼牙咬碎了,但見宋羽河喜歡隻能勉強露出一個吃人的笑容:“那、那就找個花瓶插上吧。”
“嗯嗯。”宋羽河連文件也不看了,高高興興去插花了。
插完花後,宋羽河又拍了照片發給薄嶠。
【宋南瓜:先生,這個花好好看啊,味道有點奇怪,但也不太難聞。】
【薄荷:嗯,喜歡就好。】
宋關行氣得不行,心想連送兩天花了,也差不多得了。
但第三天的時候,助理又捧著一束花過來辦公室。
今天的花,是百合。
宋關行默默將搜索花語的網站關掉,麵無表情地說:“給我扔垃圾桶去。”
今天宋羽河沒有在辦公室看文件,定製的仿生人模型已經到了,早上吃完早飯他就和他他一起去樓下的實驗室去模擬病毒數據了。
宋關行可算能發泄了。
助理看著鮮豔欲滴的百合花,猶豫再三:“您……”
宋關行催促他:“快去快去,扔了。”
助理隻好捧著花走了。
薄嶠每天送花的時間都差不多,耐心等了半個小時,見宋羽河沒有像之前那樣給自己發花的“反饋”,微微挑眉,就知道現在宋羽河不在宋關行的辦公室,而自己那束花可能也被扔垃圾桶了。
薄嶠也不生氣,又定了一束花,這次是直接送到宋羽河的實驗室。
一個小時後,到了午飯時間。
宋關行喊宋羽河上來辦公室吃飯,將飯菜都放好了,一抬頭就見宋羽河高高興興地捧著一束百合朝他走來。
宋關行:“????”
宋關行第一反應就是助理沒把花扔了,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仔細看了看發現宋羽河懷裏這束和之前那束的包裝紙顏色並不一樣。
宋關行深深運氣,被狡兔三窟的薄嶠給氣得腦袋都發懵了。
宋羽河沒注意到他哥的臉色,還在那問:“哥哥,這個花也好看,好香啊,能再給我找個花瓶嗎?我想放在實驗室。”
宋關行勉強一笑:“嗯,好,等吃完飯我給你找幾個花瓶。”
宋羽河點點腦袋,這才愛不釋手地將花放在桌子上,開始吃飯。
宋關行一邊死死盯著那束花,一邊咬著口中的肉,恨不得將那花給拌飯吃了。
但就算宋關行再生氣,還是任勞任怨地給宋羽河找了好幾個漂亮的花瓶,又拿來剪刀和營養液,方便他插花。
宋羽河看起來心情很好,不再像前幾天那樣總是繃著小臉默不作聲,終於隱約有點之前的鮮活了,他拿著剪刀哢哢將花枝剪開斜切口,放在盛著營養液和水的花瓶裏。
宋羽河剪著剪著,像是想起來什麼,張望了一下,疑惑道:“哥哥,我前兩天的玫瑰和薰衣草呢。”
宋關行一噎,他不好說那兩束花都被自己扔了,隻能敷衍地說:“那兩束花太容易蔫了,早上已經凋謝完,我就扔了。”
宋羽河不疑有他,隻是感慨地道:“這麼快就蔫了呀?”
“是啊。”這個時候宋關行還不忘踩薄嶠一腳,“肯定是薄嶠給你買的便宜貨,根本不禁看。”
宋羽河:“啊?可是我看那花好像挺新鮮的。”
宋關行惡毒地胡說八道:“可能是打了激素吧。”
宋羽河不太懂這些彎彎繞繞,見宋關行這麼說,他隻好信了。
插好花後,已經到了吃藥的時間,宋羽河熟練地將要當糖豆一把吃了,抱著自己的花下樓去實驗室。
自那之後,薄嶠依然在每天送花,且每天的花品種都不一樣,一連半個多月,饒是宋羽河這種粗神經的也察覺出來了問題。
他趁著午休的時間躺在床上拉著宋關行,問:“哥哥,為什麼先生總是送我花啊?”
宋關行將被子拉到他身上蓋好,聽到這個問題手指一頓,眉頭也狠狠皺了起來。
宋羽河臉上全是好奇,眼巴巴看著他,眼裏全是對他的期待。
這個時候,宋關行哪怕說出個極其惡毒的揣測,宋羽河指不定都會順著他的思路往上麵想。
宋關行沉默了好一會,才伸手摸了摸宋羽河蒼白的臉,輕聲說:“小止覺得薄嶠怎麼樣啊?”
宋羽河一愣,期期艾艾地說:“他……他很好。”
宋關行試探著說:“如果他要和其他人談戀愛、結婚呢?”
宋羽河沒說話,隻是拽著被角的手猛地一用力,直接將羽絨被撕開一道口子,裏麵雪白的羽絨登時跑了出來。
宋關行:“……”
得了,就這個態度,還試探個屁。
宋羽河對這種毛茸茸的東西有點不適應,當即掩住口鼻咳嗽起來。
宋關行忙將羽絨被收起來,又讓家居機器人來收拾一下,換了一條被子。
宋羽河躺在床上,看起來像是受了氣似的,悶悶的不說話。
看他這副反應,宋關行哪裏看不出來問題,他歎了一口氣,說:“我隻是說個假設,聽到前麵那個‘如果’沒有,幹嘛這麼較真?”
“我沒有較真。”宋羽河說將腦袋埋到被子裏,悶聲說,“他和別人談戀愛,我就恭喜他。”
“恭喜”這兩個字,宋羽河說得又委屈又生氣。
但又想起自己是個命不久矣的人,根本沒有立場去管薄嶠談不談戀愛,他更氣了。
自從赫拉癥那件事後,宋羽河好像一直都是溫溫順順的,不會像之前那樣再發小脾氣,這次聽到這個咬牙切齒的“恭喜”,宋關行愣了好一會,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宋羽河說:“你笑什麼?”
宋關行挑眉道:“笑我的小止,終於又會發小脾氣了。”
見慣了前段時間死氣沉沉的弟弟,宋關行再次見到這麼鮮活的宋羽河,鼻間都有些酸澀,但他強行忍著,掀開被子一條縫隙,說:“就這麼喜歡薄嶠啊?”
宋羽河往裏縮得更厲害了,悶悶道:“我沒有。”
“那人家談戀愛結婚……”宋關行話還沒說完,又聽到宋羽河躲在被子裏開始撕床單,忙打住話頭,無奈地轉移話題。
“明天周末,想不想出去玩?”
宋羽河搖頭:“不了,我還要繼續模擬。”
由真正的病毒變成仿生人的數據病毒是件從來沒有人嚐試過的事,宋羽河在這段時間接連廢了好多個程序,才隱約摸到點門道,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休息。
“他他不是在嗎?讓他給你看著數據。”宋關行不想他把自己逼這麼緊,勸他,“就休息一天。”
宋羽河還是不肯。
宋關行猶豫半天,才麵如菜色地說:“我約了薄嶠一起去湛湛島滑雪……”
宋羽河渾身一僵,將被子悄摸摸掀開一條縫隙,小聲說:“那我就休息一天叭。”
宋關行:“……”
宋關行差點被氣笑了。
將宋羽河哄睡著,宋關行從休息室出去,捏著鼻子去聯係薄嶠。
【宋關行:湛湛島,明天,去?】
看到消息的薄嶠眉頭緊皺,麵無表情地迴:【你有病?】
兩個大男人跑去約會聖地,不是有病是什麼?
【宋關行:我弟弟也去。】
薄嶠秒迴:【去。】
宋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