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在家呆幾天呢？”高雅禎在餐桌上開口問道。


    “媽媽，我再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已經修完學分，提早一年畢業。”容羽歌略有些得意的含笑說道。


    高雅禎聞言，那張冷豔的臉也跟著染了幾分笑意，柔化高雅禎原本強勢的冷。


    “難怪，你之前總說學業忙，看來沒少逼自己的。”高雅禎原本是擔心羽歌是聰慧不夠，靠勤來補拙，沒想到卻這麼拚，看來是自己小瞧了女兒。


    “生命很可貴的，我可不想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在學業上。”容羽歌隨口說道。


    “之後有什麼打算？想進容氏，還是來高氏？”高雅禎微微挑眉問道。


    “我不想這麼早工作，之前逼自己太緊了，現在隻想先放鬆一下，所以我打算狠狠先玩上一年，然後再做打算。”容羽歌心想，這一年本來就是為衛明溪拚出來的，她隻想把這一年時間都花在衛明溪身上。如果能早點追到衛明溪就好了，她就有好多的時間和衛明溪談一場甜甜的戀愛了。


    高雅禎聞言笑了，這倒像女兒的性格，學習的時候，拚了勁的努力，想玩耍的時候，也要放肆的玩。


    “那你打算怎麼玩？”高雅禎顯然並不反對女兒的選擇，反倒好奇起女兒未來一年打算怎麼玩。


    “人家又不是小朋友了，什麼事都要告訴媽媽。再說了，就是玩嘛，哪裏還要列出個計劃來了，我就想隨性一些。”容羽歌又朝自家媽媽撒嬌道。


    “你小時候可不這樣，什麼事都會告訴媽媽的。”高雅禎知道孩子長大了，會有自己的主見，不可能再像小時候那麼粘自己。高雅禎看著容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女兒，心想，確實是長大了。


    容羽歌心想自己小時候也不是什麼都告訴媽媽的，她從衛明溪宿舍被媽媽接迴去那天起，她就向媽媽藏住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


    “我打算呢，在這一年時間，到處玩一玩，嚐試許多未嚐試的東西”容羽歌大概說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其他的，媽媽也不囉嗦，還是那句話，毒品以及所有會傷害你身體的東西不要碰，好奇都不準，把愛護自己放在第一位，不要讓自己受委屈。”高雅禎語氣認真嚴肅的說道，女兒是她從小像寶一樣養到大，就算到處闖禍，傷害別人都可以，她和丈夫都能替她收拾殘局，唯獨不準她做賤自己。


    “您的女兒，您還不放心麼？”容羽歌不滿的反問道，自己從小到大多省心啊，可沒讓媽媽太操心過，當年六歲那年除外。


    “其他的，媽媽也不太在意，隻求你平安順遂。”高雅禎相信以她和容直的能力，一定可以讓女兒這輩子都衣食無憂，所以隻求女兒平安。


    “嗯，我會愛護自己的，也不會自己受委屈的，誰敢讓我受委屈了，我讓我媽媽收拾他，不過好像也沒人敢給我委屈受。”容羽歌聽著內心有些感動，她很清楚，媽媽有多愛她，多不能容忍別人讓她受委屈。不過從王老師之後，她就已經不會因為受一點委屈，就迴家和媽媽哭訴，畢竟她知道她媽媽對外人有多下得了狠手。


    高雅禎愛恨的界限涇渭分明，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她愛的人，她可以無條件的護短，她厭惡的人，她絕不會多看一眼。她的是非觀，是排在她愛的人之後，她就像一頭兇猛的母獅，捍衛著自己的領地以及她最在意的幼崽。


    高雅禎知道女兒也就隨口說說，女兒如今的性情，不大可能會受委屈。


    “媽，我可以喜歡女人嗎？”容羽歌突然試探道。


    “有喜歡的人了，還是女人？”高雅禎看向容羽歌挑眉問道。


    “沒有，我就是發現我對男人好像不感興趣，對女人興趣更大一些。”容羽歌說道。


    “我瞧出來了，從小你對女孩子的容忍度超過對男孩子的容忍度。”高雅禎初聽有些詫異，細想一下，又不覺得很意外。


    “所以，我可以喜歡女人嗎？”容羽歌沒想到媽媽觀察得這麼仔細，竟然一早就看出自己性向了。


    “當然可以，你高興就好，不過不要找年紀太大的，你駕馭不了的。”高雅禎不知怎麼的，就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衛明溪，心頭一股不快閃過，本能提出這個要求。


    容羽歌聞言，心裏咯噔了一下，心想衛明溪這兩點都占，媽媽這是一下子就把衛明溪排除在外了。


    “為什麼？”容羽歌一副不解的問道。


    “大個三五歲還好，若是大上十來歲以上的，不是存心引誘嗎？不然怎麼會和你這小的小丫頭一起玩耍。你駕馭不了的，又比你大那麼多，她若想玩弄你，你就隻有任人玩弄的份。”和同齡的小女孩在一起，高雅禎相信羽歌是不會吃虧，遇上年紀大，又厲害的女人，那手段就不是同齡小姑娘能比的。高雅禎絕不允許，任何人有玩弄羽歌感情的可能。


    不知道為什麼容羽歌總覺得媽媽這是單獨為衛明溪設的限製，但是容羽歌卻不會傻到現在就向高雅禎求證，隻能旁敲側擊。再說了，容羽歌覺得媽媽自己就是年紀大，又厲害的女人，爸爸同樣也駕馭不了，她家什麼事不都是媽媽說了算麼？爸爸隻有被駕馭的份。可爸爸不也還是愛媽媽愛得死心塌地的嗎？到自己這，怎就不讓喜歡厲害、成熟的女人呢？


    “自己若能駕馭的，肯定沒意思，我就喜歡成熟又不好駕馭的女人，我不喜歡小女孩，幼稚又沒味道。”容羽歌表達自己的擇偶審美。


    “你喜歡什麼類型，媽媽不幹涉，但是隻有一點，不準找大你超過十歲的，你家有媽了，你不需要再找另外一個媽！”高雅禎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媽媽把年齡放寬到十歲，已經做出很大讓步了。


    另一個媽？容羽歌想到衛明溪之前說過，想有自己這樣的女兒，內心一顫，心想，自己明明是要找老婆的，怎麼到她們這，就變成了另一個媽了！搞得她很缺母愛似的，明明自己隻是缺情愛以及心生愛。


    “所以你有目標了？”高雅禎警覺的問道。


    “我為了提早畢業，天天都快忙成狗了，哪來的目標，就是覺得未來一年，也是該談一場戀愛了，畢竟我都十八歲了。”容羽歌趕緊否認道，就怕被高雅禎發現。本來衛明溪就難追了，若再被媽媽攪和，那更是無望了，所以在追到衛明溪之前，容羽歌知道自己絕對要藏住衛明溪，不能讓媽媽發現。


    高雅禎想到女兒能提早一年畢業，需要付出了不少精力，確實估計是沒時間談戀愛的。不過，羽歌也確實到了春心騷動的年紀了。


    “大你十歲以內，對你而言已經夠成熟了，夠有味道了。”高雅禎說道。


    “好吧。”容羽歌知道再說下去，媽媽也不會讓步的，為了避免暴露衛明溪，她也不再反駁什麼，假意妥協。


    高雅禎見女兒沒有再反駁，並且輕易答應自己，便相信她確實還未有目標。


    “吃完後，你打算留在家裏，還是跟我去公司呢？”高雅禎問道，她還是希望女兒多陪陪自己，以後有了喜歡的人，陪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會越來越少。


    容羽歌心想，留在家裏，自己肯定會忍不住不斷的給衛明溪發信息，為了避免自己變得太煩人，容羽歌決定跟媽媽去公司。


    “跟媽媽一起去公司，誰讓我最愛媽媽呢！”容羽歌嘴甜的哄高雅禎開心，心裏卻冒出衛明溪那清冷雅致的麵容，心想衛明溪肯定不會生氣自己這麼說的，哄媽媽開心是孝順，和最愛衛明溪，並不衝突。


    江凝月迴到家，在中午的時候，衛明華給她通風報信說，衛明溪迴家吃午飯了。想到衛明溪已經和容羽歌分開了，她的心就沒那麼忐忑，開心了不少。本來她中午就想去衛家找衛明溪，不過因為自己出國玩了幾天，迴家的第一頓飯就跑去別人家吃不太好，便忍住了。


    吃過午飯的江凝月，重新好好打扮一番再去找衛明溪，隻是迴房間見自己因為昨晚失眠了一整晚，氣色不大好，便打算補個眠，畢竟她希望向衛明溪表白的時候，是最好的狀態。


    於是在知道容羽歌那小妖精不再衛明溪身邊的江凝月，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這一覺補到晚上六七點才醒來。


    衛明溪迴家吃了一頓日食料理，這是衛明華去日本新學的菜式。


    “姐，你和容羽歌，到底是怎麼迴事？”衛明華吃完飯，跟衛明溪迴房間，馬上問起那小妖精的情況，為她的凝月姐打探消息。


    “什麼怎麼迴事？”衛明溪不明白明華要問什麼。


    “你怎麼會讓她住在你宿舍？”衛明華昨晚就想問了，硬是憋到現在才問，她都快憋壞了。


    “她生病了，所以我才留她住了幾天。”衛明溪再次解釋道，她記得之前已經解釋過一遍了。


    “姐，你和她很熟嗎？”衛明華覺得就算容羽歌生病，也不是成為姐姐留下她的理由啊，除非熟悉到已經非常非常在意的程度吧，才想親自照顧。


    “還好，見過四五次麵。”衛明溪據實迴答道，真論起來，在這次之前，也就見過四次麵，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和容羽歌似乎已經非常非常熟悉了。


    “那也不是很熟啊，那你應該送她迴家才對。”這才是姐姐處理事情的風格吧，不會把不屬於自己的麻煩招攬到自己身上。


    “我有想送她迴家的，但是她不同意。”衛明溪說完自己就愣住了，自己會是那種因為別人就改變立場的人嗎？衛明溪意識到，自己對容羽歌和對別人確實不一樣，這份不一樣已經明顯到連明華都有所察覺了嗎？衛明溪的心又亂了。


    “我知道了，她肯定死賴著不走，她就像妖精一樣纏住你了，還真別說，這小妖精長得可真漂亮，感覺還挺會勾引人的。”反正感覺，那小妖精比凝月姐姐會，衛明華心中暗暗想道，所以她才擔心凝月姐鬥不過那小妖精。


    “姐。……。”衛明華發現她姐好像有點走神，她趕緊在衛明溪麵前揮揮手掌，完了，姐姐的魂，真的被小妖精給勾走了。


    “嗯？”衛明溪迴過神有些茫然的看著衛明華。


    “姐，你不會真的喜歡那小妖精吧？”衛明華問道。


    “別胡說，她就是小孩子。”衛明溪感覺這話她說出來，已經不像過去那麼自然篤定，甚至有些微許的心虛。


    衛明華心想姐姐說的是容羽歌嗎？容羽歌雖然年紀是小，但是腿比她們長，胸比她們大，哪裏還有一處像孩子？


    “我有些累了。”衛明溪不想再被衛明華追問，隨意找了個借口。


    “姐姐好好休息。”衛明華不得不離開衛明溪的房間，她總覺得姐姐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她真覺得情況不妙，凝月姐是真的不妙了。衛明華站在衛明溪房間門口陷入了糾結，如果姐姐真喜歡容羽歌那小妖精，不喜歡凝月姐，估計也沒辦法了。凝月姐喜歡姐姐那麼久了，都不知道要難過成什麼樣了？想到這裏，衛明華都覺得凝月姐太慘了。


    衛明華離開的房間後，衛明溪迴想起她和容羽歌第一次見麵到最近幾天的點點滴滴，關於容羽歌的記憶，竟然依舊清晰如昨日，哪怕有些畫麵已經是十二年前的記憶了，但是她就是記得每一個細節。


    想到容羽歌，衛明溪不自覺的掏出手機，等手機頁麵在容羽歌的圖像上後，衛明溪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主動查看容羽歌的信息，並在手機未響的情況下，就好像她在等容羽歌的信息一般，好似潛意識覺得她會給自己發信息。


    在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後，衛明溪的心似乎被投下了一顆炸彈，瞬間火光一片，似乎把什麼東西照得清晰了起來。


    在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了不該有的牽掛之後，衛明溪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一定是因為年紀大了，空虛了，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和念頭，她可能真的需要找個人來談戀愛了。那個人怎麼可能是小自己那麼多歲，可以說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孩，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容羽歌雖然跟媽媽去了公司，可心還在衛明溪那，終還是在高雅禎忙起來的時候，她窩在她媽媽辦公室的沙發裏，忍不住給衛明溪發信息了。


    “我猜，你在想我。”容羽歌正話反說，其實是自己在想她。


    衛明溪看著容羽歌這條信息，心悸得厲害。